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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连载】生命,疼痛中的微笑 第一章

作品名称:生命,疼痛中的微笑      作者:兰陵美酒      发布时间:2009-10-27 13:19:32      字数:6597

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而新一轮的疼痛,刚刚潮水一般退去,春天明媚的阳光,正照在土屋的小窗上。你拿着巴金的《家》,想着自己的将来,也要当个作家,像巴金一样,用自己的笔,写出人世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写出人生的苦难和希望,写出艰难岁月里生命的光芒。你渴望能够用优美的文字,给别人的心里,带来一些的光明,一些的温暖。
尽管,那个时候,在你的心中,作家都是些天上的星星。他们在遥远的天空,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让人们,像对神明一样,仰视而且顶礼膜拜。要走近他们,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你,还是为自己立了下这个梦想。
那时候,你的心中充满春天的朝气,生命的叶子,正在迎风伸展。你相信人世上,只要肯努力,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你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作家。那一块块方块汉字,会从你的心里流出来,在你的笔端,绽放成一朵美丽的花朵……
往后的岁月里,你坐在手摇轮椅上,为生活而辛苦奔波。人生给你的痛苦,一点一点的叠压积攒起来,压得你透不过气来。梦想于你,变得那样遥远而渺茫。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你总感到,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唤。它躁动着,挣扎着,企图推开那些积压在你身心上的沉重的东西。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的诗写的多好啊,是的,人生给你了许多痛苦。使你在深深的夜里,一遍一遍的回味咀嚼,然后凝聚在心中,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拿起笔来,让这些,都从你的笔端流出,穿透黑暗,折射出一份美丽而温暖的光芒。
当你写下这些的时候,正是你的病情,又一次恶化的时刻。新一轮的疼痛,无可遏止地覆盖了你,你不得不又一次咬紧牙关……
命运,我不屈服!
绝不!

一、 时间静止在一个时刻
时间,静止在一个时刻:
一九七八年,七月八日。
就像有的生命,会在一个时刻凋落
也有些花朵,会在狂风里,烟花一般飞逝,
化作一个过往的梦,飘逝不见。


正是麦收的时节,酷热的阳光,照着金色的田野,照着无边无际的麦浪,也照着农人淌着汗水的脊梁。
一把一把闪着银光的镰刀,在一只只粗大的手掌里飞舞着,把那金色海洋似的的麦田,打开一个个缺口,一片一片的麦子躺倒了,还散发着清清的幽香。
山路上,挑着麦捆的人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
生产队的麦场上,已经堆起山一样的几座麦垛。
粮食丰收的喜悦,洋溢在每个农人的脸上。尽管他们被太阳晒得黝黑,破烂的衣衫上,沾满了汗渍,肩膀被扁担磨破,双肩开始蜕皮,长满老茧的手,又磨出了血泡。可是,无论男女老幼,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青黄不接的日子终于过去了,马上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新麦,吃上几天雪白的馒头和面条了。而且,今年的麦子又长得这么好,这一年终于可以不挨饿了。
麦收的日子,也是龙口夺食的日子。老天爷也许不等农民把麦子收完,就哗啦啦一场雨,淋淋漓漓地落了下来,直到麦子长出寸把长的绿芽才罢休。害得人们就是想哭,也流不出眼泪来。
所以麦收的时候,乡村里,人人都绷紧了神经,连那些常年不上工的,病歪歪的女人、老头,都上了场。帮着人们晾晒麦子。最不济的,也在家用心做上一盆消暑解渴的浆水面,让做活的人能吃得畅快。
孩子们呢,也在老师的带领下,到收割过的麦田里拾麦子。一个农忙假假期拾到的麦子,碾打干净后,缴到公社粮站,就可以作为下一学期的学费了。那些勤快的孩子,甚至可以有剩余的钱发下来,让父母高兴得直夸。
这年,你在大队的小学上四年级,不知怎么,只拾了两天麦子,学校就放假了。
老师刚喊出“放假了”三个字,孩子们就跑的没了影。
他们有的跑到山上,去打野杏,有的爬上树去,扑捉蝉儿,。放假了,他们成了一群没有人管束的羊,他们想去那里就去那里,他们要撒出他们关了一个学期的野性。
只有你没有去,你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从小你就处处为大人着想,帮父母做事。每年的假期你从来不去玩耍。你总拿着镰刀去割柴,每天割两担比你还高的柴捆,担到麦场边,垛成一个整整齐齐的柴垛。到了冬天,奶奶就用这些柴,把家里的土坑烧得热烘烘的。或者,你跟着队里的羊群,去山沟里挖药。上一年的暑假,你就挖了许多药,拿到药材公司卖了五元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和你一起去的另一个孩子,才卖了四元钱,可他从药材公司那个领款的小窗洞里取出钱后,就跑到人民食堂去买了几个肉包子大吃了一顿——那个年月,乡村里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肉包子啊。而你只用五毛钱,给自己买了一支桔红色的钢笔,余下的钱,你都全部交给了父亲。你知道家里缺少买油盐的钱。
现在,你想早点回去,帮父母干活,或者去拾些麦子。从小你也是饿怕了,能多点粮食真的很好啊。
回家的土路,只有二里地,要是在平常,你一会儿就连蹦带跑的回到家里了。这天,你不知怎样的,腿上像灌了铅似的,越走越沉重,你怎么也拖不动自己吃力的脚步。
你奇怪地抬起头,天上蓝汪汪的,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像个火球,把它的热力泼洒下来,黄土路面晒得发着白光,空气像熔化了一样。路旁的树上,蝉儿在焦躁地叫着。可你,还是觉得身子开始一阵一阵的发冷。左腿软绵绵得没有一点力气。
不知什么时候,你才走到村口。
村口的一边是村里的涝池,池畔上围着一圈高大的白杨树,用它们的绿荫儿,遮住那一池绿水。一到了夏天,你们这些男孩子,只要瞅着大人不在,就光着屁股,跳到涝池里,抡着臂膀在水里扑腾。而夜里,这里则是青蛙们的世界,那此起彼伏的鸣叫,是乡村永不败落的歌声,响在每一个夜晚。
而另一边,就是生产队的麦场。麦场边上,堆着几座山一样高大的麦垛。经验丰富的老农们,只要看一看一个生产队麦场里的麦垛数量、大小,就可以知道这个生产队当年的收成。麦场中央,摊着金黄的麦子。几头被夏天的水草养得膘肥体壮的黄牛,正拉着几挂碌碡,吱悠悠的碾着麦子,碾出一个又一个的圆。
你的母亲,正在涝池畔洗衣服。看见你,她就叫着你:“明亮,把衣服端上。我翻场去。”
她几乎没有看你一眼,一点也没有发现你的异常,就丢下那个破烂的脸盆,和里头的水淋淋的一堆破烂衣衫,赶到麦场里那些抖动麦秸的人群里。
你端着衣服,走过麦场,慢慢向家里走去。
回家的路,怎么这样地长。路上的人,都奇怪的看你一眼,因为你的神情,恍惚而迷离,像是梦游一样。你走上几步,就要蹲下来,歇上一会。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才回到家里的。
你家的院子,没有围墙,四间土屋前,是枣刺围成的一个小小菜园,里头种着一片韭菜,几棵西红柿,几棵茄子,一些小白菜,地畔边爬着一枝葫芦蔓。围着菜园的枣刺上,爬满了枝枝刀豆蔓,它们像一道绿墙,把小小菜园保护起来,上面开满了一朵朵淡蓝色的小花。只要揭开那些绿绿的枝叶,就能看到下面遮掩着的一串串绿嫩嫩的豆角。
小屋的门锁着,你一屁股坐在小小的木门墩上。太阳似乎变得苍白,你感到彻骨的寒冷,慢慢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娃怎么了?”你隐隐听见奶奶吃惊的叫声。
你才发现,你已经在炕上,被奶奶抱在怀里。奶奶在责骂你母亲:“娃病了,你都不知道带回来啊……”
母亲已经慌得手足无措,她紧张地跑来跑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高烧很快像火焰一样吞噬了你。
大队的赤脚医生,拿着听诊器,却并不能查出你的病因,他给你打了退热的针,勉强止住你的高烧:“明天还是到县医院看去吧。”他说。
第二天,父亲借了村里唯一的一辆自行车,带你赶到县医院。县医院的医生穿着雪白的衣服,看上去那么值得信赖,他摸摸你的腿关节,还用听诊器在上面敲了敲:“可能是关节炎,不要紧的……”
他开了一大堆药,你都认识。你从小就多病,每个医生开的药也都差不多。反正药也吃不死人吧?说不定碰巧了,病也就好了。那些阿司匹林,消炎痛什么的,你回回都吃。就是把眼睛闭上,你也能尝出是什么药。后来,你躺在炕上的日子,读了许多书,你才知道,正是你从小长期吃这些药,才为你的骨髓炎种下了病根。西药本是化工制品,它在治病的同时,也伤害着人的身体。
那时候,你们是不知道的。你们很高兴,你们相信医生,医生说没事就没事吧,你们都以为,这次,也和以前一样,吃了药,躺两天就好了。回去的路上,你们回头望着山沟里的县城。那个小小的县城,它只有一个十字大街,排列着一些青灰色的瓦屋,一两座小楼房。可是它是你们所能看见的唯一城市。它有许多的商店,里头有花花绿绿的东西。虽然你们并不买,也买不起,但看一看,也很高兴的呀。
可是那个夜里,你那被药物掩盖的高烧和疼痛,像火山爆发一样,一下子把你淹没。你的腿,很快就肿的又涨又大。
一村的人,都被你凄惨的哭声惊醒了。在这个只有二十户人家的村子,鸡鸣一直是最准时的报时钟,当鸡叫过三遍,东方亮起启明星,村民们都已下炕,等待着村子中央那棵大槐树上的钟被敲响,等待着队长上工的吆喊。
而这天,人们在你的哭声里,早早披上衣服,坐在炕头吃着旱烟。天一亮,人们就三三两两的来到你家里,连队长都忘了喊上工。那时候人心是那么齐,一家的事,仿佛就是大家的事。
“赶紧到县医院看去。”大家都紧张的喊着。县医院是乡村病危患者唯一的希望,但住院就意味着要一笔不少的钱。可是在穷得身上掉土渣的年代,谁的衣兜里会有超过十元八元的钱呢?
用不着你父亲开口。人们对各家的家境,就像镜子一样明了。每年年终决算时,人们从会计那噼里啪啦的算盘声里,就知道谁家今年分了多少现金,谁家又欠了队里多少钱。而人们,无论怎样努力,也总是欠的多,分的少,反正干上一天,一个日工也只值一毛几分。
贫穷的日子,把人们连在一根藤上,一家有难,大家都自觉相帮。因为谁也不知道,今天是别人,明天难保不是自己,命运可是一只不可捉摸的手,谁知道,明天他会不会找你。
不一会,人们纷纷从各自的家里,拿来一些零散的票子。有五元、十元,也有一元二元的零钱。
你很快住院,并且挂上吊针。
消息很快在亲友间流传:“李家那娃住院了,挂了吊针呢。”
那年月,挂吊针,就相当于今天的挂上氧气瓶,意味着病危。远亲近戚,都带着麻花、鸡蛋来了,当然也没有忘记,借给你们五元十元的。
是不是,愈是贫穷的日子,人心愈是离得近呢?你永远怀念那些人心单纯的日子,那些相濡以沫的感情。


你的时间,就这样,定格在一个时刻:一九七八年七月八日。就像有的生命,会在一个时刻凋落,也有些花朵会在狂风里,烟花一般飞逝,化作一个过往的梦,飘逝不见,逝去了,你健康的时光,留下残缺的日子。
病房外,夏收后的雨水,一滴一滴的,绵绵不绝,敲打着院子里的梧桐树叶。
输液瓶里的药水,也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冷冷地渗进你的血液。你的体温,却像火中浇油,愈燃愈烈。你模糊的眼前,只有医生护士飘忽的影子。
不挂吊针的时候,父亲抱着你,穿过那条连接各科病房的木质长廊,去两层的门诊楼拍片,化验。总有做不完的检查,即使头一天刚做过,医生还是说:“再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变化。”而父亲,总是满怀着希望,一次一次的抱着你,缴款、化验、拍片。然后拿着片子,在医院里撵着一切认识与不认识的医生,指望着能肯定你的病因,然后对症下药。可是,每个医生,都茫然而又含糊:“可能是关节炎……”“不知道是不是骨结核……”
不能肯定病因,医生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一切所能找到的、抗菌的、抗生的、抗结核的、消炎的、退热的药,轮番注入你的身体,指望着,总有一种药,可以杀死你体内的病菌。可这些药,就像水一样,流进你的身体,又流了出来,并没有带走你体内的一点病毒。
一个夜里,你父母偷偷带着本县一个有名的神婆,潜入病房。她端着一碗清水,像观音那样,用筷子,把水轻轻弹到你的身上。
父亲带着满脸的渴望看着她。
当医生不能拯救病人时,希望也只能寄托于渺茫的神灵之上。
你的腿,已经肿得又粗又大。明晃晃地发光。
疼痛,像有万千枚钢针被敲打到骨头里,然后再用刀慢慢地挖割出来。
医生说:“化脓了,做手术吧。”
就在你的病床上,七八个医生,杀猪似的按住你,用一把生锈的刀子,划了许多下,才割开一个伤口。
脓,夹裹着鸡蛋大的肉块,咕咚咕咚地流进便盆里,很快就流了满满一盆。
父亲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
你的体温还是不断升高,大腿内的肉,几乎全化成了脓水。
就是不动声色,总爱说:“再等等,再检查一下”的医生,也慌神了:“快转到西安去看……”


七十年代的西安,南门外,还是些低矮的房屋,衬得古城的城墙更加巍峨雄壮。护城河里的水,清明如镜,倒映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高高的城楼。街上,是一条公共汽车和自行车的河流。偶尔,才有一辆二辆小汽车,从城门洞里开了出来。
父亲和叔父,无心观看西安的街景。急匆匆地用一块木板抬着你,走在西安的街上。他们抬着你,走不进公共汽车那窄窄的车门。而停车场上的那一排排的人力三轮车呢,又全都是客座高高耸起,样子仿佛是欧洲中世纪的马车似的、仅能容一人坐下的单座三轮车,根本放不下抬你的木板。他们只好抬着你,穿过一条条街道,走向南门外的那家医院。
你躺在木板上,看到了医院门诊大楼上那巨大的红十字,你听见父亲轻轻地舒了口气——终于到了。他们像看见救苦救难的菩萨,满脸的虔诚。
走进医院的门诊大楼,你们立刻感到,大城市医院的气势。楼道里,病人需要排着长长的队列,听从护士的叫号声。医生的脸绷得紧紧的,严肃而且严厉。乡下人到了这里,不由两股栗栗而寒。你感到,父亲和叔父的紧张,他们一碰到医生那刀子似的目光,就有些口舌木讷,语不成句。特别当他们看到,那些和你们一样,从遥远的农村赶来的病人,被医生一个个拒绝收治,他们的手心里,就渗出冷汗。
轮到你了。
医生检查了你的腿,看了x光片、医院的证明说:“这是骨髓炎,你们那里的医生是干啥吃的,连这都看不出来?”
父亲和叔父,只能陪着百倍小心的笑脸。他们愿意为家乡的医生承担指责,只要人家能给你看好病,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那年月,谁把一个农民的尊严当回事呢。就是一个小小的驻队干部,也能掌握一个农民生死大权。环境已经教会了农民无声地忍耐。
医生的话,是冷冰冰的,又不容置疑:“你们回去吧,这里没有床位了……”
父亲急了:“回去,那我娃的病咋办呀?”
医生脸上没有表情:“这我管不着……”
叔父乞求道:“你看,要回去了,娃的病就没处治疗。这么,我们住在屋檐下,只要你们在门诊上给娃把病治好……”
可是,医生瞪大了眼睛,拍着桌子:“你们咋是这人么?不要耽误我的工作……”父亲和叔父吓得咽回了后边的话。他们抬起你,看了看医生,欲言又止,迟迟疑疑的向外走去。
在大楼的外边,他们看着那些躺在屋檐下的病人,有的还是刚做了手术的,腿上打着石膏,挂着吊针。下午的阳光正照着他们,也许,夜晚的凉风也会吹到他们的身上。不知落雨的日子,他们躲到那里去。可是,他们毕竟可以治病呀。而你,连这个幸运都没有。叔父一打听,原来,人家也是有城里的熟人介绍,才被允许在门诊上手术治疗。那个年代,没有一点关系,真是许多事情都办不成。
在这陌生的城市,他们两眼一抹黑,那里有什么熟人说情呢?
他们走出这个高挂红十字的大门,也走出了唯一的希望。
站在街头,他们迷茫无措,不知道走向那里。电车一辆一辆的来,又一辆一辆的走,抛下一串哐当当的声响,他们无助的看着他们病痛的孩子。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雨淅沥沥地落着。城市的街道,潮湿阴冷,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滴。你们住在南门外的一家旅社的、大门门道里的大通铺上。天井里,雨水不断的落着,像是哀愁的眼泪,无尽无绝地打湿你们的心……
住了几天,你们茫然悲愁,旅社的服务员大妈,知道你们在医院的遭遇后,义愤填膺的喊道:“敢欺负贫下中农啊,写大字报轰他们么!”然而这句话并不能为你们解决什么。老实的乡下人,那里敢在城里招惹什么是非呢。叔父每天上街奔走打听,他们不放弃最后的希望,寻找着奇迹。
一天下午,叔父披着一身雨水,跑了进来:“哥,哥。”他兴奋的叫着:“我在街上,碰到郭村的表叔,他在西安柴油机厂工作,他说他厂里,有个工人是祖传中医,能治许多大医院都治不了的病。前几天,他就刚治好一个骨髓炎病人,那人是抬着来的,现在走上回去了……”
就像掉下深渊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藤条,父亲松了口气,兴奋地说:“那咱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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