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架与同居

　　第八章
　　宿舍里的气愤很压抑。我走进来时，大家突然缄默不语了。我坐到自己的书桌前，复读英语。董贞先开口了：“栀子，你跟沈越什么时候好上的？”
　　“你们开始争夺的时候呀！”确切的时间我没算，又不是壬辰，那么仔细干嘛？
　　“栀子，你真的跟沈老师好了？”陈莉坐近我，一脸的不解。
　　“为什么不是真的？”我抬起头来巡视着她们。好像世界末日还没来吧？
　　“我们觉得沈越这个人人品不怎么样！”武珊肯定地说。
　　“对呀，你想想他竟然伙同人家卖假药……”官婷没敢再说下去。
　　“谢谢你们善意的忠告，我想我在乎的是他爱不爱我，其他的我不管。”我突然不想把沈越给任何人。我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那么强烈的占有欲，总之，我想牢牢抓住他。
　　“真没救！”安洛洛也说话了。我没理她，在这件事情上，她最没有发言权。
　　“没救的人不是我，是某些人。”我无意触发了火焰。安洛洛觉得我话中有话，腾地站起来，走近我，黑着脸，傲慢地说：“任栀子，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人家不要的你去捡，你只配去捡人家挑剩下的吧？你真正想要的却没办法得到，只会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我没有抬头，只是反问了句：“这话不该用我身上。”
　　安洛洛一把扯起我，直视着我。大家看形势不对，急忙劝解。
　　“你是看自己没希望了，才想着找个人来填补空虚的吧！”她早就认出了我，只是一直在掩饰。
　　“我从来就没有对他抱希望。倒是你，单方面的爱不好受吧？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剃头挑子——一头热。”安洛洛被我戳到了疼处，我断定明若斐根本就不喜欢她，不然，她不会跟我较真。我的话落地后，安洛洛恼羞成怒地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在了原地。她们不清楚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只知道我看不惯安洛洛的霸气。我擦着流出的血，藐视面前的安洛洛，在她悲愤的情绪里夹杂了太多我的存在。到底是我不愿意走出他们的生活，还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让我走出来？我很努力在远离你们，是命运又鬼使神差地把我们送在一起。我已经完全不去记忆明若斐，是她硬生生要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我错了吗？没有。我没错，只是因为我太善良，可是现在我不想善良了，姐不发威你就不把我的好当一回事。我抓起书本狠狠甩向安洛洛，她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大家小姐，其实都很精贵，不会打架。
　　我被叫到调查小组，她们询问我打架的原因，我没有说一个字。老师们建议我面壁思过，关我一上午，我无所谓。
　　无聊地玩着手机，看着早被我遗弃的QQ号，心里乱七八糟。是不是出手太狠了？可是我不是有意的。门开了，沈越进来，坐到我身旁，盯着我左脸上红红的手掌印，半天没说话。我玩着手机，没有理他。
　　“行呀栀子。会打架了？”他拿掉我的手机，砰地放在桌面上。
　　“摔坏了。”我抱起手机，心疼地抚摸。
　　“你也知道心疼？”他抬起我的脸，啧啧：“瞧瞧，妇幼保健班里的女同学打架。你知道多轰动吗？”
　　“我正愁着没法出名呢。”我的态度让沈越很气愤，他一把扯起我，厉声问：“为什么打架？”
　　我想甩没甩开，任由他这么提着。
　　“为了初恋男友是吧？”我怔住了。没想到安洛洛居然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们已经结束了，可是她还揪着不放。”我只能说这些，再多我不想说。
　　“你打架就说明你没有放下他！”沈越愤怒的脸上全是醋味。
　　“我放下了放下了！”我拼命地证实，“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好不容修复的创伤，你们为什么要拼命的去撕破？你们埋怨我的时候知不知道我在流血。我哭泣着抡拳朝沈越胸口使劲地捶。如果你也不相信的话，那就不要爱我。
　　“好了好了。”沈越裹紧我乱动的胳膊，把我围在他胸口。我安静了下来，然后轻轻咬他胸口的衣服。像小时候跟我爸撒娇，我会咬他的袖子纽扣一样。
　　“疼吗？”沈越举起我的脸颊，望着肿起的左脸。
　　“心疼。”
　　“心疼？”
　　“沈越，你心疼我。”我再次把头埋在他怀里。他苦笑着说：“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你呗。”
　　我幸福地笑着，扬起脸给了他一个吻。沈越怔了一下，而后直接抱着我，低下头。温暖的双唇糅合在如花的唇瓣上，像是蜻蜓拂过水面，像是柳絮依附大地，像是荷花低落湖底。一切那么陶醉！
　　我在沈越的思想工作下，亲自向安洛洛赔礼道歉，这件事才算是风平浪静。
　　七月到了，快放假了，大家都在做着各自的打算。
　　“栀子，你要回家吗？”陈莉看着我收拾东西，好奇地问。
　　“不回家干嘛？”就算打工也要到我们自家门口去，我爸说我们那又开了一家超市，我可以回去做暑期工。
　　“你舍得沈越呀？”陈莉酸酸地问。我回头看着她失落地样子，坐下来说：“两人在一起久了也会腻的。再说，我也要回去给我爸妈说清楚呀。”
　　“栀子，我……”陈莉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盯着她。
　　“我不想回家了，想在这打工，可是学校里不让住。我想在外面租一间房，就是手头……”
　　“借钱是吧？”我把身上的钱全部数出来，才一百多块。“全给你吧！”
　　“你回去坐车呢！”陈莉感激地望着我。
　　我从她手里数出几张零钱，剩下的都给她了。
　　帮陈莉租好房，我开始认真地收拾我的东西。晚上时，宿舍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她们早上就跑光光了。她们在的时候很烦，觉得太噪杂；她们走了，我又觉得太安静了，有些孤独。刚洗完澡，手机响了，是沈越。
　　“栀子，你过来一下，我难受。”沈越虚弱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急忙挂断电话，朝他说的住所赶去。他住在郊区外的公寓楼里，要搭公交车才能到。因为晚高峰，我等到九点多点才坐上车，二十分钟后才到。敲了几下门，沈越半天才出来。天哪，他的脸红的简直像关公。虚弱地靠着墙壁，无力地瞟着前方，眼神很涣散。
　　“你怎么了？”我急忙扶着他回卧室。
　　“感冒了。”
　　“吃药呀！”我真想揍他！这么大人了还要人叮嘱吗？
　　“吃了，没用。”
　　“假药？”
　　沈越乐了：“是发烧太严重了。”
　　“那干嘛不去打针呀！”我焦急地给他捂上被子。
　　“怕疼。”
　　“什么？”沈越就是一个大男孩，不接触的时候觉得他很严肃，也很有安全感。接触后你会发现，在他稳重的性格里还有特别幼稚的一面。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人类？
　　“不行，太烫了，一定得去打针。”我必须让他去，他拉住我，弱弱地哀求：“栀子，我从小就怕打针。我不打！”
　　“那怎么办？”我又扛不动他。这人孩子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动。
　　“我卧室里有药，你来给我打针好不好？”他可怜巴巴地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逗。
　　“我？”我只在公共课上给小狗打过两针，有一针还扎在了自己手上。“我没有实际操作过。”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关系，我指导，你来操作。”看他那么信任我，我只好冒险一试了。
　　药水充好后，他老老实实地趴下，然后帮他脱下裤子。先用棉球在他屁股上擦拭，想象着我那天是怎么成功的给小狗扎上的，而后颤抖着手模仿着扎下去。沈越闷哼了一声，静了下来。我拔掉针头，按住针孔。发现他不动了，急忙扔掉针管，惶恐地摇晃他，我以为我给他打错针了。
　　“沈越，你没事吧！你别吓我！”我晃着他的头，拼命地喊，喊到他睁开眼睛，微微说了句：“栀子，你打到我坐骨神经了。”
　　“那怎么办？”我更急了。
　　“还好，没大事，就是修养几天就好了。不过，你得照顾我了。”他脸上露出小小的窃喜。
　　我破涕而笑，狠狠捶了他一下：“叫我留下就直说吗？干嘛还要伤自己的肢体。”
　　“感冒是真的。”沈越为自己澄清。我相信他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反正你就是可恶！”
　　沈越得意地笑了。
　　湛蓝的天空下，沈越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在绿油油的麦田里，愉快地奔跑着。我倚在他胸口，迎着和煦的微风，幸福地笑着，笑着……
　　感觉嘴角很热，我睁开眼睛。沈越趁我睡着，偷吻我。“你又偷袭？”我拍他。他把我圈在他胸口，下颚顶着我头顶，自足地说：“栀子，你睡在我身边，我很踏实。”
　　“可是我老是做梦。”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大胆的和一个不甚了解的男人睡在了一起，而且只是单纯地睡在一起。不可思议吧！
　　“梦里一定很美吧，你一直在笑。”
　　“算是吧。”那种意境是我最期待的，可它只是梦。
　　“说给我听听。”
　　“没什么，就是……”我嘴角笑弯了。
　　沈越趴我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害我跳起来掐他：“龌龊！沈越，你太混蛋了！”
　　“饶命饶命！我的腰！”沈越又开始拿自己的伤残来博取同情。
　　“断了活该！”
　　“断了你就惨了。”沈越要下床。我拦住他：“你还是静养的好。”
　　“活动一下更好。栀子，做早饭了，我饿了。”沈越调皮的模样简直就像个十六岁的孩子。
　　苦命的我只好去给他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