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木邦孟密火并

　　邓子龙与杨威二人领兵迅速赶到玉溪，邓子龙领兵在右，杨威引兵在左，两下夹击丁苴、白改的农民军。农民军那里敌得住久经战阵的明军？丁苴、白改的农民军很快就被镇压下去，被杀的农民军共七百余人，降者六千六百多人。史载“丁改十寨贼普应春、霸生等作乱，势张甚。定大征汉土军，令子龙军其右，游击杨威军其左，大破之，斩首七百余级，招降六千六百人。帝为告谢郊庙，宣捷受贺，子龙副总兵，署金山参将事。”
　　镇压了丁苴、白改十寨起事后，邓子龙创建鸣鼓营，又挑选一批精干壮丁，充进本部人马，仍保存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并在此奏请设立一个新县城，取名“新平县”。（即今云南新平县）
　　退到沙州的莽应里此时以为邓子龙、杨威等率军移驻玉溪，认为重新进军滇西的时机已然成熟，遂不顾各大臣反对，决意起兵向北方的中国进军。
　　1590年，泰王坦马罗闍去世，帕那莱正式即位为王，时年35岁，始称纳黎萱。他在位时，废除许多亲王在边境地区的领地，将全国分为若干行省，由国王任命的长官管辖，奖励商业贸易，促进经济发展。这对于东吁王朝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克星到来。莽应里即刻发动对泰国的战争，想趁纳黎萱立足未稳将其消灭。但是，莽应里是“下降之王”，而纳黎萱却是“上升之王”，莽应里迎来的自然又是一次失败。而他此后仍未觉悟，不断发动对外战争。
　　此时缅甸南部已被暹罗国的纳黎萱大帝率军经常袭扰，大量人口被纳黎萱大帝带回暹罗国，由于丧失了大量劳力，生产力遭到极大破坏，国力处下降时期。莽应里虽然在势力上依然战据优势，但是穷兵黩武的东吁王朝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纳黎萱大帝此时统治的暹罗国正处于上升时期，将几乎所有的抵抗力量收缩到坚固的大城内。缅军的数量并不太多，不足以围困阿瑜陀耶，只得撤退了。莽应里又两次发兵攻打阿瑜陀耶，并一度包围大城，虽然还有着柬埔寨的策应，但仍均遭失败。这也造成莽应里必须在北方同中国的较量上取得战略优势，才能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这次莽应里也调集大量精锐人马，战象百余头，号称三十万人马，规模大至和1583年入侵姚关时差不多。也就十多万人马，分三路北进。
　　一路进攻腊撒（在今云南陇川县境内），一路进攻遮放、茫市，一路进攻杉木笼山。陇川土司多思顺抵不住，退入孟卯（今云南瑞丽）。
　　此时陈用宾出任云南巡抚，他正赶到永昌，为了击退缅军，他率兵直入陇川，会同腾、姚两军旧部，共同抵抗莽应里的大军。
　　邓子龙撤防后，缅军又重夺等炼，陈用宾出任云南巡抚后，命令参将王一麟夺回等炼，中军芦承爵出雷哈，都指挥钱中选、张先声出蛮哈，守备张光胤出打线（雷哈、蛮哈、打线三地都在蛮莫安抚司境内）。明军师出顺利，收复了蛮莫。陈用宾坐镇陇川联合各部抗击缅军。
　　陈用宾素负雄略，为人正直，用兵如神。刚到陇川，人不歇息，立即查察滇西山高水恶的地形地势，题设蛮哈守备。团结各族人民，恢复发展生产、贸易、积极的备战。
　　明军各部尽驻扎在于蛮莫、孟养一带，木邦罕钦也起兵攻打孟养的思仁部，莽应里派出大将丙测协同思仁防守孟密。
　　郭阳、勐过见邓子龙和杨威移驻玉溪镇压农民起义，遂决定滞留在木邦助罕钦进攻孟密的思仁，为平定木邦立下了战功。
　　思仁得缅将丙测引大军来助，大喜过望，以为势力强大，自是野心勃勃，又得莽应里许诺，若灭得木邦罕钦部，即让思仁为木邦之主。因此思仁是死心蹋地的为莽应里卖命，决心与明朝及木邦罕氏为敌，亲率大军迎战木邦之兵。
　　郭阳自从随邓子龙平乱以来，近十余年，战功卓著，虽不如杨英磊威震三军，然而却也是姚军中数－数二的猛将，平素沉默少言，因此年近三十，仍征战在军中，孤身一人。
　　孟密、木邦两部各调兵马战于孟广关、孟美一线。孟广原是木邦的领土，后来因罕凤病死，孟广、孟美被思仁夺去，孟广小土司思英、思杰早欲报仇。
　　两部历来互有攻伐，知根知底，孟密思仁则引大军东渡集于孟广关，倚仗缅将丙测带来的人马，气势上比木邦军更盛。
　　罕钦携罕氏宗族等大小头目引军来迎敌，却见孟密思仁兵势极强，遂不敢贸然进攻。将兵马扎于孟关，率郭阳、勐过等到孟密军前叫阵挑战。
　　勐过本与罕氏旧识，见孟密军势大，遂道：“若强攻思仁，恐难取胜，可智取或能破！”
　　郭阳道：“想那莽应里数十万大军，又有象兵助阵，皆数十战尽大败，量此孟密区区乌合之众，自不在话下，待郭某先去打他一阵便是！我且引军挑战，探敌情况如何再定。”
　　不待罕钦应，郭阳提镔铁刀飞马便出阵喝道：“谁吃我一刀？”
　　郭阳声音未落，孟密军中一骑奔到，手举一双大铁锤便奔郭阳而来。
　　郭阳见敌将装束不象孟密人，按下大刀，问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来将见郭阳问，声若闷雷般喝道：“我乃东吁先锋将军丙吉是也！那来那多废话？手底下见真章！”未等郭阳答话，猛举大锤便往郭阳身上砸来。
　　郭阳见来将极猛，举刀便挡，只听“咣”一声响，火星四溅，两个猛将你来我往的尽力拼杀，看得双方兵将皆忍不住叫好。－时欢声雷动。
　　郭阳和丙吉皆两大猛将，势均力敌，双方暗自叹服对方，战百余合却各不处下风。
　　两人便在烈日下战一个多时辰，汗湿透衣甲，仍自苦战不停。
　　二人正恶斗间，丙吉的战马忽然一失蹄，连人带马便栽倒下来，郭阳乘势一刀，竞将丙吉的大铁锤磕飞一只，再反手翻回一刀抵在丙吉的咽喉。
　　这一切着实来得突然，电光火石间完成，勐过眼尖，早挥手引兵而上，把丙吉活捉绑了，孟密军来营救，被木邦军敌住，思仁、丙吉只好下令收兵，罕钦引大军攻城，却见孟广关上飞石滚木泻下，木邦军见无机可乘，也只好退兵。
　　木邦军活捉敌将丙吉，先胜一阵。木邦罕钦首战即大捷，捉缅将丙吉，军心极是盛。收兵安营，设宴庆祝郭阳立首功。
　　众人见郭阳之英武，极是叹服，暗下里叹道：“堂堂中国，果人材济济，刘挺、邓子龙、高国春等自不必说，单郭阳、杨英磊二将，能力敌者亦不多也！”
　　孟密思仁、丙测吃了败战，更糟的却是丙测之弟竟被阵前捉去，生死不明，丙吉号缅军中猛虎，一时孟密军中议论纷纷，兵士皆无心再战，急得思仁等焦头烂额。
　　丙测道：“思大人勿须多忧，待明日再战时，可略使小计，破了他木邦之兵，尽取其地。”
　　思仁见丙测信心满满，忙问道：“将军有何妙计可破木邦之兵？”
　　丙测道：“我胞弟失陷于阵前，目下恐无人可敌那郭阳，料明日木邦兵马必然骄横，志得意满，可乘今夜挑二百名晓钩手伏在关前密林处，待明日引郭阳来战，诱到关北密林处，命晓钩手放倒其坐骑，以钩擒之，我等再各引兵杀出，木邦可破。”
　　二人遂依计而各分头引军布置，众军皆配强弓硬弩，做迎战准备。
　　木邦罕氏在郭阳、勐过助阵之下，自然而然想乘胜攻击，－举打败思仁，夺回孟密、稳固木邦的统治地位，各土司之间本也经常为利益而相互攻杀，胜者一方自为王者，朝廷多是听之任之，一来因缅北地处极边，消息闭塞。二来也因明朝廷鞭长莫及，因此常常边乱。
　　丙测、思仁准备停当，遂于卯时击鼓出战，木邦军见孟密列阵在关下，众将也披挂上马，点起兵马列阵迎敌，两方原本邻邦，如今兵戈相向，自遵循列阵交锋。
　　两军对峙，阵前兵甲鲜明严整，皆用强弓硬驽压住左右阵角，摆下阵势。
　　木邦罕钦率郭阳，勐过、思英、思杰等大小将官十余人，缓缓拨马立于阵前，勐过道:“郭兄弟昨日－战，生擒缅将，今该勐某出战！”
　　罕钦道：“两位神勇，众人皆知，奈何二位远来为客，岂能尽让涉险？”
　　勐过正色道：“我与木邦老主向来旧交，况自投邓将军麾下，便已是大明之将校，攻战征伐，抗击缅敌入侵本份内之事，勐过今日出战责无旁贷也。”
　　刚活音落地，孟密军中－象缓缓走出，象上一妙龄女子，身披银甲，面如朱玉，年约二十出头，生得英姿飒飒，背上一支小巧的驽箭，脚蹬一双小牛皮长靴，腰上佩－柄云南刀，持一柄五尺余长的马刀，娇喝道：“谁人出战？”声音妩媚却有略显英气。
　　这女子原是思仁收养的义女，名思白凤，父母早死于战乱，为思仁收养，又亲授武艺，略通诗文，一张低背小硬弩使得娴熟无比，百步穿扬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