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越的心事

　　为了更好的照顾他，我只好搬过来和他同住，然后给爸妈打电话，说自己找了工作，不回去了，爸妈一再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放下电话，我很失落。我居然为了沈越撒谎，为了照顾他和他同居，这些以前我认为不是好孩子干的事情，我现在居然在做！
　　天空里飞过几只小鸟，我突然有种游离的感觉，像一只寻觅爱巢的燕子，寻觅着适合自己停留的巢穴，我知道那个爱的巢穴需要我自己筑垒，只要找到固定点，我就会矢志不渝。可是，沈越，你是那个能让我筑巢的人吗？
　　沈越走过来，从身后抱着我，头埋在我肩胛处，孩子气地问：“栀子，你是不是想家了？”
“好孩子都会想家的。”
“我也想家，可是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沈越，你到底多大了？”真怀疑他是不是报错户口了？
“我的心永远是十八岁。”
“你呀，我看只有十六岁。”
“是吗？原来我这么阳光呀！”给点阳光就灿烂！
“走你！”我反身掐他，发现他腿好好的，问：“你腿没事？”
“怎么没事？你看你看……”他开始走两步，一瘸一拐。我知道他在装，可是我却不想揭穿他，甚至喜欢他这样继续装下去。爱情有时候何必说的那么透！
　　我去菜市场买菜回来时，沈越不在房里。他大概怕我担心，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栀子，我去去就回。
“这人真是的！瘸着腿还到处跑？！”我很气愤的开始做饭，直到把饭菜做好，他还不见回来。我失望地望着墙上的表，十一点过了。这人到底去哪了？急死人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但又想不出什么来，就这么怀着一脑子的疑惑，踹踹不安地在家里等他。这种心情很复杂、很凌乱、很委屈。时钟敲过十二点，他仍然没回来，我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傻傻的，像个古代的孟姜女。不知不觉我睡着了，等我醒来时，我人在床上，是沈越回来了，他把我抱到了床上。可是这样我就会平息心中的委屈了吗？我坐起来，穿好鞋子，走出卧室。沈越在看电视，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笑着问：“栀子，醒了？”
“嗯，你去哪了？”我强压着怒火问他。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一个朋友临时有点事，我就去了一下。当时你出去买菜了，我就没有跟你说。”沈越诚实地说着，关掉电视。站起身走近我，见我愤怒地直视着他，不自然地笑着：“咱们吃饭吧。”
“沈越，我是不是不值得你信任？”
“你怎么了？”沈越不明白地望着我，只是笑。
“你为什么趁我不在的时候出去？”一定有事瞒住我。
　　沈越不笑了，一脸的难堪，不停地用手揉自己的鼻子。
“不好开口，没关系。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吧！”我坐下来，开始吃饭。我不会勉强别人给我掏心掏肺！沈越看着我满怀心事地吃着饭，阴沉着脸。他皱起眉头，低头吃饭，但是吃的一点也不舒心。
　　我洗碗时，沈越走过来，帮我洗碗。
“栀子，我没有想瞒你。只是，我有些不好意思。”沈越吞吞吐吐半天，最后才鼓起勇气，跟我坦白：“我放假期间在一家医院工作，是妇产科。”
　　我回头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瞒我这事。
　　“你知道一个男人在妇产科工作，有些让人无法接受。我前女友就是因为我在妇产科工作，说我变态，就和我分了。所以我……”沈越犹豫着说出自己隐瞒的原因。
　　“你怕我也觉得你变态跟你分手？”我任栀子是那么看不开的人吗？
　　沈越点点头，平静地接着说：“我爸妈也不赞成我学这个专业，觉得太女人了！他们一心一意想让我学心血管之类的，可是我不喜欢，就背着我爸妈去妇科医院上班，后来他们知道了就托关系把我弄到了咱们医学院，三令五申不准我去妇产科上班，没办法我就找朋友帮忙，在小一点的医院工作。”沈越说的很吃力，我能感觉到他的尴尬。
“就这事呀，我还当什么呢？”我差点被他的可爱模样逗乐了。沈越不相信地望了我半天，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开心地说：“栀子，你不会觉得我有些……什么吧？”
　　 我摇摇头，“你不是说，在患者面前，你不会把自己看作是男人，而是一个多媒体机器人吗？”
　　“是，有时候我不在乎，有时候我又特别在乎。你不知道，在传统保守的思想里很多女性放不开，严词要求不用男医生接生。有些男人也是很狭隘，不愿意自己的老婆让男人接生。我有时候只能就是给病人开开处方笺，就无所事事了。”沈越感到很憋屈，也很郁闷，毕竟一个医生重要的就是被认可，不被认可等同于赤脚医生、江湖郎中。
　　“沈越，你不能太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只要你认为对的就去做，我支持你！”在我的观念里，我没有太强烈的保守意识，最起码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这不是前天有一个产妇，预产期就是今天，她老公强烈要求女医生接生，说什么都不好使。后来医院就让我跟另一位女医生换班，没想到那女医生的孩子病了，没有来。院长打来电话，让我务必准时到医院。当时你不在家，我就急匆匆给你留个条子，走了。栀子，对不起！”沈越温柔地拥我入怀。
“我有那么小气吗？我是担心你身体不好，到处乱跑。”我掐着他的腰，笑着问：“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受伤呀？”还打伤坐骨神经，亏你想得出来。沈越的伎俩露馅了，有些脸红的望着我，那双犯错误的犀利眼睛里全是温柔，我想这种温柔我再也戒不掉了！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家，沈越去上班后，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特别空虚，上网查资料都无精打采的。一开始留下来是因为他需要照顾，现在他好了，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决定好后，我去超市买了一套小孩衣服，想着回去见到思雅的女儿后也好有所表示，其他就是买一点特产小吃，不然超人强肯定很失望。回家的感觉总是那么振奋人心，我一下午都在联想到家的情景。特别的激动，也特别的温馨。一年没回家了，原来想家的念头一直没有改变，原来可以为了某人改变的计划远远抵不过一份思乡的忧愁。从知道沈越没大碍开始，我的心潮就开始为了回家而激荡不已，现在再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回家了！
　　洗完澡，我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卧室。沈越正在拿着小衣服傻乐，从那满足的笑容里，我看到的是可笑。他在想什么？
　　见我进来，沈越放下衣服，表情暧昧地慢慢朝我走过来。一股浓浓的危机瞬间爆发全身，我想我需要跟他解释清楚。
“沈越……”我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抱着滚到了床上。他贪婪地吻着我，手不安分地滑进内衣里。我拼命地扯住他失控的手，喊着停。
“沈越，你停下来！”我惊惶地喊着，终于让他停止了野蛮的动作。
“栀子，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沈越望着我惊恐的双眼，喘着粗气不理解地问。
“我还小，我不想这样。”我差点哭了，我害怕，真的害怕，我怕这一下子下去我就再也没有价值了。我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的初夜，但是绝不是这样的场景。“那小衣服是买给我一个好朋友的女儿穿的。”我使劲推开他，坐起身抱着自己的身体。我是九零后，可是我不是垮掉的那一个，我不能在言不正明不顺的情况下失去清白。虽然现在不是处女并不可耻，但是我是我，我不是那一部分。
“对不起，栀子。”沈越抱着我，道歉：“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想要孩子呢！好了好了。”他揉着我的头发，抱歉的在我额上亲吻，以此来平息我心内的恐慌。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装纯，也不是故意装萌，是真的不想那么草率的就付出自己。我也不是不相信沈越，而是一种很矜持的思想制约着我不能就这样献身。
“好了好了，都怪我太冲动了。”他没有责怪我，一个劲地安慰我。让我突然有了罪恶感，我在他情绪亢奋时喊停，无疑是火上浇冰，他要如何解决由我带来的生理反应呢？
“我没准备好。”我委屈地趴在他起伏有序地胸口上，柔柔地说了这么一句给他希望的话。他笑了，拍着我的小脸：“好，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在行动。我去冲冲！”他坐起身去了冲凉房，我却懊恼地想撞墙。天，我刚才说什么？没准备好！这明白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唉，栀子，你到底是思想秀逗了还是IQ下滑了？服了自己了。不行，趁他还没好，赶紧睡觉。不一会儿，听到他轻轻地走进来，到我跟前，帮我拉拉被单，然后又在我脸上捏了一把，随后独自去写论文去了。我偷偷睁开眼，望着他熟练地敲击键盘的动作，又心疼又开心。
　　早上，我做了一些清淡的粥，烙了几个老家的饼。沈越吃得特别卖力，因为这种饼嚼劲足，很磨牙。我听着他嘴唇快速碰撞的声音，忍不住想笑。
“这个饼很好吃，不过有个缺点：费时又费工。”沈越还是忍不住评价一下这个早餐的优劣。
“知足吧！我爸妈还没吃过我做的饼呢。”美了你还挑剔？
“是吗？”沈越特别荣幸的又拿了一个，边吃边说：“那我可得多吃一个。”
“是得多吃一个了，以后我就不给你做了。”
　　沈越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我。
“沈越，我想回家了。”我微笑着把粥盛给他。
　　他丢下饼，脸色很难看。“你不是不回家了吗？”
“那时候你身体不好，我想照顾你。现在……”不等我把话说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恳求：“栀子，别回家了！我需要你！你不知道，我一天到晚有多忙！白天在医院里工作，晚上回来要赶写论文。有时候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自从你在这里，晚上有人陪我，白天有人等我，我干起工作来也浑身有力气。”
“那你干嘛不娶个老婆？”这话不赌气，在我没有出现之前，他有很多娶老婆的机会呀。
沈越像是被我问住了，眉头紧皱，脸色沮丧。我问错了吗？
“那这样好不好？我去你们医院找工作，这样我又可以照顾你又可以挣钱。”还是我脑袋好使，这主意两全其美。
“你连最基本的护理都不会，能干什么？”这话真打击人，我撇着嘴，瞪他。
“难不成就让我待在家里呀？闷都闷死了。”我还这么小就做家庭主妇，感觉特别浪费。
沈越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问：“栀子，你怕苦吗？”
我摇摇头，自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怕脏吗？”
我明确地表示我不怕苦不怕脏！
“那做月嫂，你干吗？”沈越低着头，目光穿梭在碗筷中间，一脸的坏笑。
“听过，好像收入很可观。”记得我家隔壁就有人去做月嫂，一个月万把块呢！“可是哪里有渠道呢？”我神思着。
“我呀。”沈越毛遂自荐，一副很庄严的表情，就等着我壮士断腕。“我在妇产科，认识很多人，她们经常要求我推荐月嫂。”
“真的？太好了！沈越快帮我联系。”我兴奋的有些夸张。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很赚钱的工作呀！
“可是很辛苦的呀！”沈越不能确定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有些担心地摇着头，继续吃他的饼子。
“辛苦我不怕，只要有钱就行！”我要向钱冲！我豪情壮志的表示了我的决心，弄得沈越哭笑不得，摆着手说：“算了算了，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呆家里吧！万一你半途不干了我可丢死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看在钱的份上，我百分百坚持到底！”我保证！我开始缠他，缠到他答应。他还真是饶，不就是怕我给他丢人吗？相信我，只要能挣到钱，我会咬紧牙关吃苦耐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