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莉生病了

　　冬天来了，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一夜。我爸打来电话问我需不需要邮寄冬衣之类的。为了省钱，我就答应。第二天中午就到了，我趁中午饭的空当去邮局取包裹。从邮局出来后，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我抱着包裹，拼命跑在人行道上。
　　在一处红绿灯口，我迷路了。不会吧！就这么几公里路就能绕着我？我也太菜鸟了吧！
　　就在我着急时，上帝发慈悲了。一辆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沈越探出头来：“栀子，干嘛去了？”
　　“我取包裹。”对沈越，我一向这么简短的说话。
　　“上车吧！顺路，雪越下越大了。”沈越说着打开了车门。我赶紧坐进去。车内的温度瞬间融化了我身上的雪片，弄湿了洁白的车护垫。他没注意我的抱歉，只是很认真地开着车。在快到学校时，停了下来。学校前面的一段路在施工，所有老师的车都在施工前方不远处停靠。“谢谢沈老师。”同时我也感谢老天爷！
　　沈越笑着说：“我该感谢你，你是第一个坐我车的人。”
　　“为什么？”我傻傻地问。
　　“我前几天才拿到的驾照，今天是第一天开车呢！”我去，不知不觉自己的命已经在鬼门关溜了一圈。这个人也太轻视生命了！可恶！
　　“没关系，我相信沈老师的车技会跟沈老师讲课的水平一样精湛！”这马屁话都是跟着别人学来的！纯属模仿！
　　沈越却开心地笑了，望着我怀里的包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冬衣。”我可不是故意装寒酸。
　　“买几件不就得了。”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心疼，却很好的被脸上的笑意遮掩。一个这么爱笑的人，是因为他有优越的生活还是因为他有优越的工作呢？
　　“这不是很浪费吗？我爸经常教导我要节约。谢谢沈老师了！”我推开车门，下车后，把包裹遮在头顶，绕过工地上的沙土，快速跑回学校。
　　宿舍里，董贞正在试穿芸凌新买的羽绒上衣。看到我被雪花打湿的头发和衣物，董贞颇同情又嘲笑地说：“栀子，你还是不是九零后？消费观念这么落后！”
　　“难道九零后就有资格胡乱花父母的血汗钱吗？”我矫正她的错误观念。攀比、随大潮都不是我们这些正在剥蚀父母的人能干的事！等我们有能力的那一天，再来理直气壮地说这些话吧！
　　我把包裹打开，然后把衣服拿出来。这件天蓝色棉袄是我生日时，妈妈买的，我穿了三年。现在除了有些小外，简直就像是新的一样。
　　“唉！”陈莉猛地推开门，带进来一股冷风，急忙把门关严实，对着大家宣布她看到的惊天新闻：“告诉你们，沈老师今天开车了。还是法拉利呢？太拉风了！”
　　“真的！”董贞抱着衣服，想入非非，估计就是灰姑娘的王子梦。
　　“拉风就免了吧！下着雪呢！我刚才取包裹回来，就是搭的沈老师的车。”我说的很自然，一点炫耀的口气都不存在。“他说是第一天第一次开车，妈呀，我差点吓掉魂。”这更是发自肺腑。
　　大家羡慕地望着我，有人恨不得冲上来掐我。
　　“栀子，你怎么那么幸运呀！”芸凌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撒娇。我推开她：“别这么恶心好不好？我也是凑巧坐了他的车，你们可以制造机会吗！”这本是我想帮她们出的主意，结果却遭到了安洛洛的质疑：“原来栀子是故意制造的机会呀！”
　　“胡说！我怎么会知道沈老师今天开车？”我据理力争，绝对不能让安洛洛毁掉我的声誉。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只是顺口说说。真没救！”她起身，哒哒地出去了。
　　大家也跟着离开宿舍，下午的课快要开始了。我换上棉袄，赶紧去食堂打饭。可惜太晚了，只能买盒泡面充饥。
　　冬天就在我们的吵嘴、斗气、再和谐中度过了。十九岁也就这么走完了，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也许平淡就是真实的人生，我很开心地迎来了二十岁的季节。二十岁是走过青春期，迈向了成熟的第一岁，是真正的成熟！从身体到思想，一切都开始变化。我开始很实际地考虑我将来的男朋友。帅不帅没关系，对我好就行；高不高无所谓，爱我就行。
　　春天似乎是一个新事物开始的代名词，近年来却被H1N1破环的失去了那份美。留在我们概念里是万物复苏，包括病毒。流行性感冒又开始蔓延了，首先中招的就是陈莉。
　　陈莉感冒了，非闹着要我去给他到医务室拿药。拿药也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她还要我帮她拿些痛经的药。她说最近一段时间，痛经状况更加明显，还自以为是过了青春期后的一个生理上的变化。我估计她是被妇女保健知识吓到了，哎，有些时候懂知识还不如不懂，自寻烦恼。
　　谁叫她最信任的人是我呢？就连暗恋沈老师这样的事，都跟我一清二白地说，这样推心置腹的朋友，我不帮她谁帮她？
　　好吧，为朋友两肋插刀，鞠躬尽瘁！任栀子，走你！
　　刚到医务室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对男女的声音。女的是医务室里的庞医生，她专门负责我们的头疼脑热，我们都亲切地叫她庞姐姐。大概三十一二的样子吧！另外一个是沈老师，他教了我们一学期的课，声音上太熟悉了。
　　“这次的那个速效伤风胶囊真的有那么差吗？”沈老师语气显然没有上课时那么严肃。
　　“你说呢？我女儿昨天病了，我拿回去一盒，吃完后根本就没有效果。沈越，你可不能给我弄些没名堂的药呀！”庞医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这怎么可能！”沈越的口气里多出的是自信和否决。
　　外面太冷了，我不能再等，赶紧敲敲门。
　　“进来！”庞医生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推开门进去。
　　“栀子，你不舒服呀？”没等庞医生开口，沈越抢先问我。庞医生玩味地看着沈越，有些想笑不笑的怪异模样。
　　“不是我，是陈莉。她感冒了，发烧烧到38°，还有……”我看了看沈越，还真是不好意思开口。沈越聪明地意识到了，笑着跟庞医生告别。等他走后，我才把陈莉的情况说给她听。她给陈莉拿了一些非处方的药，嘱咐我要分开服用。我点点头，转身走时，庞医生突然叫住我：“你们沈老师能一一叫出你们班里人的名字吗？”这个问题我没有做过问卷调查，不清楚。我摇摇头：“不太清楚。”
　　“奥，那么看起来你在沈越心里还是有地位的！”庞医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这句话明明很暧昧，我在沈越心里有地位？什么地位？我傻愣了一下，羞赧地笑笑，离开医务室。
　　“栀子，你说我以前也不痛经的，现在怎么会这样呀！”陈莉脸色苍白地仰着脸躺在床上。我帮她沏了一杯红糖茶，送到她手里。“听说生完孩子就好了。”我以前老听我妈这么说。“真的？书上说了吗？”陈莉不相信地问我。“尽信书不如无书。有时候民间的祖传秘方也能治疑难杂症的。不过，这只是话疗，没有临床证明的。”我的话把陈莉逗乐了，因为她觉得我越来越像个医生了。
　　“栀子，你说我能争得过董贞吗？”陈莉又陷入到猜想中。最近她和董贞一直在暗战，为了我们的沈老师。我们宿舍八大美女，有三个人支持董贞，只有我支持陈莉。不过，我并不认为她能取胜。因为大家都在说，沈老师也很在乎一个女孩子的身高。我去！沾着身高，感觉像是戳痛了我的伤疤。我坚决支持陈莉也只是给她一点精神上的鼓励。其实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看好沈越。特别是我刚刚听到他跟庞医生没头没尾的谈话后，对这个高谈阔论的老师产生了怀疑。没有效果的药？不就是假药吗？难道沈老师他？
　　“陈莉，沈越有那么好吗？”我试着想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她，又怕伤了她脆弱的小心灵。
　　“你觉得他有什么不好吗？”陈莉把问题踢给了我。
　　“你清楚她的实际年龄吗？除了在学校里，你了解他个人的生活吗？”我还想问‘你了解他的人品吗’，不过拼命忍住了。“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他已经有家庭了也说不定呀！”
　　“对呀，栀子，我怎么就没想到。你说要是他有家庭的话，我们这样争来争去的有意思吗？”好陈莉，开窍的太快了！我还没笑出来。陈莉翻身坐起，对我开口：“栀子，你帮我去问问好不好？”
　　“什么？”我差点掐掉这张多话的舌头。“你叫我去问他多大了？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再说，我去问他。董贞还以为我跟你们争夺沈老师呢！”
　　“不会的，大家知道你不喜欢沈老师。”陈莉笃定。
　　“也不是呀，我觉得沈老师这个人单看外表吧！还是有值得喜欢的地方的。”注意我的用词‘单看外表’这四个字，我已经在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可是陈莉她实在太愚笨了！
　　“栀子，如果你也喜欢沈老师，那么我就更加坚定了。你能喜欢欣赏的人就一定没错！”
　　晕死吧！我还间接肯定了沈越，这下估计陈莉越陷越深了！我拿什么拯救你呀！
　　“栀子，你是我的好朋友对不对？”又来了！我无奈地点点头。
　　“那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想了解沈老师，不然的话万一我是第三者插足的话，我会恨死自己的！”陈莉也是一个比较有个性的女孩，喜欢崇拜好看的男性，但绝不做小三。也好，我想这事我还是有必要帮她。不过，我要怎么开口去问一个男人的年龄呢？万一他说谎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