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眠之夜

　　“思思姐，你怎么还没有睡啊？”小红的话吓了李思思一跳。
　　“我睡不着，怎么，你也起来了？”李思思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像一只猫一样。她对睡意朦胧的小红说，“披上衣服，小心着凉了。”
　　“哦。”小红返回自己的卧室披了一件衣服，顺便拿来一条羊绒毯给李思思盖上。
　　小红看看钟夜已经很深了，“大哥还没有回来吗？”小红问。
　　“是啊。所以我就睡不着了呢。”李思思笑了笑说。
　　“那我陪你吧。”小红说着在李思思身边坐了下来，“《亮剑》很不错。”
　　“嗯。我喜欢里面李云龙的形象。”李思思说，“很有气质！”
　　“思思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小红说，“你为什么会嫁给王大哥，他大你那么多！”
　　“这个……”李思思没有想到小红会这样直接。不知怎么回答她。
　　沉默！沉默的空间让人觉得窒息。小红后悔了自己的莽撞。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最近瘦了很多。思思姐，我不该这样问的，对不起！”小红说。
　　“没关系。”李思思笑笑说。
　　“对了。思思姐，我听毛毛的外婆说你生孩子时有60多公斤呢，现在最多也只有40多公斤了吧？”小红说，“你真的是瘦了很多，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你猜得还真不错，我就48公斤。”李思思说。
　　“你似乎比王哥高很多呢？”小红说。
　　“没有，我们一样高，1米70。”李思思说，“不过你王哥胖了一些而已！”
　　“哦。”小红一边喝了口水一边说。
　　“你刚刚那个问题一定在你心里很久了吧？”李思思说，“我嫁给你王哥是一场阴谋。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阴谋？”小红睁大了眼睛说，“谁这样害你？”
　　“我目前还不知道是谁这样害我。”李思思说。
　　“王哥对你是挺好的。”小红想转移话题以缓解自己刚刚的莽撞同时也想安慰李思思，“思思姐真有福气啊！你看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房子，车子。如果毛毛的外婆知道一切是你心甘情愿，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她一定不会再担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在为我担心？”李思思说。
　　“我知道，她还要我经常观察你们，不要让王哥欺负了你呢！”小红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看王哥对我好吗？”李思思笑着一边挑着电视看，一边问。
　　“当然很好，他很爱你！王哥恨不得把你含在嘴里还怕化了呢！”小红高兴地说。
　　“可是，我不爱他！”李思思忽然关了电视，这样说了一句，“好了，小红，别多想。睡去吧！以后嫁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学我，慎重一些对待婚姻！”
　　一切正如小红的料想，可是真正知道了真相，小红又为李思思担心了。她觉得这个女主人很可怜，到底是谁要害她呢？李思思和王朝德究竟最后会不会离婚呢？人啊！真是难以揣测！小红对李思思的话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床上久久难眠。
　　而对于李思思，这一夜更是是难眠。她不经意地就说了自己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这个秘密，她不知道小红会怎样看她，小红会不会笑话她？可是，说出来多么开心。得到了某种解脱。李思思从来没有和刘爽说过这些，在李思思看来最懂她的不是刘爽，在刘爽的优越感面前自己是自卑的。尽管和刘爽同学时李思思一切是超过刘爽的，可是如今一切调了位置。自己的这些感情上的失败又怎么可以让刘爽知道？李思思宁可相信保姆小红，愿意把自己的心事告诉这个小女孩，或许不只是为了自己的纠结情绪得到宣泄，还是为了劝诫这个未婚女孩慎重对待婚姻。
　　因此，李思思每次在刘爽面前都装作很幸福的样子，不想让刘爽看出她一点不开心、不快乐的样子来。还好，这一切如今只有小红知道。可是，小红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李思思在泪水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记忆的镜头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刚刚从大学校园里出来的李思思有一头飘逸的长发，白净的额头，牙齿整整齐齐的，如洁白的玉石镶在口里。笑起来，眼睛眯成两个小月亮，清澈的眼波毫无杂质，像是一潭秋水。
　　在这个充满幻想的年纪，李思思的个人问题接着就成为一些人私下议论的问题了。医院里年轻的小伙子正在想着要追求李思思，有的打听到李思思还没有处对象便找机会接近这个美丽的女孩。有的人根本就不敢追，有的成了家的男人也竟然对李思思关怀有加。
　　那一个傍晚，李思思的叔叔李范来到医院对李思思说：“思思，你值夜班啊。我有个朋友想请你吃个饭。”
　　“谁？”李思思头也没抬一边翻看病患的病历。
　　“这样吧。明晚我让他请你吃饭，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的工作分配人家也帮了忙的呢！”李范看侄女很忙，但是没办法。已经答应王朝德了，怎么能随便改口。李范从小对李思思一直很照顾，当时李思思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李范经常给她送钱去呢。这会儿这个大姑娘有工作了就忘了自己这个当叔叔的，这怎么行！李范想自己好歹也是帮过她的，怎么的也得从侄女身上得到点什么，否则岂不是太亏了。
　　“哦？”李思思看着叔叔不解地问，“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一直没对你说呢。”李范说着，心里暗自佩服自己的机灵。
　　“好啊。”李思思答应了。
　　第二晚，李范到医院接来了李思思。
　　叔侄俩来到飞龙餐馆。
　　“这是王局长。”李范介绍说。李思思一下子不知道叔叔是在说谁。只看到坐在饭桌周围的都是一群膀大腰圆的汉子，而自己此刻却像是一只小羊羔。只见李范笑得那么勉强，这是在农村时看不到的叔叔的笑容。而周围的人似乎都笑里藏刀的样子——那个王局长尤其是。
　　“你好！”李思思怯生生地对那个黑眉大眼的王局长说。
　　“思思，起来敬王局长一杯！”李思思正在发愣，李范又说。
　　周围的人也都这样说。李思思从来没有喝过酒，但是看着叔叔那怪怪的眼神，似乎是说如果此刻拒绝了就太伤人的面子了，会伤害了谁的面子呢，李范这些年来一直前途似锦，步步高升。显然不和这杯酒就会伤害了叔叔，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而对于那个王局长，他此刻也在观望，似乎李思思不喝这杯酒从此就对她另眼相看了。李思思想起李范的话，王局长帮过她，要是不给王局长面子，那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李思思喝了那杯酒。
　　之后，李思思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自己是躺在王朝德怀里的。她一下子惊呆了！回忆昨夜那一切，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李思思看到王朝德还在睡梦中。脸红红的，而自己已经失身……
　　这之后就是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昏天黑地，哭得天旋地转。最终在李范的苦口婆心的劝解下，李思思停止了伤心，李范对侄女说你也不想想，这年头你如果告王朝德强奸你——谁信？再说喝醉了的事谁能说得清，就算官司打赢了，你李思思的名声也全部毁了以后还怎样做人？再说王朝德也是离婚了的男人，事业有成，不就是大几岁吗？男人大一些还懂得疼爱人……如此等等说了很多，劝了好几天，李思思就和王朝德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李思思想到这些，眼泪刷刷地流！在这黑夜，无尽的耻辱似乎都想要随着眼泪流出来。可是，又怎么能？想着深夜还没回家的王朝德，李思思恨死这个男人了！她几乎想到要自杀，以此来报复这个老男人。可是，看看熟睡的毛毛，想想家里含辛茹苦养育自己长大的父母此刻又怎么忍心伤害他们。
　　李思思把台灯关了，泪水还是肆无忌惮地流，她又打开台灯，镜子里的自己是那么的憔悴。像是被雨打过的花朵，满脸的泪水像小溪。
　　就这样开、关、开、关。台灯就忽明胡暗。像极了人性中的善恶和世间的黑白，李思思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是不是就是要在这样无尽的孤独和寂寞中度过了呢？想到这些，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拿起床边抽屉里王朝德和她一起拍的婚纱照片，找来一把剪刀，卡擦卡擦几下，一堆的照片全成了碎片。似乎这样才解恨！
　　已经无数个夜晚了，自从生了孩子以后，王朝德不在家的夜晚越来越多。有时候连睡午觉都在沙发上睡。
　　李思思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做一个女人的快乐了。她想到要离婚，可是，怎么忍心让孩子失去温暖的家。离婚伤害的只是孩子！想了很久，忍了很久，李思思的仇恨才逐渐消退，等睡着了的时候，看看闹钟已经是凌晨五点了这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