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王局长和他的女人们（连载）---第九章

　　王局长说，你也别想太多，为这种不懂得珍惜的男人伤心不值得，是吧？说着顺手给小梅倒上半杯红酒。接着问道，那你们现在怎么样呢，老这样还不如分开？
　　还能怎么样呢？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也和分开差不多吧，为了孩子凑合一天是一天。其实我还是想好好过的，所以昨天我特意叫他过来，本来是想和他好好谈谈，可他倒好，一回来就把我往床上按。完了我和他说我工作的事情，他又说我卖身求荣什么的，和我大吵一架，还动手打了我，哎！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酒杯还没放下就立刻开始了剧烈的咳嗽，脸也立刻泛起了红晕。
　　王局长接过小梅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一边拍打着小梅的后背一边说别激动，慢点喝，别呛着了。王局长的柔情和酒精的作用让小梅的委屈瞬间发酵，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深藏多年的幽怨瞬间迸发出来。王局长深知此时是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用纸巾擦着小梅脸颊上的泪水顺势把她抱到了怀里。接下来的事情顺利的朝着王局长想象的方向发展，热烈的拥抱、亲吻，然而就在他把手伸向小梅的裤子时，小梅仿佛一下子惊醒，她开始抗拒了。在这一刻，她的理智占了上风，她压抑着自己的情欲，尽管她也很兴奋，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至少不能这样轻易地让他得手。
　　她当然也有没有告诉王局长的地方，就是那个老乔。实际上老乔已经尝到了甜头，但是还是不愿意帮她。实际上她的男人说对了，真的是怕他调上来后妨碍他们，只不过这个想法不是出自于她，而是出自于乔老头子。
　　她有愧于丈夫，所以无论他对她怎样的恶语相加甚至拳打脚踢她都忍了。她把这当作是在向丈夫赎罪，骨子里她还是一个传统的人，她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丈夫。所以至少今天守住了最后一单防线，在王局长的手伸向她的下体时，她拒绝了。然后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还有下次，她是否还能经得住诱惑。毕竟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而她需要爱自己的男人给不了。
　　王局长显然没有意识到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愣了半天，整理了一下，失落的回到家中。
　　小汪在另一间房里看到了上面这意外的一幕，她然有兴趣的准备看场大戏，这样的结果让她都感觉非常扫兴。在两人离开后，小汪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头子呢？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自己来保守这个秘密，显然这个会让自己在某一天站在很有利的位置上，她再次体会到，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想到这里，她点燃一支烟，回忆着这些年，从那个所谓的丈夫，到胡主任，到乔老头子，到这个姓王的，还有这中间或多或少占有过自己身体的男人们，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泪水。
　　王局长还是搬离了人事科，搬进了自己的专用办公室。这是一个一居室的房子，前面办公，一个硕大的办公桌，一把真皮的老板椅；后面是卧室，一张床，床上用品都是全新的，一些简单的家具，一台电视机；最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卫生间，盥洗用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虽然小，但是一般的生活起居用品基本上都配备了。职位上去了，待遇明显就变了。
　　王局长审视着这一切，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刚坐下，就听见了敲门声。一个年轻小伙子送来一个文件夹，说了声王主任好，这是张主任批的文件，请您阅处，就退出了办公室。这个小伙子是办公室的一个办事员，姓郭，宣传报道工作做的不错，人很谦虚，说话一脸的笑，王局长对他印象还不错。王局长边想着边打开文件夹，是一封举报信，说的是二中乱收费的问题。王局长心想这不是纪检的工作吗？怎么批给我？这张琴，搞什么？请王副主任具体牵头，纪检部门配合，调查清楚，妥善处理！王局长漫不经心的看着。二中？王局长一愣，再往后一看，果然提到了那个姓秦的校长，王局长一下子明白了张琴的用意。
　　这个姓秦的也真是不知好歹，上面三令五申不准乱收费，他倒好，这个节骨眼上偏要收什么补课费，数额还这么大。看别人举报说的有鼻子有眼，如果情况属实，就算工作做得再好又怎么样，这是原则问题。王局长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弄不好不但这个姓秦的没好果子吃，说不定还要牵扯到张琴。之前自己提到过这个人，所以张琴让自己来解决，也是有很深用意的。可是她哪知道这个人根本就和自己没关系，即使真要追究什么，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这一点上，张琴算是失策。不过他还是想顺着张琴的想法，把这件事情尽量办到让张琴满意。先调查清楚再说，尽量挽回，毕竟这是违反政策的，而且是顶风作案，实在不行，就把这个小卒子弃了。
　　想着纪检科就来电话了，请示张主任的批示如何处理，王局长说现在我们就去二中，就挂了电话。等王局长拿了公文包下了楼车子已经备好了，纪检科的王科长带着三个手下已经在车上等他多时了。王科长是个老同志，一脸的正气，虽然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但做起工作来还是一丝不苟，这个王局长是早有耳闻的。王局长还没做进车里就一脸谦虚的笑着说，哎呀，有老王坐镇，我就放心了。王科长也一笑，你是领导，你说，我做，哈哈！王局长说，你可别这么说，什么领导，你是前辈，我们还是同宗，论年龄我该叫您一声王叔，我要向您学的地方还多着呢！几句话下来，王科长就招架不住了，毕竟人非圣贤，谁不喜欢恭维呢？无论王科长多么正义凛然，他此时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见王局长这样抬举自己，也就不再客套了。正色道，如果情况属实，这个问题就严重了啊，教育部为杜绝中小学乱收费本月内发了三个红头文件，中央是动了真格了！我们也召开了专门会议传达了有关精神，而且签订了责任状，这些人就是不敏感，还敢乱来，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走过场，哎！
　　对我们上面会有影响吗？王局长问。
　　那就看怎么处理了，王科长答道。
　　明白了，王局长点了点头，先调查吧，但愿没有这摊子事。
　　说着车子已经听到了二中的办公楼前。
　　学校里一如既往的宁静，王局长下车站了一下，耳畔只有一阵阵学生读英语的声音，再有就是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学生，跑步的、打球的、站在一堆聊天的都有。
　　这次是突然到访，事先没有打招呼，所以没有人接待。王局长走到一群正在闲聊的学生中间，说同学们，你们是那个年纪的呀？学生回答是初三的。王局长又问，你们最近是不是收了补课费啊？一听这个问题，这群孩子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
　　一个说，就是啊，刚刚收了200多。
　　一个说我妈都烦死了，说刚刚收的资料费，又收补课费，天天交钱。
　　一个说就是呀，我妈也说了，学校就知道收钱。
　　王局长一听眉头一皱，转身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对于收补课费的问题秦校长已经听到风声了，但是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又是像以前一样，政策归政策，该收的还是收。马上要中考了，初三的老师辛苦啊，起早贪黑。不收补课费哪有钱发给老师们，没有钱发老师哪有动力，没有动力哪有成绩，出不了成绩拿什么做调动的筹码。最终，他想的还是自己，心想着赌一把。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有什么问题，大不了退钱，以前也不是没有退过。
　　正想着王局长他们一行径直走了进来。秦校长忙不迭的站起身一边点头哈腰的招呼着王局长他们坐一边慌着倒水。
　　王局长始终板着脸，说秦校长你别忙了，坐。
　　秦校长见气氛不对立马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这次来主要是了解一下手补课费的事情，你说一下吧。
　　秦校长说王局长，您知道的，现在马上中考了，老师们起早贪黑真的是很辛苦。
　　王局长见秦校长半天也不入正题，不耐烦的说这个我知道，你直接说收了没有。
　　秦校长见王局长脸越拉越长，似乎感觉到事情可能有点严重，脸色也一下子变了，连忙说收了。
　　收了多少，王局长板着脸接着问。
　　每人180，初三一共482个学生，一共是86760元。
　　上次开会你去了吗？王局长的语气越来越像审犯人了。
　　去了。
　　那你还收？开会的时候干什么呢？睡着啦？
　　秦校长头越来越低，终于没有声音了。
　　老王啊，事实很清楚了，我们先回去吧。王局长把我秦校长晾在了一边，转头和王科长说了声。秦校长求助似的看了王科长一眼，王科长装做没有看到，一行人在王局长的带领下径直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回到教委，王局长直接来到张琴的办公室，准备汇报工作情况。门开着，张琴正拿着一个文件在看着。一抬头看见王局长进来了，欠了欠身示意王局长坐。老王啊，正要找你，还是收费的事情，县领导批了，你看看吧！王局长接过文件，是老丈人的批示：请志国同志认真调查，如属实，严肃处理。
　　王局长看吧，把文件递还张琴，说领导交办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举报情况完全属实，涉及金额86760元，涉及学生482人。不知这个事情捅到上面去没有？
　　据我了解，还在县内，张琴说。
　　哦，那就好，批示我已学习过，这个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放心，王局长冷静地说。
　　那就好，你办事我放心。张琴不知不觉把毛主席的话搬了出来，不过王局长听着还是很舒服的。
　　那好你忙，我去办事了。说着起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王局长刚刚坐下纪检的老王科长就敲门进来了，王局长一笑说老王啊，你真是太敬业了呀。王科长一笑说这事情不处理好，我退休都不安心啊。你刚刚从王主任拿出来，有什么精神，怎么处理。
　　王局长伸出手指说，四个字，严肃处理。
　　明白了，我们马上搞一个会议签报，开个全县中心中小学校长会，专门通报此事并宣布处理结果，你看怎么样？
　　王局长说，好啊，借用刚刚张主任的一句话，你办事我放心，哈哈！
　　第三天下午，会议举行。
　　全县的教办主任和中心中小学的校长都来了，会议由王局长主持，张琴再次强调了关于制止乱收费的相关文件。王局长宣布了对秦校长的处理决定，不但校长职务被免了，还被调到了最偏远的一个乡镇小学任教。
　　这件事情就这样画上了一个句号，王局长又开始考虑自己的继任人选的问题。小汪提的人选就这么被贬了，虽然是他咎由自取但是王局长内心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她会不会怪自己，会不会认为是自己故意这样整姓秦的，该怎么向小汪解释这件事情呢？
　　王局长得担心显然不是多余的，这件事情并没有完。
　　秦校长名叫秦跃进，是文化大革命之前的高中生，要说水平还是有的，也是被那场运动给害了。但是好在他的家庭出生好，八辈祖宗都是贫农出生，所以毫不费力地就念上了工农兵大学。毕业以后直接分配到所在乡镇的中学当老师。由于他的业务能力强，而且相当敬业，不过几年时间就被提拔做了教导主任。
　　后来不知怎么被他打听到当时已经是教委副主任的老乔和他竟然是拐弯抹角的亲戚，是他母亲姑舅老婊的儿媳妇的舅舅。实际上他和这个表嫂从来都没有打过照面，但是有了这层关系之后，他和这个老婊家来往就非常的勤了，四季八节即使忘了给自己老娘送节也不会忘记这个表嫂。
　　经过近一年的铺垫，在表嫂的引荐之下，秦跃进终于坐到了乔副主任家的客厅里，乔主任对这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印象也还不错。从那以后，他家有一个当教委主任的舅舅就在学校同事之间传开了，秦跃进也很快由教导主任升任分管教学的副校长。
　　人要走汽运来，同样门板都是挡不住的。在秦跃进分管教学的几年内，他们学校的中考成绩出奇的好，每年都超额完成中专、一中和师范的指标，把县城的很多中学都远远地甩在身后。其中甩得最远的就是他刚刚出事的二中，加上他现在已经是上面有人的人了，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秦校长装病窝在家里，回忆着自己的奋斗历程，看似简单，可是其中的艰辛也只有秦跃进自己清楚。然而，这一切一下子就离他而去，不但丢了官，还被发配到最边远的农村小学当一般的任课老师。收补课费的事情并不止我二中有，其他学校都在收，凭什么就搞我一个人？秦跃进心里满是委屈。舅舅找了，人家不接条，说自己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有谁？以前做校长的时候，教委的头头脑脑也没少安排，可是一到关键时候，哎！现在自己是可怜的落水狗，没给一棍就不错了，还指望谁来拉一把？
　　这时，秦跃进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小汪，怎么把她给忘了，自己调动的事，面上不就是她给搭的桥吗？如今上调不谈，保住位置也不谈，换个好点的学校离家近一点总还是有可能的吧。毕竟他们之间也还有那么几夜，就算小汪不讲感情，自己在她身上也没少花钱，而且只要是公费招待都是在小汪的饭店。
　　想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出门的秦跃进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出了门。
　　秦跃进出门的时候正是午餐时段，八酒不离食里面食客众多，生意非常火爆，门口停满了各种小车。相比之下，秦跃进独自一人显得非常的落寞，想当初他来的时候也是前呼后拥的。
　　服务员都认识秦校长，看到他一个人来说秦校长好，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呀。秦跃进含糊的笑了一下，说你们汪老板在吗？我今天是找他有点事情，不是吃饭来了。服务员一指回答说老板在办公室。秦校长说了生谢谢，就往小汪的办公室走去。
　　小汪正在打电话，见秦跃进推门进来了，放下电话起身一笑，说什么风把秦哥吹来了，真是稀客呀。秦跃进勉强一笑，略显颓废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小汪啊，我的事情估计你也知道了，你可要帮帮秦哥呀。小汪顿了顿，说是啊，我知道一点点，哎，你的事情本来老王已经答应了的，谁知道会成这样呢？
　　那还用问吗？显然是有人想搞我。秦跃进说，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既成事实。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帮个忙，我可不想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帮我说说，免职也就罢了，别发配了。我也五十岁的人了，本来还想最后蹦那么一下，这么一闹肯定是洗了睡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
　　小汪听秦跃进这么一说露出一脸的同情，说秦哥你也不要太消沉，我们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以前你也一直照顾我生意，说什么我也会帮帮你的。说实话，我也不怕你笑话，虽说我和老王关系很好，但他最近也不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上次我看见他带了一个女下属过来吃饭，好像姓梅，就两人，出来的时候女的眼泪汪汪的，小汪假装随意的说。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和他说一说，看能不能保住，成不成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你说姓梅的？女下属？秦跃进眼睛一亮，你没搞错？
　　应该不会吧，怎么，秦哥认识姓梅的？
　　哦，也不是，我就随便问问。秦跃进说，那就太谢谢你了小汪，我就全指望你了，只要你出面，绝对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秦跃进说着起身准备离开，小汪也没有挽留。
　　说起小梅，秦跃进可是太熟了，小梅的爱人当年和秦跃进是同事，他们两家还是隔壁，平时两人也还有些联系。小梅的爱人是出了名的固执，同事都说他是属麻花的，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天王老子他也不怕得罪。更何况，哼哼，他们俩。嘿嘿！秦跃进禁不住一阵冷笑，姓王的，我自认也没有得罪你，你这样整我，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