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场阴谋

　　当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论从李思思话题转移到过年都没有回家的李思思的叔叔李范身上的时候，就开始言传李范为了巴结领导而牺牲了自己的侄女的话。李范小时候是一个人人尽知的过街老鼠，偷走村里王寡妇家的鸡，毒死邻居张氏家的狗，初中没读完就因为谈恋爱而被迫离开学校。却又不知怎样从学校内部弄来一张毕业证。凭着这张毕业证先是在村委会干事。后来步步高升，如今已经是市环保局的正式工作人员了。结婚后的李范与另一个女人的苟且之事有一个知情人，就是单位的领导梁彪，为了挽救自己的婚姻，也为了不让梁局长说出这些事以保住自己的工作，李范千方百计讨好梁彪，和梁彪的关系不但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反而两人的关系越加的亲密了。
　　李范在这件事中吸取了教训，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女人对他的纠缠。而李范心里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爱过他的，而李范不过是为了寻找一点刺激玩玩她而已，现在明白了：男人的本事不在情场得意而应该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来，他不想让这段似乎很是莫名的爱情影响到自己的家庭和事业。
　　“梁局长，这是我家乡的一点特产，请你笑纳！”李范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第几次登上梁彪家的门了，每次都是送点礼物什么的，几乎每一个什么节日都不可以少。中秋节，一盒月饼就是两千多块，而这月饼是自己的父亲李国忠见都没有见过的，更不用说尝过味道了，这其实也是李范揪心的事。可是每一次，他都说服自己，为了前程，为了过去自己造的孽只能如此，要不自己的人生就什么都没有了，不但不能升迁，反而会一败涂地，永远不得安生！
　　“哦！你真是太客气了。”梁彪每次都这样说，之后让妻子孙香收起来。
　　李范藏住心中的痛恨笑脸相迎地说，“梁局，我的岗位调动的事怎么样了？“
　　“快了！”梁彪笑容可掬地说。
　　从梁彪家出来，李范心里就骂开了：“狗娘养的！我的事快了！哼！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怎么会诚心帮我的忙！”李范把刚刚扣紧的西服扣子解开了，抽了根烟靠在自己的车边吸了起来。他想起自己为了自己的“前程”——推波助澜地把自己的侄女推向那王朝德怀里，他想起那个夜晚，云黑风高，李范说是给侄女介绍对象便叫来了刚从大学毕业工作不到半年的李思思，那晚他明知道梁彪是个老色狼，也明知道梁彪和王朝德的饭局的阴谋，可是他为了讨好他们，就卡拉OK包房里悄悄给自己的侄女下了迷魂药，最后，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促使了李思思与王朝德的“好事”。
　　“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梁彪那时候拍拍李范的肩膀笑吟吟地说，“王朝德更是对你很看好，多次要我提拔你呢。”
　　李范想起这些就在心里骂自己：你这个混蛋！他此刻几乎伸手抽自己的耳光了。可是，他刚要动手又忍住了，他又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反正侄女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还不是一样？
　　他吸了一口烟，丢了那烟蒂，抬头看看梁彪家的窗帘似乎动了一下，他知道梁彪和孙香刚刚是站在窗帘边看着他呢。“妈逼！”随即他开车离开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梁彪和王朝德知道自己心中的悔恨与愤怒——李范心想。
　　李思思为女儿换了尿片，看看闹钟已经指向午夜2：00，王朝德还没有回家。她的泪水就快流出来了。她知道王朝德接到那个电话说是吃饭其实就是为了饭后的娱乐——打麻将。李思思相信王朝德无论如何是不会主动去一些风花雪夜的场所快活的，就算被梁彪硬拉了去，他也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的。不过就是些打打麻将之类的事，可是，他们打得没日没夜，昏天黑地。
　　她此刻是那么的感觉孤独！可是，这个老男人！这个可恨的老男人！李思思摔了手里的遥控，手里拉着沙发巾恨得想撕了这一切！竟嘤嘤地哭泣了起来！她想起自从那夜之后，王朝德就说要和妻子离婚。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李思思在等待与犹豫中发现了自己已经怀孕了，她不得已只好走上了破坏别人家庭这条路了。
　　如果说结婚一定要有理由的话，这个理由一定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不是因为爱。李思思一度想打掉孩子，可是她下不了这个狠心，这毕竟是一个生命啊！
　　她想起自己因为和王朝德结婚，所有亲戚朋友中没有一个人给她的是支持，除了好朋友刘爽。刘爽是认识王朝德的，这个男人在刘爽眼里是可怜的。
　　那天，当刘爽说起她认识王朝德时，李思思吓了一跳。在初中所有的同班同学中唯有李思思知道刘爽做的美容院其实质是做什么的，李思思曾经一度发誓跟刘爽断交，可是命运又把她们拉到了一起，毕业后多年不见，却在一家超市购物两人遇见。在短短的几句聊天中，刘爽说了她自己的经历，李思思则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刘爽当时就问李思思是不是过得不快乐。李思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苦笑了一下。
　　“其实，谁在这个社会不是为了生存？至于怎样的生存方式这是个人的自由选择，何况很多时候，人的选择都是无奈的。”刘爽安慰李思思。
　　“或许吧。”李思思叹了口气说。
　　“我选择了我老公，他的职业就是我的，我爱他就爱他的职业和与他的一切，哪怕这样的职业有多么见不得人。”刘爽含热泪地说。
　　“你知道你们做这样的生意迟早会……”李思思看着美容院里那些赤大腿裸胸痛的女人对刘爽说。
　　“我知道。可是谁看见她们做那事了？你看见了吗？”刘爽闪着大眼睛冷笑着说，“我们有我们的办法的。”
　　“那你是怎么认识王朝德的？难道他也……”李思思伤感地说。
　　“不。你千万不要误会他！”刘爽急忙说，“我认识他只是听说而已！”
　　“时说起他？”李思思问。
　　“他老婆。”刘爽说，“那个老女人——吕芳！这样吧，以后再跟你细说。”
　　刘爽邀请李思思去他们夫妻开的美容院里参观一下，李思思拒绝了。
　　两人互相留了电话，各自离开了。
　　李思思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睡意，最近究竟是怎么了，老失眠。如果说之前是因为照顾孩子睡不好，那么最近因为怕她太累，王朝德已经帮她找了小红来照顾孩子了。很久以来，李思思半夜都能睡个好觉。
　　难道是看到丈夫晚饭时接的那个电话有些奇怪吗？李思思想起丈夫从来不会有的一个举动，接到电话时看了她一眼之后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到书房里去继续说话了。李思思没有问，那样显得多小气，只是之后的丈夫匆匆就走了。往常，他会浪漫地在她额上吻一下再离开，而今天没有。李思思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遥控都被她摁过多少次了，电视里播放了些什么她压根就没注意，心里一直在想丈夫最近是怎么了？莫非他又有了新的女人？
　　李思思又想起刘爽的话：“王哥那么帅！谁能看出他的岁数呢？是那个老女人不懂得珍惜而已！”
　　思绪里记忆的镜头回到那个午后，刘爽邀约李思思去美容院玩。
　　美容院里布置得很精致，粉红色的主色调，白墙粉床，整个一座童话世界里公主的宫殿。
　　李思思在刘爽的工作间翻看着杂志，刘爽为李思思冲了杯咖啡，刚想坐下来和李思思诉说久别的各种心里话，这时，躺在美容床上的一个女人说：“老板娘，我想要你来给我做脸！”
　　“大姐，我们这位服务员也不错的，刚从美容学院毕业的呢！”刘爽轻轻走到这位脸上打了高级面膜妆的女人床边温柔地说，“我来了朋友，改天我一定亲自给你做，好吧？”
　　“这怎么可以？”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生气了，“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所以你们的服务不可以打折扣的。要不然，现在市面上美容院这么多，我干嘛非要来你这家呢？”
　　刘爽只好朝李思思示意让她稍等，就去帮这个女人做脸了。李思思在一边继续看着杂志，一边听刘爽和这个女人的谈话。
　　“你们做这行可真是赚钱啊！”‘女人’说。
　　“怎么说呢，也刚好可以过得去，还得靠大姐你们多捧场哪！”刘爽依然笑容满面地一边给‘女人’按摩肩部一边说。
　　不一会儿，刘爽为女人洗干净了脸，女人躺在床上很享受的样子。床下的皮鞋是李思思在大商场里看到过的很昂贵的那种。
　　“我一个月挣一千五，来你这里做一次脸就是五十，我平均一周做一次脸，一个月光做脸的费用就是两百。我这些年在你这里光做脸的费用就花了上万呢！”‘女人’说。
　　李思思再一看，那个女人满脸的黑色高级护肤乳液正在等着晾干，整张脸只剩两个眼眶和嘴以及一对鼻孔在喘气了，像个死人一样！李思思在一边窃笑了。
　　“您这位大姐这才叫做会享受生活呢！人，其实吧，人，尤其是女人就是要学会享受生活。趁年轻就是要学会保养。”刘爽趁热打铁地说，“女人要是不会保养，再漂亮也会成为黄脸婆的，尤其是上了四十岁的女人呢就更应该如此了。古话说的好，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女人什么最重要？就是咱们这张脸，打扮漂亮了，老公怎么会离开？打扮漂亮了，老公一辈子守在自己身边，那才是咱们的本事！大姐，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呵呵！小妹这张小嘴可真会说话！小妹几岁了？”‘女人’问。
　　“28了。”刘爽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红扑扑的脸，“大姐，你看我是不是有30多了？”
　　“真是的！哪里的话？！”‘女人’说。
　　后来，刘爽告诉李思思这个女人叫吕芳。
　　“这样丑的女人，花着老公的钱来美容还天天说老公这也不是那也不好的。”刘爽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说，“不过，来我们这里做美容的老女人多半如此，你以后就知道了！”
　　之后就是当王朝德对她说他的前妻叫吕芳——当时李思思吃惊得差点没昏过去！想着这个名叫吕芳的女人最终还是失去了丈夫的宠幸，李思思想到这些觉得这事真是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