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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飞的希望(第二十九章)

作品名称:放飞的希望      作者:墨燃      发布时间:2013-05-31 04:56:21      字数:6976

             第二十九章【建雄的身世】
  
  建雄站在窗前,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亲娘竟没有一点记忆,疯癫的爹,现在如何,苦命的姐姐,又在哪儿呢?
  “建雄,爸爸知道你想问……什么……”
  爸爸眉头紧锁,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部的期待。
  “爸,您别这样,我、我是想知道。”
  建雄还是没有忍住,还是问了,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没什么,爸爸并没有……怪你,你早晚要知道的,我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爸,我没有别的意思,要么你就躺下歇着吧,别说了。”
  建雄扶爸爸躺下。
  爸爸表情浓重。
  建雄坐在床下的椅子上,给爸爸盖好被子。
  半天俩人没声。
  “七几年我和你妈……结婚后,小日子过得也算……幸福,我俩都在造纸厂,早出晚归,虽然挣得……不多,但也很舒心,盼着早……点有个孩子,可这孩子就是迟迟的不来……”
  “你们爷俩唠啥呢?我进来都没听见。”
  妈妈已走到床前。
  “妈,你咋回来啦?”
  “我看丽娜睡了,我也没事,又睡不着,就锁上大门又回来了。”
  “多冷啊,来回跑。”
  “习惯啦,不冷。”
  “你回来啦,你给儿子说……说吧。”
  “说说,说什么?哦。”
  妈妈看看爸爸,又看看建雄,有些难过,坐在对面的床上。
  好半天,想了想:
  “建雄啊,你也许不记得了,原来住的地方,早市儿前边的小平房,你就是那时来到咱家的,那儿的邻居都很好,看我和你爸,结婚几年了都没个孩子,常打听,劝我趁早生。”
  “可妈也急呀,和对心思的刘娘,唠起这事就哭。”
  “到后来,还是和你爸去做了检查,可得到的结果失望极了,医生说:妈不能生育,回来我和你爸说,离婚吧,可你爸死活不离,这样又过了半年。”
  “有一天刘娘说;大妹子呀,我昨儿回娘家,见一个五六个月大的胖小子,没人经管,孩子爸犹豫着,给人又舍不得,不给人,又没人管,这孩子整天,就由一个六七岁的姐姐,饥一顿饱一顿的喂着。”
  妈妈说到这,擦了擦眼睛。
  建雄瞪着眼睛听着。
  爸爸动了动被儿子压疼的手。
  这时建雄才回过神儿来。
  给妈妈倒了杯水。
  “爸,你喝不?”
  爸爸摇摇头。
  快过年啦,南靠山屯儿的一对老夫妻,心还在提溜着。
  腊月二十五的晚上。
  “他爹,咱娃下午来电话,说:不能回家过年啦,没买着车票。”
  娃他娘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小心翼翼的和老伴儿说道。
  “不是说回来吗,早就托人买票啦。”
  老伴儿瞪着大眼睛。
  “娃说,那人也没买着票。”
  老汉没了下文,只见他看着那昏暗的灯光,嘴里那纸捻子烟,烟灰已老长啦,他还在那儿看着那丁点儿的亮光,烟灰,吧嗒,掉在了桌子上。
  娃他娘刚想发脾气,又咽了回去。
  “那……那咱那猪还、杀、吗?”娃他娘一停一顿的问着老伴儿。
  “杀你个球,快收拾。”
  老汉没好气的回了老伴儿,一转身顺炕洞躺下了。
  “那明儿,去割几斤肉吧,过年了,总不能啥也没有哇。”
  “割个屁,你吃呀。”老汉有些冒火了。
  娃他娘吓得没敢再说啥,默默的低头收拾,手里忙着,心里想着;儿子出去打工四年啦,只回来一趟,今年本来说回的,可又没买着车票。
  老两口一儿一女,闺女出嫁几年啦,这儿子就是他们的心肝儿,就是他们的太阳,年过半百的老两口,多么盼着儿子能回来温暖一下呀,好想儿子呀。
  想着想着,眼睛湿了,两行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娃他娘收拾完,坐在炕沿上发呆。
  老汉面朝里躺着,可能是听屋里没了动静,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娃他娘。
  “老头子呀,明咱俩去镇上吧,就咱俩也得儿过年不是。”
  “过你个球,睡觉。”
  老汉更没好气儿了。
  “买条鱼就行,怎么说,除岁鱼也要吃呀。”娃她娘又是一句。
  “吃个屁,馋婆娘,不吃还能把你搁在年这儿边呀。”
  老汉发疯了
  脱吧脱吧就钻进被窝了。
  “你这老东西,跟俺倔,娃就能回来呀?快过年了,不是吃屁,就是吃球,你吃吧,臭死你。”
  娃他娘也急眼了,可说完,泪水却流了出来。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躺在那儿,谁也不理谁。
  漆黑的屋里,只听;嗒、嗒、嗒、的闹表声,老汉烦的,将被子往头上一拽,抱住了脑袋,两只黑黑的大脚,晾在了外边。
  老两口半宿没睡,早上可是过了头,天都大亮了,只听外面的鸡、鸭、鹅、狗都有了动静,圈里的猪也在要吃的。
  “没出息的东西,还不起来。”老汉扒拉着老伴儿。
  娃他娘一骨碌爬起来,揉揉眼睛,赶紧穿衣下地,去喂那些张嘴兽了。
  冬闲没事,娃他娘喂完了那些鸡、鸭、鹅、狗,才回屋做饭。
  这时老汉已将火点着,屋里暖烘烘的,娃他娘暖了暖冻疼的手,就去做饭了。
  老汉手里夹着纸捻子烟,站在火盆儿前,嘴里不断的冒出一层层的烟雾。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响了起来。
  正在出神的老汉,吓得一哆嗦,一堆烟灰掉在了身上。
  他拿起电话,遥远的那头儿,传来了儿子的声音,老汉有些激动,颤抖的手拿着话筒,在脸上蹭起来,也没听清儿子说啥。
  娃他娘听到电话声,一个箭步窜到屋里,抢过了电话。
  “娘,我能回家啦,明天的车票,三十儿早上到家。”
  “唉、唉、唉、唉”
  娃他娘只顾“唉、唉、”的应。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放下电话,老两口都站那愣神儿,在梦里吗?
  老汉伸手掐了一把老伴儿,娃他娘“嗷”的一声,这才转过神儿来。
  “老头子呀,是娃要回来啦,是娃要回来啦。”
  娃他娘喊了起来。
  这时,老汉也醒过腔了:
  “娃他娘,快、快、快准备好杀猪的家神,咱今儿就杀猪。”
  老两口乐的合不上嘴。
  “好,我去烧水,把那两只芦花大公鸡也杀喽,给俺娃吃。”
  娃他娘一溜小跑的忙乎起来。
  老汉说:“我去找俩人帮忙抓猪。”他出去了。
  娃他娘就去抓鸡。
  这鸡满院儿的跑,她就满院儿的追,装上翅膀,就成老鹞鹰抓小鸡儿了,她往前一抢,扑了个空,又往前一窜,嗨,抓了一只老母鸡。
  老黄狗在她后面凑着热闹,摇头摆尾的在她后头哼哼着,学着她的样子一蹿一蹿的扑向鸡群。
  娃他娘跑得满头大汗,闹得鸡飞狗跳,满院子转了好几圈儿,总算把大公鸡堵到了墙旮旯,向前一扑,拽住了鸡爪子,追了半天只抓到了一只,那就先杀一只吧。
  娃他娘是从没杀过鸡的,都是老伴儿杀。
  可水都开啦,老伴儿还没回来。
  娃他娘准备自己试试;刺啦、刺啦、刺啦,拿起菜刀在水缸上罡了几下,学着老伴儿的样子,将鸡脖子上的毛拽了拽,大手指拽着鸡冠儿,小手指夹着鸡腿,学着老伴儿在鸡脖子上,用力来回的拉起来。
  从没杀过鸡的她,有点害怕,见鸡脖子被拉出了血,手就发抖,鸡血也没流到碗里,都淌在了地上,她看流血了,赶紧将鸡扔到一边,转身就走。
  芦花大公鸡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下,“呕”的一声,站了起来,歪着脖子,踉踉跄跄的向主人跑去。
  娃他娘回头一看:“妈呀,咋还追来了。”撒腿就跑。
  芦花大公鸡没跑多远,终于倒下了,拍打着翅膀,满院子的尘土,漫天飞扬。
  呛得老黄狗,汪、汪的叫两声,趴回了窝里。
  娃他娘确实吓的够呛,心想;大公鸡是来讨命了。
  可,看它躺下,她又回来了,嘴里叨咕着:为俺娃,值。
  老汉回来,找来俩人儿,一看娃他娘把鸡杀了,老汉乐出了满脸的皱纹:
  “为儿子,啥都能变呐。”
  娃他娘也笑了:“可说呢,儿子给的胆儿,只要儿子吃十个俺也敢杀。”
  只是别再追俺就成,她小声说道,说完自己也笑起来。
  老两口,在俩人的帮助下,把猪也杀了,猪肉买了很多给屯里人,可,心、肝、肺,老汉是说啥也不卖:
  “俺娃就爱吃这些东西,在外面干活,他肯定不舍得钱去吃,回家俺让他吃个够。”
  老汉心里美滋儿滋儿的。这时他的倔脾气,也不知哪里去了。
  又到掌灯时分了。
  老两口忙了一天,刚坐下歇会。
  “咱去年买的大泡在哪儿?”
  老汉问。
  “在柜里,我去拿。”
  娃他娘赶紧去找,拿到手里,拽起腰间的围裙,左擦右擦。
  “给。”递给老汉。
  顿时,屋里亮堂多啦。
  “明天我去镇上买两条鱼。”
  “行,再买两样水果,对了,别忘了买两根大麻花,咱娃最爱吃了。”
  娃他娘嘱咐道。
  “嗯,记住了。”
  “还要买对联,贴上对联才像过年。”
  “是,一定得儿买,想想还要买啥,一块买回来。”
  “嗯,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娃他娘一激灵:“有两样不能买倒是想起来了。”
  “啥?”
  “就是你要吃的,球呀,屁的,就别买啦,买回就你自个儿吃,怪费俺娃挣的钱。”
  老两口哈哈的笑起来,急等着三十早点到。
  “老头子呀,你说,咱娃要回来了,叫咱妮子也回来过年成不?”
  老两口躺在炕上,娃他娘在想着儿子回来的幸福,又想一家团圆。
  “你这婆娘,净想美事儿,人一家四口,能来你这儿过年?再说那小崽子,才仨多月,这大冷的天儿,咋倒蹬,你别做梦了。”
  “也是,要能来多好,咱娃回来,一大家子,这年多热闹,老伴呀,你问问,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呗。”娃他娘商量着老伴儿。
  “我看可不成,那高三儿比我还倔,找挨呲,你问吧。”
  “瞧你,高三儿再倔,还敢呲你这老丈人?问问、问问。”
  娃他娘伸手把电话线拽到了炕头。
  “你这老太婆,这黑灯瞎火地,往人家挂电话?明儿吧。”
  “嗨,才几点,兴许他们家还没吃饭哪。”
  说着她就把号拨了过去。
  “嘟、嘟嘟。”
  “通了,快给你。”
  娃他娘赶紧把话筒贴到了老伴儿的耳朵上。
  “喂,谁呀?”
  童声童气儿的小女孩,声音好甜。
  “花儿呀,我是大姥。”
  “啊,是大姥。”
  感觉话筒那头的“花儿”跳了起来。
  “大姥,你叫我妈呀?”
  “花儿,你爸在家没?”
  “我爸玩儿去啦,我妈在外屋地儿。”
  “啊,那,就叫你妈吧。”
  “嗯,我去叫,大姥,你等着。”
  “爹,是我,您吃饭了吗?”
  “嗯,吃了,妮子,你和花儿他爸商量商量,来家过年行不?你弟,三十儿到家。”
  “啊?是吗?又能回来啦?”
  “嗯,你娘说问问你们,能不能来这儿过年,人多热闹,花儿他爸还没在家,要不,就啦倒吧。”
  “爹,等他回来我俩商量商量,我们一家就四口,会太吵的。”
  “没事儿,过年热闹才好,妮子,他要不同意,别勉强,我俩就当那一说,啊。”
  “爹,俺知道。”
  “嗯,挂了。”
  一大家子,七口人,过了团圆年,娃他娘和老伴儿嘴巴一天到晚都像敲开的木鱼儿,笑呵呵的。
  姑爷子初三,就带着“花儿”先走了。
  “娘,今儿初五了,我和“壮儿”也回去吧,家里一大摊子呢,等天儿暖了,俺再抱“壮儿”来。”
  “嗯,也行,回去吧,只是小姥舍不得俺这小外孙呦。”
  娃他娘又逗起“壮儿”来。
  “这小崽子,长的真周整,没有缺采的地儿,整天哦、哦的,像是要说话,这大手大脚的,是个大坯子。”
  娃他娘一劲儿摸着“壮儿”那光溜溜的小手和小脚,一劲儿在小脸上亲也亲不够。
  妮子笑起来:“娘,叫俺弟别再出去啦,说房媳妇,给娘生个大胖孙子。”
  “嗯,娃说了,再干两年,就回家娶媳妇。”
  “还两年啊?”
  “他说的呀,俺也劝不醒他。”
  “让你爹,去送你,天这么冷,孩子包的多。”
  “嗯,也行。”
  天阴沉沉的,好像又要下。
  手扶式上,坐着母女俩,妮子住在十几里外的富家屯儿,一溜儿的山路,一冬的大雪还没化,道儿上都压些雪楞子,老汉小心地开着手扶式,这车,东一拧,西一综的,妮子也坐的不安稳,穿戴也厚,带着大棉手闷子,紧紧地抱着“壮儿”。
  “爹,这道儿好像没来时好走。”
  “一样,来时多俩人儿,能压住车,你坐稳了,俺慢点开。”
  “嗯。”
  总算快到了,都能看到富家屯儿了,爷俩总算松了一口气。
  迎面开来了一辆拖拉机,后拖车上也是一车人。
  两车相遇的这段路,又窄又难走,下面又是一条沟。
  老汉小心地往边儿上靠,可这道太窄了,车下一滑,手扶式飞了出去,老汉也跳得老高,耳边嗡的一声。
  “爹……”这是他听到女儿最后的声音。
  女儿被抛到了沟里,手扶式砸在了她的头上。
  对面的一车人,都看傻了,等回过神来,都纷纷跳下车,一溜小跑奔这沟下来。
  翻过手扶式,妮子的头,已是血肉模糊,手扶式拖车的边上,沾着白白的脑浆。
  老汉,也被抬到拖拉机上,司机刚要向回开,却听到了微弱的哭声。
  大伙四外穴磨,看到沟十几米外有个红包袱。
  打开一看,“壮儿”哭得两眼泪痕,小手珊瑚着冻得通红。
  “嗨,多亏这孩子包的像个棉花团儿,不然也完啦。”
  不知是谁说了一嘴。
  “妮子、妮子,妮子、妮子……”
  拖拉机离富家屯儿还有老远,就见高三儿疯了似的跑来,秃脑瓜顶啥也没带,身后的“花儿”光着脚丫儿跑在雪地里。
  车停下了,高三儿抱着媳妇哭天抢地,好心人抱走了“花儿”。
  一场车祸夺走了父女俩的命。
  小姥后悔死了,实在对不住姑爷和孩子,想想还是来照顾俩孩子吧,可高三儿就是让孩子饿死,也不用。
  两家从此结下怨,老死不相往来。
  “高三儿,你还是麻溜再娶二房吧,你想看着儿子死在你手里呀。”
  “壮儿”,已没先前那么白胖娇嫩了,整天埋埋汰汰、嘎巴扯液,哭个不停。七岁的姐姐,有时喂他一口稀粥,可姐姐也饿得直哭啊。
  高三儿,像疯了一样,整天醉得东倒西歪,俩孩子一哭,他抬手,啪、啪,一人一巴掌,“壮儿”更哭了,“花儿”,却躲到了门后。
  “高三儿,还是再找吧,孩子没娘也不行。”
  好心人又来劝了。
  “谁能向妮子那样啊,谁又能对我儿子和闺女好哇。”
  高三儿嚎啕大哭。
  “不找,我们爷仨还是去找妮子吧。”
  半月又过去了。
  “壮儿”的哭声有气无力的。
  “高三儿,不然把“壮儿”送人吧,送人孩子还有条活路。”
  东院本家大伯又来了。
  “光范倔也不行啊,怎么也得给孩子想条活路啊。”
  “送人,哼,除非我变回猴、猴子。”
  醉醺醺的高三儿来了一句。
  “你个兔崽子,你想饿死他俩呀,你还不找,还不用别人管,你自己倒是管他们那,再不送人孩子还不死你手。”
  “高三儿,你说你要变回猴子,孩子就送人?”
  邻居刘大哥将起他的军儿。
  “是、是呀,我长出尾巴,孩子就、就归你。”
  “说定了,到时你可别耍熊,从现在开始,你自己看着,一个礼拜,你长出尾巴,就给孩子找吃饭的地儿。”
  “哼,说定了,我就不信我能,能长出尾巴。”
  “肯定能,你就自己看着吧。”
  从这天开始,刘大哥一见高三儿的面儿,就会说:“高三儿,尾巴长出来了吗?”
  “别扯犊子。”这是清醒。
  不清醒时:“哈哈,快啦。”
  可怜两个孩子,饥一顿,饱一顿的,这邻居帮忙还得躲着高三儿。
  这天高三儿又喝多了,手,又伸进了裤兜子,又摸摸后尾巴根儿,心里一哆嗦,尾巴根儿还真鼓了起来。
  这时,壮儿在炕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真想走哇,你们要走了,我上哪去找你娘的影子呀。说着,大男人又哭了。
  “大哥,你再去看看,要行,我明儿就抱走,邓家两口子心眼可好使了,可就是不生孩子,“壮儿”要到那儿,可就掉福堆儿了,那俩人儿对孩子一定能好。”
  “高三儿,会放孩子走的,他清醒时也该想想孩子的活路,再说,他说一周要长出尾巴,孩子就送人。”大哥笑了。
  “啥,长尾巴?人能长尾巴?”妹妹也笑了。
  “咋不能长,人天天扣一个地儿,不长出点啥才怪呢。”
  “哈哈,大哥也是可怜俩孩子。”
  “妹子呀,这孩子,这俩月造的没孩子样了,他爸要给他收拾,我没让,我怕夜长梦多,赶紧抱回来,咱自个收拾,过年,我刚见这孩子时,白白胖胖的那才招人稀罕那。”
  邓喜军两口子看着孩子,乐的合不上嘴儿,赶紧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端来一大盆热水,给孩子洗了个热水澡,小家伙儿洗着洗着冲他俩笑了,美的俩人流出了热泪,冲了一瓶奶粉,“壮儿”一气儿全喝了。
  八二年四月二日,“壮儿”到了邓家。
  “他爸,你看给儿子重起个啥名呢?”
  邓喜军看看四周,哦,媳妇是跟自己说话真感到由衷的幸福。
  “壮儿”咱也顺这个意思起吧,希望他健康茁壮的长大。”
  “嗯,行,叫他健壮?”
  “叫建雄吧,盼着他长的健壮威武。”
  “建雄,嗯,好,就叫建雄,也不知这孩子的生日,就是今天吧。”
  “嗯,行。”
  从此以后,邓家有了生机。
  邻居刘娘,经常来耍,看着建雄一天比一天出息,胖的小脸团团的,白胖的小手忽删着,总在赶人抱。
  “妹子呀,这孩子呀,错不了,可尖了,会那么多故事,都会哄人儿了。”
  “是呀,他那大眼睛总盯着我,一看不着了,立刻哼两声,回头看着了,又立刻咧小嘴笑了。”
  建雄妈心里那个美呀。她的脸上总像绽开的白兰花,总是挂着笑意。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这两口子下班就抱着孩子玩耍,幸福的笑哇、闹哇,逗的小建雄“哈哈哈”的没完。
  这天休息,一家三口围在炕桌上吃饭。建雄坐在妈妈跟前,小手拍着妈妈的大腿,小屁股一颠一颠的,一会儿又要站起来,够着桌子。
  “儿子,坐下,吃完再玩儿。”
  妈妈按他坐下,可他又站起来,按坐下,又站起来,看妈妈不让上桌子,张着小嘴儿,装哭,逗得爸妈笑起来,建雄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妈妈。”
  喊出了妈妈俩字。
  爸爸妈妈愣了一下,互相看看,又看看小建雄。
  “妈妈。”
  小嘴儿,又冒出一句。
  俩人激动起来。
  “孩子会说话啦,孩子会说话啦,会叫妈妈啦。”
  俩人高兴的喊起来。
  “啊,孩子会说话啦。”
  这以后,妈妈听到这稚嫩的小声,都会忍不住的笑。建雄一天天长大,爸爸妈妈高兴之余,也带着一份担心。
  周围的邻居都知道建雄不是他们亲生的,这倒没什么,可他们怕小小的建雄知道,怕给不懂事的孩子造成伤害。
  一天建雄妈和同车间的小李去商场买东西,走到大门口:
  “对了,忘带兜了,你去我桌上把兜拿来,我给儿子买点好吃的。”
  “不有方便袋儿吗。”
  “大冬天,方便袋儿不结实,快去。”
  小李向车间跑去。
  可建雄妈,左等不回,右等不回,老半天才回来。
  “你这屁股到哪都沉,回去拿点东西要大半年,我还以为被谁娶走了呢。”
  “哈哈,赵姐,我回去这一会,听到一个秘密。”
  “啥秘密,偷着订花轿了?还是去当侦探啦?”建雄妈笑了。
  “啥呀,你的秘密。”
  “我有啥秘密。”
  建雄妈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一哆嗦,这些年,她就怕谁说这事,可想想,人的嘴咋能封得住。
  “我知道你要说啥,可你得替我保密。”
  “让我保密,成,赵姐要请客、买单、下馆子。”
  “好,明天请你。”
  “一言为定?”
  “嗯。”
  俩人走出大门。
  “赵姐还当真了,放心,我不会说的。”
  建雄妈一脸的无奈。
  为了让孩子躲过那环境,建雄的爸妈,调进了造纸厂,家,也由早市的南面搬到了铁东。
  建雄站在窗前,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亲娘竟没有一点记忆,疯癫的爹,现在如何,苦命的姐姐,又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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