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决斗在即

　　
　　韩锦麟道：“要我？要我干什么啊？”
　　曲婉婷眼波流动，道：“用你自己来换萧无涯，这交易岂非也公道得很呢？”
　　韩锦麟道：“不公道。”
　　曲婉婷道：“有什么不公道的？你认为萧无涯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么？”
　　韩锦麟道：“不错，你既然已毁了他，现在他又怎么能算是属于你的呢？”
　　曲婉婷道：“就因为我已经毁了他，所以他才永远属于我，我若去救他，他就不是我的了！”
　　笑了笑，她才反问道：“这道理你难道就不懂么？”
　　韩锦麟当然懂！
　　就因为懂，所以才痛苦。
　　曲婉婷笑了笑，道：“所以你若想要我放他走，就得用你自己来换他！”
　　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你若不答应，就永远再也休想见得到他，我的意思，你已经听明白了么？”
　　韩锦麟慢慢的喝完了杯中的酒，慢慢的走到曲婉婷面前，缓缓的道：“看来我除了答应你之外，似乎就已经别无选择了，是么？”
　　曲婉婷笑得更媚，轻轻道：“我保证你绝不会后悔的，因为……”
　　她的声音突然停顿。
　　韩锦麟的手已掴在她脸上，正正反反掴了她十几个耳光。
　　曲婉婷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嘤咛”一声，扑入韩锦麟怀里。
　　她喘息着道：“你要打，就打吧，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情愿日日夜夜被你打，打死了也无憾！”
　　突听一人拍手笑道，“打得好，她既然这么说，你为何就不再打下去了呢？”
　　顿了顿，这个声音才接下去道：“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人竟会向人提出这种无理到了极点的要求！”
　　又顿了顿，这个声音才接着道：“我不喜欢打女人的男人，但这世上有种女人，就算眼看着她被人打死了，我也一样不会觉得难受和遗憾！”
　　摊子上挑着盏灯笼，灯笼已被油烟熏黑。
　　灯笼下俏生生的站着一个人，大大的眼睛，长长的辫子，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纤眉——
　　韩锦麟失声道：“诗雅表妹！”
　　秦诗雅嫣然道：“我本来最恨男人打女人，但这次，你却打得让我开心极了。”
　　曲婉婷道：“我也开心极了！”
　　笑了笑，她才嫣然道：“我不喜欢被男人打，但我却的确很喜欢被他打！”
　　顿了顿，她才逼视着秦诗雅浅笑道：“他这几个耳光，打得我真的好舒服。”
　　她又勾住了韩锦麟的臂弯，媚笑道：“你这小姑娘若在吃醋，不妨也过来喝杯酒！”
　　笑了笑，她才接下去道：“醋可以解酒，酒也可以解醋。”
　　秦诗雅居然真的走了过来，用韩锦麟的酒杯倒了杯酒，一口就干了。
　　轻轻的吐了吐舌头，她才皱眉笑道：“劣酒喝多了虽然也和好酒差不多，但这第一口可真难下咽。”
　　曲婉婷笑道：“等秦表妹下次到我们家来的时候，我们一定用最好的酒来招待你！”
　　她仰着面，笑问韩锦麟，道：“你说好不好？”
　　韩锦麟板着脸，还是没有说话。
　　秦诗雅已抢着道：“你笑得真好看，我虽然是女人，也忍不住想多瞧几眼。”
　　曲婉婷吃吃笑道：“秦表妹，你还不是女人，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所以，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又顿了顿，她才嫣然道：“跟小孩子说这些事情，实在是白搭！”
　　秦诗雅道：“你现在尽管多笑笑吧！”
　　顿了顿，她才插着腰道：“因为我可以保证，你这个‘老’表姐，马上就要笑不出了。”
　　老的意思，通常就是不年轻！
　　曲婉婷道：“哦？”
　　秦诗雅道：“我相信，表哥是绝不会答应你的。”
　　曲婉婷道：“哦？”
　　秦诗雅道：“因为你能做得到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得到。”
　　曲婉婷又笑了，道：“你能做得到什么事情啊？”
　　顿了顿，她才娇笑道：“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明明什么事都不懂，却偏偏要装出很懂的样子来，你说这事可笑不可笑？。”
　　她吃吃的笑着接下去道：“有些事虽然只要是女人就能做，但做得好不好，分别就很大了！”
　　她说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说的这句话，世上大多数人都懂，也都能听明白！
　　又笑了笑，曲婉婷才接着道：“这道理，莫非你也懂么？”
　　秦诗雅的脸也已有些发红，咬着嘴唇道：“我至少也能带他去找萧无涯。”
　　曲婉婷道：“你找得到么？”
　　秦诗雅道：“当然，而且我也知道，要怎么样，要用哪种法子才能救萧无涯。”
　　曲婉婷道：“哦？”
　　秦诗雅道：“要救他，只有一种法子。”
　　曲婉婷道：“什么法子？”
　　秦诗雅道：“杀了你！”
　　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要救他，当然就只有——杀了你！”
　　又顿了顿，她才接着道：“这世上若已没有你这个人，萧无涯就绝不会再苦恼了！”
　　笑了笑，她才轻轻的道：“所以，你的确应该多向玉蝴蝶学习学习，她才是你的好榜样！”
　　韩锦麟突又干了杯酒，大笑道：“说得好，值得浮三大白！”
　　曲婉婷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实在想不到，你也和萧无涯一样，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大多数女人说的话都靠不住么？”
　　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你难道真相信她能带你去找萧无涯？”
　　韩锦麟笑了笑，道：“世上有说谎的男人，当然也就有那种很诚实、也很可靠的女人。”
　　又喝了口酒，他才板着脸接下去道：“这世上，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跟你一样的！”
　　秦诗雅笑道：“对了，我的‘老’表姐，你莫将天下的女人都看得和你自己一个样。”
　　曲婉婷道：“好，那么，我来问你，萧无涯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秦诗雅道：“被我父亲搭救出来，已经跟我父亲在一起了！”
　　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家父已将他从慕容继宏那里带出来了。”
　　曲婉婷又笑了，媚眼如丝的瞟着韩锦麟，道：“这种话你也相信么？”
　　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放眼天下，又有谁能从慕容继宏手上将人救出来？”
　　韩锦麟微笑道：“也许只有一个人，就是她的父亲——擎天铁柱秦仲鸣。”
　　曲婉婷的笑容看来已又变得有些生硬，道：“好，既然如此，我倒也想去瞧瞧。”
　　秦诗雅道：“用不着！”
　　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他们都不想见到你这个人。”
　　她冷冷接着道：“现在你活着，好像已经是多余的了。”
　　曲婉婷道：“你也想我死么？我可是你的表姐啊！”
　　秦诗雅道：“你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曲婉婷笑道：“可是你自己又想过没有，要让谁来杀我呢？”
　　秦诗雅道：“你真的以为，就没有人能对你下得了手么？”
　　曲婉婷眼波流动，道：“这世上的男人，也许只有一个能忍心下得了手来杀我！”
　　笑了笑，她才嫣然道：“可是，我相信，他也绝不会出手。”
　　她用眼角瞟着韩锦麟，接着道：“因为他知道他若杀了我，萧无涯还是一样会恨他。”
　　秦诗雅道：“你莫忘了，我还是个小女孩，并不是男人！”
　　顿了顿，她才一字字的接下去道：“我并不怕萧无涯恨我。”
　　曲婉婷忽然大笑了起来，道：“小表妹，难道这就算是挑战么？”
　　顿了顿，她才轻轻的道：“难道你想跟我决斗么？”
　　秦诗雅板着脸，道：“一点也不错。”
　　她不让曲婉婷说话，又道：“你是表姐，年长为尊，地点可以由你选，时间却得由我来挑。”
　　曲婉婷道：“那你倒是你说说，什么时候决斗才最为恰当？”
　　秦诗雅道：“就是——现在。”
　　决斗并不是男人的专利！
　　女人有时也会决斗的，你说是么？
　　——本来就是！
　　但女人们决斗的法子，是不是也跟男人们一样呢？
　　——不知道！
　　秦诗雅道：“我已挑了时间，现在，你就找个地点吧。”
　　曲婉婷眼珠子转动着，道：“择日不如撞日，地点也不必挑了，看来这里就不错，只不过……”
　　秦诗雅抢着问道：“只不过怎么样？”
　　曲婉婷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到底是用哪种法子来决斗呢？”
　　秦诗雅道：“决斗就是决斗，难道还有很多种法子不成？”
　　曲婉婷悠然道：“这个自是当然！”
　　顿了顿，她才接着道：“决斗也有很多种，有的叫文争，有的叫武斗，有的斗兵器，有的斗轻功，也有的斗毒药，有的……反正不胜枚举，太多太多了！”
　　又顿了顿，她才嫣然道：“何况，我们到底是女人，无论做什么事情，至少都应该比男人斯文些才是。”
　　秦诗雅道：“绕了半天弯子，你倒是说说，我们到底要用哪种法子来决斗？”
　　曲婉婷眨着眼，道：“法子也可以由我来选么？”
　　韩锦麟忽然道：“可能是用毒药哦。”
　　秦诗雅甜甜对他一笑，道：“用毒药也没关系，我三叔也是使毒的大行家，他的手段，也绝不在‘七巧童子’连绍峰之下！”
　　顿了顿，她才嫣然道：“只不过他使毒是为了要救人，并不是为了要杀人罢了。”
　　也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我虽然只是从三叔他老人家那里学到了一丁点皮毛，但要对付我这‘老’表姐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曲婉婷道：“若能用毒药救人，他使毒的本事就必定已出神人化！”
　　顿了顿，她才肃然道：“因为，若真要用毒药去救人，的确比用毒药杀人困难得多。”
　　她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倒真不能用毒药来跟你决斗了。”
　　秦诗雅淡淡道：“随便你用什么法子，结果都一样。”
　　她看来这么有把握，韩锦麟也不再说什么。
　　“擎天铁柱”嫡传的武功，他也早就想再多见识见识了。
　　曲婉婷又瞟了韩锦麟一眼，才俏生生的道：“在‘白云剑客’这样的绝顶高手面前，我们若是拳打脚踢的斗了起来，岂非是在班门弄斧，要人家瞧着笑话。”
　　秦诗雅道：“那么，你说用什么法子才好呢？”
　　曲婉婷道：“我们既然是女人，就应该用女人的法子决斗才是。”
　　秦诗雅道：“女人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法子不成？”
　　曲婉婷道：“当然有。”
　　秦诗雅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说出来？”
　　曲婉婷道：“男人自以为处处都比女人强，但有件事情，却是只有女人才能做的！”
　　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有些事情，就算本事再大的男人，只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秦诗雅道：“哦？”
　　韩锦麟不禁笑了！
　　难道，他已想到曲婉婷会用的决斗方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