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说》第三、四章：忍痛分离

　　在刘铁柱的欢笑声中让人看到了更大的欢喜，是虎子给他带来的精神慰藉，它不是人类，同样有着另类情怀。这别样情怀震动与感触使刘铁柱慢慢蹲下身体，举手儿拍打几下虎子脑门，又怜爱又感慨，而后再轻轻抚摸。
　　好大的一只山兔，足足有二尺多长，圆圆滚滚的身体，脖子已经被咬断，虎子早已把它扔到了刘铁柱的脚前。那虎子先用自己的头儿在刘铁柱的腿中蹭来蹭去，最后它竟用屁股依靠在刘铁柱的膝盖前，依偎着，依偎着。刘铁柱手儿拍着虎子的脑门，怜爱地说：“你呀你呀，在村里可不要这样嚎叫，刚才真把我吓一跳，我真当成是狼来了，你可吓死我了。去去，你还和我亲啦，刚刚被你吓个半死，哼！去，去远点。”说着说着，刘铁柱伸手扯向了虎子的耳朵，“我和你说话，你明白没有啊？在村里可不许这样叫，啊？如果嚎叫声传出去，吓到别人了，我就保护不了你了。”刘铁柱两手儿抓紧虎子的耳朵，动了又动，扯了又扯，又说，“你听见没有，听清楚没有，阿虎子。”过了一会儿，紧紧把虎子揽进自己怀里：“嘿嘿，虎子，虎子你太小了，把你放回山中，我不放心。”然后又恨恨地扯虎子的双耳，大声地对虎子说：“听见没有。我让你记住，啊啊。”再度恨恨地又扯了几扯虎子的耳朵。端详着，嘴里喃喃地说，“多像你的妈妈，多像你的妈妈。”
　　只不过你比妈妈还漂亮多了，雄姿得很。你的脖子下的毛的光圈要比妈妈明显，妈妈是一圈，而你是粗粗的两圈。看看，你的眼部的毛发比妈妈还白，这鼻子要比妈妈大点，还长点，却比妈妈黑得多，翘得高。妈妈的鼻子左侧也有这好看的白黄红黑毛儿，参差生长，而你是在鼻子的右侧，比妈妈还要重，更明显。妈妈脖子下的毛环是一圈，而你的毛环这样鲜丽。看看，看看妈妈的红毛发略发暗红，而你却是红得鲜亮，黄得金灿，黑得透油，白得似雪。尤其这双耳真叫一个漂亮，这光环不用细看，层次分明，黑黑的内居外面显黄，黄中裹白，黄中映红，红中衬黑。层次分明地彰显，越发显示你这条小狼的雄姿。刘铁柱爱上心头，他重新把小狼拥进自己怀里，嘴里不停地说：“你要听话，你要听话，不要学着狼嚎叫。再养你几月，你自己就可以生存，那样我也就没有白白疼你一场，没瞎操一回心。”刘铁柱又轻轻地拍着小狼的头，抚摸着，抚摸着，抚摸着……
　　过完新年的一天，邻居李婶到他家串门。李婶敲打多时，刘铁柱才把院门打开。先是李婶带惊询问：“你看你，这破家乱业的，有什么好锁门的？这大门整天关着？我叫了半天。”李婶说着说着猛一抬头看，啊！手儿点着虎子发问：“这是什么？啊！我怎么看它像条狼？啊，这是什么？铁柱，孩子你，你怎么把小狼崽抱回养，怨不得你整天关着这院子的破门啊！你是在哪里抱回的狼崽子？我说孩子你听我说，那可不行，这样全村人都会遭殃，听话，快快，在哪里抱回来的，快快送到哪里去啊？孩子，铁柱，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啊？”刘铁柱慌忙说：“婶子，那是一条狼狗，他叫虎子，婶子你看它是不是像条狼？不，婶婶，它不是狼，它是条狼狗，你不要害怕。你再好生看看，看它不是狼，它是狗。”李婶说：“我看不一定，它不像狗，狗没有它机灵，没有它灵性，你看它的双眼，含有凶光。你，你，你是不是捉来小狼当狗养，孩子这可不行，铁柱你听婶子的话，险啦。”刘铁柱说：“不，婶，你看它是条狗，你看我指给你看，它听话，回头对着小狼喊，虎子进屋去，快快。”那条小狼甚是听话，欢欢跑回屋里，再不出来。此时的刘铁柱惊慌在心，强强压下心底。心中作想，李婶这人好是好，就是嘴儿太快了，今日被她撞见，日后怎么办？刘铁柱又把自己的想法收回，忙又问：“李婶，你老今儿这是？”李婶说：“看看你都把我吓傻了，看看，我倒忘怀了。这不，不是与你娘是‘干姊妹’，我才懒得管你的事。你呀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的娘家正好有一位姑娘要出嫁，我寻思着她与你正好匹配，年岁也相当，我去撮合撮合。你看，你这穿戴，明天吃过早饭我来叫你，收拾利索点，听见没有，我走了。”刘铁柱说：“李婶，俺还小，不急。”李婶说：“啊，你好小，今年你已经26岁了，不看在你妈妈面子上，懒得理你，我走了。”刘铁柱忙唤：“李婶，李婶，俺俺还……”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李婶在院门外高声大喊着铁柱：“铁柱出来，你听见没有，我在门外等你。”刘铁柱答应着：“婶，我就来。”慌忙跑去又跑回，端来了吃的放在地下，又端来一碗水，都摆在院中，回头对虎子说，“你听话，我去去就回，听话听话。”出了院门，慌忙把院门锁上。李婶惊异道：“你家有狗给你看门，望着家，你锁着门干嘛？”刘铁柱笑了一笑，算是回答。二人一边走，一边聊。李婶说：“铁柱，到那里，你少说话，听我的，这门亲事准成，啊。”刘铁柱说：“谢谢婶子。”李婶说：“谁叫我是你娘的好姐妹，我不管你，谁管你？”刘铁柱说：“婶子真是谢你，那您老就多操操心了。”
　　不多几个时辰，临近中午时分到了一个村庄。李婶用手指向一家房舍说：“看到了，就是这家。她有二个哥哥早已成家，剩下一个大姑娘，要是人家看中你，那就最好不过了，父母都很和顺。”铁柱说：“婶子，全靠您老了。”李婶说：“你呀你，听我的，你尽量少说话。你呀，要钱，没有，要人你我就不说了，有我啦。”刘铁柱汗颜只是笑，不敢回答她的话语，红红着脸儿跟着李婶后面，尾随着她走进了那家院门。李婶扯脖子就高声大喊：“老高家大妹子你还不出来，你看，你快点看，你看我把谁人给你领来，啊？看我是把‘女婿’给你送来啊？”刘铁柱红着脸儿打量起这家。这家的光景在他的眼前拉开。三间的房舍，一字排开，实属正上房。院的左面码好一行树木，烧柴足有半人高，右面没有什么，干干净净。刘铁柱正在东张西望，已经快到屋门前。这家的主人早已是迎在门前在迎接他们。刘铁柱红着脸，低着头，跟着走进了屋子坐下。
　　他的脸面上生出许多眼睛，在帮助他扫，在帮助他搜寻。在他的波光里扫来扫去，看着这家的日子过的光景，心里不爽不高兴。他难耐得很，不只是不自在、害臊，自己在责备自己的日子，也恨自己不早点自立起来。他抬眼还在扫视，在看，在想。李婶笑着对刘铁柱说：“铁柱，这是高叔，这是你的高婶子，快快叫啊。”铁柱叫了声：“叔叔、婶子，你们好！”高婶子说：“好好。”那位叔叔只是憨憨发笑。刘铁柱的脸更红了，他再也不说话了。李婶说：“老高大哥你看，我没有骗你们吧，这个小伙子怎样，你家‘桂荣’，她不在啊？”高婶子含笑说：“哪能不在啦，他爹，你看日已正午。”高大叔说：“哈哈哈，我去烧水杀鸡。”李婶说：“慢，我可和你们说清楚，这孩子，这孩子就老哥一个，没有什么人，那财产，更不用说，没有，你二老要想个明白啊？”高婶子说：“不怕，只要小伙子壮实，身体好就行，这年头饿不死人的，是吧？她爹啊？”李婶忙说：“这亲就这样定了？”高大叔说：“俺去杀鸡，你老妹子聊。”李婶说：“铁柱、你还不去，去帮你叔忙活忙活啊？你这傻孩子，哎！”铁柱欢欢作答，走出跟着高叔干活去了。吱扭一声香气飘临，甜甜音节空中飘荡。“妈妈，妈妈。”“哎、哎，姑娘你、你、你不愿意？”是高婶子笑吟吟问向自己的姑娘。翠翠的音节是桂荣作答，“妈妈，妈妈，看你那脸儿红的似苹果一样美丽。”李婶在说：“看你说的。”是桂荣回答。李婶说：“桂荣，你等着我把他叫来你再相相看啊？”桂荣红红脸儿说：“不。”“啊，你看看害羞了啊，哈哈大妹子，你可养了个好姑娘，我都喜爱，那铁柱就更喜欢了。”桂荣说：“婶子看你。”“啊，哈哈哈……我错了，掌嘴。”高婶子忙说：“敬都敬不过来，哪敢？”
　　不多时辰，一桌摆满丰盛菜肴。李婶开言：“你看这事定了，几时完婚啊？”高叔说：“那就五一前后。”“不，”高婶子说，“我看再等等。”她的右衣服角有人在扯，当她向扯的方向看去，是自己的女儿桂荣啊。“啊，听你爹的，我没有意见。”刘铁柱慌忙说：“不急，不急，那就十月一日吧。”当刘铁柱抬头时，李婶正在狠狠盯看他，刘铁柱再也不敢说话。就这样，定在那“五月一日”的婚期。
　　春风劲吹，桃花、杏花、李子花都泛起了花蕾，明媚的太阳挂在天上，柔柔的风儿把喜气尽传。早在这一天，早在刘铁柱结婚的头一天：“虎子”就离开了刘铁柱，它被刘铁柱送回了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