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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章

作品名称:雄鼠阿迪的秋天      作者:水如空      发布时间:2013-04-28 21:06:57      字数:6657

  9
  秋夜的寒气浸满阿迪的全身,然而他却丝毫也没有感觉。他一路走着,带着满天的星光,也带着莫名的悲壮。结果会是如何,他当然也有些判断,然而在他心灵深处,更多的还是坚定。他没有选择,尽管孤独无助,尽管前途未卜,可他还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力去避免这场灾难的发生。
  他特意晚来了一会儿,他不想见到别的鼠。而且老板们总是晚睡晚起的,他希望在他来时老板已经起床,并且可以见他了。
  阿迪穿过木栅栏,看见那片葱地边上空荡荡的,一时间心里也有些空荡荡的。阿诗就曾经站在那儿等着他,送他一脸灿烂如这黑夜般的笑容。然而现在她不在那里。也许她确实曾在那里等过他,只是他来得太晚,她终于失望地回去了。
  阿迪竟有些庆幸自己选择晚来,这样也可以躲过她的纠缠,可以直接去见老板。这件事他和阿严说过,和阿依说过,可是却不愿对她讲。她该不是能替自己分忧的人,尽管她这样照顾自己,尽管他选择的阿严和阿依同样没能替他出个好主意。
  阿迪直奔老板的洞口,仍是那只保安鼠守在那里。阿迪讨厌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可是没办法,他还是要走过去先过他这一关。
  “麻烦你一下,我有事要见老板。”阿迪和他客客气气地说。
  保安鼠很是有些迟疑,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他,问:“是找老板吗?”
  “对!”阿迪肯定地说。
  保安鼠又迟疑了一下,问他:“你是叫阿迪吧?”
  阿迪说:“是。”
  “你是来找老板的?”
  “是!”
  他似乎终确定下来,说了声:“你等一下。”转身进洞去了,很快又走出来。叫阿迪:“老板叫你进去。”
  阿迪很疑惑他为什么对自己找老板持怀疑态度,进洞之后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洞里只有老板和阿诗两个。老板用他一贯懒洋洋的目光望着洞外,等他进来。而阿诗则一脸窘相,紧皱着眉头,全没有平日里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阿迪想,怪不得那只保安鼠那么迟疑,他一定要以为自己来找阿诗才是天经地义的了。阿依说得对,有了阿咪那张嘴,自己和阿诗的事也许早已经被她添油加醋到处传扬了。不然阿严对自己也不会那样冷淡。
  他尽量不去看阿诗的眼睛,生怕会因为她叫自己丧失勇气。
  老板懒洋洋地问他:“你找我吗?有什么事儿就说说吧!”
  阿迪定了定神,把一切纷繁杂乱抛在脑后,义正辞严地开始了他的叙述。他很少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很少这么一本正经地向这样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老鼠说出他真实的判断。他不去看阿诗,不去看老板,完全不管他们的反应,只是凭着一鼓作气,一份责任,一口气把他看到的、想到的、判断到的一切都告诉这位可能面临着灭顶之灾的当事人。
  话终于说完了,阿迪长舒了一口气。也许是老板的房间太热了,也许是他过于紧张,这些话说过,他身上已是大汗淋漓。他抬头看了一眼,见阿诗紧盯着他,那双曾经笑眯眯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眼都是惊愕。而且他也似乎感觉到,她的气息有些变粗了,眉宇间透着一股难释的怒气。而老板也不再那么懒洋洋的,一时间似乎精神了许多。
  阿迪盯着他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老板挺直了身子,用目光上下打量着阿迪,现出一副威严的神态。这副模样,显出他并非是那种天生的寄生虫,而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创业者。他盯着阿迪说:“我很佩服你有这样的见识和这样的魄力。我这里所有的员工都只会安安心心地工作赚钱,没有谁会去考虑自己职责之外的事。你很不一般,短短的时间内就敢给我提这样的意见。不过我要提醒你,我的所有工程都是请专业人士设计的。他们都是建筑界的精英,参与设计过许多重要的项目,没有一例失败过。如果你没有学过相关专业的知识,我可以这么说:在这个问题上,你没有发言权。”
  阿迪对这样的答复有足够的心里准备。他瞟了一眼阿诗,她眼里的惊愕和眉宇间的愤怒不见了,代之是满脸的焦急。她不住地向他示意,叫他不要再说下去。然而阿迪马上把目光移开了,再次定了定神,向老板陈述自己的意见:“请您相信我。我对建筑工程不是太懂,但是我了解人类,我们生活在人类中间,不懂得人类的思维是很危险的,所以……”
  “好了。”老板挥了一下手,把他的慷慨陈辞打断了,“阿迪——你是叫阿迪吧?我知道你很有自己的主见,也知道你很出色。阿诗和我说过,你的工作做得很好,我希望你能在你的岗位上安心地做下去,过些日子我可以考虑给你加薪。今天说的这些最好不要到处乱讲,弄得人心惶惶的;不然,我就没有理由再留你在这里了。”
  阿迪一时说不出话来。呆了好一会儿,不知哪来的勇气,几句话脱口而出:“对不起。我坚持我的意见。我也不希望我的判断成为现实。既然您不相信我,我只好说再见了。祝您全家平安!”
  阿迪看也没看阿诗一眼,也不管老板会是怎样,只管转过身,从房里大踏步出来,踏上回家的路。
  这一切都结束了。阿诗、阿依,以及阿严,还有他开了一半、没有完成的那间鼠洞,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将告别这一切,也准备忘记这一切,再找一份事情做,开始全新的生活。
  起风了,不是很大,但吹透了阿迪的全身。他身上湿漉漉的,那一番慷慨陈辞不知耗费了他多少汗水,而秋风一起,便生出一阵阵透骨的寒意。
  路上吹起一块块白的或是彩色的塑料袋,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白色垃圾”,被称为“最愚蠢的十大发明之一”,然而人类却还是每天在使用着它们。而今,白色垃圾充斥着这片城区的每一个角落,而在城外不远处,就是这座城市的垃圾场。阿迪对这一带的环境都很熟悉。他走着,不时有一块块这样的东西吹打在他脸上、身上,他不禁想到,人类和鼠类都是同样的愚蠢:人类发明愚蠢的垃圾包围他们的城市,而老鼠正努力打洞挖掘着他们自己的墓园。
  阿迪又想到阿妮,他想去找她,不知道这次爱情能不能帮他抚平心中的忧伤。
  “阿迪,你等等!身后忽然传来阿诗的叫声。他转过身去,只见阿诗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了,她近前一把拉住他:“你走那么急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追上来。”
  阿迪一时百感交集,看她第一次这样急匆匆的,全没有平时那种从容典雅的风度。阿迪有些内疚,只好说了一句:“对不起。”
  阿诗说:“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没毛病吧?为什么和老板说了这么一番话?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阿迪说:“我没想过要什么好处,我只是不希望悲剧发生。”
  “那你为什么不先和我说说?大家也好商量商量。”
  阿迪苦笑了:“你会同意我去和老板说吗?”
  “当然不会!”阿诗回答得斩钉截铁,“正常人谁也不会这么做。”
  阿迪脱口而出:“那就让我不正常好了,干吗还要来追我?”
  阿诗又一次睁大了眼睛,眉宇间那股怒气直漫到眼睛里,从目光中射出来。她咬了咬嘴唇:“你好没良心!我和老板说要来劝你,难道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些?这些日子我处处照顾你,处处为你着想,结果就换来这些话?你走好了,我算看透了,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她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而后把脸扭过去,气息微喘着,发出轻声的啜泣。
  阿迪后悔自己的莽撞了。阿诗对他确实很好,他不该这样伤她的心。他想不到,一向有着那样灿烂笑容和那样清纯笑声的阿诗,竟会被他伤心成这个样子。他走过去,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
  阿诗突然转过身来,竟然全不顾及她的形象,只那么泪眼莹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颤抖着声音说:“你别走,和我回去好吗?”
  阿迪想不到她竟然也有这副叫人怜爱的模样,一阵冲动在心底里涌上来,就如对阿妮一样,要猛冲上去咬住她的颈毛,和她滚到地上,直闹得浑身是土,直疯得筋疲力尽。他向前走去。阿诗把眼睛闭上了,眼角还挂着泪花,而嘴角却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这笑容如此天真、如此自然,就如阿妮快活时的模样。
  突然间,阿迪在一瞬间清醒了:自己绝不能对不起阿妮,不论面对怎样的诱惑!他稍稍后退两步,望着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阿诗,轻轻说:“对不起,我有女朋友,她……”
  阿诗立刻怒目圆睁:“谁要和你谈婚论嫁了?我只要自己的感受!用不着你负什么责任,也用不着你惺惺作态!”
  阿迪大吃一惊,她变化如此神速,语调如此犀利,简直和刚才就不是同一个人——小雌鼠啊,真是如此不可思议!他终于相信阿咪的话了:她的确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他还想再说一句“对不起”,阿诗却再也不和他纠缠,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阿迪默默地站了很久很久,感到身上满是寒意。
  他抬头望了望,群星明白如洗,闪闪地窥视着这一切。他深吸了一口气,吸进去的是浸透全身的严寒。
  “要下霜了。”他凝望着夜空,自言自语着,又做出这样的判断。(水如空)
  10
  真的下霜了。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霜。清晨日出时,早起的人们就都看到了凝结在花草树木上的淡淡的白色。这片城区里没有花园,没有绿地,也没有象样的花木,只有偶尔一两家院子中开辟的小小的菜园,还有各个角落里生长的蒿草。它们都还那么样生机勃勃的挺立着,或碧绿、或夹杂新旧半黄的叶片。然而太阳一出来,日光那样温暖地照耀着人间的一切。那些虚伪粉饰起来的生机就再也经不住这一点点温情,在转瞬间黯然消逝了。所有的叶片都无力地垂下来,颜色也转黑、转暗了。
  霜后都会是明朗的艳阳天,对于阿迪则又是一个漫漫难挨的白昼。
  他在家整整呆了一个夜晚,没有任何思想,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就只那样静静地卧着,任时光一点一点地流过去。
  后半夜,阿妮又来找他了,见他在家,她很觉得意外。惊喜之余,免不了又是一阵撕闹。然而她很快就发现,阿迪丝毫也没有往日的热情,只是一味地任她摔打、撕咬,就如一块毫无知觉的木头,没有一点点反应。她的热情随即冷下来了,惊讶地看着阿迪,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迪只好实话实说:“那份工作我不干了。”
  阿妮竟高兴起来,满眼都是开心的神采:“那不正好吗?今天阿邦还有舞会,咱们正好早点儿过去——他特意嘱咐我的。”
  一时间阿迪竟有些伤感:她竟然没有问问他为什么不干了!这时的自己才是真正孤独之至。他又重复了一句:“我是说我又没事可做了。”
  阿妮竟有些奇怪:“那有什么关系?慢慢地再找好了。”
  阿迪想了想,说:“也是。”他知道,在阿妮心目中,根本就不知道找工作是一个什么概念,更不知道有什么难处。
  阿妮又高兴起来,露出满脸无邪的笑容:“那咱们快走吧!今天可别去晚了!”
  阿迪却实在打不起精神来。望着她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又委实不忍叫她失望。他忽然想到:这样一张可爱的脸,却要把一生的幸福都托付给他这样一只一无所有的雄鼠。如果自己只知道一味地玩下去,这样的好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他有许多话要和她说,可却分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他只是找出一个最俗不可耐的理由:“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要不你自己去吧!”
  阿妮马上过来贴贴他的额头,贴贴他的小鼻子,关切地问他是不是病了。
  阿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这两天太累了。阿妮说,如果他不去,她是不会自己去的,她宁愿在这儿陪着他。
  爱情的力量总是无穷无尽。金钱可以使白的变成黑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而爱情也有同样的力量。阿迪的情绪正渐渐好起来。他知道,叫阿妮这样在屋里长时间陪着自己,实在是委屈了她。他知道天色不早了,于是决定和她一起出去走走,顺便送她回家。
  他们走出洞口,阿妮又兴奋起来,飞身窜上一堵短墙,她说要在墙上和他比一下,看他能不能追上。阿迪想提醒她,长时间在墙上跑是很危险的,然而还是止住了。小雌鼠天生就是要雄鼠来保护的,否则,要自己又有什么用?他可以做不成一个好员工,做不成阿严甚至阿邦的好朋友,但决不能做一个小雌鼠身边不称职的恋人。
  对于老鼠,来自天空的危险也许比来自地面的更可怕,然而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紧跟在她的身边,不惜一切地去努力保护她,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
  在与阿妮相处的这么长时间里,他还是第一次在爱情面前如此弱智。实际上,他愚蠢的想法比人类热恋时的海誓山盟更不切实际,因为面对空中的危险,无论是他,或是任何一只老鼠,都是不堪一击的。
  不过这种机率不是很多,尤其是在这样繁华的城市里。
  阿妮跑得很快,阿迪在后面紧跟着,不追上她,也不落后半步。阿妮不住地回头叫他快些,他也不住地提醒她注意脚下,不要回头分心。
  他们跑过几座房,前面是一条胡同。她跑得太猛了,没有注意短墙突然消失,再也收不住脚,一个跟头从上面摔下来。阿迪更不怠慢,后腿猛的一蹬,箭一般冲出去,与她抱在一起,沿着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向胡同中间落下。
  如果你常看武侠片,该一定熟悉这种镜头:不论什么原因,总有一对俊男靓女相拥着从空中落下来,面面相对,四目含情,襟飘带舞,而且用的还是慢镜头,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欣赏。
  实际上,我们的阿迪和阿妮也可以算是鼠类中的俊秀了。所以,他们也不可避免地要上演同样的故事。
  阿迪从小摔打惯了,他懂得怎样摔下去才不会太重,才不会叫自己受伤。不过这次有阿妮,他首先想到的是,不要叫她受到一点点伤害。可是这样就苦了自己,他把自己摔痛了,背后、四肢都疼得厉害,以至于他想快点儿站起来,在女朋友面前展示一下飒爽的英姿,都没有成功。他只好无力地趴在地上,尽量不叫阿妮看出来他痛苦的样子。
  但是阿妮还是发现了,她不再跑了闹了,只是静静地,一副内疚的样子望着他,为他理理身上的毛,替他揉揉摔痛的腰背,问他是不是好些了。
  阿迪咬着牙说:“没事。”再次想挣扎着站起来,然而一阵剧痛又叫他摔倒在地上。
  阿妮搂住他,默默地着他的脸,一边轻轻地和他道歉:“都怪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胡闹了。”
  阿迪心里感到一阵阵温暖,痛也好了许多。他望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是自己的本领不到家才会摔了;而叫阿妮这样自责都是自己的错。
  “不。不怪你。不要这样!这样就不好看了。你开开心心的才漂亮。快笑一个给我看看!”阿迪说。
  阿妮终于笑出来,还是那样开心的笑容。阿迪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猛然间又跳起来,一口咬住她的颈毛。阿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也回过头来咬他。和往常一样,他们两个又撕闹在一处。直到都气喘吁吁了,他们才开开心心地对望一眼,把手和嘴都松开,面对面静静地趴在那里,脉脉地注视着对方。
  阿迪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阿妮,有你在身边真好!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早点儿把你娶过去。”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但这还是阿迪第一次说出这样动情的话。
  阿妮眼里闪出幸福的光芒,但又暗下去了:“可是我妈那儿怎么办呢?”
  阿迪突然间竟来了勇气:“我去和她说。这么躲下去早晚也不是办法。她不能把你的幸福置之不顾,一门心思只向钱看。只要她答应我们在一起,无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她。”
  阿妮被他感动了,竟也冒出一个聪明的想法,她决定现在开始就和她妈搞一个对抗战,坚决要和阿迪好,不论是哭是闹还是不吃不喝,总之要不惜一切手段逼她妈答应他们的事。
  东方渐渐发亮了,他们趴得太久了,都感觉出有些冷了。阿迪的痛好了许多。他慢慢站起来,看看阿妮,又望望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叫阿妮:“下霜了。我送你回家吧!”
  阿妮关切地问她:“你不痛了吗?”
  阿迪说:“不痛了。”一边把她扶起来,慢慢地向她家走去。
  一只老老鼠从对面突然闯过来,他们吓了一跳,急忙闪在一边,让他过去。谁知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顺口念叨了一句:“年轻人注意点儿,要适当往角落里去。别忘了:我们是老鼠!”说罢,转瞬间就在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阿迪不由得一阵感叹:刚才自己和阿妮在路中间卧了那么长时间,这完全不符合老鼠生活的安全规则。这些日子自己失误的时候太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调整一下情绪,不叫一点儿危险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他不只是一个人,还有阿妮在等着他去爱,在等着他娶回家来。
  这里离她家已经很近了,可他们一路上别情依依,还是走了很长时间。天越来越亮,实在不能再磨蹭下去了。阿妮也知道这样只会给他造成危险,这才下定决心,头也不回跑回洞里。
  阿迪又望着那个洞口呆望了好一阵子,才慢慢转回身去。这时他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尽管天色大亮。他并没有畏惧,一路机警地观察周围的动静,顺利回到家里。
  阿严随即就过来了,他下班已有一段时间。很显然,他一听到阿迪回来就马上过来找他。
  这次他与平时有些不大一样,没了平时那种冷冰冰的目光,反而是一副长兄般的关切样子,令阿迪觉得很奇怪。
  阿迪客气了两句,不知如何向他解释。倒是阿严先开口了:“你的事我听说了。其实你根本没必要那么做……如果你愿意,我给你向老板说说情,你还可以回去继续做。”
  阿迪又是一阵心潮澎湃:阿严真是一个值得他交的朋友。不过他已经这样决定了,又怎么能回去呢?他很委婉地谢绝了阿严的好意。
  阿严竟也没觉得意外。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你不回去那就算了,以后再找个好点儿的地方,不过可别这么傻了。”说着,起身要走,临了又留下一句话,“有什么事再来找我好了。我这人就是脾气有点儿太怪,你别在意了!”
  阿迪看着他走出去,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言词。然而他没有工夫去细想,因为太阳出来了,阳光射在洞口凝结的清霜上,反射到洞里,在洞壁上映出一道道绚丽的光环。(水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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