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王局长和他的女人们（连载）---第八章

　　张琴越来越能理解王局长当初为什么狠心的抛下自己选择残疾的兵兵了。一来时间抚平了曾经以为无法愈合的伤口，再有就是自从当了教委主任后工作上的以及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太大。这些都使张琴认识到，要坚持自己的原则有多难，单单通过自己的能力和奋斗想成就一番事业有多难。如果现在的自己是当初的小王，张琴想，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兵兵，有个好靠山得省多少事啊！
　　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听得多了，都麻木了。有时她想，要是自己真和哪个领导有那样的关系反倒好了，办起事来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反正有人撑腰。一个小小的教委，关系错综复杂，没了老乔的明争还有更多人的暗斗。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后面都可能有一个什么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哪怕是很小的一个决策，要想落实下去都很难。每个人都不思进取，每天按部就班机器人一样的上班下班。
　　政工科的位子还没空出来，打招呼的电话就接了一大堆。县里的，市里的，同学、亲戚、战友什么关系的都有。老王那边呢，又占着办公室不挪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哎！
　　人有时候真的是不经想，刚刚想到老王，王局长就敲门进来了。张琴从沉思中醒过来，示意王局长在对面的木质沙发上坐下。今天来给领导汇报一下工作，就是我的继任的事情。王局长没有和张琴套近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张琴说我也正为这事范愁，请你物色的接班人物色得怎么样了？王局长说，这个本来是领导说我做的，既然领导相信我我也不能不卖力。目前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小梅，她是科里的老同志了，也是培养对象，业务熟，工作能力强。还有一个就是二中的秦校长，成绩突出，中考全区三连冠，年富力强。两个人我都考察过了，都是党员，政治过硬，最后就看领导你的意思了。
　　张琴一听这两个人，心里更是犯了愁，在这之前可根本没人提过，自己更加为难了。嗯，这两个同志我比较了解，都还不错，辛苦你了。这个事我们要慎重，毕竟政工科是个很重要的部门，县里领导也很关心。这样吧，这一块现在本来就是你分管，这个任务就交给你，由你来和县领导协调落实，好吧？
　　政工科是个要害部门，张琴本来有自己的打算，安排一个听话靠得住的人，可是看如今这个局面很难按自己的意思办了，那就做一个顺水人情，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老王吧，让他去安排。至少目前为止，面子上他还不至于和自己翻脸，有什么不妥的让他扛着，反正他是驸马爷，也扛得住。
　　王局长一听张琴这话，先是一喜，接着又一忧。喜的是张琴的放权，忧的是他也知道这事办不好要得罪人，办得好也要得罪人。县领导不说，就是小汪和小梅他目前都是不愿意得罪的。本来想让张琴决定，到时候不管是谁他可以一口推掉说是领导意思，自己全身而退照样该干嘛干嘛。而现在，哎！管他呢，有权总比没权好，揽下来再说。于是说，既然领导信得过我，我就勉为其难了，这事我来处理，保证不让你夹脚，那我就下去了。说罢就离开张琴的办公室，回到政工科自己的办公室。
　　小梅一看王局长回来了，一下子就跟了进去，她知道王局长是到张主任办公室去了，心想一定是为科长人选的事情。
　　王局长刚坐下，见小梅进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笑说，小梅啊，科长人选的问题，我在张主任面前可是推荐你了，张主任说这事让我落实，以后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小梅一听王局长的话，自然已经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虽然经历过很多也看过很多，知道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回事，但是一旦要自己做还真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虽然脸上满是笑容，但是小梅此时心里却很复杂，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公，有喜悦有不甘更多的还是恐惧。
　　以前总是想那个老公又不争气，为了所谓的前途，豁出去了，洗干净了谁知道？可是真的要走出这一步，天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搞不好就会身败名裂，一辈子不能翻身了。于是她不痛不痒的说，谢谢王主任的抬爱，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表现，绝不会给领导脸上抹黑。
　　王局长见小梅笑得若有所思，表现得虽然热情但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似乎看不出一点点暧昧，也不敢造次，表情一下变得严肃了许多，毕竟这种事情搞得不好会很麻烦。打着官腔说，那就好啊，你有这个决心就好，科里工作说虽然很多很复杂，不过你是老同志了，我相信只要努力你就一定行，我和老张都很看好你哦。
　　小梅说谢谢两位领导，改天一定和爱人一起登门感谢，然后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王局长的办公室。王局长自觉碰了一鼻子灰，没趣的收拾着桌子准备下班。收拾着收拾着又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电话，直接按了个回拨。
　　电话那头是小汪的声音，王主任啊，干嘛，想我了吧。王局长虽然刚刚受了打击，但是一听到小汪嗲嗲的声音一下又来了精神。故作冷静的说，是啊!在哪?你上次说的那个事有点眉目了。小汪一听显然很兴奋，说，真的，我在，那你过来吧，我等你，吃饭。小汪故意顿了半天才说吃饭，撩得王局长一下子就把小梅给抛到九霄云外了。关上门，下楼直接钻进车里。
　　轻车熟路，还是老地方。
　　王局长熟练地推开门，眼前是一桌丰盛的美食，桌子旁边的沙发上是含情脉脉的小汪。王局长顺手关上了门，一下坐到了小汪的身旁。说来也怪，面对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似的小汪，王局长反而没有了刚刚的冲动。两人甚至有点按部就班的温存完之后，整理了一下就坐到了旁边的餐桌上。小汪只是温柔的喂着王局长吃菜，对于之前提到的事情反倒没有那么急切了。还是王局长自己开了口，说你上次说的那个亲戚，我看问题不大，这个事情已经定了由我来安排。你先跟他通个气，哪天我还是要亲自和他谈谈的，程序还是要走到位的。小汪说好的，那我现在就叫他过来买单你看行吗？王局长说那倒不必，现在也不方便，改天吧，说着在小汪的胸脯上捏了一把。小汪假装把手一挡，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明天再告诉他，让他准备一下。王局长会心一笑，没有说什么。
　　其实王局长直到现在心里都还很矛盾，到底答应小梅还是小汪呢?显然，小汪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吸引力。对于男人而言，没有得到的总是好的，尽管论姿色小汪显然在小梅之上。但是二人的地位显然是有差别的，在这一点上，小梅显然更具挑战性，这就是男人所谓的征服欲在作怪吧。小梅的略显冷淡倒是更加激起了王局长的某种欲望，是故意这样的？平时不是很那个的吗？王局长一时没了头绪。饭局在两个人都心不在焉的淡淡气氛中结束。
　　王局长一离开，小汪立即拿起了电话，说老爷子，事情差不多了。然后就是一阵只有他们自己听得到的肉麻的调情声。
　　对于王局长的行踪，老乔一直都留心着，他现在退二线了，每天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干。政协的那个哥哥也刚刚彻底退了下来，老乔也知道大势已去，要想拉下姓王的和他的岳父估计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但是他怎么也不甘心，即使拉不下来，至少在退休之前也要让他吃点苦头。开始他一直怀疑姓王的和姓张的有一手，可惜两人一直也没给抓到什么把柄。姓张的这女人不简单，这一点老乔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姓王的那个小兔崽子可就猖狂多了，搞了县太爷的傻千金鸡巴还敢到处乱插。小汪本来是他老乔的，也被这狗日的占用了。其实王局长每次和小汪做的好事，老乔都看了现场直播，而且留了录像，但是他觉得这个还不够给力，小汪的分量不够，还不能一招制敌。所以一直也没有捅出来。所以每次姓王的办完事他也按耐不住报仇似的又上去再补她一枪。
　　老乔也收到消息，他知道王局长对小梅有点意思，再说那小兔崽子估计对哪个身边的女人都有意思。小梅之前也是站在老乔这边的，看形势不对闪得比兔子还快，这娘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又骚又假正经。那个兔崽子的估计一方面是想拉拢，一方面也想再搞个有档次一点的，姓张的搞不到手就退而求其次，好歹也是吃皇粮的。
　　老乔总觉得，女人搞过了就听话了，这是他为官几十年的心得。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小汪，已经有了二心。现在对他，更多的只是敷衍而已。他太过于自信了，别人已经看到他日暮西山，而他自己却似乎还没有觉察到。男人往往都是这样，不服老、不认输，明显的力不从心了却总觉得自己还行。这一点不仅自己的女人最清楚，其实旁人也看得明镜似的。人的精神头在那放着，有些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
　　第二天下午，王局长一进办公室就觉得小梅不对劲，眼睛肿肿的，显然是哭过。老吕正和小梅说着什么，见王局长进来立马停了下来假装看文件，旁边两个年轻人起身向他问了一下好就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王局长故意放大了声音说小梅啊，怎么了，马上要挑单子了压力大是吧？脸色不大好啊？小梅抬起头勉强的笑了一下说，没事，谢谢领导关心，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王局长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到里面自己的办公室。他明显看到自己话音一落，老吕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下意识的往小梅更远的地方挪了挪，而且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了小梅一眼。
　　下班的时间到了，那三个人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立马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内只剩下王局长和小梅两人。听到脚步走远了，王局长踱着步子来到外面的办公室。怎么了，他们都走啦，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王局长很直接的说。小梅肿大的眼睛挤出一点微笑，哎！没有说话之前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我那个死鬼丈夫，我兴高采烈的跟他说您要提拔我的事情，本来想让他也高兴高兴，本指望他和我一起登门给您道谢，他倒好，说我卖身求荣，说罢一对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了。是这样啊！王局长一听这话立刻就来劲了。那你爱人也太小心眼了，你看，我们之间有那种事情吗，是吧,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呢？他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呢？除非他自己有问题。小梅一听这话脸色一变，心想难怪最近老不愿碰自己，难道这狗东西真的有什么，想着就定在那里了。王局长看小梅一下愣住了，连忙说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就那么一说，这样吧，这事咱们就别想了，今天我请客，我陪你聊聊，散散心！小梅一听连忙说，那怎么行，今天我去请你，感谢你对我的关心。王局长一看您变成你了，觉得今晚肯定有戏。
　　收拾好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单位的大门。王局长是开车的，远远地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来等小梅。小梅紧走几步，总觉得后面好像有人看着，一回头见一个人也没有，转身立马钻进了王局长已经打开等了好久的车门。车上两人都觉得有点别扭，王局长开着车在大街上拐了半天，说我们去哪里吃饭呢？小梅说我在外面吃饭少，还是你做主吧！王局长开着车又转悠了半天，最后还是不争气的停在了八酒不离食的门口，王局长本想直接到旅馆去，但是又怕这样太唐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里比较安全。先吃饭，不行就当真是吃饭，总之吃了再说，看情况，小汪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本来就是玩玩而已，何况她还有求于自己。
　　下了车，王局长很熟练的直奔二楼，就是他和小汪经常见面的地方。小梅是第一次和王局长单独相处，而且是来这样的地方，显得很不自在，低着头跟在后面，总感觉有人看着自己，面红心跳的。
　　小汪见王局长来了，先是一媚笑，一看到王局长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的，脸色马上变得一本正经的，说了声欢迎光临就假装忙自己的去了。
　　小梅逃似的跟着王局长进了包房，这才抬起头，羞涩的对王局长说了声，我怎么感觉吃饭跟做贼似的。王局长说，你太紧张了，放松一点，吃个饭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说着就喊来服务员让小梅点菜，小梅说我不会点菜，还是你来吧。王局长也不客气，对着菜单说了一通服务员就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包房里只剩下王局长和小梅两个人了。
　　昨天怎么了，现在可以说说了吧？王局长拍了拍小梅的肩膀，假装关切地说。小梅这个时候总算是定下神来，一听王局长的话，眼神一下变得忧郁起来，自言自语般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和他是师范同学，那时他是班里的才子，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同一届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但是他这人不善于交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爱耍酷。你知道，在那样的年纪他这样的个性对异性时最有杀伤力的。而我的性格刚刚相反，热情大方，是学生会的宣传委员。是我主动追的他，其实他对我一直也是不冷不热，因为学校追她的女孩子多。毕业以后分到同一所学校，这才确定了关系。他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独来独往的做着自己的文学梦。你知道像他这种人，在现实中是很没有人缘的，而且也没有领导喜欢。可我一直很欣赏他、支持他，他对我也很依恋，那段时间我们过得很快乐。
　　我们的矛盾是我从学校调到教委以后慢慢产生的。调到教委是多少人的梦想，而我实现了，自然会有很多人眼红，风言风语也就开始传播了。说我和领导如何如何，不然凭什么独点我什么什么的，这些话自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就跟我闹，要我调回去。你说这怎么可能，一来我好不容易上来，二来工作也不是儿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后来我就说把他调上来，开始他不愿意，后来也慢慢接受了。
　　王局长说这不是很好吗，调上来不就都解决了。
　　小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就去找乔主任，他当时分管这块，可是他老是说研究研究，有时还对我动手动脚的。后来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了，就不敢再找他。这些话我也不敢对我老公说，只说调动难，只能慢慢看。他更加不依了，骂我很难听的话，说我故意不让他上来，怕他来了坏我的好事。你说我真是冤啊，你说做女人怎么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