女人泪(第六节)
作品名称:女人泪 作者:永铭家珍 发布时间:2013-06-20 18:53:53 字数:8994
第六节提纲:毛姐想以跳闸的方式做掉肚子中的孩子,结果孩子没做掉,还崴伤了脚。小云搀扶着毛姐正从坝埂底下上来,碰见随着田书记一道来检查堤坝安全的江老师,如今身心俱已破碎,毛姐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对江老师视而不见,江老师很是伤感,不知是何原因,想找田书记一探就里,当明白毛姐的苦衷后,江老师喝得酩酊大醉。对毛姐一往情深的江老师到镇里开会,再次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这时一个幽灵一样的人影从伙房的墙外轻轻飘过,江老师祸福难测……
电视剧:女人泪(第六节)
作者:永铭家珍
江老师目送着毛姐下了坝埂。
小江满腹疑惑:“田书记,看她两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采草药,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他们呀?”
干事:“是呀,为什么呀?”
田书记:“你们这么聪明的人,也不想想,哪个下雨天出来采药?就是有的话也一定是有特殊情况,女孩子家的事你不懂就不要瞎问,能让你知道的她们会自己自动告诉你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你看毛姐都不让梁小云说话,难道就没有蹊跷吗?”
江老师像是自言自语:“是啊,会是什么事呢?”
一愣神的功夫,田书记和干事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梁小云家门口。
梁嫂:”腊梅,说不定毛姐一会就回去了,我们上你家等着去吧。”
腊梅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腊梅:“老二跟我讲,他给毛姐联系好了去镇里食堂烧饭的差事,余元也能到镇上做漆匠手艺。意思就是要毛姐跟余元正式成亲,我想想眼下也只有走这条路才最安全,但毛姐肯定不愿意,可是毛姐的身孕月份已经深了,这可怎么办呢?我都愁死了。”
梁嫂:“你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看情况再讲吧。”
腊梅:“唉,我的毛姐命怎么这么苦哟?”
潘老二家。
潘老二坐在堂间。
梁小云架着毛姐一跛一瘸的回来了。
梁嫂站在院子门口大声喊道:“腊梅,她们回来了。”
梁小云和腊梅走进院子。腊梅、梁嫂上前。
腊梅抓着毛姐的手:“你这是怎么啦?腿怎么一瘸一跛的?”
一行人进堂间。
梁小云:“毛姐她去跳……”
毛姐赶忙压住粱小云的话头:“滑了一跤,脚崴了。”
腊梅抱着毛姐泪眼涟涟:“你个傻丫头,有难处还有妈妈和我们大家,你千万不能胡思乱想的,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毛姐:“阿妈,你放心。”
梁嫂:“毛姐,你阿妈说得对,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这些道理我不说你也懂得,你还年轻得很呢。看看你娘,这么难她都挺过来了。人活在世上就是来受罪的,尤其是我们女人。”
梁小云:“是啊,毛姐,看看你阿妈,可不能再干出什么傻事了。”
毛姐低着头:“我知道,可眼下我该怎么办呢?”
梁小云:“嗨,我听说镇上有个老中医他有土方子能打胎的,毛姐你何不去试试!”
梁嫂拿眼瞪着小云:“你个丫头,瞎掺乎什么?一边呆着去。”
小云伸了伸舌头。
腊梅:“算算日子,毛姐这快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要是月头来‘好事’的话就已经三个多月了。又是第一次怀孕,再说服药能不能打掉还不能保证,最主要的是可能引起大出血,会有生命危险的。”
梁嫂:“毛姐,刚才你妈妈也跟我说了,我看不如这样,这余元虽然没多大出息,人也有点木讷,但他比浪荡子好多了,是个老实人,有点点像他阿爸,还有个漆匠手艺,知道你不情愿,但老天就是这样安排的,谁要我们身为女人呢?更何况你也怀了他的孩子,可能是弄不掉了,就将就点吧,毛姐你看怎样?你是个懂事的姑娘,不为别的,单为你娘想想,你看你娘40刚出点头就生出这么多的白发,你娘的心都操碎了。”
毛姐对妈妈看了看很激动:“不行,我不能嫁给他。”
腊梅:“毛姐,就当为娘的求你了,那余元虽然干了对不起你的事,但也是被他哥哥挑唆起来的。事后他也知道错了,那天在你床边跪了那么长时间,他母亲也带他来赔礼了,再说女人都要嫁的,你就从了他吧。”
腊梅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毛姐。
毛姐:“阿妈,你就看不出来他们是在做戏吗?他干了坏事,跪一下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梁嫂:“那又怎样,不管怎么的,他们能来赔礼就行了。要知道,潘柯宽在村子上是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陪过小情的,她这样是破了天荒的,说明她们认识到自己做错了,如果再僵持下去还不是你吃亏吗?”
腊梅:“娘知道你心气高,不像娘没用。可是你生下来就命苦,人再能也能不过命,这些都是老天安排好了的。毛姐,听娘的话,你就认命了吧,再说这是头一抬,月份也深了,吃药打胎弄不好太危险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娘可怎么办呀?”
毛姐:“阿妈。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不能答应你让我嫁给那个畜生。”
腊梅眼中噙满了泪水:“你姥姥{姑}也传过话来了,让你和余元一道去镇上,暂时他出去做油漆生活,你到镇上伙房去烧饭,我看这样也好。”
望着两鬓斑白的腊梅,毛姐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小云声音有点哽咽:“我会常常看你去的,毛姐。”
毛姐哭:“不行,阿妈,你让我跟他怎么在一起过呀?”
腊梅抽泣着:“我苦命的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没能力照顾好你,要是你亲生父亲在世的话,你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梁嫂止不住泪水,捏了一把鼻涕:“那是哟,只是这毛姐缺了福。”
毛姐用手捏成锤子在肚子上使劲的擂着,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着。
毛姐:“不!不!我谁也不嫁。老天呀,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呀?为什么呀?”
梁嫂:“毛姐,就当是为了你阿妈答应了吧。你想想,你脚下有这么多弟弟妹妹,要是把你阿妈急坏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你的几个弟弟妹妹们不是比你更可怜了吗?就当可怜你的阿妈吧。人再能,都能不过命,命就是这样安排的,你只能顺着点了,你犟不过命的。”
毛姐:“我不嫁人,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养。跟他家人在一起,我不如死了算了。”
腊梅扑通一声跪下了:“儿啊,有些事情不是像你讲的这么简单。就算是为了娘,为了这个家,将就嫁给余元算了吧,谁要我们的命是这么的苦呢?”
毛姐见母亲朝自己跪下,也扑通一声朝母亲跪了下来:“阿妈,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要折杀女儿的。你不要这样逼我好吗?”
母女两抱头放声大哭起来。
腊梅:“阿妈也不想逼你,是你这肚子越来越大,犟来犟去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哟,我苦命的丫头唉。你要再有个闪失可叫为娘怎么办哟?”
毛姐撕心裂肺的哭着喊了一声:“阿妈——”
腊梅声声凄惨:“儿啊,不是娘要逼你,娘知道你从小到大没有一天不憋屈,你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折磨。你生来就命苦。儿啊,就当为了娘,为了你几个弟弟妹妹,答应了阿妈吧。”
腊梅说着双手伏地,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哭泣着。
毛姐扶起腊梅泪如雨下:“阿妈,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还不如拿一根绳子将女儿勒死算了。阿妈,你要我怎么办呢?他家人还叫人吗?你叫女儿怎么面对强暴女儿身子的人呀?他们不是人,他们就是畜生呀。”
腊梅:“妈知道,妈知道哟。是阿妈对不起你,是阿妈对不起你哟。”
腊梅哭着说着脸色发紫。梁嫂一看不好:“小云,赶紧倒一碗水来给你牛姨喝。”
毛姐慌得连连喊道:“阿妈,毛姐答应你了,毛姐答应你了。是毛姐对不起阿妈。”
小云端来一碗水,往腊梅嘴边,腊梅喝了一口,梁嫂在腊梅的颈椎处使劲揪着,腊梅的脸色渐渐地又缓了过来。
毛姐看腊梅脸色渐渐回转,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潘老二这时走了进来:“选日子不如撞日子。镇上伙房催着人去,我看今晚你娘两就收拾一下,明天早上送她去镇上吧。”
毛姐捂着脸痛哭,梁小云瞪着潘老二:“催死一样,你还让不让毛姐活了?”
潘老二一只手指着粱小云:“你……”
粱小云:“你什么你?……”
梁嫂打着圆乎:“小云,少说两句。潘老二,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一会我来帮忙收拾。”
随着腊梅环顾屋内的视线镜头推出:
灶台上,两个水瓶,旁边一个大水缸,上面放着一个葫芦水瓢,水缸边一个碗橱似的柜子里放着三个既当洗脸盆又当菜盆子的瓦钵子,还有几个粗瓷大碗;堂间一个四方桌子,两条长条凳。用木板隔开的两个房间里,各自摆放着两张床,一个房间的床中间一口木板钉的大箱子。
腊梅拿一个水瓶和一个瓦钵子装进一个网袋:“毛姐,明早你们起来的时候就将你床上的盖被卷起来带走吧,我这还有一元钱给你先用着。”
夜里,潘老二房间里。潘老二呼呼大睡。
腊梅坐在床上哭泣。
画外腊梅哭数的声音:毛姐呀,不是娘逼你,娘实在是怕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娘是想等你孩子生下后,你做了母亲有了牵挂就不会轻易想着再去走那不归的路……
毛姐的房间里。
大妹在床里睡着,另一个床二妹和三妹也都睡着。
毛姐坐在床上,无声的流着眼泪。
画面叠接:外婆给毛姐梳头。
和好姐妹们在田间地头劳作。
夜校,和江老师头撞着头。
站在板凳上悬梁。
被强暴时的撕扯。
从高高的水闸上面往下跳。
画外音毛姐的声音:阿妈总是说命都是老天安排好了的,这世受罪都是前世做了孽。人,真的有前世吗?对!人肯定有前世!不然不会这样的。
画外音结束。
下半夜了,睡在毛姐身边的三妹一觉醒来,见毛姐还靠坐在床头暗自流泪:“大姐,不要难过了。睡一会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镇上。”
说着硬拽着毛姐躺下。
毛姐:“大妹,我走了,家里的事你要多帮衬着,阿妈岁数大了,身体又不好,几个弟妹你要多费心了。”
大妹:“嗯,大姐你放心,倒是你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如今你是有身孕的人了。阿妈说就怕你胡思乱想。”
毛姐:“不会的。”
天边泛起灰灰的光亮。
腊梅悄悄走近毛姐的房间,看毛姐和大妹在床上说话,转身来到灶屋,淘了一碗米,舀上几瓢水,将灶膛火点着了。
门外屋檐下的雨声嘀嗒着。
腊梅自言自语:老天呀,既然你这样安排着我的女儿,你就歇一会不要老是下个不停吧,今天可是她出嫁的日子,求你让我的女儿走一条干爽的路好吗?
灶膛里的火光一阵一阵的映出腊梅挂满泪痕的脸庞。
潘老二来到灶间,递给腊梅两元钱:“我这还有两元钱,等会你给毛姐吧。”
腊梅抬头看着潘老二:“我昨天给了她一元。”
潘老二瞪起牛眼睛:“给她吧。这第一次单独生活,一元钱够什么?”
牛腊梅疑惑的眼神盯着潘老二。
外面的敲门声
余元:“舅舅,开门。”
潘老二:“哦,来了。”
潘老二来到院子开开了院门。余元腋下夹着一床棉被,柯宽抱着一捆稻草和一床老布垫被,余章拎着碗筷之类的一小包东西。
腊梅走出屋子:“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这稀饭煮好了,添一碗吧。”
一行人走进堂间。
柯宽用眼神示意余元去房间。余元来到房间只见毛姐正在将那只受伤的脚硬往鞋子里塞,余元看见了毛姐的脚踝肿着的,小声问道:”你的脚怎么啦?”
毛旁若无人顾自穿鞋。
鞋没穿好,一阵恶心,毛姐捂着嘴想吐,余元无趣退了出来。
听见毛姐作呕,腊梅赶紧进来伸手拍着毛姐的背心。
毛姐站起身:“阿妈,没事的。你去吧。”
腊梅盛了几碗稀饭,端到桌子上,余章一家人吃着。
天大亮了。
小云娘两走进堂间。
小云来到腊梅面前:“婶子,有什么东西我来拿吧。”
腊梅:“就一个网袋,哦,还有一床被子。”
毛姐:“被子不要带的,我拿走了,三妹她盖什么?”
潘克宽傲慢的语气:“是呀,老二家里的,我这都给他们备齐了,不用你带棉絮的,这小东小西的怎么也不会要你拿的。再说了她拿走了大妹晚上盖什么?”
腊梅声音哽咽:“那好吧。”
腊梅转身进房将两元钱塞给毛姐。
毛姐推辞:“有一元就行了,家里这一大家人还要用费……”
传来堂间潘老二的声音:“要你拿着就拿着,穷家富路,在外面不比在家里好弄,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毛姐愣住了。
画面叠接:潘老二抱起跌在地上的三妹,在三妹的脸上亲了一口,十多岁的毛姐站在旁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了,潘老二呵斥毛姐:“站在那傻笑什么,还不快去烧饭?”毛姐凄凉的转身离去。
腊梅将两元钱塞进了毛姐的口袋。
潘克宽:“好了,我们赶早走吧!”
大妹和小云两人拥着毛姐走出房门。
镜头特写:一捆稻草,一床旧盖被,一个装着瓦钵子的网篮。
腊梅嚎啕大哭,毛姐一步三回头,眼泪顺着脸颊流着。
镇政府办公室门前。
一行人来到镇办公室门口。
潘老二:“你们等着,我去找范司务长。”
潘老二进办公室。
潘老二和范司务长走出办公室。
潘老二指指毛姐:“范司务长,这就是毛姐。”
范司务长对毛姐看看点点头:“嗯,不错,一看就是很能干的人。”
腊梅:“来到你这里,还要托你多多照应。”
范司务长:“嗯嗯,你们放心。哦,你们跟我来。”
食堂旁边一座平房前。
范司务长开门,范司务长用手在鼻子前煽着:马上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搬一块门板来,你们再帮忙检一些砖块来。”
范司务长搬来一块门板:“外面有砖头搬些进来放在两头码好,门板单在上面就好。”
余元大妹小云出去搬砖块。
范司务长:“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有什么尽管跟我讲。”
众人帮忙搬来砖头,堆码在两头,然后将木板放在上头,一张床开好了。
小云将带来的稻草铺上,正准备铺上垫被,柯宽将小云拉到一边:“这给新人铺被子的人要子孙满堂有福气的人来,我来铺吧。”
粱小云轻轻地:”哼。“
潘克宽假装没听见自顾铺着垫被。
潘克宽将垫盖被整理好:“那我们就回去了,你两在这好好的,以后你们俩就要在一起过日子了,要夫唱妇随,和和美美的,不要争吵,知道吗?”
腊梅拉着女儿的手:“以后不在娘身边,千万不要任性,凡事还是忍耐点好,娘过几天来看你。”
泪水滴在两双相握的手背上。
小云强作笑颜:“毛姐,等你在这干熟悉了也介绍我来,好吗?跟你分开还真的不习惯呢。”
毛姐伸出手来,抱住了小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小云的肩膀上。
大妹:“大姐,过几天我和阿妈来看你。”
余章:“余元,好好照顾毛姐……”
余元:“嗯。”
梁嫂拉着毛姐的手:“不要太委屈自己,知道吗?”
毛姐目送着腊梅一行人走出镇政府大门,回到小屋,看着放在地上装着的漱嘴缸的袋子,试着将它们放在窗台上,水瓶却没办法放。
范司务长正好走了进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毛姐:“范司务长,能不能搞一张桌子放放水瓶漱嘴缸之类的东西?”
范司务长:“行,伙房后面有一张桌子,不过一条腿断了,你把它搬来钉一下能用的。毛姐,以后你就喊我老范就行了,不必那么拘谨。”
范司务长朝毛姐很随和的笑了笑。
余元:“我去搬桌子。”
范司务长:“那好,正好我带你们去伙房看看。”
伙房。
伙房前面卖饭的窗口,窗口外面是饭厅,窗口里边一快摆放饭菜的长长宽宽的板子,里面靠墙一排砖砌的老虎灶。
范司务长:“今天才来,休息整理一下你的屋子,明天来上班如何?等会和你爱人到食堂来吃饭。”
毛姐:“好的,范师傅,谢谢你了。”
余元将桌子搬回宿舍,毛姐开始打扫室内卫生;
余元钉好桌子腿:“毛……毛姐,你看这桌子放哪里好?”
毛姐旁似乎没听见似得顾自抹着门上的灰。
见毛姐没理睬,余元将桌子放到窗户边上。余元转身用旧报纸在床里边的墙上糊着。偷偷地回头看着毛姐。毛姐将桌子动了一下,用抹布擦拭着。旁若无人的屋里屋外打扫着。两人各自闷头做着事情。
外边小雨转成大雨。
天渐渐地黑了。
余元关上房门。
毛姐和衣躺在床里边。余元躺在床外边。
只听门外雨声滴滴答答响。
画外音毛姐的声音:怎么连一只老鼠也没有?哪怕有一个蟑螂出来也行。
画外音结束。
毛姐摸了摸口袋,眼睛大睁着。
镜头特写:毛姐睡床里边,余元睡床外边中间空着很大一块的床。
余元在床外边翻来覆去几次差点滚落下来。
化入余元的回忆。
余章家。
一家人围在桌子边吃饭。余章起身进房间,潘柯宽等陆续离开桌子。
余元也正要离开,余力一把抓住余元:“你坐下,哥哥有话跟你说。”
余力拿酒瓶给余元倒酒,余元推拦:“哥,我今晚已经喝得够多的了,不能再喝了。”
余力:“再陪哥哥喝一点。我问你,毛姐漂不漂亮?”
余元:“那还用说,毛姐是远近闻名的漂亮姑娘。”
余力:“你喜不喜欢她?”
余元:“哥,看你说的,要是不出岔子的话,毛姐都成了我的嫂子,我怎么能喜欢她呢?”
余力:“就是因为出了这岔子,我才问你。要是你喜欢她,哥哥帮你,好不好?”
余元:“老媒不是来说,毛姐一口回绝,只要是我们家人,让我们死了这条心吗?”
余力:“你先说你喜不喜欢毛姐?”
余元:“空喜欢有屁用!”
余力:“只要你喜欢,哥哥我保证能把毛姐给你娶到手。”
余元:“哥哥,强扭的瓜不甜,明媒正娶她又不干,我们总不能去抢亲吧?”
余力:“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让毛姐服服帖帖的嫁给你。”
余元疑惑的眼神:“嗯?……”
余力点了点头,用手示意余元附耳过来。
余元边听边摇头:“不行,不行,阿爷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我腿打断才怪呢。”
余力:“只要你事情做成了,有阿妈做后盾呢。你怕什么?做成了,老婆也娶到手了,只不过方法不一样罢了。”
余元:“这行吗?”
余力:“怎么不行?我们说干就干,省得夜长梦多,今晚我们就不去夜校了,等会夜校放学的时间,我陪你在大树底下等毛姐放夜校回家行事,你看怎样?”
余元:“怎么行事?把她抢到我们家来?”
余力:“大个子不呆是个宝,说你个子大,我两差不多,你怎么就那么犯傻呢?唉!真拿你没办法。”
余元:“我又不是你肚子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想的办法?真是?”
余力:“等她走近大树,你就行事,”
余元:“你是说在外边就干那事?我……”
余力:“我什么我?等会我陪你去。”
余力给余元倒酒,余元:“哥,我不能再喝了。”
余力:“酒壮怂人胆。来,再干了这杯我们就走。”
大树下。
余力:“你就在这里等着毛姐过来,我去远处看着。”
余力远远地见毛姐和梁小云分手朝大树这边走来,余力学田鸡叫:“咕咕……咕咕……”
余元解开上衣扣子。
毛姐刚走到大树下,余元一把抱住毛姐……
第二天晚上,余章家堂间
余章背着油漆箱子沉着脸走进堂间,重重放下油漆箱:“小畜生,给我出来。”
潘柯宽擦着手从灶间走进堂间:“哟,这是吃了枪药啦?怎么进门就放枪啊?”
余章没理睬潘柯宽,
余章:“余元,你给我出来。”
余元从房间慢慢的走了出来。
余章大声地:“跪下。”
余元扑通一声跪下。
余章:“你……你……闷头驴子偷麦麸,看你一副老实像,没想到我们家祖宗八辈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连猪狗都干不出来的事情你却能干的出来……”
余章转身操起们后边的擀面杖朝余元狠狠打去,潘柯宽过来拦住了。
潘柯宽:“你疯啦?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他犯了什么法了?”
余章气恼:“你竟然还无事人一样?这个家要败在你手里哟。”
潘柯宽双手叉腰:“你成天在外做生活,儿子的大事你不操心,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们余家吗?再说这都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毛姐迟早都是我们家的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余力从房间走了出来:“是啊,我们都长大了,这些男女之事迟早都要做的。只不过……”
余章:“都是给你妈惯坏了,简直不知羞耻,还讲绞理,就你最不是东西,没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兄弟们都给你带坏了,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是主谋,赖都赖不掉,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给我跪下。”
余力跪下。余章举起擀面杖要打。
潘克宽往前一站:“你要打就打我,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你打呀,你不打就不是娘养的。”
余嫂从门外拎着篮子走进来:“这一会不在家,怎么闹得乌烟瘴气的?”
潘克宽往门槛上一坐撒起泼来,哭天喊地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余章:“你……你们……”
余章手捂胸口身子往后直退,站立不稳。余力、余元站起来扶住余章。潘柯宽也过来伸手相扶,余章将潘柯宽推开,自己蹒跚着走进房间,趴在床上……
化出余元的回忆。
画外女中音:夜已很深,看着躺在身边眼睛微闭的毛姐,宛如一朵出水芙蓉,那清纯、淡雅的美,任谁看了都会心动,一种怜香惜玉的情感和一丝愧意悄悄地爬上余元的心头。脑海中竟然涌起一丝丝悔不当初的感觉,都是哥哥出的馊主意,也怪自己没主见,父亲气得旧病复发。唉,一失足成千古恨。良心似有发现的余元,辗转反侧,好想轻轻地抚摸一下毛姐。
画外音结束。
余元假装翻身就势伸出手臂搭在毛姐身上。霎时毛姐就像有一条洋辣子(一种碰到人皮肤后就有辣呵呵疼痛感的浑身长满毛一样的刺毛虫)掉在身上,惊秫无比。
毛姐一骨碌坐起,怒目圆睁,在口袋里掏出剪刀:“你干什么?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和你拼了。”
余元慌忙用手推挡:“不要胡来,我不碰你总行了吧.”
毛姐坐在床头,余元退避三尺,乖乖的侧身一边。
毛姐隆起肚子的侧影站在售饭菜的窗口卖饭菜。
毛姐挺着肚子靠在长长的老虎灶边炒菜。
公社办公室。
下班了,办公室的人陆续往外走。田书记正起身,江老师走近:“有什么好吃的没有?今天想到你家铲一餐怎样?”
田书记爽快的应道:“好啊,下班我两一道走,要屋里的(对妻子的称呼)炒两个菜便是。”
田书记到小店打了一斤老白干:“今天我两好好喝一杯,我们边吃边聊。”
镜头拉远,田书记边吃边讲。
江老师的一只手捏成拳头,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就被。
江老师抓起酒瓶,拿一个瓷碗换掉小牛眼杯,给自己满满斟上:“田书记,来,愿毛姐以后不再受罪,干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
田书记想夺下江老师手里的酒碗,却见江老师猛喝了下去想夺下酒碗已经迟了。
田书记:“小江,你不能这么喝。”
江老师:“这人呀,要是被饿狼盯着就难以逃脱,不行,我要去看看,毛姐一定伤的不轻。”
江老师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田书记;“不行,你现在喝了酒千万不能去。不管怎样,她现在已经是余元屋里的人了。”
田书记一把拽住了有点踉跄的小江。
江老师:“你——错——了,你没——看出来,我——可看出来了,毛——姐讨——厌他,余元他不配……”
平日温文尔雅的江老师有点语无伦次了。
几天后。
公社办公室,江老师走近办公室。
干事:“哟,这小江怎么啦?又黑又瘦的。”
旁边同事纷纷点头窃窃私语。
大塘边的杨柳枝繁叶茂,天空阴沉沉地。
正政府门前。
镇政府大门口悬挂着一条红色巨幅标语:“坚决贯彻执行八届二中全会精神:‘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
伙房饭厅里。
胸前被佩戴“代表”字牌的人群走进镇政府食堂。
江老师站在买饭窗口的队伍中。
毛姐挺着肚子在窗口打饭卖菜。
轮到江老师来到窗口,江老师将碗伸进窗口。
毛姐:“要点什么菜?”
江老师:“随便!”
听见声音,毛姐抬头怔住了:“你,——来开会?”
江老师:“嗯,你,还好吧?”
毛姐:“我——哦——好。”
毛姐迅速给江老师打好饭菜,江老师离开窗口。毛姐继续忙碌。
伙房饭厅里。
江老师独自一人坐在饭厅里。
毛姐解下围腰走进饭厅:“你还没走?”
江老师迎了上来:“毛姐,在这还习惯吧?食堂生活累坏了吧?他对你怎样?”
毛姐极力掩饰着内心的酸楚,露出淡淡的略带牵强的微笑:“我还好,只是你怎么比以前瘦了那么多?”
江老师脸上挂着苦笑:“知道你很苦,但再苦都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要胡思乱想的知道吗?那样你会吃亏的。一个人在外,你要自己保护好自己。你忙吧,我走了。”
毛姐的眼睛湿润了:“你也要保重自己。”
江老师伸出右手,毛姐踟蹰了一下,也伸出右手,两只手紧紧相握。
门外一阵大风,伴着落下的树叶卷了进来。抬头看天上乌云翻滚,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毛姐催促江老师:“快走吧,要下大雨了。”
江老师:“再见!”
一个人影从伙房外的窗户底下像幽灵一样轻轻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