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王局长和他的女人们（连载）---第十章

　　回到家里，秦跃进第一时间就打通了小梅老公的电话。
　　乱收费的问题处理意见报到县里，县领导比较满意，上面算是不追究了。然而王局长心里始终还不是很踏实，所以这段时间上班回家都准时准点，既没有到人事科找小梅也没有到小汪那边去。这期间小汪打了好几个电话约他吃饭他都推说工作忙没有答应，其实他也知道小汪肯定是为姓秦的那个事情。但是这个事情现在正在风头上，必须要晾他一晾，至于下一步怎么样，那就看他的表现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除了小汪又打过一个电话约王局长吃饭就是张琴催过人事科长的人选问题，其他的都是一些日常性的工作，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星期一的时候王局长专门召集了一个会议，研究人事科长的人选问题。会上他提出了老吕和小梅两个人选，让大家投票确定一位，经一把手同意后报县里审批。投票完毕，王局长没有立即宣布结果而是说先和张主任商量以后择日公布。会后几个部门领导都开始恭喜老吕和小梅，说一些让他们请客之类的话。小梅倒是显得很低调，微笑着应承。老吕知道自己肯定只是个陪读的，苦笑着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会场。
　　小梅经过上次与王局长的单独会面，虽然最后还是坚守住了，但是在心理上已经与王局长比较地亲近了。她在潜意识里也已经知道，自己的得票一定胜过老吕。
　　在这段时间里，小梅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回忆着和王局长一起时的情景，每一次回忆都让她脸颊泛红、心跳加快。那激烈的拥吻熟悉而又陌生，没有这样的感觉好像很久了，记不起来了，因该是在自己的少女时代吧。她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疯狂的抚摸过了，那个被称之为老公的男人每次都是直奔主题。他只是把自己当做发泄的对象，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爱人。
　　下午下班的时候，小梅没有很快离开单位，而是慢慢地收拾着。直到同事们差不多都走光的时候，她才慢慢地走出单位的大门。她隐隐地感觉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觉得他会在不远的前面等着她。果然在前面不远的一个路口，她看见了王局长的车，当她走近时，车门开了，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两人相视一笑，王局长发动了汽车。几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一个旅馆的门口。
　　当两人正在翻云覆雨的时候，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了，门外站着小梅的爱人和一帮警察。
　　小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抱着被子直愣愣的望着爱人，王局长忙不迭地穿着衣服。小梅的爱人冲上去要对王局长动粗，被现场的警察拦住了。带头的警察基本上知道怎么回事了，对小梅的爱人说，这是卖淫嫖娼吗？你把我们当枪使伙计。说了一声全部带走就回头钻进警车，其他的警察把三个人一股脑地塞进警车里，小梅和王局长一辆，小梅的爱人一辆，警车一下就回到了派出所。
　　听说抓了对卖淫嫖娼的，值班所长也来到了审讯室，这不是范县的女婿吗？另外还有一个男的虎视眈眈地盯着县长女婿。女的呢，惊魂未定一声不吭。所长一惊，心里明白了几分。这事闹的，怎么收场呢？他马上把办案的民警叫了出去，在他的耳边交代了几句。
　　办案民警也是聪明人，这种事情估计也是见多不怪，笔录也不做了，首先把小梅的爱人狠狠地批评了一通，说他报假警，浪费社会资源，念他是初犯不予追究，下次再这样就要拘留他。小梅的爱人一肚子火不知道朝哪里发，还被民警凶了一通，眼睛里简直开始冒火了。心想着姓王的，给老子戴绿帽子，走着瞧，老子要不把你狗日的告倒老子就是你们两人搞出来的。然后也不管民警说什么，埋着头就冲出了派出所。
　　小梅爱人离开派出所以后，所长把王局长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哎呀，王主任，受惊了，我姓严。王局长这事基本已经平静了下来，虽然被捉奸在床还是保持着一点威严，哦，严所长，你好。王主任，所里这块你大可以放心，这个事情我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取证的照片我交代他们已经删除了。呵呵，老弟见笑，事已至此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这边劳你帮忙，今后只要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其他我也不多说了，剩下的事情还够我烦的。严所长说，这个安抚一下，问题不大，如果他闹得过分了，我们一样可以抓他。嗯，下一步，还是不要你们出面为好，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局长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严所长说，对对对，还是大龄大考虑周全。我本来说派警车把您送回去，看来我还是考虑不周啊。诶，那谁，把我的车子开过来，民牌的啊，送王主任和这位女士回家。
　　王局长很认真地看了看这个姓严的所长，和他握了握手就带着依然惊魂未定的小梅离开了派出所。
　　家，小梅是不敢回了，她这时候已经快崩溃了，整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王局长也不敢亲自出面了，交代让随行的司机给小梅找了个旅馆把她安顿了下来，自己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家中。
　　第一天没事，第二天没事，第三天还没事。王局长坐不住了，他不是不想主动出击，两个位置都空着，只要他愿意哪个都可以给。可是王局长知道依那家伙的脾气，他肯定不会就范。与其给他多留把柄，不如静观其变，看他到底能翻起多大的浪。
　　这三天看是平静，可是王局长根本就不知道小梅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她忍受着丈夫的所有辱骂和殴打，为了王局长更为了自己，她知道，这事情要是一传出去，王局长会怎么样她不知道，自己是绝对毁了。然而她一点也不狠王局长，她只恨自己。然而她的男人还是不愿就此罢休，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第四天早上，王局长还在上班的路上就接到了张琴的电话，叫他马上到她的办公室一趟，王局长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张琴的眼神让王局长感觉非常地别扭。实名举报，你看看吧。张琴平淡地说，举报人说这封举报信一式三份，我这里一份，县里和市里他同时也寄了。
　　别的王局长倒还无所谓，就怕那个岳父，他老人家知道自己这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哎！王局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王局长把举报信推到一边，也不必看了，他猜都能猜到里面的内容。你们按正常程序查吧，这期间我在家休息，需要我出面我随叫随到。
　　王局长知道他们也查不出什么，只要小梅不承认，派出所那边不会有事。这个时候只要把自己的老丈人搞定，估计这关也就过了，大不了再在家里休息一段。
　　回到家中，王局长第一个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兵兵和兵兵妈。说单位有人陷害他，诬告他和女同事乱搞男女关系，要岳母一定相信自己，自己是清白的，自己就爱兵兵一个人，绝没有做对不起兵兵的事情。兵兵一听马上眼泪汪汪地躲进房里不出来了，兵兵妈听了也是眉头一皱，但是看到王局长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信哪一头了。
　　晚上的时候，范书记回来了。王局长慌着去开门，范书记一看是他劈头盖脸地就骂了起来，你个狗东西，你还有脸回来，你在外面做的好事，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个扶不起来的东西。
　　兵兵妈见形势不对说老范你先别生气，小王已经跟我说过了，那是别人陷害他。
　　别人陷害他？别人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去了派出所做了笔录，这也能编出来不成。
　　王局长显得更加委屈了，爸，您真的要相信我，我可没有去过派出所，不信您马上可以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过派出所啊。
　　真没去过，范书记一听也是一愣。
　　我真的没有。王局长都快哭了。
　　这时电话响了，范书记拿起电话边听边嗯了几声就挂掉了电话。派出所说没有接到报警，也没有什么笔录。范书记轻轻地说。兵兵妈一听说你看，我就知道小王不会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诬告，这个你可要管管，打狗还要看看主人呢，这不是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吗？
　　范书记看了王局长一眼，说你别慌先下结论，这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等我搞清楚了再说。
　　正如王局长所料，调查组一无所获。
　　范书记虽然知道这事肯定有问题，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婿，他怎么样了兵兵今后也不好过，所以也就没有深究。但是他还是狠狠地训了王局长一顿，无论如何，算是给他一个警告。不管有无此事，今后也要收敛一点。
　　虽然上面的结果是查无实据，但是这件事在教委的影响却是已经形成了。王局长和小梅的事情已经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件事情的结局是，小梅被调到下面一所小学，安了个书记的闲职。而王局长，虽然说是查无实据，但是毕竟影响太坏。也没有再到教委上班，官方说法是病休。小梅的爱人当然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他还要继续上告，此时小梅已经诉讼离婚，甘愿净身出户。法院调解无效，依法判处离婚，两人从此再无干系。
　　（上部完）
　　
　　在这个世界上，坏人总是能得到更多的好处的。即使是一生为非作歹的人，到老了有所醒悟，善良的人们也总愿意轻易地就原谅了他。用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把他一生的罪孽轻飘飘地一笔带过。当然有些人是真心改过，不能一棒子打死，这样的人给他一个机会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人无完人，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实际上当他醒悟的时候，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基本上都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对于那些处心积虑把从善仅仅当做权宜之计一旦有机会又死性不改的就另当别论了。比如王局长，他就是属于第二种人。
　　再次赋闲在家的王局长又开始了从前的伎俩，用卑鄙的鳄鱼眼泪来赢得善良的兵兵和兵兵妈的原谅甚至是同情。
　　小王这孩子遭人陷害你也不帮帮他，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不明摆着是冲你来的吗？兵兵妈靠在床头略带不快地对躺在一旁的范书记说。
　　遭人陷害？老王啊，知道什么叫无风不起浪吗？那个小王八蛋现在变了，没那么单纯了。要不是为了兵兵，你看我怎么收拾他。范书记毕竟是上过战场而且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革命了，他可没那么好糊弄。他早就耳闻了王局长的一些事情，但碍于女儿的特殊情况，没有挑明罢了。他也知道，在官场上混难免外面彩旗飘飘，只要家里红旗不倒也就罢了。毕竟自己不能照顾兵兵一生。那姓王的虽然在外面有点胡来，对于兵兵也还算可以。
　　不是吗？想当年多少风言风语说你和那个小张怎么怎么样，我信过吗？自己的男人自己了解，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张琴才多大，比我们兵兵也大不了两岁，我知道你是同情她，把她当闺女一样，真心实意想帮帮她而已。兵兵妈还是认为王局长是被陷害的，他不会做对不起兵兵的事情。
　　范书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爱人的肩膀说，是啊！不过我们的感情是经过战火洗礼的，和他们不同啊!你深明大义我非常感激，但愿吧，但愿如你所言。不过让他反省反省也不是坏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冲了，挫挫他的锐气也好。我也老了，靠不了多久了，依他现在的做派早晚要出事。被人拱下来算是好的，一不小心就得进去。你别看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出点问题不往死里整你，我要不是有那么多出生入死的战友兄弟，能混到今天？他小子有什么？没根没蒂的，还那么狂，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老范啊，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这孩子这方面还真要锤炼锤炼，要不咱们老了，兵兵谁照顾啊！你年龄也快到了，下来之前一定要把他安顿好。兵兵妈把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说。
　　这个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养好身体，咱多活几年，有我们在兵兵才真有依靠，睡吧！
　　再过两个月范书记就满56岁了，上面也已经和他通过气了。中央提倡领导干部年轻化，像他这样的年纪该退二线了，接替他的将是市团委的一个年轻的书记，姓李。他的父亲和范书记是战友，而且是范书记的老领导。这个现在还是内部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在范书记的授意下，王局长已经专门登门拜访过即将到任的李书记了。实际上在此之前两家就有来往，李书记和兵兵一直都是兄妹相称。李书记对这个姓王的妹夫印象还不错。王局长何等聪明，虽然李书记和他一直是称兄道弟的，但是王局长对李书记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给足了李书记面子。他知道老丈人已经到头了，可是这个李大哥前途不可限量。
　　两会之后，范书记被安排到市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上，李书记正式到任。范书记在卸任之前就把王局长的位置安排好了，正好公安局有一个副局长被交流到邻县，空出一个位置，但是王局长没有马上到任。当然，这是范书记和李书记默契好了的，范叔叔的面子，李书记是一定要给的，何况只是平调。范书记和李书记深谈过，对于这个女婿的仕途，他给出八个字：不可不用，不可重用。李书记何等聪明，说范叔你放心，我明白，兵兵妹妹有我照顾。有您这八个字，妹夫的事情我心里就有数了！
　　在李书记的安排下，王局长很快就走马上任了。县委组织部安排了一位副部长送王局长来到公安局，公安局的局长政委亲自来到组织部迎接王局长。任命大会上，公安局全体党委成员和各所、室的一二把手都来了，规格相当地高。在随后召开的局党委会上，王局长被安排分管治安块的工作。为了让王局长跟快地熟悉业务，还给他专门配了一个业务骨干协助他。王局长一眼就认出来了，安排协助他的这个人居然就是派出所那个姓严的副所长，现在在局治安大队当副大队长。两人装着互不相识，寒暄了一下。散会后，王局长在严队长的陪同下开始了熟悉公安局业务的工作。
　　县公安局不大，进大门左边是一个大操场，右边一栋四层的楼房就是办公大楼了。四楼是机房、会议室，三楼是局领导办公室，二楼是办公室、指挥中心和法制科，一楼是国保、治安、人口等几个职能大队。在逐一拜访了各位局领导和各个科室、大队之后，王局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实话，对于公安工作，他还是个门外汉，一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换上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警服。在这之前，王局长和大多数老百姓一样，对于县城的治安状况是很不满的。赌博的、盗窃的、聚众闹事的、公开招嫖的都是王局长耳闻目睹的现实。在其位谋其政，这些之前事不关己的事情现在就要王局长来面对和改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