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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欲望之海(第十五章——第十六章)

作品名称:欲望之海      作者:青蓝之梦      发布时间:2013-05-03 17:38:56      字数:10542

  【第十五章不速之“客”】
  雪清用巧妙的方式拒绝了牛三川的害人之计以后,他们见面总是尴尴尬尬,双方都闷闷不乐,互相猜疑,互相妒忌,口里好像什么都不说,但心里都在暗暗盘算:牛三川要想一条妙计欲置雪清于死地,而雪清也在想方设法,要用大智大勇来擒获这条贪赃枉法的蠹虫。
  在雪清与牛三川谈话之后的第五天傍晚,天下着滂沱大雨,忽然又停电了。这时,雪清的公公在家里,忽然,有人敲门,他本来不想开门,但以为是检查电路的来了,就走去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陌生人,他马上就要关门。但来人却假腥腥地说:“我是你儿子天晴的同学,跟你儿媳是一个系统的,你别关门,我有事跟你说。”老头子听他这样说,只好让他进来了。这个人手里拿着一张旧报纸,坐在客厅里,他忽然谈到了天晴出车祸的事,他告诉老头,可以向公路局和保险公司打一个报告,问他们要一笔钱。说到这里,老头子才答理他,好像有了一些共同语言。说了一阵,雪清回来了,电也来了。雪清见公公与一个陌生人在谈话,也不与他打招呼,只顾忙自己的家务。那陌生人坐了不到半个小时,看老头子不大热情,雪清也不理他,虽然无话找话,但觉自讨没趣,仍然拿着一张旧报纸走了。临走时,看见天空仍在下雨,于是向老头借了一把伞,老头怕他淋雨,就从厨房的墙上取了一把伞给他,对他说:“伞,你拿去算了,不要还了。”
  陌生人走后,雪清问公公:“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自称是天晴的同学,还说与你是一个系统的,找我谈天晴的事,我就放他进来了,你不认识他吗?”
  “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如果真是天晴的同学,我都认识的。可是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天晴大多数同学都是很有素质的,我听这个人跟你谈话,好像东一榔头,西一斧头,天上一句,地下一句,完全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感觉他不是好人。”
  “你不认识,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呢?我还以为是找你有事呢。”
  “爸,以后凡是你不认识的人,你都不要放他进来,免得发生麻烦。”
  老头子看了雪清一眼,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一件事,雪清也不吭声了。
  第二天,雪清到单位去上班,天空还是下着瓢泼大雨,雪清上班开完会,坐在办公桌前,心事沉重,因为她没帮领导的忙,领导对她怀恨在心,现在,弄得郁郁寡欢,非常不自在,她在单位工作已失去了兴趣。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昨下午去过她家的那个不速之客,又来找她了,他左手仍然拿着那张旧报纸,右手拿着一把雨伞,他一点也不尴尬,私自走进雪清的办公室,嬉皮笑脸地对雪清说:“昨天我从你家借了一把伞,现在还给你,谢谢你了,我不去你家了,麻烦你把它带回去。”雪清本来对这个陌生人就没有好感,她接过伞,放在屋角,爱理不理,示意他快走。可是,这个不速之客,却无自知之明,不请自坐,还想与她再聊聊天。雪清在办公室上班有个规定:不是工作范围内的来访者,是不予接待的。她怕这个无聊客跟她聊起来没完没了,耽误了她的工作,索性站起来到卫生间去了。她想,你一个人在那里总会自讨没趣了。过了十几分钟,她才从卫生间出来,发现那个人已经走了。但是在她的办公桌上,在一叠高高的看过的旧报纸上,她发现又多了一张脏兮兮的旧报纸,这张旧报纸肯定是那个不速之客留下的。在机关工作久了的干部,对旧报纸已经是熟视无睹,毫无兴趣,它爱放哪就放哪吧,雪清也懒得去管它。可是,雪清却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个不速之客为什么在昨天和今天,都拿着同样一张旧报纸,先是贸然去她家,后又到她的办公室来呢?这张旧报纸里面是不是包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阴谋呢?思想十分单纯的、在政治上还十分幼稚的雪清,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点。而那些玩弄权术和阴谋的人,恰恰却利用了她缺乏政治敏感的弱点,上演了一场栽赃陷害的丑剧。这场戏又将如何演下去,谁是这场戏的导演呢?雪清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在不速之客到雪清的单位办公室丢下那份旧报纸的第四天,市中级法院忽然来了两位法官找雪清谈话,一个叫王建成,另一个叫李家瑞,这两个人雪清都认识,因为他们是一个系统的,又曾是街坊邻居。他们来到办公室后,开始与雪清聊天,雪清也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在与这两个人接触的时候,雪清总感到有点不对头,心里大惑不解,法官来找她干什么?难道有什么麻烦找到她头上来了?他们聊了一会儿天,觉得没话可说了,法官忽然把话锋一转,假装殷勤地说:“XX,咱们坐在这儿聊天不对吧?咱们到你们会议室去吧。”雪清忽然明白了:法官是来找她谈话的,或者是来搞调查的。但她心中很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如何跟他们周旋。到了会议室,两位法官很自然地坐在主席人的位子里,他们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李家瑞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纸和笔,摊开在会议桌上,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由王建成先开口了:“丁雪清同志:我们两位是受法院的委托,按法院的工作程序来对你进行调查的,这也是市纪委的意思。现在你心里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同时也要理解我们的工作。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并不是我们俩对你有什么意见。”说完这番话,王建成和李家瑞都把目光投射在雪清身上,雪清的心里在格蹦地跳着:难道我犯法了?法院为什么要来调查我?这里又有什么阴谋?她觉得很可怕,脑子一片空白。她又回忆了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单位里的一些风风雨雨曲曲折折,她觉得在这个单位工作,就好像坐在针毡上一样。你按原则办事,就会招来很多令人头疼的烦恼与麻烦,如果你不按原则办事呢,又会引来意外之祸,她真感到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前段时间,她曾经与牛三川有过较多的磕磕碰碰。他一再对她刁难,让她难堪,她真感到这个人讨厌。今天这两位法官的到来,是不是又与牛三川有关系呢?当她怀疑到法官是受牛三川的指使来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时,心里顿时对牛三川充满了愤恨。同时,那种茫然的心理有了几分平静,因为她问心无愧,她也做好了从容应付的思想准备。想到这里,她也以平静的目光看着二位法官,慢条斯理地对法官说:“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于是这两位法官以公事公办的姿态开始了审讯,李家瑞摊开文件夹,准备作笔录。王建成开始以法官的身份进行审问了。
  “请问你的姓名、年龄、籍贯、工作单位、政治面貌、文化程度……”
  雪清把自己的基本情况都一一告诉了法官,李家瑞把这些情况都一一作了记录。
  “自从你丈夫死后,曾与什么人有过男女关系?”
  “无聊!我抗议你们毫无任何根据的来谈这些无聊的事情。自从我丈夫牺牲后,我向他的遗像作了三条保证。我心里是一片净土,一碗清水,一张白纸。与任何人都是同志关系,与任何领导都是上下级关系。”雪清感到来者不善,问这种话的是分明是受人之托,故意来毁谤她的,用心险恶,可鄙可恨!她有些不屑应答的心理。
  二位法官已看出了雪清的心理,他们觉得这样问话实在是无聊之极,于是马上转入了他们的正题:
  “请问你是否利用职权之便或者是家庭地位之便受过贿赂,例如人民币,物品等。”
  “我从来未接受过任何人的贿赂,况且也没有任何人给我行贿过。”
  这时,李家瑞停下了笔,她觉得记录这样的对话毫无意义,他暗示王建成不能这样单刀直入,应该转弯拐角,诱人上钓。王建成却一时回不过神来,李家瑞只好自己赤膊上阵来问雪清,改由王建成作记录。
  李家瑞用引君入瓮的办法来对她循循善诱:“我想提示你一下,例如最近一个礼拜之内,是否有人到你的办公室,给你送过什么,或者他要你帮过什么忙吗?”
  “没有,我做人的一贯原则是一尘不染。”
  李家瑞听她这样回答,非常失望。王建成很严肃地看着雪清,当时雪清心里坦坦荡荡,镇定自若。因为她最近根本就没有什么。这个临时审讯室里,一下子特别寂静,他们不再审问雪清,他们觉得这样审问下去,不但捞不到一根稻草,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这时,王建成和李家瑞又交换了一下眼色,李家瑞先走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他又来会议室的窗口向王建成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一下,显然,他们的审问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尴尬局面,为了摆脱这种尴尬,他们想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把审讯进行下去。为了稳住雪清,王建成又客气地对雪清说:“丁检察官,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请你稍坐一会。”雪清平静地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们俩又进来了。李家瑞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雪清一眼就看出了那份报纸就是那位不速之客在送伞时,在办公室故意留下的。当时,雪清根本就没在意那份报纸,那人随手把那份报纸放在办公桌一堆旧报纸上,几天来她从来没去翻过它,她也天真地认为仅仅是一张旧报纸而已。单纯而无任何邪念的雪清,她压根也没有想过:这报纸里竟大有文章啊!当她在会议室静静等待的几分钟里,李家瑞竟然去了雪清的办公室,在她的办公桌上找到了那份旧报纸,这份报纸里到底有什么,雪清这时依然不清楚。她看到李家瑞从她的办公桌上拿来了这份旧报纸,心里有了一丝警觉:也许所有的阴谋都包藏在这张旧报纸里面!他们拿到了报纸,真以为这下掌握了雪清的“把柄”,他们要抓住这个“把柄”,一步一步地向她展开攻势,不怕雪清再“狡辩”下去。
  李家瑞又开始向雪清发问了:
  “你认识这份报纸吗?”
  “认识。”
  “你知道这份报纸是怎么来的吗?”
  “是几天前一位客人来还我家的雨伞时落下的。”
  “那你打开看过没有?”
  “没有。那人随手把它放在办公桌那堆旧报纸上,我也没管它。”
  “那你为什么不打开看?”
  “由于那份报纸太脏了,另一个原因是工作时间不允许看报纸。”
  李家瑞看了一下在做笔录的王建成,与他轻轻点了一下头。王建成若有所思,李家瑞又继续问:
  “你认识那个送雨伞的人吗?”
  “不认识,他自称是我丈夫的同学。”
  “他为什么给你送伞?”
  “因为他在以前去我家找过我公公,因天下雨,向我公公借了伞。”
  “你当时与他说话了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与他说话呢?”
  “我当时正忙着照料婆婆,忙得很,没时间答理他。他自称是我丈夫的同学,但是我没有见过他。”
  “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的。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往心里去,因为他对我们家没造成任何危害。”
  问到这里,李家瑞不问了。他认为这样问下去,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他要直接抖开这张报纸包藏的秘密,直奔他们此行的主题!
  李家瑞把那张报纸抖开来,从报纸里掉下了一张银行卡,然后他又把掉在会议桌上的银行卡拿在左手,用右手拍了几下,声色俱厉地对雪清说:“你刚才说没造成什么危害,有了这个,你就有利可图了!”
  雪清圆睁着双眼,看到从报纸里掉下来的银行卡,简直吓呆了,她万万也没有想到:那位不速之客,会用这种包藏祸心的卑劣手段来栽赃陷害她,他是受何人的指使而来?为什么那人总是不放过她?她想了一想,这肯定与牛三川有关系的。她当时根本没有把旧报纸与这张陷害她的银行卡联系起来,她太怨自己粗心大意了。古人说:防人之人不可无,她的防人之心太谈薄了,谁料到牛三川这个小人之辈竟会如此卑劣而狠毒呢!幸亏她当时没有把这张脏兮兮的旧报纸丢到垃圾堆里去,如果她扔掉了那张旧报纸,也许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家瑞见雪清看到银行卡非常吃惊,只认为雪清是做贼心虚而大惊失色。于是步步紧逼:“你是不是要我告诉你,这张卡的密码?”雪清对这帮联合陷害她的人真是恨之入骨,她恨不得与他们拼了。但是,她又恨自己的力量太弱小,太孤单,面对这种恶势力的进攻,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对这二位法官到来的真正目的,她现在已完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有预谋的,他们托一个陌生人用旧报纸夹银行卡送到雪清的办公室,然后又从旧报纸中找到银行卡来栽赃雪清,在这个环节中,他们完全利用了雪清的单纯和疏忽。现在,这两位法官的行动显然是与人共谋之举,他们以为抓到了这张银行卡,诬陷雪清受贿已是铁证如山,她已有口难辩,有冤难伸。但是他们这种自己从旧报纸中找出银行卡来诋毁雪清的行动,又恰恰暴露了他们的破绽。这时,雪清考虑清楚了,她想:别人既然要把她置于死地,用这种卑劣手段来诬陷她,她也要拿起自卫的武器来反击,要向上级揭穿他们害人的阴谋,并要说明这种人为什么要害人的原因。面对这种小人之辈的进攻,应该要毫不客气的反击!在这种情况下,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决不能怯懦和畏缩,她已变得如一头母狮,暴跳如雷,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在桌上拍了一掌,振振有词地厉声说:“在此之前,我跟本就不知道这报纸里包着银行卡,也没心事去翻那旧报纸。你们见过哪个办公室的人有兴趣去看那旧报纸呢?你们把事情做得那么隐蔽,却又要人去钻你们设计的圈套,你们真是机关算尽了吧?现在我倒要问你们一个问题,报纸不是你们送来的,请问是谁告诉了你们,那张报纸里包着银行卡?如果没有人告诉你们,你们怎么会想到那张报纸里,包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李家瑞说:“这是工作秘密,你无权过问。”这一问更激怒了雪清,她恨不得走过来打他一个耳光,她声色俱厉地吼道:“你们这是预谋,请不要栽赃陷害我,更不能把我一推千里。就是我今天真的犯法了,那我还要明白,这法是怎么犯的,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给我加上受贿的罪名,我决不承认!你们应当清楚,我是什么家庭出身的人,我是从什么地方毕业的,我今天倒要问明白这张卡的来历,你们是联合起来诬陷我,你们为什么要加害我?你们一定要讲清楚,否则我将以诬告罪起诉你们!”李家瑞和王建成二人见雪清是这样大发雷霆,也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并不是好惹的。他们又想缓和一下矛盾,王建成略带奸笑地说:“今天倒是你审讯我,还是我审讯你?你干吗这么火气?”雪清针锋相对地回答:“现在你们是在调查情况,我是在向你们提供情况,谈不上什么审讯,你是法官,我也是检察官,我们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李家瑞又接着说:“你是检察官,犯了法就不追究了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雪清寸步不让,就地反击:“我犯法了吗?你们串通一气,用旧报纸包着银行卡来诬陷人,到底是谁犯法了?”这时的雪清,已完全被激怒了,她已变成一头毛发直竖的母老虎,怒不可遏,与两位法官争执起来。李家瑞看这样的争执对他们没有好处,想赶快收场。于是看了看表,对雪清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以后还会找你。”说完,李家瑞把那张银行卡塞进了包里,却忘记把旧报纸带走了。做完了,王建成又把笔录的口供文件夹递到了雪清面前,对她说:“这是今天的笔录,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你就签个字,再按上手印。”雪清真感到委屈,今天竟然被这两位法官不明不白地审讯了,还作了笔录,她不想签字,又想看看这笔录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于是,认真地看了一遍笔录,这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他们的问话和她的无关紧要的回答,仅凭这些谈话也无法作为罪证,她认为让这些材料去做诬陷她的反证倒还可以。于是,她在上面签了一行字:“我根本不知道银行卡的来历,银行卡是诬陷我的。”然后,再写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李家瑞和王建成拿到这样一份笔录材料,而且签了这样的字,真是感到很失望,他们把笔录收起来,夹着公文包灰溜溜地走出了会议室。这时,快要下班了,雪清也垂头丧气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被这么一折腾,心情坏到了极点,只在办公桌前站了一会,压根就不想坐下来,这样下去,她还有什么心事在单位工作呢?她一颗忠心被误解,一团热情被浇灭,心中有苦说不出,对天长叹无人助。正在她满腹忧愁,一筹莫展之时,她听到了一个很温柔的男声:“雪清,今天是谁找你?遇到什么难处了吗?你能告诉我吗?看我能不能帮你?”喔,是关力锋的声音,同室工作的关力锋在关切地问她。
  “你怎么还不下班,关力锋?”雪清见同事在关心她,也问候起他来。
  “我想等你一起走,问问你上午的事,今天的事,你弄明白了吗,到底是谁在捣鬼?”
  “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个想报复我的小人。真可恶,可恨!”
  “别气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先回家吧,你家里人都在等你呢。”关力锋又安慰似的说。雪清听到关力锋的话里,“家里人”三个字好象含着特别的意味,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没有“家”,一个单身女人,身世漂零,处境艰难,有话也没人说,那是她的家吗?她只是暂时住在那里,她觉得好难啊!
  这时,已过了下班时间,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雪清和关力锋还在办公室里,他们也收拾了东西,准备一起走。他们边走边谈,一起出了单位的大门,再骑上自行车,并肩渐行渐远。
  当他们并肩走出单位大门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站在大门的旁边看着他们,他们也没在意,只顾说着话,匆匆离开了单位。
  站在大门旁边的这个人是谁呢?他会给雪清带来威胁吗?
  
  【第十六章正义回击】
  雪清回到家里,把法官找她谈话的事告诉了公公,公公先是一惊,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他当然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媳,她的思想应该是清白的,她不可能去受贿。当她说到旧报纸里夹着银行卡这事时,他马上联想起那个到过他家的陌生人。那时,那人手里也拿着一张旧报纸,可是他临走时,却没有把报纸留下。也许那人当初想把报纸留下,但对老头子那崇高的威望和显赫的身份有点畏惧,他害怕将来不好收场,因此临时改变了主意。于是,又想把报纸送到雪清的办公室去。为了能进雪清的办公室,又想到借伞和还伞这一环节,而当时天在下雨,他借伞顺理成章,第二天,他又利用还伞的借口进了雪清的办公室。这个陌生人来雪清家的目的,一是探听虚实,二是为了认识雪清。他为了能进门,只有自称是天晴的同学了。而当时雪清不在家,老头子又盲目相信了他谎报的身份,这人就钻了这个空子。这人在这场戏中扮演了一个小丑的角色,他到底是谁呢?
  老头子想起那天傍晚,陌生人进门拿着一张旧报纸的情景,就感到有名堂了,哪知不几天就发生了儿媳被栽赃陷害的事,他很为她担心,怕她想不通这些事,又怕她出问题,总是尽量地安慰她。公公很细心、又很坦诚地对她说:“共产党的政府机关是公正的,你这个事情一定会弄清楚的,党是青天,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你先不要着急,去吃饭吧。”雪清哪里吃得下饭,她气都气饱了,被这莫名其妙的“受贿”二字搞得没有食欲了。这时,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人常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母亲在那个年代受辱含冤,最后,被逼上自杀之路,那是那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造成的悲剧。但是,现在时代和环境都变了,为什么还有人在人为地制造悲剧呢?她也非常害怕走母亲那条路,然而,仇恨她的恶人会不会把她推上那条路呢?她想到母亲,联系自己,真感到与她同样可悲,为什么两代人的命运是如此相同啊?她心头掠过一丝阴云,涌上一股恐惧之感,好像自己被不怀好意的人推入了一个深渊,她在深渊的底部奋力呼喊,可有谁能听到她的呼喊呢?她是否能从这深渊里被人救上来呢?当她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她看见了这深渊的上面有人在走动,她感到有希望了,她一定要出去,她要尽力大声呼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控诉,我要控诉啊!”
  “对,我一定要控诉,我是一个好干部,我不是一头羔羊,我不能任人宰割啊。”雪清想到这里,她有了足够的勇气,因为这时代毕竟不同了,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的时代了,阳光下的阴影是很快就会消失的。她相信,只要自己的身子正,是不怕影子歪的。只要向上级政府和监督机关反复申明情况,说明事情的真相,上级机关应该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即使受了冤,也会有伸冤的一天。她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法律是公正的。退一万步说,她万万也不能走上母亲那条路。再看看她现在这个家的情况,她的婆婆总是躺在床上,需要她照料,她的孩子还只有五岁,更是一天也离不开她呀,孩子已经失去了心爱的爸爸,她再不能失去亲爱的母亲啊!还能让孩子再回到她那个童年时代去吗?想到这里,特别是想到不能够再让孩子受苦,她一定要狠心地活下去,要顽强地活下去,而且要活出个人模人样来!对这种突然的打击和陷害,她要坚定信念与他们斗下去,即使对方手中有一定的权力,她也应该有勇气斗,他别想欺侮自己是孤儿寡母。只要站在正义一边,坚持党性原则,她是不怕鬼不信邪的。现在,改革开放政策和民主法制观念在深入人心,法律在不断完善,即使有人利用特权搞陷害报复,上级也会明察秋毫,还她清白的。她不相信会被小人所击倒,她决不能让玩弄权术者得逞,她要准备反击了!
  雪清这一夜未眠,她在翻来覆去地想着,怎样与打击报复她的牛三川这帮人斗下去,又想着自己要怎样活下去。像她现在这样活法,真是活得太难了,太难了。她心里在念叨着一句话: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一个寡妇,真是难上加难呀。像她这种既有老少拖累、又不愿受制于人的年轻寡妇,要好好地按自己的想法活下去,怎么比登天还难呀。但是,不管怎样难,难,难,她一定要活,活,活,坚定不移地活下去,活下去。为孩子活,为家人活,为事业活,为信念活,为正义活,为击败丑类而活下去!!!
  牛三川原想想利用雪清达到个人目的,他第一次找雪清,想利用她公公的职权沟通省司法司长葛亚非,给自己的老婆朱欧芳免于刑事处分,可是失败了。老头子不但没帮忙,反而加速了朱欧芳的判刑。朱欧芳坐牢后,牛三川与老婆离了婚,他对年轻寡妇雪清垂涎三尺,真想把她抓到手里,可是雪清根本不顺从他,他又逼她,刁难她,又想利用她的亲戚关系为他第二次帮忙,请她串通家乡的县法院院长不给家乡的侄儿判刑,但是又失败了。家乡的那个侄子仍然判了一年徒刑。两次请她帮忙都告失败,他一肚子懊恼,牛三川却没有去想,这个“忙”是请别人帮不得的,如果帮了,将会砸掉别人的饭碗,因为他老婆是挪用大笔公款,而他侄子又是打人致残,这些触犯刑律的犯法之举,要别人去沟通人情,违法释放,这也太损人了。当雪清抵触了他,违抗了他的无理要求,牛三川真是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他这人一贯不做光明正大之事,心胸狭窄,报复心强,在他连遭失败、个人目的达不到的情况下,竟然想出了用银行卡来栽赃害人之计。那位到雪清家里的不速之客,是牛三川的一个外甥,叫刘肥,这个外甥是城里的无业游民,一贯好吃懒做,赌钱打牌,惯于做苟且之事,因此他充当了一个小丑,为牛三川想了一条害人之计。在实施这条阴谋之计的当中,市中级法院的两位法官也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他们并非代表法院而来,而是牛三川私下叫他们来的,他们原是牛三川的两个“铁哥”。在两位法官审讯雪清的时候,牛三川交代了他们很多细节,非要他们用各种办法逼迫雪清承认银行卡不可。这样,就可以用受贿罪来起诉她,并且给她判刑,砸掉她的饭碗,从而解除他的心头之恨。牛三川对雪清的这种狠心报复是在实施他的做人原则:“不做爱人,就做仇人”。这条毒计真够狠够毒,如果雪清真的被栽赃了,入了牢狱,毁掉的不但是她个人一生的前途,还要毁掉她现在的家,毁掉她的后代,给她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牛三川的害人阴谋能够得逞吗?
  雪清在受了委屈后,依然保持着表面的镇静。在上级未查处这件事以前,她照样天天上班,下班,只是比以前的表情阴沉了许多,她对同事们少了往日的笑声,有时候只点头打招呼而已。
  她依然与关力锋在同一个办公室上班,关力锋也在暗暗追求她。但是,他看到牛三川在频频对雪清发起攻击,不敢与领导去对抗,只是在背地里同情雪清,他想用自己的同情来赢得雪清的好感。
  在法院两位同志调查雪清的第二天,雪清去单位上班时,与牛三川又迎面相逢,牛三川在脸上冷笑了一声,而雪清也装着若无其事,向他问了一声“早”,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她发现关力锋已经先来了,也向关力锋问了一声“早”,关力锋正坐在办公桌上发呆,他见雪清来了,满脸堆笑,也回应了一声“早”。雪清往办公桌前一坐,忽然眼睛一亮,她发现昨天室内一片狼籍,现在却是整整齐齐,桌面光洁,地面干净。她知道这都是关力锋干的,他提前上班将室内卫生搞了一遍。他这样做,也许是想让雪清有一个好心情,让她加深对自己的印象。雪清看到整洁的环境,心情确实好了些,她冲他笑了一下,表示谢意,他也会意地点了点头。
  在遭到无理的诬陷以后,雪清已经失去了工作的热情,她的心情完全被搅乱了,她坐在办公桌前,无心地翻着工作笔记本,怎么也想不明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作为一个单位的领导还采取这种手段来陷害同志,真是骇人听闻!她不能忍受这种卑劣行为,她要反击,她要申诉,她要向上级反映这件事的真实情况。于是,她想向上级写了一封信,详详细细地把真相告诉他们。她摊开纸,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直述已见。她在写申诉信的时候,关力锋已经发现了,为了让她安静地写下去,他自觉地充当她的保护者。他不时地瞧着门外,看是否有人进来,如发现牛三川的人从门前过,他马上咳嗽三声作暗号,要雪清停下笔来,把纸笔藏好。有了关力锋的保护,雪清可以放心地写下去,她从牛三川是怎样请客求她去沟通公公,帮忙释放挪用公款的老婆朱欧芳写起,又写到他故意卡她,压她,再写到又求她托情沟通亲戚去释放他家乡犯法的侄子牛蔡,再写到他在遭到拒绝和失败之后,又如何使用阴谋手段来诬陷她受贿的情况,最后她直述了自己的清白,表明了自己的心迹,要求上级派人调查牛三川的事,给她一个公正的结论。在上班的几个钟头里,她都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写着。关力锋也在站岗、放哨、监视外人,这一点她很感激他。写完后,她把信装进信封,写好了地址,放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当她把这一切做好之后,长嘘了一口气。她轻轻地对关力锋说:你一定要为我保守秘密!关力锋点头答应,对她表示深切的同情和支持!
  长信写完了,她还在找一样东西:那份很脏的旧报纸。因为这份报纸是牛三川害人的一个道具,也是她告牛三川诬陷的一个证据!昨天那两位法官把它落在会议桌上,她把报纸捡了回来,视若珍宝。她在办公桌上的报纸堆里翻寻,忽然发现不见了,她很着急,因为这办公桌今早晨是关力锋整理的,她问关力锋:“看见那张很脏的旧报纸没有?”关力锋问:“你要那份脏报纸干吗?”
  “你别管,你是不是把那份报纸扔了?”
  “是呀,我把它扔在外面的垃圾堆里去了。”
  “哎呀呀,关力锋,你快去找,你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到底这份报纸有什么秘密呀?”
  “问这多干吗?快去找呀。”
  关力锋只好去垃圾堆找,幸好那份报纸还在,因为脏,谁也不要。关力锋奉命捡了回来,把它交给了雪清。雪清把报纸叠好,锁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关力锋看见雪清把这么脏的旧报纸锁进抽屉,真不明白这里面有啥名堂。他只是瞎想:这旧报纸的秘密也许会与牛三川有关吧!
  写完信,找回了旧报纸,也就下班了。
  为了对关力锋找回旧报纸表示感谢,她想请关力锋去吃饭,但是关力锋婉言谢绝了她,他知道雪清现在也是挺难的。
  他们又一同边走边谈,走出了单位大门。这时,又有一个陌生人在偷偷地盯着他们。
  雪清骑自行车先去了一趟离单位较远的邮局,她把写好的申诉信用挂号寄给了省纪委,然后再去幼儿园接女儿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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