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马】两个劲舞 第二章（长篇）

第二章

（8）
季春雨最近心情的确很沉闷，自从商文青结婚以后，他几乎每天都以泪洗面,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心里有被掏空的感觉。每一天，都在情感里煎熬。以前，美好的一切，在他眼前开始浮现，又逐渐变成灰暗与尘埃。每天，眼前都流动出，以往他和商文青在一起的美好画卷。二十几年的时光，不是一个短时间啊！他是一个多么爱学生的人，总是一腔热血献给教育事业，从没有对学生发过脾气。自从商文青结婚以后，开始在课堂大骂学生不遵守纪律。他，急躁的情绪影响了他的形象与美好的多彩课堂。
这天，在他大骂学生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学校的院子向他的宿舍移动。这个美丽的倩影不是别人正是商文青。季春雨在无比思念商文青的时候，商文青到了，这让季春雨喜出望外，他赶紧停下自己的课程，马上尾随就到了商文青的身边，情绪明显有一些无法控制地激动。
季春雨的小屋，商文青太熟悉了。许多地方是她一手布置的。那粉红色的窗帘与粉红色的桌布，还静静地在。桌子上的深绿的文松还在。小屋没有变,今日的商文青已经是秦风的女人了。
秦风那个大骨节病的男人。全县最丑的男人。季春雨想到最丑陋的男人，每晚占有她心爱的女人，他的心就如刀绞一般。
“商文青女士，新婚愉快！……”季春雨带着醋味讽刺道。
“你也满意了，您也可以过您的日子了，不用有离婚的压力。季春雨老师。”商文青听见季春雨不咸不淡的话，马上回击他。
商文青说话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有谁知道，他们曾经是那样的热烈，那样的相爱。再好的作家也无法抒写他们曾经的美好与真挚的爱恋。
商文青在十五岁的时候，把自己躯体，都交给了季春雨。师生恋情是那样的美好与隐秘。现在，二十几年过去了，回想往事，两个人依然是心潮澎湃。
这时，窗外的夏风吹起窗帘的一角，窗台前的几株玫瑰艳丽地盛开着。可是，他们的恋情难道就在娇艳的玫瑰里要凋谢吗？
“文青，我一定要带你回到上海。回到我的故乡。””
“上海，还有我们家的老房子。我们可以居住那里。”
“文青，我带您去美国吧，我的姐姐在美国啊！”
季春雨说这些话的时候，像个委屈的孩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不断地向商文青真诚地表达，要把二十几年的情话想在一瞬间重新温习一遍。
商文青听完以后，开始，泪眼迷离，早些，为什么不早做决定。非要等到今天。今天，她能逃到哪里去啊！她为自己逃走了，家人怎么办啊！他的老父亲商云章已经离世，她的母亲还有些精神问题，现在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她要远远地逃走了，谁来给弟弟商文龙撑起一片美好的天空啊！
学校忽然一阵嘈杂，继而，很快地安静下来。窗外，又吹来一阵清风，带着玫瑰的幽香。两个人都被玫瑰的花香迷醉。清风，也吹来过去两人之间的友谊。过去的种种美好忽然浮现在两人之间。好像，他们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好像，他们从没有分开过。
神山寺的小学的同学们都已经放学了，其他的老师也回家吃午饭去了。学校此刻空无一人，死亡一样安静。安静地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此刻，他们双目对视，彼此，感慨万分。
季春雨今天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他给妻子李晓君打电话说，他在学校有事情，不回家吃饭了。
商文青等季春雨打完电话，就立马扑进季春雨的怀抱，相互依偎在一起。多少往事，多少美好的记忆在岁月里沉积感情，这感情像白酒一样浓烈，经过沉积重新开启，只有更加浓烈。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起来……两个人的香舌纠结在一起，相互允吸、吞咽彼此的津液。
他们师生恋情保持了有二十几年啊！凄美的师生恋情，紧紧地纠结着他们彼此的一生。
让他们的内心真的无法割裂与分离。
窗外，玫瑰的花蕊里飞来一对白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9）
商文青的丈夫，秦风，刚好在神山寺接一位五保老人，准备到养老院长期居住。这位老人在临走之前，想见一位老朋友，这位朋友就是季春雨。季春雨对老人很关照。当秦风把车开到学校院子，商文青发现是丈夫秦风的车。她才惊恐地和季春雨分开。这下，她真是无处躲藏。
商文青满脸羞红，像三月纷飞的桃花瓣。偷情更让她富有魅力。
既然如此，老人前来告别，也不能把他们拒之千里，季春雨一脸乌青，给秦风与老人开了门。秦风见到自己的老婆，和陌生人一样微微点头，又不象陌生人，一脸平和的表情。一点愤怒的表情都没有。
秦风的泰然处之，让季春雨和商文青颇为诧异。
“秦风……”
在秦风转身要走的时候，商文青忍不住喊住秦风。
秦风转身很温和地对商文青说：“不要停留太久，一会我来接您回家。”
季春雨这边也和老人话别后，他原来以为，秦风要对商文青动用武力，要么也会臭骂商文青。
秦风不但没有骂商文青，对季春雨也叫了声：“季老师，您好！”
季春雨应付过很多尴尬的场面，还没有见过秦风这样淡定的人，他的淡定和身体一样淡定吗？季春雨忽然被这个男人身上的无形力量震慑。
季春雨忽然感觉眼前这个丑陋的男人，背影和秦岭一样巍峨。季春雨不由自主在秦风面前有些龌蹉。季春雨扶正了眼睛框，用手抹去额头细微的汗珠。他感觉自己要比秦风渺小的多。

（10）
秦风，开着黑色的轿车，在乡间的公路慢慢地行驶。两边的杨树的绿叶在遮蔽出一路美好的阴凉。夏蝉在浓密的叶子中间放声歌唱。秦风的悲哀，只有他自己知道，车上的老汉因为有了归宿，心底敞亮多了。
秦风的内心并不安静，他的内心在流血，一直在流血。他甚至感到喉咙涌起一股鲜甜的腥味。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老天啊！
秦立有一天和秦风坐下喝酒。
“风，给您物色了对象，你知道，就是广播事业局的商文青。”
“商文青啊？”
秦风心坎里发沉，早听说过这个名字，当年水水轰动的师生恋情不是吗？秦风在二中，三中的师生恋情早已经传遍他们的校园。
秦风是县长秦立的儿子，命运就是这样，不能因为他是县长的儿子，就可以免去大骨病的侵蚀。这种病是地方病，是地方一种需要排查与根治的病。
秦风没有说话。
“让她给你做媳妇咋样。”
秦风还是没有说话。
“你要是不说话，就这样决定了。”父亲秦立继续说道，“商文青的弟弟在安溪谈了对象，需要一套商品房，就是商文青一辈子不吃喝，也未必能买起啊。”
秦风刚开始想拒绝，他不说话，就是代表自己的不答应。可是，听了父亲的话，商文青要用自己的婚姻为弟弟交换，成全弟弟的婚姻幸福。秦风忽然对商文青有了好感。感觉商文青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肯为亲情牺牲自己幸福的女人。秦风的心里动了恻隐之心。
秦立看儿子没有太多反对，就决定了这件事情。商文青已经怀孕了，怀孕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虽然，这隐秘的私情是可耻，比他们家无后不是更可怕吗？秦立想好了，有一天，秦风的身体好起来，怎样的女人会找不来呢？

（11）
商文青和季春雨的美好事情就这样被搅黄了。他们的那些激情，还需要继续燃烧，等秦风带老人离开以后，两个人，又重新燃起爱的火焰。彼此都很想理智，可是，爱和欲望把他们紧紧地抓住，他们，必须释放，找一个释放的窗口。必须一起寻找那个隐秘带有光环的窗口。
商文青就是这样在季春雨老师的爱抚下欲生欲死。从十五岁开始，一直到现在。商文青熟悉和习惯了季春雨的身体。熟悉每一个动作。她甚至抗拒与敬畏别的男人的身体。可是，自从结婚以后，她慢慢地改变了。商文青对秦风的依恋开始慢慢地滋生。
如果说他们以前是师生恋情，现在，他们是沉醉在更为刺激的婚外情里。
在季春雨偷情的时候，李晓君搀扶起九十多岁的婆婆，在给婆婆喂稀饭。
“婆婆，您好，请您起来吃饭。”李晓君总是那么谦卑。
李晓君搀扶婆婆。李晓君的婆婆是上海人，她的几个儿女只有季春雨在中国，所以，养老的事情就落在季春雨的肩上，季春雨成家很晚，因为身边有商文青迟迟不愿有自己的婚姻。自从他接回上海的老母亲，才在知青队伍里找了一个不太漂亮的李晓君。李晓君家是安溪人，她早年和季春雨一起来到公社，最后，别的知青一个个和燕子一样都飞回自己的家乡去了。只剩下没有关系的李晓君。听说，她有国外关系，所以返城的事情不是很好办。
季春雨的老父亲没有了，他的姐妹哥哥都不在中国。也只有他把老母亲接到身边。他是一个男人，又要到学校去，所以，无奈的情况，他才娶了李晓君。
李晓君也知道自己没有人敢娶，也只有嫁给季春雨。她也知道季春雨和商文青的事情，知道只有痛心，自己痛心完了，还要照顾季春雨和季春雨的母亲。日子就是这样过来的。
晚上，等老母亲睡下了，季春雨才钻进老婆的被窝。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个被窝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是畜生吗？季春雨感觉自己比畜生还畜生啊？
李晓君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就像他是她救命的稻草。季春雨身体的火焰在在李晓君身上发泄，季春雨有时幻想，李晓君就是商文青，就是他心爱的商文青啊。
在季春雨和商文青午间亲密的时候，李晓君在伺候着他的母亲。老母亲在吃完这碗粥以后，把李晓君叫道跟前，从自己的枕头下摸索出一个手绢抱着的一些金子陈货。
老太太精神很好，一件一件给李晓君戴上。一边戴一边嘀咕，这是她母亲让谁订做的，手镯又是谁订做的。一共十几件，现在的陈货都很值钱，这些是给儿媳妇李晓君的，不是给季春雨的。
“不是给季春雨的，给儿媳李晓君的。”老人说完话，喉咙咕嘟了一下 ，就松开了手，安详地闭着眼睛。季春雨的母亲，在儿媳伺候完最后一顿饭的时候，撒手人寰。
“妈啊，妈……”在李晓君的哭喊声李，季春雨的母亲离开了人世。李晓君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有这个喂饭的老女人在，她的日子是安稳的。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为季春雨生下孩子，不是伺候老母亲，她有什么功劳啊！老婆婆走了，季春雨就会肆无忌惮了，他是为了母亲才结婚的，母亲不在了，他会离婚吗？他一定会离婚，和那个商文青结婚。李晓君感到了沉重的忧郁与恐惧。她还不清楚，商文青已经嫁给了全县最丑陋的男人秦风。
李晓君放声大哭，婆婆走了，婆婆给她留下一笔老陈货走了。生前婆婆对她态度一点不好，人家是有资本的啊！一个凄凉富有的老女人。她有什么啊！她没有孩子，就有一个季春雨，季春雨说梦话也喊着商文青的名字。李晓君的哭声惊动了四邻，邻居帮她给季春雨打了电话。
季春雨和商文青缠绵的时候，接到母亲去世的消息，不知是惊喜还是悲痛，他也哭了。母亲走了，如果，在商文青结婚之前走呢？
“文青，母亲走了，我要带您离开。”
季春雨说着话的时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更紧紧地搂着商文青。商文青感到他挤压了自己腹部，本能地推开他。
季春雨说这句话的时候，秦风开车来接商文青了。
商文青安慰了一下季春雨，轻轻地拍拍他的手背：“先安排老人下葬吧……”然后，逃离一样离开季春雨。
秦风，开着黑色的小车车在乡间公路幽静地行驶，商文青忽然感觉自己是秦风的女人，和秦风还没有亲热过。她，让秦风停下车。她的内心被大自然优美地环境感染，她在喊：
“秦风，停车！”秦风有些受宠若惊。
“好的！文青。”
秦风慢慢地把车停靠路边。
商文青在秦风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扑进秦风的怀里。这个男人，忽然对商文青的激情点燃。他，一点点揭开商文青的上衣，美丽的皮肤以及“红苹果”一样显露眼前。秦风开始轻吻他从没有吻过的美好。商文青开始在自己丈夫的怀抱呻吟。她幸福地闭着眼睛，她就看不见秦风的丑陋。她感觉自己以前对季春雨太依恋了。自从和秦立在一起以后，她感触到了另一种美好，不同男人给予的不同身体感应与刺激。她有些明白，不同的男人所给予的感受是不同的。她开始好奇，也开始渴望。她在自己丈夫的怀抱呻吟着。
她已经无法离开这样的美好感觉，这感觉或许就是季春雨给的。商文青，在性爱的幻想里，连她自己也无法分清楚。她慢慢地学会了享受与沉醉。商文青把香舌递给秦风，疯狂地舞动香舌，她在索取，向她的丈夫索取，吻到动情处，她的唇边挂上了一抹娇羞与轻轻地娇喘。

（12）
秦立在外面酒家玩了小姐。
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身体很不舒服。他的生殖器很透明与肿胀，这让他很懊恼。工作完毕以后，他又去找那小姐，可惜，那小姐留给他一些激情和病菌，就逃走了。逃到哪里无人知晓，或许，那小姐根本不知道她有病吧。秦立为了脸面，只有坐车到临县偷偷地检查自己的病情。私人医院也有很好的仪器，给他开了一些外用药品。说，是尖锐湿疣。
快要到换届的时候了，他的心底不是滋味。这个县是他一手辛苦创建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没有别的爱好，不抽烟，不喝酒。就是对女人感些兴趣，如果没有了职权，自己也玩不上女人，玩不上女人还可以。只是，能留住商文青吗？商文青是风骚的，风骚的没有女人可比。这也是读过书的原因吗？读书的女人也未必就有商文青的风骚，她的魅惑是骨子里自然生成的。
秦立想起商文青心里就格外激动，他很想和商文青重温旧梦，只是对不起秦风，如果，他不这样，商文青不还要去外边寻找啊！听说商文青有一段师生恋情，秦立想起这些的时候就难受，就愤怒。他想他早晚要找到季春雨，琢磨怎样收拾季春雨。
在秦立要找季春雨算账的时候，招商办来了一行十几人，说，要见秦立县长。
秦立赶到办公室，看到一位很洋气与富态的女人。这个女人说：“我就是季春雨美国的姐姐，名叫季梦兰，我想在水水发展自己的养殖事业，建立农村合作信用社。”
秦立并不落后。他知道美国在农业产业链上居世界第一，季春雨的姐姐能回家投资也是很美好与幸福福的事情啊！那女人又说，前期投资八千万美金啊！
秦立从坐椅上跌落下来，他想到的是商文青，他怕商文青回到季春雨的身边啊！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商文青肚子里的孩子。

（13）
在精神病院里，秦风陪商文青来看自己的母亲。母亲最近身体很好，神智也恢复了许多。认出了商文青。
“文青，您好吗？妈想您。”
“妈妈，我也想您。”商文青给母亲用手拢着头发，母亲越来越像一个孩子。自从父亲商云章走后，母亲精神状态就抑郁。
文青和母亲拥抱在一起，文青给母亲洗了头和澡，分别的时候，母亲忽然对商文青说：“文青，我不想在这里，我们回家吧。”
秦风拉着老人的手说：“妈，我们回家。”
商文青眼睛里噙着泪花，她答应了母亲。只要母亲回家能治疗好，回家也没什么坏处。秦风结婚的时候，自己也装修了一套房子，有了母亲，他们也不想回婆婆家了。
商文青对秦风说：“你还是回父母那边吧。”
“不用，文青，您一个人太累，您要出去，我还可以帮您看着。”
秦风已经离不开商文青了。他们在一起也很快乐。这样感谢商文青不是有意讨厌他。
就这样，秦风和他们母女一起住。
秦风自从和商文青搬回自己的新房，他们夫妻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秦风现在很愿意守在家里，守着心爱的商文青与她的母亲。
秦风离不开商文青给他那夺人魂魄的香舌。秦风的身体不行，他们所有爱的耕耘在商文青呼吸的胸部与香舌里。
秦风在默默地享受着他的洞房红烛。秦风通过手来触摸商文青，通过他的手和商文青完成心灵的交汇。
商文青会在秦风给予的颤动里，娇喘不息。这不是故意的娇喘，这是商文青和秦风新一轮的生命律动，一场真诚与沉醉的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