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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血雨腥风

作品名称:圣界龙魂      作者:陟云子      发布时间:2013-06-16 14:20:08      字数:5964

  步六孤承庆身为拜火教大长老,在整个北方都是威名赫赫。此次他带同百许拜火教弟子,千里迢迢地从邺都赶到司隶,就是为了争夺兕尊鼎。拜火教司隶分坛的坛主韦景云早就得到了消息,老早就等候在司豫二州的边境上。见到步六孤承庆的安车,他当即率同属下的香主和弟子们叩首:“拜火教司隶分坛韦景云率同诸弟子恭迎大长老大驾。”步六孤承庆唤他平身,并问他兕尊鼎现在在谁手中?韦景云道:“弟子惭愧。本来前几天渑池的张香主和灵宝的白香主已经在伏羲祠抢夺到了兕尊鼎,不料我们一时疏忽,却又被野鹞山的姚仲华抢去。弟子无能,屡次和那姚仲华争抢,均是无果,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听说大长老亲自到来,敝坛上下同感荣宠。目下争夺兕尊鼎的人极多,乞请大长老不吝出手,力除强暴,夺回兕尊鼎为弟子们报仇!”步六孤承庆星冠鹤氅,虎视鹰顾,拈着一部雪白胡须微笑道:“夺回兕尊鼎那是一定得了,但不知那姚仲华是什么来头?”韦景云恨恨地道:“这姚仲华是羌族旁支,趁着天下大乱收拢了两千多户流民,手下有千人上下的队伍,占住野鹞山自封为侯。陛下当年南征时姚仲华率先称臣,陛下为了嘉奖他封他了个选曹郎的虚衔,他却没有去邺都上任,仍然在此地迁延不走。陛下因西羌人心不固便也一直没有动手。故此他在此地飞扬跋扈,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有传闻说他还与司远瞻那贼子勾勾搭搭,眉来眼去,只恨弟子们无能,未能搜检到证据。”步六孤承庆问此次同行的拓跋余:“你看此事如何?”拓跋余道:“此人留着也是国家祸患,倒不如一发剪草除根,永绝后患!”步六孤承庆道:“好,就这么办!”他对韦景云道:“你集合此地的本教弟子,再去府中调五百郡兵过来,我到时有用。”韦景云察言观色,知道步六孤承庆是个谋定后动的果决之人,他如此说必定胸中已有成竹,当下答应着去了。
  郡兵调来之后,步六孤承庆先让人堵住野鹞山出入的各处路口,自己则带着几个拜火弟子亲自上得山来。因步六孤承庆在朝中职位尊崇,秩比两千石,便以朝廷命官的名义请求姚仲华出见。姚仲华只恐是计,远远地站在山上的高台上,看见下面果然飘扬着赵军使者的蓝底孔雀旗,却并不下来相见。步六孤承庆遥遥喊道:“我是朝廷命官,此次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有要紧事要与姚大人相商,姚大人为何避而不见?”姚仲华站在高台上回答道:“最近军务繁忙,姚某分身乏术,还是改日再说吧。”步六孤承庆道:“姚大人,我等并非假冒,如有不信,此处有印信为证!”说着用手一抛,一个金鱼袋隔空飞来。姚仲华伸手一接,掌中不由向下一沉,他暗想道,这老儿不知何人,手劲好大。他打开金鱼袋,见里面的金印果然不假。他细细思量,若然真有石允诚的诏书如此拒绝反为不美,倒不如先探探口风再说。反正自己手下人多,在这里也吃不了什么亏。于是他一面叫来两员亲信副将,告诉他们在帐幔背后布置伏兵,并约定以掷杯为号,一面笑眯眯地对步六孤承庆道:“大人稍等片刻,姚某在里面等候大人。”
  步六孤承庆坦然不疑,带着几个随从神色自如地走进野鹞山大寨来。姚仲华有意炫耀,在路边两侧遍布手持刀戈的猛士。这些人举着兵器,刃口正对着步六孤承庆等人,但步六孤承庆眼皮都不曾眨得半下,显然根本不为此所动。姚仲华远远望见,心中微微有些泄气,但还是装作热情的样子迎了上来:“刚才多有失礼之处,乞请大人见谅。主营就在前面,姚某恭请大人入寨。”步六孤承庆微一颔首,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并肩迈入主营之中。
  主营正中早已备好了数桌酒席,姚仲华笑嘻嘻地道:“敝处简陋得紧,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大人,就请大人随意用些。”步六孤承庆不便拂了他的美意,当下也半推半就地在席中最尊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姚仲华试探性地问他道:“刚才听大人说有陛下的旨意,不知诏书所在何处?”步六孤承庆道:“因为此事机密得紧,所以陛下没有诏书,只有口谕。”姚仲华变了面色,说道:“如此说来叫我如何相信大人?”步六孤承庆道:“你先别急着不信,陛下说过如果你能办成这件事就升你做荡寇将军。你瞧,印绶我都带来了。”姚仲华从步六孤承庆手中接过将军印绶,细细把玩。对于他这样的山中土匪而言,山寨扩大到一定规模如果再想发展就必须要得到国主名至实归的封诰,这荡寇将军的名号对他的意义不言而喻。他把玩半晌,方才将那枚玉钮大印放在桌上,言不由衷地道:“那也得看是什么事,要是太为难的事我可办不来。”步六孤承庆道:“此事对你而言易如反掌,只要你交出兕尊鼎就行。”姚仲华紫胀了面皮:“大人从何处听来这等无聊言语,什么兕尊鼎,我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步六孤承庆道:“是吗?那可就当真奇怪了。”说着不理姚仲华,自顾自地从盘中夹了一块炙猪腿放进嘴里,吃得满嘴流油,啧啧有声。
  姚仲华心中忐忑,又惊又怒,暗想若任由这个人下山而去,那全天下人都会知道兕尊鼎是在我手里,我以后还想有好日子过吗?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反正他又没几个人,就在这里一并除掉就是。想到这里他不怒反笑,举起酒爵对步六孤承庆道:“大人远来是客,在下无以为敬,聊以薄酒一杯敬奉大人。”步六孤承庆头也不抬,忽而左手长出,抓住了姚仲华举杯的手腕:“先不忙。你今儿个是掷杯为号吧?”姚仲华大惊失色,匆忙之间想要挣脱步六孤承庆,然而自己的手腕却似落入了铁箍之中。别说脱身,就连动弹一下都难。
  步六孤承庆站起身,仍然没有正眼瞧他,自顾自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爵,仰头一饮而尽:“怎么说你的好意老夫也要心领。”说完他转过身,从呆住的姚仲华手中抢过酒爵,狠狠地摔在地上。听到掷杯的暗号,野鹞山的两员副将各引二三十人呐喊着冲了进来。不料刚一进门,就有两般兵器明晃晃地架在了这两员副将的脖子上。其余士兵堵在门口,进不能退不能,全都呆愣在原地。他们后面不知何时也钻出了几个拜火教弟子,将他们全控制住了。
  姚仲华情急拼命,飞腿向步六孤承庆踹去。姚家腿也是中州一绝,能在眨眼之间连续腾空踹出十二脚,攻势凌厉如电,步月逐云无所不能。此时姚仲华被逼到了死角,这一脚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按说两人相距咫尺,步六孤承庆万难躲避。却不料他只是松开捏住姚仲华手腕的那只手,随随便便一捞就将姚仲华的脚踝抄到手中,漫不经心地一拂随即又捏住了姚仲华的手腕。姚仲华只觉脚踝如遭炮烙,疼痛难抑,仔细一瞧见整个小腿都变成了瘀紫之色,上面还有火灼之后才有的红黑印迹,不由又惊又怒。步六孤承庆问道:“眼下你已无路可退,还不快快说出兕尊鼎的下落!”姚仲华闭目不言。步六孤承庆手上加力,一股青烟从姚仲华胳臂上冒出,同时还有烤肉时才有的吱吱声响起,却是他用天火继续烧灼姚仲华。姚仲华满头大汗,脸都疼得变了形,却仍是咬牙不说。步六孤承庆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要以为你硬顶就可以从老夫手里蒙混过关,老夫有的是耐心和功夫,可以慢慢折磨你。”姚仲华瞪着血红的眼珠,恨恨地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心事,就是老子说了今天也难逃一死,老子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岂能受你的胁迫?”步六孤承庆眼皮一翻,眸中精芒四射:“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夫无情了!”说着他使动拜火教秘术,那丛弥漫不散的青烟顿时转换成了冷艳至极的纯青火苗。只听姚仲华杀猪也似地一声惨叫,眼眶迸裂,七窍同时流出鲜血,却又一时未能便死,张着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步六孤承庆一撒手,姚仲华栽在地上,五指深深地插入地中,哼哧了半天方才不甘心地一歪头死去了。
  野鹞山群豪见步六孤承庆毫不费力地就杀了他们的头领,无不吓得面如土色。步六孤承庆对他们道:“有谁知道兕尊鼎的下落,说出来我便饶他性命。”他原以为姚仲华死硬不说,他的手下总会有几个怕死鬼,不愁得不到兕尊鼎的消息。但不料他问了数声之后,竟无人开口答应。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姚仲华压根就没告诉过他们。步六孤承庆叹了一口气,朝身后伸出三个手指比划了一下。拜火教众弟子明白,这是步六孤承庆杀人的手势。当下众人各显其能,刀光乱飞,不过片时这四五十人已尸横就地,死于非命。他们出手利落,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大声喊叫便已故去,可以说并没经历太多痛苦。步六孤承庆背过身紧锁眉头,对此全然视而不见。
  有弟子问他道:“大长老,我们接下去怎么办?”步六孤承庆道:“老夫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还是先四下看看有什么暗道密室没有。”
  他们走出主营的时候,山上已有人发现他们大开杀戒,杀人如麻,不由心惊胆颤。当下山上山下乱成一团,拖儿带女,哭爹喊娘的叫声此起彼伏,有卷带金银仓皇逃走的,也有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还有躲在家中闭门不出的。步六孤承庆对此并不在意,反正山下有拓跋余率领的一百多拜火弟子和韦景云率领的五百郡兵,这些人逃到山下也难逃一死,他现在只关心兕尊鼎的下落。可他查问了数十人皆是了无消息。正在焦急之时,有拜火弟子推上来一位老人:“禀告大长老,这位老人说他知道个密室,不知这兕尊鼎是不是藏在那里。”步六孤承庆眼前一亮,心想有密室可去聊胜于无,便说道:“在哪里?”老人哆哆嗦嗦地说道:“就、就在主营背后,前几日我看到有人进去过。”
  按照老人的指点,步六孤承庆掘开大营背后的乱石,果见下面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步六孤承庆对老人道:“你先下去看看。”老人说道:“我出来后你能放了我吗?”步六孤承庆缓缓点了点头。老人勉为其难地在腰间系上长绳,缓缓地放了下去。不过片时他便晃动长绳,要求上来,并说道:“下面是条直路,对面那扇门上有锁,我打不开。”步六孤承庆见他安然无恙地回来,料想没什么歹毒机关,当下道:“我们也进去。”一名拜火教弟子对老人道:“行了,你回家去吧。”老人转过身,刚想迈步,他却从后跃上前,一手按住老人头颅,一手挟住老人肩膀,用力一拗,便听一声清脆的颈骨碎裂声响,老人的头被拧了半圈,当即死于非命。
  步六孤承庆等几人进到暗道之中,走不多远果然就见到了老人说的大门。大门上用粗石系着一个栲栳大的铜锁,倒是没什么花巧,步六孤承庆懒得费工夫,左手一伸,手心平地现出一团青焰,铜锁遇之即化成水,不过片时门锁烧灼已尽,步六孤承庆推开门,当先走了进去。
  这密室有两丈方圆,里面并排放着数口大箱。大箱皆是犀皮包裹,显得颇为厚重。步六孤承庆指挥众弟子一一打开,见里面装的都是金玉珠宝之属,甚至还有一些犀角玳瑁等贵重器物。当打到只剩最后两口大箱时,步六孤承庆用手示意众弟子退下,自己亲自来开箱。左边那口箱子打开来,见里面盛放着一顶紫金翊天冠,一套描金黑章的王侯衮服,一条纹龙玉带,一双黑底螭纹靴。一名拜火教弟子道:“大长老真是眼光锐利,明察秋毫,烛见千里,原来这姚仲华早有不臣之心,预先准备了一套王服在这里。”步六孤承庆冷笑数声,伸手打开另一口大箱。这大箱应手而开,里面放出夺目光芒,虽是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仍然照出数尺远近。众人凑上前来看时,见箱中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口高约三尺的大鼎,鼎耳分别铸成了犀牛的角尾之形,整体形象也颇为类似一只仰天长啸的犀牛。众人喜笑颜开,对步六孤承庆道:“恭喜大长老,这下兕尊鼎可终于被咱们拿到了!可这东西这么大,咱们怎么往山下运呢?”步六孤承庆道:“这是玄天法宝,非一般宝物所能比拟。此物虽然高大,但那是世人眼中之形,实则非然。”有人问道:“这么说您能将它变小?”步六孤承庆道:“老夫也没把握,权且试上一试。”
  他说着默运玄功,现出本身庄严法相,面对东方吸入一口生气,对着兕尊鼎喷了过去。说也奇怪,兕尊鼎遇此登时缩小了一圈。众人惊叫道:“变小了变小了!”步六孤承庆见此术有效,当即打开天目穴,自天目穴向内吸入生气,然后十指轮番点出,循环往复如按琵琶。兕尊鼎也就随之一圈圈地变小,到最后缩到巴掌大小,步六孤承庆将它揣入怀中,对着众人道:“宝物已得,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还是先回邺都为上。”
  步六孤承庆本身家财巨万,又时不时地有石允诚的赏赐,自然视金帛为粪土,但拜火教的其他弟子可就不尽然了,他们出身五花八门,但多半家无余财,看到箱子中那些金光灿灿的浮财难免有些动心。有人怯生生地问道:“大长老……”步六孤承庆回过头,看见他们都盯着那些大箱中的财物出神,他对此原也不甚关心,便说道:“你们随意拿取吧,要快些。”众人相顾喜形于色,暗想这次跟随大长老可真没白出来,不仅游山玩水狐假虎威地对着州县官吏们大声呵斥,还有财货可赚,以后看样子还要跟随大长老办事。
  步六孤承庆懒得看他们争抢的丑态,独自一人走出密道,顺着竖井到了外面。忽然山间一阵寒风掠过,将他的头冠吹落在地。他心中一动,掐指默算,已知其中大概,不由愀然不乐。此刻山上已然大乱,他细细一瞅才发现拓跋余已领着山下的拜火教弟子杀上山来。这群人是天生的杀星下凡,也不管善恶丑俊,只顾见人便砍。一时间惨叫声、鸡飞狗跳声四下响起,拜火教众人一边杀人一边顺手牵羊地劫掠财物,倒也收获不小。拓跋余正指挥十几个弟子从主营内向外搬东西,忽然见到步六孤承庆不由惊喜非常:“大长老,你刚才在哪里?弟子们找得你老苦。”步六孤承庆不欲多言,只是淡淡地道:“刚才去一个密室中了。”“找到兕尊鼎了吗?”步六孤承庆点点头。拓跋余见他兴致不高,不由问道:“大长老,得此宝物乃是天大的喜事,你为何不开心?”步六孤承庆答道:“刚才看见天风走向,老夫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只怕有人要来和老夫抢这宝贝。”拓跋余半信半疑:“您这么高的武功,还怕得谁来?”步六孤承庆道:“武功高也未必能改变天心正运。依老夫看,你这些东西暂时先别搬了,那些流民就留给韦景云收拾,咱们尽快收拾东西下山。”拓跋余还想再问,步六孤承庆已经闭目养神不理他了。拓跋余狠狠心,便招呼众人停下手中事务,结束停当准备出发。这时在密室中的其他弟子也出来与他们会合,人人衣兜褡裢中都塞得鼓鼓囊囊,步六孤承庆扫了他们一眼,深深地叹口气。一行人在乱哄哄的人丛中夺路而出,直奔山下而来。
  韦景云本来在山脚指挥郡兵围堵流民,见到步六孤承庆,忙过来问道:“大长老,你老人家辛苦,先去馆驿歇着吧!”步六孤承庆一摆手:“不必了,老夫还有急事,就不在这里耽搁了。”韦景云虽然职务不低,但毕竟并非内坛弟子,当下不敢多问,恭恭敬敬地站在路边让他们一行人过去了。
  步六孤承庆边走边对拓跋余道:“到前面的结北镇上咱们兵分两路,老夫走水路你走旱路,兕尊鼎就先由老夫保管。到时你多张旗帜,故布疑兵,也好引咱们的敌人上钩。”拓跋余道:“此计甚好。”两人到达镇中以后,拓跋余统领拜火教主力人众,打出旄尾大旗,以示自己所部是赵国军队。步六孤承庆虽对拓跋余宣称两人同时出发,实则在结北镇的客栈中多住了一宿,看看没什么状况后这才叫手下弟子去水边码头雇船。
  那弟子不一时便折了回来,对步六孤承庆道:“大长老,船都雇好了,船家一共出两艘乌篷,一艘大船,共计花费一两二钱银子。”步六孤承庆道:“没被人盯上吧?”那弟子道:“没有。码头上人来人往,我又穿着普通的衣服,谁来注意我这个穷小子?”步六孤承庆“嗯”了一声,对属下众人道:“咱们也别多做耽搁,现在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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