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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巡演横贯大草原 宣传队智过路卡

作品名称:红红的心      作者:朝音      发布时间:2013-06-25 12:40:37      字数:4198

  5月23日,北疆省革命委员会庆祝毛主席《在延安文艺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30周年文艺汇演正式开幕。
  开幕式这天是由中北军区文工团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进行的演出,一些名角都出场了,他们演唱了过去家喻户晓的好几年没听了的歌曲,就像在那死气沉沉的水面击起了涟漪,整个礼堂欢声雷动。接下来的几天,是省各盟和兵团的演出,整个青城沉浸在春风里。
  参加完了省的文艺汇演,兵团首长决定让宣传队到各师进行巡回演出,慰问所有的兵团战士。他们又排练了一个组歌《兵团战旗红》,是歌颂为建设边疆和保卫边疆而牺牲的兵团指战员而创作的。组歌满怀深情地颂扬了为抢救战友而献出了年轻生命的张淑芬,为了保卫国家财产和无边的大草原与大火英勇奋战而牺牲了的柏永华、单美英和几十名兵团战士等。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准备后,7月初,宣传队踏上了从西向东横贯北疆全境的行程。
  从北疆最西边乌海市的工1师,毛乌素沙漠所在的农1师,河套平原所在的农2师,乌拉山脚下的农3师,到处留下了兵团宣传队的足迹,兵团的歌声,唱遍了北疆中西部的广袤土地,兵团精神深深地刻在了广大干部战士的心中。8月中旬,宣传队在青市进行了短暂的修整后,向牧1师、牧2师所在的北疆东部大草原进发。
  东部没有铁路,宣传队顺便坐在两辆刚分配给牧2师的崭新的大轿车上,道具装在随队跟着的一辆卡车上。车队从青市出来一直向北进发,中午到达王子旗。正赶上旗里开那达慕大会,摔跤的、赛马的,好不热闹。宣传群众是人民军队的责任,宣传队在大会上慰问演出了一场,受到了牧民朋友的热烈欢迎。演完后,队员们被引进蒙古包,牧民们端茶、宰羊进行招待。
  4班进了一座挺宽敞的蒙古包,主人是一位老大妈,她放了一张桌子,地上铺着毛毡垫,她招呼客人席地而坐,就出去忙着热奶茶。还有一位姑娘在外边做饭。
  孔卫国是第一次来到蒙古包,觉得挺新鲜,就赶紧叫业余摄影师康健要照相。
  不一会儿,老大妈提着一个大奶壶走进来,把一块方砖型的茶叶掰碎,放进每个人的碗里。
  “我来吧,老大妈,”王玉青上前接过那块砖茶。
  老大妈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笑容,说着嘟噜嘟噜的话,大家谁也不懂。她示意大家坐好,把壶里的奶倒满每个人面前的大碗里,一股奶茶的香味顿时充满了包内。
  高建英喝了一口奶茶,说:“真香啊!”其他人也美美地喝起来。
  孔卫国喝不了牛奶,可以说,在他的印象中就从来没喝过,再加上这砖茶有一股咸味,他觉得不好喝,可是,也得喝几口做做样子。
  那个姑娘端上来一盆刚煮好的羊,是个小羊羔,身上还带着血筋呢。老大妈拿过来蒙古刀和叉子,又端上来一碗酱油,比划着让大家吃。
  “手扒羊,好吃得很,”王玉青说着,用刀子削下一片羊肉,蘸蘸酱油,放进了嘴里。康健要也照样吃起来。旁边的人见状,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吃起来。
  孔卫国自小没吃过羊肉,他一闻那味儿,就挺恶心,可现在,看着老大妈和那姑娘在旁边那么热心,不吃是不行的,那是瞧不起人家。更重要的是,那是关系到军民关系问题。就硬着头皮把一块羊肉放进口中,也没嚼就急忙咽下肚里。嘴里边的味儿让他只想吐,但是,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
  羊肉快吃完了的时候,又上来了奶皮子、奶豆腐等奶制品,大家吃得兴奋,蒙古族大妈娘俩看得高兴,孔卫国的胃里则翻江倒海难受得不行。
  吃完饭,大家请母女俩坐在中间,为她们演了几个小节目,看得她们嘴都合不上了。
  张任远说:“蒙古族人真实在,太朴实了,又好客,比汉人好多了。”
  “但是,还比较闭塞,比较落后,”王玉青说。
  “不过,要是他们开放了,先进了,那朴实劲可能也就没了,这真是矛盾,”孔卫国说。说完了,他突然感到很诧异,这话应该是从杨雨生嘴里才能说出来的,怎么从自己口中说了出来。
  当天晚上,宣传队宿在王子旗。孔卫国可一晚上没合眼,跑了一晚上厕所。
  北疆的8月是雨季,从王子旗出来后,一直在下雨。宣传队的车队继续向东北方向开进,走走停停,上了边境公路,这是辽阔的大草原,时而有缓缓的丘陵高出来。边境公路是一条土路,被雨水浸泡的泥泞不堪,汽车经常抛锚,行军速度很慢。
  走了三天的路程,快要到目的地了,已经来到了北疆的东北角接近吉林和黑龙江的地界,再往前走,就进入了大兴安岭的林区。第五天早上出发后,天就一直下着小雨,快到中午时才停。公路软得很,路上汽车抛了两次锚,现在,后面的大轿车后轮陷进了一处水洼,光打滑,前进不了。
  车队又停止了前进,大家从汽车上下来,看着这辆开不出来的大轿车。
  “大家到汽车的后面,推车!”周干事招呼着。
  马达发动了,汽车轮子快速地旋转起来,站在汽车后面的男队员用力推。汽车向前进了半个车轮的距离,就又退了回来。马达再一次发动,众人再一次使劲推,又前进了半个轮子的距离,还是没冲出水洼,又退回了原处。经过几次反复,水洼越来越深了,再开动马达时,就只见轮子转和车轮溅起的泥水,汽车则一动不动。
  大家停下手来,司机从汽车里走出来,看看情况,又从汽车里取出小铁锨,交给郑工升,让他把水洼的水往外撩出来,然后叫几个队员拔些草,垫在轮子底下。
  秦干事看看手表,说:“耽误了1个小时,到三岔沟就得天黑了,得抓紧时间。”他招一招手,“多上些人,再努一把力,一定要把汽车推出来!”
  又有一些队员上前来,看后面没地方下手,就站在汽车的侧面,女队员一看,也站在了汽车的侧面准备推汽车。
  汽车发动了,大家齐喊:“1、2、3使劲!”汽车冲了几下,没退回来。
  “顶住!”所有的人拼着劲顶住不让汽车向后滑。
  汽车终于向前挪了,爬出了洼地,快速地前进了几十米,停在公路上。
  大家欢呼起来,上车准备继续前进。
  这时,从前边远处跑过来一队人马,在汽车的前方站住,为首的胳膊上带着一个袖章,上面印着“公路养护”的字样,跟着的人看样子是民兵。
  孔卫国和肖仁育下来汽车,走上前。
  “你们是哪的?”一个长着小胡子的人用带着东北腔的口音说。
  肖仁育说:“我们在执行任务,今天要赶到三岔沟。”
  “现在公路禁行,请你们回去,”戴袖章的人说。
  肖仁育看看前面站着不动的这些人,就掏出一盒烟,用手一磕,几支烟卷伸出烟盒。他递上烟盒,说:“来一支。”小胡子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肖仁育打火点着。
  “同志,公务在身,这路面一下雨就不让走了,你看你们一走,汽车把路面都压坏了,”小胡子用手指指车队来时的公路。
  “不能通融通融?任务紧急,”肖仁育说。
  小胡子摆摆手,说:“不行,这是命令。”
  前面的情况被车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周干事说:“老秦,遇到麻烦了。”
  郑工升对秦干事说:“咱们演一出戏。”他看秦干事不置可否,就叫上鲍海生下了汽车。
  “肖参谋,怎么回事?”郑工升走过来说。
  “肖参谋?怎么回事?”孔卫国还没反应过来,肖仁育却答道:“郑队长,前面禁止通行。”
  郑工升看看前面这些人,说:“你们是哪部分的?”
  小胡子说:“这位首长,这是公路养护员,我们是边境民兵巡逻队,在执行任务。”
  郑工升说:“我们也在执行任务,可任务有大有小,我们是从省里来,执行的是军事要务,耽误不得的。”
  小胡子看看这几个穿军装不戴领章和帽徽的年轻人,还是没有放行的意思。
  这时,秦干事和周干事走下汽车,郑工升一个立正,说:“报告师长,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秦干事个头不高,四方大脸,宽宽的身子,拄着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树棍作拐杖,走过来说:“军机要务的车队也敢拦?,谁这么大的胆子?”
  小胡子被下来的这两个人吓住了,看看是戴领章帽徽的军人,来头不小,不知如何是好。
  周干事在旁边说:“看来咱们得向司令部报告,任务受阻。”
  秦干事大发雷霆,用拐杖点着地说:“老子抗美援朝打美国鬼子时,在朝鲜都是畅行无阻,谁敢阻止我执行军务?”
  郑工升对小胡子说:“还不赶紧让开,耽误了军务你吃罪得起?”
  小胡子看着这位师长大人,又看看这几辆车的白牌,就不情愿的叫手下退在了路两边。
  大家簇拥着秦干事往车上走,秦干事嘴里还不停地说:“马上报告军区,太不像话了!”
  车队走出草原,进入了林区,路面硬多了。两辆大轿子车在前面开得很快,装道具的卡车由于人货混装,被落在了后边。
  卡车车厢上坐着压车的王玉青、张任远和卢国力,孔卫国坐在驾驶楼子里。卡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进着,两边的树越来越高大,越来越茂密。在上了一段坡后,开始下坡。盘山路的弯道还特别多,赵司机不住地踩着刹车,还是转弯下坡,司机脑门上冒汗了,说:“气快没了,要再下个坡就收不住了。”
  孔卫国看到前面一条长长的下坡路,心一下子吊了起来。还好,再转过一个弯后,进入了一个平坦的路面。两辆大轿子车早就看不见影了。孔卫国说:“还能追上他们吗?”
  赵司机说:“追不上,不用急,慢慢走。”
  前面来到一个三岔口,赵司机把车停住,走下车去,在一左一右的两条路上看着。孔卫国也走下车,坐在车厢里的张任远问赵师傅:“走哪条路?”
  赵师傅指指东北方向的路说:“这条路像是条公路,有车印,”他又指指东南方向的路说,“这条路没有大车的痕迹,是条小路。咱们走大路。”说着和孔卫国上车,顺东北方向的路开去。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汽车在林中路上行着,高大的树木把天空遮盖住,偶尔从密林的缝隙中透过一丝落日的余晖。路越走越窄了。
  张任远坐在车厢里的道具箱上,说:“我看这条路不对劲,像是好久没车走过了。”
  王玉青看看车后面,隐隐约约地看见了那座高高的边境哨所。他说:“是不对劲,那边境哨所已经到咱们身后了。”
  卢国力说:“那咱们不是越过边境了吗?”
  “越过边境可了不得,”张任远说,“你没听说,一支巡逻队误闯过边境线,被那边捉住,说是侵略,对他们进行了严刑拷打,然后,通过外交部才要回来。”
  “回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经过了审查,都被复原打回老家了,”卢国力说。
  天已经很黑了,路已经变成一条小道,汽车停了下来。赵师傅走下车,对孔卫国说:“看来是走错道了。”
  “那就往回返吧,”孔卫国说。
  赵师傅说:“是得往回返,这是一条很久没人走的废弃路。”
  汽车向后倒车,在一处较宽阔的地方掉了车头。
  “咱们可能越过边境线了,得快走,”说着,一加油门,汽车飞快地向回开去。
  等他们赶到三岔沟牧2师转运站,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先前到的队员已经吃过饭,准备休息了。赵司机对秦干事说:“我们走错了路,越过了边境线,差一点回不来了。”
  秦干事说:“刚听说了,对面已经注意了咱们,说是有一支神秘的部队,在一位高级军官的带领下,沿边境活动,正在加紧防范。你们能回来够幸运的了。”
  转天宣传队从三岔沟来到大林寨,这是牧2师师部所在地,也是此次巡回演出的最后一站。以此地做基地,宣传队每天到两个牧业师远近不同的团队进行慰问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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