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的希望(第七章
作品名称:放飞的希望 作者:墨燃 发布时间:2013-05-16 05:43:14 字数:6037
第七章 爸爸摔伤
老板一开门,看建雄脑袋缠着,一脸的血,先是一愣,说着就要关门,建雄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把拽住老板的手向后一拧,老板跟着胳膊转了一圈儿,还想挣扎,可两只手都在建雄的手里背在了后面。
老板扑通一声,双腿跪地,双手背后,头趴在了茶桌上,建雄一只手抽出了别在腰里的菜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个王八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要干嘛,千万别、别、别乱来。”冰凉的菜刀已贴在了他的脖颈子上。建雄比着菜刀,其实手也发抖,但想到爸爸,手的力量就大了起来。
老娃子呱呱的叫两声躲了起来,这黑乌鸦的叫声,是种不祥的号角,人们都捂起耳朵,跑开。
天,阴得更厉害了,云彩像锅底一样,连云彩缝里都沾满了炕洞灰。几道刺眼的闪电、雷鸣、沉闷的吼起来,由远而近,在眼皮子底下炸响,倾盆大雨夹着风暴和冰雹,一起砸下来。
刚下课,刘振江同学就在叫建雄(和爸妈说好的,有事就挂刘振江的手机)。
“邓建雄,你的电话。”
建雄接过电话。
“建雄,你爸摔伤了。”那端的妈妈哭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妈,你慢儿点说,现在怎么样?在哪儿?”建雄很焦急。
“在创伤医院,你快来吧。”
建雄和老师请了假,骑上自行车,冲向了风雨中。
到了医院,爸爸正在抢救,妈妈和工地上的一位工人都在急救室门口。妈妈见儿子来了,靠在儿子湿漉漉的身上又哭了起来。
“已进去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
建雄忍着泪水:“咋伤的?”
“邓师傅是在四楼运砖,吊车到四楼顶,他就去搬砖,吊车又一动,就把他推了下去,还好掉到安全网上弹了一下,不然就惨了。”
建雄听了有些害怕,不知爸爸能咋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妈妈一个劲儿的流泪,建雄坐那儿直搓脚儿,三人不时的望向手术室,可,什么也看不着啊。
建雄坐下来,搂着妈妈:“妈,你靠我身上眯一会吧,”
“建雄啊,妈害怕呀,你说,你爸要有个好歹儿的,可咋整啊?”
“妈,没事儿的,不能。”
“老天保佑他吧。”
五六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门开了,爸爸被推出来,三人一起围了上来,爸爸还在昏迷。
“患者,大约要四十八小时能醒。”
“大夫,他伤得咋样?”妈妈急切得问。
“脑组织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恐怕站不起来啦。”
建雄听了脑袋翁的一声,靠在了墙上。
妈妈趴在爸爸的身上大哭起来。
爸爸被送到病房。
“邓喜军的家属交一下钱,你们的账户没钱了。”护士喊了一声。
这时建雄才想起问妈妈:“老板来了吗?”
“来了,呆一会就走了,一万元是他交的。”
“我去工地找他,别上火,会好的。”
建雄贴着妈的身子,晃了一下妈的肩膀,安慰着妈妈。可他心里明白爸爸摔的严重性。
“好好跟人家说。”
“知道,放心吧。”
“去吧。”妈妈推了建雄一下。
“嗯,我去了。”建雄答应一声走出了病房。
建雄骑车来到工地:
“师傅,问一下,那位是老板?”
建雄问身边的一个人,这工人看看建雄,知道是邓喜军的儿子。
“前边那个就是,你爸咋样了?”
“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没醒。”
这位工人叹了口气,指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位中年人:
“去吧。”拍拍建雄的肩膀,向别处走去。
建雄走到那位中年人的身边:
“你好,我是邓喜军的儿子。”
老板上下打量着高高大大的建雄。
“叔叔,医院又催着交钱了。”
老板看着建雄:
“孩子呀,这钱我能拿一部分,是你爸不小心造成的事故,这钱不能都我花吧。”
建雄一听有些冒火,可想起妈妈的话,又忍住了:
“可怎么说也是在工地伤的呀。”
工地噪音很大,说话有些听不清,老板还算客气点,拉着建雄向前走。
“孩子,这钱我能拿,但不能整个浪儿全归我,你爸不小心出的事,我这小本活,也经不起介个,我也没多钱。”
老板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万元钱:“先拿着,这是一万,明儿我弄着钱,再去瞧你爸,我这手头也没几个。”
老板抠搜的只给一万,塞到建雄手里转身走向工地。
建雄看着老板的背影,想着他的话,气愤的攥起拳头,恨不得削他一顿。
他跑回医院交了钱,和妈叨咕两句老板的话,也没全说。
“你先回学校吧,课不能落的太多,妈也不能回家做饭,你就找地方吃吧,一定要吃饱。”
妈咕丘半天从兜里掏出五十元钱。
“不用,我这还有,你怎么吃呀?”
“不用惦着妈,我搁医院买点就行。”
“那我走了,晚上再来。”
“嗯,走吧,下晚儿黑儿别饿着。”
建雄回到学校,刘芳书老师把他叫到走廊,详细的打听情况,建雄含着眼泪和老师说这一切。
老师拍拍他的后背:“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千万不要影响学习。”
坐回教室,建雄对着黑板呆呆的。
建雄人瘦了一大圈儿。爸爸醒后说话也不是很清楚,妈妈整天的哭。
这天下了晚自习,建雄感到有点头晕,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顾不得了,还是去看看爸爸吧。
医院里,白的墙,白的床,白的被,一切都是苍白的,病人的脸也是苍白的。
爸爸睡在床上,妈妈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只手紧握着爸爸的手,头伏在床沿儿上睡着了。
“建雄,放学啦。”爸爸醒了,说完伸手拽了儿子一下。
建雄坐在爸爸身边,给爸爸捏着腿。
“建雄啊,爸爸拖累你啦。”爸爸说话有点儿费劲。
建雄看着妈妈问:“妈,老板来没?”
“来啦,自自扭扭的,又扔下一万元就走了,他说只能出四万,说是你爸自己弄的,他出这些已经够敞亮了。”
“别急,会有办法的。”建雄安慰着妈妈。
“办法在哪呀,这一万也只够个五七六天的,他要不再给出钱可咋办呐。”
妈妈叹了口气。
“不会的,商量商量,会拿的。”
“兴许吧。”
“妈,我回家有点事,明早再来。”
“行,回去吧,早点睡。”妈妈心疼儿子,学校医院来回的跑,吃不好睡不好的。
“嗯,知道。”
向爸爸招招手,走出病房。
建雄蹬上自行车,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老板家。想和老板商量商量,再给爸爸治疗一段时间。
老板开门,一脸的不高兴。
“叔叔想和您再商量一下,我爸爸真的不能停下治疗,求你再帮一下忙。”
“停不停是你们自个儿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够意思了。”老板有些生气。
“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是给你干活伤的。”建雄也火了。
老板一愣,没想到这孩子也会发火,可他还是没把建雄放在眼里。
“我是一分钱都没有,以后你也甭来找,再找也没用。”
“在你那伤的,不找你找谁,没用行吗。”
“甭跟我耍熊儿,该我花的,我都给了,还想让我全包葫芦头儿啊?别想。”
“你这不是不讲理吗,给你干活伤的,你有责任。”
“甭跟我唠责任,吊车没停稳,谁让他去搬的,我出四万,都有点袁大头。”
“你太不讲理了,给你干的活,你就该管。”建雄气得直发抖。
“就是不管了,爱哪告哪告去。”
“那就法庭见。”
“好哇,我擎着。”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把建雄推出门。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建雄气的牙齿咬得咯咯的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好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咣、咣、咣用拳头砸着门,可老板根本不理那份儿糊儿,气得他又用脚使劲的踹门,可老板就是不理。
“咋了?”
“这小伙子是谁呀?”
“他家没人吧?”
“好像有人,做啥亏心事了吧?”
“干嘛不理人家?”
“黑心钱赚的太多了吧?”
建雄这一敲,惊动了楼上楼下的邻居,围了一圈儿。
算了,还是走吧。
这一路建雄在想,老板不对,但又想不出不对在哪?父亲占理又在哪?说是法庭上见,自己又不懂法律,他骑车慢慢向家蹬去。
已是深夜了,道上也没几个人,建雄心情糟透了,老板不再出钱怎么办,爸爸虽说见好,但也不能停治呀。
新学期,学费要的也紧,要么去告老板,想到这,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可紧接着,又动摇了,自己不懂法律,理在哪呀,请律师?家哪有那份闲钱啊。
咣...啊...
建雄只觉谁从从自行车上把他拽了下来,向下扎去,脑袋重重地磕在哪,不知道啥了......
夜深了,一辆从南方运菜的大货车,驶进舒兰大街,向菜市场飞驰。
“师傅你看,前面那儿是啥?”开车的师徒俩注意到了路边。
“嗯?哪儿?”
“你看那个井上,好像个自行车,是后轱辘掘在那儿,师傅,会不会有人掉里。”
“不能吧,都半夜了,兴许谁仍的破车。”
“师傅,咱下车看看吧。”徒弟将车向前开了开,停下来。
“师傅快来,真的有人。”
下车的徒弟司机,来到井边,拽出了自行车,发现了掉在井里的邓建雄。
师徒俩,你拉我拽的,终于把邓建雄从井里弄了出来。
“我的乖乖,这井多亏让垃圾填个大半儿。”
“师傅咋整啊,他头上出血了?”
“那还咋整,他死不了,背车上去吧,前边有个诊所,上那包吧。”
“哦,这家伙可真沉。”
徒弟背起建雄。师傅扛上自行车。
“我咋在你们车上?这是哪儿?你们是谁?”车这一颠,建雄清醒过来。
“小伙子,你的脑袋出血,快先按着点,快到地儿啦。”
师傅递给建雄一条毛巾:“你咋掉井里啦,我们路过发现的,我们是拉菜的,小伙子,多悬那,活动活动,看伤别处没。”
建雄想起来了,从老板家出来,蹬车回家,在路上……
“谢谢两位师傅。”
“你怎么掉那里了,都这么晚了,家在哪呀?”徒弟开车,看看邓建雄。
“我家在铁东,去民安园找一位工地老板,出来就很晚了。”
“到啦,小伙子,下车吧,醒了就好,先进去包包吧。”
咣、咣、咣,咣、咣、咣。
“谁。”诊所灯亮了,没好气儿的喊了一声。
“大夫,有人摔伤了,给包上吧,这孩子出不少血。”
“明早来吧,快亮天啦。”
“大夫,求求你啦,这孩子掉井里啦,脑袋摔坏了。”
“明儿吧。”诊所灯关了。
“这还叫他妈啥大夫。”
建雄捂着脑袋:“谢谢你们了,没事儿,我回家吧。”
“你行吗?”小徒弟很担心。
“没事儿,一会就到家。”
没办法,师傅又找条毛巾,给建雄系在脑袋上。好在这血不再出了。
“谢谢你们,你们是哪家菜点?”
“俺家是批菜一条街第一家店儿。要不你去那儿包包吧?”
“不用啦,好像没事儿,改天我去拜谢两位师傅的救命之恩。”
“嗨,小伙子,不用,就怕你自己,自己行吗?”
“我感觉还行。”
“那就看看自行车吧。”
“嗯,还行,能骑。”徒弟看看自行车。
“谢谢两位师傅,我走了,耽误你们这么长时间,谢谢你们。”
“嗯,再下晚儿黑儿,加点小心走吧。”
建雄往车上一片腿,感觉头上一热,好疼,管不了那么多了,向家猛蹬。
建雄到家都凌晨了,照着镜子一看,自己也吓一跳,多亏道上没人,这满脸的血够吓人的,家里也没有啥,洗洗算了,反正也不出了。
建雄好像刚睡着,就听外面有动静,一睁眼:
“啊,七点啦。”赶紧爬起来,这一用力,头上的毛巾又渗出血来。
建雄随便吃点东西,就向学校冲去。还是头一次误了早自习。
校门口有个小诊所。
那小大夫给处置完:“你得小心点儿,别再出血。”
“嗯,知道了。”
“啊,邓建雄,你咋啦?”
“我的妈呀,咋成伤兵了?”
“咋闹地,这吓人。”
“哇,这是那个屯子来的呀,还白里透红呢。”
“邓建雄,晚就晚呗,你整啥事儿呢。”
建雄脑袋缠着一圈纱布,进了教室。同学们有开玩笑的,有认真的。
“邓建雄你怎么啦?”张子英走过来。
“哦,昨晚摔了一跤。
“好像伤的很严重?”
“没事儿,都是皮肉伤。”
张子英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他坐回自己的座位。
“邓建雄,怎么回事?”老师走了过来。
“老师,我起晚了,早自习没来。”说完低下了头。
“我说你的伤。”
“昨晚摔的。”邓建雄在老师面前感到有种委屈,神经似要崩溃一样。
老师没再说什么,用力地按了按建雄的肩膀。
下了晚自习,建雄有些犹豫,这包着的脑袋,咋去见爸妈。
他一走进病房,爸妈吓一跳。
“建雄,你,你这是咋了?”
“哦,摔了一跤,爸咋样?”
“还行,你咋摔跤啦?”爸爸说完,摸着建雄的头。
“没事儿。”
“建雄啊,到底咋整的?”妈妈看着他。
“是摔的。”
妈妈叹了口气:“疼吧,摔多大口子?摔啥上啦?”
“没事儿,不疼。”
“大夫说,钱,还能用两天,明天下午休息,你来看一会你爸,我去找找大伙吧。”妈妈沉了半天才说。
“拉倒吧,不住院了,回家吧。
“那可不行,咋也要差不多,得听大夫的。”
“我说不住,就不住,听什么大夫的。”
“咋不听大夫的,你懂病啊。”
“我懂。”爸妈吵了起来。
“别吵啦,明天我来,妈去找找吧。”
“不找了,回家吧。”
“不行,得听大夫的。”
哗啦啦,床头柜上的一摞碗,摔在了地上。
“让你不行。”爸爸的脾气更大了。
“爸,你这是干嘛?”建雄的心像被扎了一样。
“都怪我呀,这是造的什么孽呀。”爸爸双手捶着两条腿。
妈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蹲下身去默默地捡着碎碗片儿。
建雄看着他们简直要疯了,和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冲出医院。一股股热血直冲脑门儿,奇热无比,只觉伤口一跳一跳的也在疼,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向家冲去,将菜刀别在了腰里。然后向老板家飞奔。
“你小子咋又来了,不说了吗,我不会管了。”
老板一开门,看建雄脑袋缠着,一脸的血,先是一愣,说着就要关门,建雄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把拽住老板的手向后一拧,老板跟着胳膊转了一圈儿,还想挣扎,可两只手都在建雄的手里背在了后面。
此时的建雄也挺吓人,脑袋缠一圈儿,伤口的血,都流到了嘴边儿。
可这老板让钱支的,害怕也不服软儿。
“你要干嘛?你小兔崽子,没山豆大,还想动武哇。”这老板还真嘴硬,
“说,出不出钱?把我爸的伤治好。”
“你小子,不用瞎子点灯白费蜡,你寻思动武我就能给呀,做、做、做梦。”建雄一用力他都要断气了,还是咬屎橛子硬犟。
建雄一把就将他按在了桌子上,可这老板还真不含糊,趁建雄没防备,身子向旁边一侧,冷丁一转身,飞起一脚,向建雄踹来,建雄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老板穿拖鞋的右脚,向上一提,老板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建雄真的气急眼了,飞起一脚,将老板踢到了茶桌旁。
老板还想挣扎,手按住茶桌想站起来,建雄一把抓过了他的两手,顺势往起一提,老板站起来了,手,又被拧到了背后。
这老板手不能动,可腿却不闲着,向后踹着建雄。
“你个小憋犊子,你还敢打人,我告你,入室抢劫,你奶奶的。”
建雄抬起一脚,踹在老板的腿弯儿上。
扑通一声,双腿跪地,双手背后,头趴在了茶桌上,建雄一只手抽出了别在腰里的菜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个王八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要干嘛,千万别、别、别乱来。”冰凉的菜刀已贴在了他的脖颈子上。建雄比着菜刀,其实手也发抖,但想到爸爸,手的力量就大了起来。
“说,给不给治?”
老板感觉脖子在流血:
“好说,好说,啥都好说,别动家伙,别动家伙。”
“要么我砍断你十个手指头,要么你给我爸治好,不然,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建雄喊着条件。
老板吓得双腿发抖,跪不住了,一转身瘫坐在地上,被建雄拽着的手,吊了起来,脸贴着菜刀转了一圈,老板的冷汗顺着脖子淌,他以为是血,地上湿了一大片,一股尿骚味儿,冲了上来。
“啊、啊、啊、我给治,我给治,好说,好说。”
“真的?”
“真、真的。”
“立个字据。”
“行、行、行,明天我取钱就送医院去。”
“你要耍滑头咱俩就同归于尽。”
“不敢,不敢。”
建雄也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把他松开了。
老板立了字据,又盖上了印章,做完这一切,还是惊魂未定,抖动的双腿从裤脚往下掉水滴,谁知是尿还是冷汗,他哆嗦着,怕建雄再扑上来。
建雄想,人被逼上绝路,啥事都能干出来。
可他必定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拿着那一纸《承诺》,走时还不忘对老板谢谢。
老板抵了着尿骚裤子,哆嗦在原地,一脸的愕然。
本以为事情可以解决了,可一连两天老板也没来,当建雄再去找时,已是人去楼空。
工地的人也说好几天没见老板了,没人知道老板去哪了。
这天,妈妈在亲戚家转了一大圈儿,凑了一万元,又交到医院,可,这又能维持几天呢?
建雄的出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