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郭阳孟广奇缘
作品名称:明史三记之滇西风云 作者:云林禅心 发布时间:2013-08-13 01:34:36 字数:2986
郭阳欲出战,傍边勐过拍马舞枪便迎了上去,也不答话,就交上手了。
思白凤虽女子,战勐过身强力壮的大汉自然吃亏,但是坐骑上却战了极大优势,但见勐过枪舞的虎虎生风,却极难靠近思白凤,反是思白凤利用坐骑优势,招招奔勐过要害。
战不到五十合,二人难分胜负,若非勐过武艺不差,恐抵挡不住了。
思白凤终久女儿家,体力上还是处了弱势,见难胜勐过,便趁战象赶开勐过战马之际,迅速取下弩箭,朝勐过“嗖”的便是-箭,勐过原是少数民族首领,对驽箭自是娴熟无比,闻得疾风起,便后仰背贴马身让过,可思白凤更快,第二箭又接着飞出,勐过-惊,用力过猛,战马抬头嘶鸣,恰被驽箭射中头部,战马一惊跳,勐过连人带马栽倒在地。
这-栽倒,思仁早命人来抢了勐过,拖回孟密军中,捆了如同粽子-般,动弹不得。
郭阳、罕钦拨马便来抢,却被丙测、思仁敌住,救之不及,思英、思杰也引兵杀出,混战一气。
孟密军活捉了勐过,且战且朝孟方来退去,郭阳提刀便扑思白凤,怎奈战马终不及战象,空有一身武艺却近思白凤身边不得。
思白凤且战且走,郭阳紧追不舍,看渐近北关密林,听得一声锣响,晓钩手四下杀出,郭阳所领十数人,尽被放倒马腿,纷纷被捉被杀。
郭阳暗叫声:“不好!”马已被放倒,数十支钩镰枪趁自己立身未稳便钩了过来,好在自己马刀未离手,奋力挥舞,斩断数支钩镰枪,纵是如此,仍被划伤数处。
思白凤又翻身杀回,思仁、丙测等又引孟密军反击,木邦罕钦无奈只得退走。
郭阳落地,反倒更猛了,只是伤得有些重,已有十余人伤在自己刀下。只是陷在军中,脱身不得,思白凤乘战象又杀来。
俗话说人急智生,忽然想起偃草坡之战时斩大象鼻子,便拼尽全力一跃而挥刀猛斩,活生生把象象鼻子砍了下来,可自己背后也挨了-钩,肉被活生生扯下-块来。
那大象鼻子被砍,顿时狂跳起来,思白凤也被抛下,郭阳忍痛提刀欲避,却不料香气扑来,不及反应,竞被思白凤从象下扑下,慌乱中竞抱在一块。
大象狂跳乱踩,众兵皆不敢近前来,思白凤与郭阳为避被大象踩着,不得不同时滾出数丈远,危险之时双方全没顾及是仇敌,加上慌乱,也无暇顾及其它。
两人这-滾,也不管什么地方,偏滚到-斜坡,两人收不住,竞顺斜坡滚了下去。
孟广关倚查理江而建,离江边不远,乱石杂草丛生,陡坡枯叶湿滑异常,思白凤、郭阳双双摔滾了下去,没在江边乱石堆中。
罕钦这下吃了败战,郭阳、勐过双双折损,思仁、丙测也好不到那儿,双方只得打扫战场,忙着寻找郭阳与思白凤。思杰兄弟原是孟广小土司,地形教熟,遂命人打探寻找。
日暮黃昏,江风习习,只有江水滔滔,奔流不息,郭阳睁眼看时,只见苍翠的山林树木隐隐在暮色之中,自己这浑身异常疼痛,后背上的伤还在有少许流血,挣扎着一看,伤口处已经被初步包扎了,还留有淡淡香气。
傍边思白凤见郭阳醒来了,轻声道:“醒来了?”沒有了战场上那份拼命的杀气,简单的-句,毫不扭捏作做,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
郭阳不善言词,只点点头应了-声,此时已不是战场上舍命相摶的敌人,隐隐暮色之中并没太看得清楚她的脸,可郭阳心里却有一丝暖气,忍不住道:“谢谢你救了我,若不救我,早流血过多而死了,真不知……”这后面的话,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原来两人乱中滚下山坡,思白凤最初想绑了郭阳,可是见昏迷中的郭阳多显威猛刚阳之气,又和自己抱着滚落下来,又有些不忍,犹豫再三,还是救了郭阳。
“我叫思白凤,是思仁的义女,你就是昨日擒丙吉的郭阳?早闻汉军中有两大勇猛的人,你就是其中之一呀?”
边塞之地,礼教不拘泥,率直、大胆而热烈奔放的民风,思白凤虽说和郭阳恶战了一场,但此时毫不掩饰自己的个性,想到了就直说。
郭阳见问,点头答应一声,倒显得有些不自然,“都是些粗笨功夫,挑水劈柴虽了,今日见姑娘的弩箭,那才叫开眼呢!”
“各为其主,战场厮杀,不得不如此!”思白凤以为郭阳说她用箭伤勐过而胜之不武呢。
郭阳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遂道:“这是在那儿?这天都黑了,也不知外面战况如何了?”
“这里是江边,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明天一亮,我义父定会搜到这儿,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两人正说着,忽见背后半山有数十只火把,用孟语喊思白凤,郭阳是汉族,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是思仁派人来寻思白凤,只是这江边在山下,无道路而没人在夜里下来找寻。
思白凤把身体稍稍朝郭阳凑近了些,轻声道:“你还能走么?”
“能走!”
“那呆会,跟着我,先找-藏身处再说,不能让他们找到。”思白凤心里明白,郭阳若落在思仁和丙测手上会是什么结果。毕竟年轻女孩子,情感上也比较单一,家国天下,名利纷争此时在她心中已什么也不是了。
郭阳道:“你放了我,他们知道怎么办?”
“这你别管,呆会跟着走便是,万不能让人发现!”
郭阳点点头,这暗香浮动,这身上的伤好象也不太疼了,心里有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是温暧还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人和人有时就这样,好与不好,凭得都是感觉。会思考,有七情六欲,人类的情感思维是最丰富的,交流起来也容易,刚刚还你死我活呢,这会却又肝胆相照。
思白风见孟广关傍的火把渐渐散去,悄声对郭阳道:“我先带你找个藏身处再说。”说罢伸手扶起郭阳,跌跌撞撞从堆满乱石的江边往上游走。
郭阳伤的多是皮外伤,倒也不是太重,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夜里,走起来实在是腳下不知高低,但听的江水奔泻,乱草间小虫鸣叫。思白凤也好不了多少,衣襟不整,多处划伤、擦伤,只是不太重。
走了约一个时辰,但感觉树林越来越密,离江边越来越远,阴森恐怖得心里发毛。
思白凤道:“前面就到了!”
郭阳抬眼看去,果见有-、两处微弱的灯光,此时松了口气,顿觉浑身疼痛难忍,特别后背的伤口还在少量流血。
白凤带郭阳摸近灯火处,郭阳模糊中感觉是几户山中人家,在这荒蛮的雨林里,偶有些少数民族部落为避战乱而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生存,基本靠大自然生活,几同原始社会一般。
思白凤也不说话,扶着郭阳来到-座透微弱灯光的破屋外,轻轻敲了敲门,道:“猜诺妹,开门。”
屋內传来应答,隨即竹篱笆门打开,一个约五十多岁的老汉迎了出来,老人脸上透着饱经世事的沧桑感,身后一位身材纤细的孟族少女和一位妇女。
老人打开门,见了思白凤,大吃一惊道:“是白凤啊,快进来!怎么这么半夜三更来?”老人没等思白凤回答,又转头对身后的少女道:“是你白凤姐。”
思白凤来不及客套,连忙叫声:“师父,呆会再说,这个人伤得很重,请师父帮着照看一下。”说罢连拖带挽把郭阳拉进屋来。
郭阳大大小小好几处伤,血流得多了,虽然思白凤在江边也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可是这长时间走路,伤口迸裂,都是一口气撑着,见到了目的地了,顿觉得浑身酥软,站立不稳坐倒在地。
那孟族少女见思白凤,便过来道:“姐姐好,怎是这般模样?”原来思白凤从战象上摔下,和郭阳滾落江边,早是衣裳不整,脸上就象花猫-样,又有几处被树枝划伤,扶了郭阳,也血迹斑斑,凌乱不堪。
思白凤道:“猜诺,快去准备些热水,帮忙一下,现在也说不清楚。”少女答应一声连忙去准备,那老人取来自备金创药,帮郭阳包扎伤口。
忙到大半夜才包扎完成,郭阳又痛又累,只说了声:“谢谢”便昏昏睡去。
原来这老人是猎户,一手硬驽使得出神入化,思白凤的弩箭便是得老人真传,所以才称老人为师父,平时皆从义父处取些银两,接济猎户,又和师父的小女猜诺是闺密,因此思白凤才把郭阳送到这儿来。以避其思仁之耳目。
此时的思白凤洗去血污,换上猜诺的一身干净衣裳,围在火塘边,把孟密木邦两军交战及郭阳受伤的事,前三后四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