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的希望(第九章)
作品名称:放飞的希望 作者:墨燃 发布时间:2013-05-16 16:10:04 字数:6175
第九章 打工生涯
“嗷”的一声,排长的手指头断了一截,建雄瞪着眼睛看着排长的一节“食指”掉在镏子槽上,鲜红的血顺着镏子槽淌。
排长咬着牙,右手使劲捏着左手,鲜血从手指缝中呼呼的往外冒。
王师傅急忙扯开自己的工作服,给他使劲儿的嘞上。排长疼得发抖,升井去了保健站,可他的手指永远的被镏子带走了。
早起,建雄来到铁路货场,这货场只有靠铁路跟前儿,一栋库房,而大面积是露天仓库,堆放着各种东西。
这里来回的倒着南来北往、全国各地的一些货物,货场东面儿靠近火车站,有个大门儿,一间小小的门卫室。
货场内,不仅有很多不同工种的铁路内部工作人员,也有一大批由周边农民组成的装卸工队伍。
邓建雄当起装卸工。
这是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他和几个装卸工正在紧张的装车皮,他不断的穿梭在仓库与车厢之间,很快一包包水泥装满了整个车厢,这些人大都是农民,很能吃苦,可有时太累的活也有人摇头。
邓建雄却从不挑捡,只要有活就拼命的干,计件工资,多干多得。
他是最小的工人,可每天都是他的工资最高。
这天,又是个秋老虎肆虐的晌乎头儿,太阳火辣辣的,照在白灰袋子上,手一搭上烫得人往后缩,这天异常的闷热。
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罩着防毒面具的邓建雄,汗,顺着脸往下淌,一直躺到裤兜子里,太热了。
扛着一袋儿袋儿白灰,在车厢里跑进跑出,厚厚的工作服都湿透了,那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他好像不懂什么是累。
实在渴得不行了,跑到不远的门卫室,舀起门口小水缸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一肚子。
“这小子,买瓶矿泉水喝呗,缸里的水都好几天了,谁儿还喝那水了。”
门卫室大爷说了一嘴。
“大爷,没事儿,这行。”建雄说完又去干活了,可实在太热了,他干脆脱掉了工作服,摘下了安全帽和防尘器。
“邓建雄,你小子不要命啦,会烫坏的。”和他挺好的大老李,冲他喊着。
“李叔,没事,太热了。”
“不行,快穿上,身上出汗,粘上白灰就烧啦。”
“哦,可这玩意,不戴了。”
“不行,白灰可厉害了,能呛坏人。”
建雄没办法,又重新穿上这套装备,继续干起来。
车厢内,散发着刺鼻的尿素味儿,一袋儿袋的儿扛,一趟趟的跑,还一个劲儿地咳着。
“李叔,这玩儿意真呛人呐。”
“嗯,这么长时间你还头一次赶上装化肥呢。”
“嗯,头一次。”
“戴上点防尘器能好点,你还不戴。”
“戴那玩儿意憋廷。”
“也快完了。”
两个小时,他们五个装卸工,就把一节车厢六十吨一千二百袋儿尿素,卸完了,这尿素每袋儿五十公斤。
这天建雄又早早的来到货场,装卸的车不定时,建雄每天都早来,有活就早早的干,晚上也是晚晚的走。
他刚到一会,就来了一货车的水泥,结果就他们三人,建雄不由分说的干起来,可三人卸一大车的水泥,会很累很累的。
“等一会再来几个人吧。”
“谁知这小子,太能抢了。”那两位有点不满建雄。
“各干各的呗,等得儿啥时候。”
“你小子,他妈穷疯啦。”
“你骂谁,你。”建雄也急了。
“就骂你,怎么着。你他妈天天向抢孝帽子似的,不够你干的。”
建雄每天的高工资都嫉妒。
“你再说一句。”建雄冲了过来,一把拽住那人的工作服。
“说就说,能咋地。”俩人撕打了起来。
“干嘛呢?”大老李来了,和大家一起拉开他俩。
“干活、干活、竟整那没用地,多干多挣钱,少干少挣钱呗。人家多干也挨累了。”头,这样一说,谁,都不吭声了。
大家一起又干起来。
建雄一袋儿接一袋儿的扛。扛的人站在车下,车上的人帮着搭上肩,而库房还要上一米高的跳板,扛着一百斤的水泥袋子,就这样来回的跑,开始还有力气,可到后来,累的腿直哆嗦,他坚持着将这一车水泥卸完。
卸完后建雄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躺在了潮湿冰冷的库房门口,在满是水泥的地上,躺了足有十分钟。
这天晚上说有煤车要到站,建雄累了一天,可他还是找地方吃点东西,又返回了货场。
不一会,车皮进来了。建雄和几个工人干了起来,货场仅有的一台吊车也累坏趴窝,只能全靠人工,可有几个人干着干着嫌累,转身走人。
建雄坚持到最后,一直干到后半夜,大板锹抡了半宿,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累的往家走的力气都没有,他艰难的走到门卫室,在门卫室的小炕上躺了一会,才向家走去。
第二天早上,照样早早的来到货场。
建雄在货场干了好几个月,货场从不拖欠工资,这一点还挺开心。
这天周日,建雄和大伙卸了一上午的水泥,又摊晌了,他敲打儿敲打儿身上,准备去吃饭。
“邓建雄。”
“哦,张子英,怎么是你。”
建雄一回头,张子英站在身后。
张子英上下打量着邓建雄。
建雄满身满脸的水泥,让张子英看的不好意思。
“看我造的很狼狈是吧。”
“邓建雄,你瘦多了,听说这里很累,能吃的消吗?”
“哦,还行,你怎么来这儿啦?”
“嗯,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呀?”
他俩边走边唠。
“我听张帅说的。”
“啊,他上周来过。”
“邓建雄,我还没吃饭呢,咱们去吃好吃的吧。”
“嗯,好吧,你来看我,哪有不招待之理,走吧,你吃什么?”
“我可得找好的吃。”
俩人笑着向货场外走去。
他俩来到离货场不远的《骨肉馆》。
“坐吧,吃什么,你点吧,我去洗洗。”
服务员送来了菜单儿。
“要一个排骨,要大盘的。”
“哦?还有鱼那,开个酱焖鲫鱼。”
“一盘孜然牛肉。”
“再来个凉拌菜。”
“主食,一斤米饭。”
“嗯,还要别的吗?喝什么酒?”
“就这些了,不要酒。”
服务员走了。
“怎么样?点了吗?”建雄洗去了满脸的水泥。
“点完了,一会就上来了。”
“邓建雄,这儿的活太累你就换个轻的活呗。”
“轻点的没这儿挣钱多。”
“但你太累了。”
“这几个月下来也习惯了。”
“活这么累,回家还能学习吗?”
“累也得坚持。我答应过老师的,一年后我一定回学校。”
“邓建雄,你真是好样的,我相信你,我,等着你。”
建雄笑了:“开玩笑,那时你可能就是清华大一的学生了。”
张子英笑了:“菜来了,吃吧。”
“哇,排骨,还有牛肉。”
“嗯,还点一盘酱焖鲫鱼,吃吧。”
“哈哈,谢谢你啦。”
“谢我什么?你请客。”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呀,不然我还舍不得吃这么好的呢。”
“那你就多吃点。”
张子英端起米饭,拨给邓建雄一半儿。
“哎,哎,干嘛。”
“我怎么能吃一大碗,你不许浪费必须吃完。”
邓建雄看着她笑了:“那你吃肉吧,排骨很香的。”
“嗯,我吃呢,你多吃点儿。”
张子英看着邓建雄大口大口的吃。
“你别光看我吃,你也吃呀。”
“我吃的够多了,该长胖了。”
“嗨,你们女孩子就是矫情儿,在美味儿面前还考虑胖不胖。”
“不怕胖,我也吃很多了,饱了,你要全吃掉,不许浪费。”
“什么?,我哪能吃这么多,快,再吃点儿,再吃点儿。”邓建雄给张子英夹了一条鱼。
“嗯,吃吧,邓建雄,你休学多久了。”
“嗯,有四、五个月了吧。”
“伯父怎么样?”
“现在挺好的,出院后,药就没断,所以恢复的不错,但只有坐轮椅了,每天有妈妈照顾着。”
“哦,对了,听说向伯父伯母这样的能办低保。”
“是,街道已给他俩办了,每月有四百多元的低保,所以现在还行。”
“哦,那就好,同学们还为你担心呢,那么说你一年后一定能回学校的。”
“是呀,我一定要回去,这段时间干活真的看出来了,没文化真的不行,只有出苦力的份儿。”
“嗯,不是说:知识改变命运吗。”
“但不知回去后,我的学习是否能跟上,又不知爸爸的身体会咋样,虽然做了回去的打算,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
“邓建雄,不要灰心,人的一生不仅有艳阳,更会有风雨,尽管生命给我们的不全是鲜花和微笑,但人生经历,也不失为一种收获,总会雨过天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
“谢什么?其实生活并没有那么难,只要我们用心去奋斗,去努力,美好的未来在等我们,相信自己,你行的。”
“是呀,你说的太好啦。”
“另外,奋力拼搏时,也别忘了看看沿途的风景,想想美好的未来,就会减轻好多压力的。”
“哈哈,书记,我才发现,你可以做个诗人。”建雄和张子英开着玩笑。
“啥呀,现在我可不是你的书记。”
“是呀,没机会做你手下的兵啦。”建雄低下了头。
“说啥那,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有人牵挂的漂泊不叫流浪,有人陪伴的哭泣不叫悲伤,把我当成这个人吧,你不会孤单的,我想陪伴你。”
张子英说完,看了看邓建雄。
建雄听了最后一句话有点愣了:“书记又在作诗了。”说完笑了。
“邓建雄,我是说真的,你记住,不论你在什么时候,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总会有个人想着你,这个人的心里,有块儿纯净的地方,那是你的位置。”
张子英说完,深情的看着邓建雄。
邓建雄的眼睛眨了眨,避开了张子英的眼神。
“下午几点干活。我们走吧。”张子英说完,向吧台走去。
“我来算,咋能让你算。”
“这次不许和我争,下次你一定得算。”张子英把建雄推开了。
时间很快,春节也过完了。
初六建雄又来到货场,可工人们都来好几天了,他又找到装卸队老板,哪成想装卸队人满了。
“你这小子,人初四就上班儿了,咋才来,先回去吧,缺人我在叫你。”
“队长,也不多一个,活少我就少干点。”
“那哪行,过了年儿,本来就活少,那你这一个月就挣不几个钱了,还不如在家呆着了。”
“我在这两天试试,没活就回家。”
“那你就试试。”
可这一天也没活干。
听老师傅说,每年春节过后,都有一两个月大萧条,没活。
第二天,建雄就到别处找活去了,他不能等这一两个月,可走了好多地方,挣钱都太少,都没相当的,建雄有些急了。
一晃一周过去了。
这天建雄在张叔家,看到一小报上登着各种广告,一则广告很吸引他:
招采煤工(青壮年),日工资一百。
“张叔,你说,这广告能信着吗?”
“嗯,应该没问题,这是市内小报。”
“哦,这采煤工,一天一百可不错。”
“采煤工?”张叔接过报纸看看:“建雄啊,你可别瞎想,听说干采煤,又累又危险。”
“张叔,累点也没事,我这么年轻。”
“你还真有想法呀?”
“建雄啊,不行,你妈不会同意的。”
“蔡姨别告诉我妈,我去试试,不行再回来。他这三班倒,我可以腾出时间学习,一天一百也不错。”
“你这孩子呀。”张叔和蔡姨摇摇头。
早上吃完饭,邓建雄蹬上自行车,来到了市郊,拉腰子屯儿。
一个木板钉的简易的大门,大门上贴着一幅还没退色的对联。
上联是:高高兴兴上班来。
下联是:安安全全回家去。
横批是:安全生产。
大门两边稀稀拉拉的立着几棵木头,就算是障子了。
大门里,左侧,堆放着圆木、板皮。还有几根生了锈的铁轨。
右侧,靠大门,有个简易的小砖房,这就是办公室。
再往里,有一排用板皮钉的一溜库房。库房前面,就是山一样的大煤堆。
在煤堆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个向瓜窝棚一样的三角棚,这,就是井口。
电动机在轰轰的响着,镏子上不断的翻下一车车的煤。
“小伙子,你能干嘛?这井下可挺累的。”老板看着建雄。
“能干,累活我干过,没事儿。”
“小子,你可想好,这可不是一般的累。”
“不怕,我能干的。”
“那好吧,你后天来吧,新工人要有安全学习。”
两天的岗前安全培训结束了,同招的十二个人,剩五个了。
这天早上,邓建雄领了工作服、安全帽、胶靴,从此,开始了他的采煤生涯。
邓建雄跟着一帮师傅,走进了“瓜窝棚”的井口,在绞车道两边,贴着楦墙走向千尺井下。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气味儿,跌跌撞撞走到井底。
这井下黑的要命,除了头上矿灯的一点亮光,没有其他亮光,头上滴着水,脚下趟着水,阴森森的可怕极了,这时建雄想起了蔡姨说的话:人都说,煤黑子吃的是阳间饭,干的阴间活,是呀,真的是地狱一样。
建雄跟着师傅们,一走一个趔趄,狭窄的巷道,还有机电车通过,心里紧张害怕,还没到工作面,已浑身湿透了,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井下的积水了。
这时工作面的炮声响了,镏子哗哗启动了,工作面放炮,震得巷道顶板和两帮直往下掉岩石,砸在安全帽上咔咔直响,脑袋砸的生疼,两眼冒金星。
放炮时浓浓的炮烟,矿灯一照是褐色的,钻进鼻子眼睛,又有粉尘,一边淌眼泪,一边咳嗽,恶心,此时的邓建雄对自己的选择也产生了怀疑。
上班的第一天,在工作面上抱木料,这个活相对比较轻,危险小。
邓建雄一边抱木料,一边用毛巾擦着汗,这木料很粗大,因为巷道低窄,不能直腰,只能弯着腰,用胳膊夹着木料,不知来回跑了多少趟,累的胳膊抬不起来,四方木料,咯的两只胳膊起了一道道的檩子。
忙的也没时间喝水,带下去的面包,根本就没时间吃,巷道的炮烟和粉尘呛得根本就张不开嘴。
干着、干着,一位师傅突然喊:
“不好,出事了。”
这时从掌子面一点儿一点儿爬出三个人,一个工人趴在另一个工人的背上,那个工人爬着,背着那个受伤的工人,满脸的汗水和煤灰,爬到后面的那个工人,用手托着伤者的腿。到了回风道,赶紧拿起电话,和上边的调度说:
“井下有人伤了,腿砸坏了,快把车放下来。”
“严重吗?”
“一大块岩石砸的,好像骨折了,一点不能动。”
那位师傅疼的哎呦哎呦的直叫。
下班,工人们拿着锹镐,从直径不足0.5的窑窿里爬出来,往外走,都是20多度的斜井,走到井底,顺着井往上瞅,就是一个小白点儿。
建雄弯着腰干了一天的活,感觉这腿有一吨重,这斜井的中间是绞车道,只有两边是走人的,也没有台阶,脚下全是泥水,大家扶着楦墙墙壁一呲一滑的,往上爬,稍不留神,就会滑倒,如果在不抠墙缝,就会滚到下边摔伤。
邓建雄没走多远,两腿就直哆嗦,等走出井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半小时才回家,一路上那个工人的腿,低啦当啷的总在脑海里。
老远,就见妈妈站在门口,可妈妈却不认识自己的儿子。
建雄除了牙齿和白眼仁儿是白的,其他都一个颜色,到了跟前,建雄叫了一声:
“妈”
这才看出来:“建雄啊,累不累?危险吗?害怕吗?累就别干啦。”
说着抹了一把眼睛。
“不累,就是灰大。”建雄强装出一脸的笑容。
“咋能不累呢,都累得没孩子样了。”
建雄第二天上班,就去了掌子面,和师傅们一样背起工具,下井爬进工作面,在工作面是不能站着干活的。
他向其他师傅那样正跪着往镏子上豁煤,就听放炮员喊:“放炮啦。”王师傅拽起他跑出20多米远,靠在帮上,镏子哗哗的转着,就听,轰、轰、轰一阵接一阵的炮声,工作面被震得大小石块往下掉,坑道里的顶棚,和木棚,咔咔直响,像要塌下来一样。
炮烟沾满了眼睛、鼻子、耳朵和嘴,而刚刚放炮崩下来的煤,要靠这些工人,趴着,头顶顶板,脸贴着煤,用锹豁到镏子上,这就是邓建雄的工作。
这天正干着活,突然一块大岩石连同碎片一起掉了下来,把邓建雄埋在了里面,他尖叫一声,只露出半个身子,大家赶紧跑过来,王师傅搬掉了大石块,把他扒了出来,这时建雄才喘了一口气,嘴里全是煤面子。
“怎么样?”王师傅问。
“没事。”他晃了晃腰,钻心的疼,但是能动。
王师傅掀开他的衣服,用矿灯一照,后背和腰都出血了。
“升井,去医院吧。”王师傅有些担心。
建雄试了试,感觉没事,就又挺着干了起来,坚持到下班。
升井时,大家走着走着,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抬头一看,矿车就像脱缰的野马,直奔大家砸下来,王师傅手疾眼快,一把将建雄推倒楦墙边:
“别动。”一溜矿车瞬间飞过去,这要是躲闪不及,必死无疑,又一次死里逃生,大家心跳得老高,升井了。
建雄带着伤回家了,也不敢和妈说,躺下不敢仰卧,只能侧身躺着,膝盖也肿得老高。
这天上晚班,来到井下,见排长在接链子,只听镏子链嘎巴一声,插销断了,紧接着:
“嗷”的一声,排长的手指头断了一截,建雄瞪着眼睛看着排长的一节“食指”掉在镏子槽上,鲜红的血顺着镏子槽淌。
排长咬着牙,右手使劲捏着左手,鲜血从手指缝中呼呼的往外冒。
王师傅急忙扯开自己的工作服,给他使劲儿的嘞上。排长疼得发抖,升井去了保健站,可他的手指永远的被镏子带走了。
建雄心惊胆战的目睹这一切,在井下干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干了四个多月,庆幸没遇到大的伤害,可,也是几次死里逃生。
走过了打工的路,更坚定了自己上大学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