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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再议南征

作品名称:圣界龙魂      作者:陟云子      发布时间:2013-06-21 15:49:21      字数:5416

  江效个性沉默,于路鲜少言语,众人议论时他绝不插言,只有司远瞻咨询他的意见时他才短短地答上一句半句。众人只道他是天性如此,却不知他只是幽桐附体的一具躯壳罢了。正因为如此,他几乎不和众人在一起进食,因为他本不需要进餐,每次当众人歇脚分吃东西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地走到一边借口说已经吃过了。一开始还有人招呼他,后来见他实在反应冷漠,便也没人再来约他了。只有司远瞻真真切切地知道事情原委,可又不能对众将讲明,便让这个哑谜一直打了下去。   众人从江家村出发又走了三四天,眼看离霁阳堡也是日近一日,不由高兴非常。这一天中午他们在路边一处废弃的驿亭休息,不知是谁提起了尚在霁阳堡中的紫鸢。颜冠子对这个矫揉造饰的孩子极为讨厌,听到紫鸢的名字忙忙岔开话题,可一时又没什么好说的,便自然而然地提起了被无名道长抱走的司本煌来。众将都说这无名道长来的奇怪走的也奇怪,武功高超就不说了,可居然霁阳堡上下没一个人知道他的来历。   江效被坐在驿亭的台阶上,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忽然他说道:“我能查到孩子的下落。”众人吃了一惊,齐齐向他望去。萧倚弦问道:“江效兄,这孩子已经走散了好长时间,你还有办法去查?”江效点点头:“只要有水的地方我都能查。”众人莫名所以,司远瞻却豁然大悟,幽桐本是溪神之子,与湖泊江河有着天然的联系,自然能顺水搜查。他对江效道:“那你查查看他现在在什么位置。”   江效点点头,问过司本煌的出生时辰后,在驿亭中盘膝坐定,两手掐定指诀,周身升起腾腾云霭,如雾似烟地罩定方圆数丈之地,任是大风也吹之不散。他这法术名为“驭水诀”,乃是龙族传留下来的异术,神游外物时只要遇水便能腾挪变化,大到江津湖海,小到杯盏之水,皆能因形为用。片刻功夫他收功起身,对司远瞻道:“孩子是在距此五十里远的一处山洞里,那里似乎有祥光罩住,我的法术不能全力施为。”司远瞻从怀中取出山川形势图,问他道:“五十里远?是哪个方向?”江效道:“北面。”颜冠子指着山川形势图道:“那是天柱山啊。”霁阳堡众人无不视司本煌为未来的继承人,知道他的消息后便要尽数跟去。司远瞻看看身边众人,对李墨白和冷昭道:“此去天柱山吉凶未定,我不能让众兄弟尽数跟着我冒险。你们两个人带同刘二他们先行回霁阳堡,剩余的人跟我过去。”李墨白和冷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刘二等人武艺低微,脚程又慢,真正若有危难带着他们只会成为累赘,于是只好答应下来。   司远瞻引着剩余的十几人轻装简从,径直上天柱山来。来到山脚向上一望,但见此山高大崔嵬,龙脉势如群蛇潮涌而来。山上怪石嶙峋,巉岩林立,鲜有连绵成片的草木,即使偶有一棵树木,也往往是孤单地立根在破岩之中,蜿蜒虬劲地向上生长,它们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坚韧,即使风霜雨雪也不能让它们屈服半分。司远瞻对萧倚弦等几人道:“做人难道不应该像这里的松树一样吗?它们屡遭逆境,却志气不坠,赫然奋发,因危抵颓,正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啊。”萧倚弦等点头称是。颜冠子怕在山中迷了路径,便叫江效算算离石洞还有多远。江效默算半晌,仰起头时却是一片茫然。颜冠子问道:“怎么样?”江效叹道:“不知为何,那孩子似乎是被人用法术遁形了,我再难查出他现在的踪迹。”司远瞻道:“不管怎样,咱们上去看看再说。”   几人在山上攀石越岭,几经险阻终于来到山顶。但见天风浩荡,暮霭四合,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峦似乎都坠入了这一片苍茫辽阔之中,像是洪荒时代的传说再一次无边无际地蔓延。这一路走来众人并未发现什么山洞,只是到了山顶后却在一块山岩背后发现了一个窄小石室。萧倚弦将却月刀拎在手上,抢先闯了进去,不想这石室外观虽小,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转过一个弯后,萧倚弦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里面司远瞻足有三四丈方圆。后续跟进的霁阳堡亲卫点起了火把,借着明晃晃的火光众人齐齐向内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正中的石桌石椅,还有一个破掉了的蒲团,却是没有半个人影。萧倚弦心细如发,他忽然叫道:“快看,这里有孩子的衣服!”司远瞻越过众人抢上前来,见萧倚弦手中拎着的正是司本煌被掳走时穿的那身衣服,不由出声道:“天赐来过这里!”颜冠子等人不待他发话,早已四散搜寻,不久他们又有新的发现:“这儿有吃剩的麦饼!”“这儿有一个粗陶老虎!”司远瞻一一点视,确认司本煌被无名道长带走后,肯定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并且从麦饼的咬痕推断他们走了没有多久。然而无名道长是三山五岳清修的羽士,他要在短时间内移到很远的地方也并非难事,何况看这里的情状他分明是在躲着自己,因此仅凭这些还是难以找到他的踪迹。   正在司远瞻为难的时候江效指着一面石墙道:“快看,这上面有字!”司远瞻举起火把向墙上看去,见墙上被人用动物油脂写出这样几行字:“有缘相见,不必来追。迟则生变,急速南归。”这些字飘逸大气,有如行龙般直欲破壁而出,字体印痕尚新,显然刚刚写上去不久。司远瞻知道自己无法追上无名,不由有些难过。好在他从这里得知司本煌仍无大碍,倒也放下了一大半心。不过这后半句话却显然是在提示他尽速返回霁阳堡,看语气应无恶意。他此次为拿兕尊鼎离开霁阳堡已有一段时日,堡中情况究竟如何也不得而知,他嘴上虽然不说,心中也着实挂怀得紧,当即将思念天赐的事丢在一旁,和众人加速赶回霁阳堡来。   司远瞻南行的时候,邺都之中也滋生着另一种涌动的暗流。射声校尉杜广兴冲冲地来找济阴王石业武,具言他打探来的消息,说司远瞻已经离开霁阳堡,堡中现在群龙无首,正是可以一举突破的最佳时机。石业武本身没什么主意,被杜广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些活泛,他问杜广道:“这件事情若做成后我能被立为太子吗?”杜广道:“那还用说?洮南王石业文现已幽居在家,渐渐失去了陛下的宠爱,只要殿下能一举剿灭叛匪,除去陛下心头这个大患,那太子之位还会跑得了吗?”石业武咧开嘴笑了,可他忽而又想起一事:“陛下要是不同意出兵怎么办?”杜广道:“只要殿下能说动太妃,那这事并不难办。”石业武道:“好,那我就去试试。”   石业武从王府中出来,径直来迎祥宫中找李妃。娘俩密议一番,主意已定。石业武说道:“娘,这事您可得快些,要是被石业文抢了先,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李妃点头道:“我儿放心,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为娘岂有不知。若我儿被立为太子,娘在后宫之中说话也就有了底气,那个妖妖娆娆的唐姬也就不敢再寻机滋事了。”   当下李妃命人在后宫东头的御花园内摆设筵席,自己则熏香沐浴,盛装打扮一番坐上软呢小轿,径直来到石允诚退朝后的必经之路上等他归来。   石允诚近日身体衰弱,好长时间没去后宫走动,正想着今天去福源宫去找唐姬,不意竟在路上看到了李妃。他吃了一惊,急忙欲抄小路回避,不想李妃已经看见,从轿中探出身款款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袖子不放:“臣妾已在御花园备下酒席,正待与陛下把盏一番,不想陛下就来了。”石允诚道:“朕今日还有要事,改日再与爱妃痛饮。”李妃撒娇道:“陛下莫不是又要去福源宫吗?臣妾盼望陛下雨露恩泽,如久旱之时盼望甘霖一般,无日无夜莫不如此。陛下自然笙歌夜夜,可怎知臣妾深宫孤独?”她说着禁不住悲声大放,哭得如同笼烟芍药,带雨梨花,将脸上密密涂着的脂粉都洇开了。石允诚看她今日装扮非比平时,不由心头一软。原来后宫之中唐姬姿容媚冶,打扮浓艳,李妃自知年纪已大,便不与她争奇斗艳,平日里只穿些素淡衣裳。今日她却违反禁令,换上了艳丽的齐纨装束,虽不及唐姬的柔媚,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石允诚依稀记得,当日她入宫时也是这样一身齐纨,两人二十年来的恩爱刹那间在眼前划过,他便哄道:“莫哭莫哭,朕今日随你便是。”李妃这才破涕为笑,一边用帕子擦着眼睛一边说道:“臣妾就知道,陛下心里还是有臣妾的。”   石允诚随李妃来到御花园中,一路上李妃故意挽着他的胳膊,叙些儿女闲话,石允诚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也短短地回答两句。御花园是皇宫深处栽种花木最多的地方,这其中不仅有本地的名贵花卉草木,还有域外称臣的部落送来的奇花异草,一年四季这里总是花香常驻,美不胜收。此时已近晚春,桃李俱已开败,但牵牛蔷薇之属尚未完全绽放。各种奇异草木蓬勃生长,争奇斗艳,坐在花园深处的赏心阁中,但觉香气袭人,中人如醉。石允诚见桌上摆放着数味糕饼,做工精致小巧,与平日御厨里进贡的大不相同,他伸手拈了一块云片糕,细细一品,只觉滋味香甜,入口即化,不由称赞道:“有些滋味!不知是哪位俎匠的手艺?”李妃娇嗔道:“那些御厨怎么会有如此手艺,这是我从淮南新请的大厨,他家祖传数代,最善做这种糕点了。”石允诚说道:“御厨们也不差啊,他们平时怎么从来不做。”李妃道:“他们都有各自的小九九啊。您想,若是您喜欢吃这种糕点,哪天忽然下旨要这些人做,可他们一时又找不出做这味糕点的材料,那岂不是犯了该死的大罪?所以这群人为了省事,便总用一些家常的糕点来糊弄您。”石允诚一想也是,点点头道:“御厨们如此想顶多坑害我一个人,可朝廷大臣们若是人人都如此想那坑害的可就是天下百姓啊。我虽然尽力勤勉,可仍然有些事难以周全。想想上古时候,武王说过‘予有臣三千,惟一心’,朕什么时候能做到这点那也真是此生无憾了。”   李妃见他说着说着又扯到治理天下的大事上,忙道:“好了好了,今日我们夫妻饮宴,不说那些惹人不痛快的事,免得败了兴致。”她说着轻拍了一下手,候在赏心阁外的贴身宫女传下令去,片刻功夫一盘盘猩唇鹿耳,豹胎龙肝便端了上来,石允诚一一瞧过去,见这些菜无不形色俱佳,赏心悦目。他说道:“这些菜肴凑到一块也真不容易,难为你花了这一番心思。”李妃道:“臣妾准备这些菜也并非一日,有几道还是我亲手烧制的呢。陛下您猜猜看,是哪几样?”石允诚指着那盘炙鱼鲊道:“这个肯定是你亲手做的,你看这条鱼的背面都烤焦了。”李妃撒娇道:“哎呀,陛下你总是看不起人,臣妾难道就只会做炙鱼鲊吗?”石允诚到了这里心情完全放松,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当下笑呵呵地道:“那这盘猩猩唇肯定也是你烧的,因为别人在烧这道菜的时候都会加上鲊汁一起烹调,可这道菜分明没有。”李妃见石允诚说得极准,有如亲见,不由道:“陛下您真是神机妙算,臣妾佩服得紧。”石允诚道:“你当然应该佩服,要不当年怎么会千里迢迢地嫁到我身边来?”   两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唐姬在福源宫中梳洗完毕,左等右等石允诚就是不来,她派珠翠出门一打听,才知道石允诚在御花园里和李妃饮酒,唐姬恨得牙痒痒的,可又不能直接闯过去醋意大发,因为那样只会让石允诚怒意勃发。石允诚虽然平素对待后宫诸妃还算宽和,可他万一发怒了,那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唐姬在心中恨恨地道:“这个狗贱人,生个儿子就幺五幺六地神气上了,早晚有一天要你死在我手里!”   御花园中李妃连饮数杯琼浆,酒劲透了上来,她星眸半醉,脸灿如霞,娇声道:“陛下,臣妾心中有三个愿望,陛下可知是什么?”石允诚也喝得有些多了,醉醺醺地问道:“什么?”李妃道:“臣妾一愿陛下万寿无疆,二愿妾身身体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石允诚道:“说得好,说得好!好多妃嫔都和朕说过类似的话,但只有你说的最真诚。”李妃道:“臣妾蒙陛下垂怜看护,无以为报,今日奉上一曲《醉月调》,聊以助兴。”石允诚击掌道:“好,好!好久没见爱妃有如此佳兴了,今日不知跳的是文舞还是武舞?”李妃道:“当然是文舞。臣妾从来没上过战场,若是在陛下面前跳那武舞岂不是班门弄斧?”   她说着转到赏心阁中央的空地上,长袖飘转,舒缓如仙,朱唇轻启,一边舞之蹈之一边轻声吟唱,虽不及宫中女乐般清丽可人,倒也别有一番风韵。石允诚边看边频频点头。李妃唱到动情处,长袖接连抖出数个圈子,在如水的月色中看来如同仙人降临。可她唱着唱着,却忽然以手掩面,嘤嘤啜泣起来。石允诚慌忙起身,问道:“你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又哭上了?”李妃抽噎着道:“臣妾唱着这首曲子,心中忽有所感,冒犯了龙颜,倒惹陛下耻笑了。”石允诚和颜道:“你想到了什么,今日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便是了。”李妃道:“臣妾心中想着,陛下固然对我母子极为眷顾,可陛下总有龙耳失听的时候,万一哪天听信了奸人的谗言,我母子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臣妾倒是死而无怨,只恐再也不能亲睹圣颜,是以心中悲伤不能自已。”说着眼中禁不住又流下一串珠泪来。石允诚道:“你看看你,这是何苦来着。实话和你说,业武那个孩子朕还是很喜欢的,英武勃发有些像朕年轻的样子。你既然不放心他,改日我叫他出外镇守一方,多立些战功也就是了。”李妃点点头,忽而对着赏心阁外一招手:“王儿,还不过来叩谢你父皇!”   
石业武躲在赏心阁外的灌木丛中,瑟瑟缩缩地呆了半宿,就为了等这一句话。当下他长身起立,几步踏上楼梯,转入赏心阁来,对着石允诚纳头便拜:“儿臣多谢父皇圣恩!”   石允诚见到石业武出来时心头登时便是“咯噔”一下,他原意只不过想随口安慰李妃一番,哪想到石业武就躲在附近?欲要改口可石业武已经谢过恩,他金口玉牙,说过的话岂能不算数?于是只好说道:“你且起来,出兵的事咱们可从长计议,毕竟兹事体大,草率不得。”石业武道:“司远瞻不在霁阳堡,霁阳堡剩下的全都是老弱病残,这样的机会可千载难逢啊!”李妃也作好作歹地道:“陛下,既然王儿愿意,何不给他一次为国立功的机会?”石允诚难以推辞,只是说道:“在家为父子,出征为君臣,你需当明白这其中的轻重。”石业武道:“是,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石允诚道:“现在边关有些吃紧,朕只能给你三万兵马,能否成功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石业武道:“父皇放心,儿臣定要取那贼虏的首级,将他们带回来悬挂在朱雀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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