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蔷薇错（87-90）

　　【87】龙轩与凌寒比武
　　“请殿下按住小主的手，不然下官无法诊脉。”长者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稳稳地说。代龙轩还未靠近凌霜就被一计掌风扫开，好在他伸手敏捷，转身躲开。
　　凌寒将药丢给月娥，“让小姐吃下。我们去外面，今天定要分出个胜负。”
　　“本王奉陪到底。”代龙轩本就是一身黑色龙袍，淡雅无双，手持双剑，凌厉无比。
　　凌寒一身戎装，脸上一副淡漠，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凌寒开始动手了，提剑刺去，使得很灵活，变换着招式。
　　代龙轩也不躲，也不迎，只待他从自己身边拂过之时，听他问了一句：“代龙轩，这次可是真的！”
　　两人这回是真的动手开打了，九公主也跟着来看笑话，看到五公主也在，问到：“你怎么出来了？”
　　五公主答道：“世子和殿下动武，莫要出事。”
　　轩辕琳撇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凌寒就是剑法精湛，代龙轩也非善类，他的武功和景翎不相上下，也并非一味的躲闪，瞬时间有一刹那的反攻形势，却只是一闪而过。代龙轩守中带着防，防中带着守，攻守结合，方为上策。突然凌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长剑刺了过去，代龙轩银剑轻轻一挥在他眼前闪过，凌寒双手臂间的衣服破碎，都出血了，可是剑却没有碰上凌寒之身，只是被剑气伤的。
　　凌寒不服，再想与他比试，可是有人叫住了，“别打了，小姐她疼得厉害。”月娥制止，屋内冒着汗，全身抽搐，无法诊脉。凌寒扔了剑跑进屋，第一次看到这样发病的凌霜。
　　“药，药呢？”凌寒着急。那看好戏的九公主也想进去一探究竟，可是被代龙轩挡在门外，吃了个闭门羹。月娥将药递给凌寒，凌寒叫着凌霜，又让人按住她的四肢，强行将药喂下去。
　　靠着门窗的代龙轩看着发病的凌霜，有些颓废，又是这样，只能默默地看着她挺过去，却不能帮她。以前是景泽，现在是凌寒，他总是错过，无法为他分担。
　　“快过来，帮我按住她，我去请我爹。”说着将凌霜交给代龙轩，自己赶回山庄找伯仲。
　　吃了药的凌霜渐渐平静了，御医才敢给她把脉。靠在代龙轩怀里，凌霜有一种熟悉感，一切都变的很安宁。代龙轩目不转睛的看着熟睡的凌霜，很深情。
　　在御医的手移开凌霜的一瞬间，他便开口了，“怎么样？是什么病？”
　　“心痛症，只能调养无法根治。”
　　“你们下去吧。”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代龙轩握着她的手，喃喃自语。“溪苏，你似乎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兴城的林子里，你一个人坐着轮椅，毫无征兆的闯进我的世界。知道你是女儿身，看到你一身白衣靠在床栏的时候，觉得你像仙子，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
　　握着凌霜的手，“而你却在除夕夜用自己仅有的时间换得两国结盟，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你的才智，连司马云都要佩服你。那一夜，你一直压制着寒毒发作，景泽带你离开，你就这样消失掉了，好像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在我想放弃的时候，你又给我惊喜。带着你赏花游湖，我的心一点点沦陷。”
　　“如果那一次没有救你，你会怎么样，我也许也不会这样放不下你。你记不记得，我们两人喝过合欢酒啊，这样算来，你也算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吧。可是你在戴宫的那两个月里，每日提心吊胆你的记忆随时会恢复，但是确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你醒了？”代龙轩看着怀里的人，微微睁开眼，心里暖暖的。
　　代龙轩将她放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关心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他心里猜想，这是不是他离开她的原因。
　　“心痛症，与他无关，是我与人比武，走火入魔，心脉俱损，虽然保住一条命，却时日不多。”
　　“是吗，我曾经让人打听你的下落，可是所有的消息都说你葬身火海，百草居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当初，你护送我……”凌霜眼里顿时无比哀伤。
　　“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我不会逼你。”代龙轩看凌霜迟疑的样子，安慰道。
　　屋外，正要叩门的手，停在空中，伯仲拦住他，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凌寒对凌霜有误解，这也许是他、她解开心结的一个机会。
　　“那天，我赶到礼堂，他背弃往日的誓言，与庆晓苒成婚。我以为他是最在乎我的，那时他却让我不要胡闹，我以死相逼都挽不回他的心。当时，庆晓苒已经有一个月身孕。我等了他整整一夜，想得到他的解释，可是他没有，再见到他的时候，却亲耳听到他说与我只是同门情谊，他已经把我忘了，对陌生人一样，为庆晓苒险些和我动武，我受不了他那陌生的眼神，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十年啊，我们一起十年，他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再也不要我了，文轩，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什么都没有了。”
　　“溪儿，你还有我，还有我。”将凌霜抱在怀里。
　　“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个身子也许还能拖几年，我只想好好待在这里，享几年无虑的日子，然后安安静静的离开。”凌霜笑着，可是笑的比哭还难看，让人不忍。
　　凌寒推门而入，“凌霜！”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霜看到伯仲也跟来了，“让您担心了！”
　　“嗯，知道我担心，就少想过去的事，好好养身子。”伯仲眼里的宠溺与责怪。
　　“她的身子，怎么样了？”看着伯仲给凌霜诊脉，代龙轩有些情急。
　　“总是这样时好时坏，本来是该好好的养病，倒还好，被她这一次次折磨自己，不是给自己减寿吗。凌霜，你到底想不想活下去？”伯仲郑重地问她，这反反复复的发病无疑是损耗自己的身子，本来还有十余年的寿年一点点的剪短。
　　久久得不到回应，“溪儿？”、“凌霜？”两人异口同声。
　　“活下的理由是什么，我寻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啊。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我寻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你就忍心抛下我和夫人，她可是把你当她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还有亭溪，你的命是她救回来的，你舍得抛下我们就走。如果你这么狠心的话，那你就自生自灭去吧，我不会再救你了。”转身要走。
　　凌霜惊恐，犹如被抛弃的孩子无助，亦如回到那被亲人丢弃、被景泽忘记的时候，猛地抓住他的衣袖，“是霜儿糊涂了，霜儿还有爹娘，还有亭姨。我不是生无可恋，我还有你们。”伯仲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地拍抚，来来回回这样折腾，她哪里经得起，看来以后还是让她待在山庄里不要出门为好。当晚，伯仲就将凌霜接回。
　　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细心照料凌霜，也许是凌霜想开了，心结打开了，总是笑脸迎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不再似以往那淡淡的！往日闲来无事就陪着亭溪四处走走，或者跟在聂桑身边学习女红。代龙轩也会时常来看她，但是他是戴国的储君，不可能一直待在芳国。
　　他离开的时候，凌霜一路送他到城外。“我要走了！”
　　“路上小心。”
　　“等身子好些了，来戴宫看我好吧，莫离和玉莹都很想你。她们还不知道你出事了。”他们并没将凌霜的事告诉莫离，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谈论起，似乎溪苏成了代龙轩心中一个不可触碰的结，大家便避而不谈。
　　“嗯，好，等我把身子养好了，就去看你。你要好好招待我。”俏皮地说，递给他一个香囊。香囊是她亲手缝制的，黄白交替，用红线绣了一个福字，顶端有便于悬挂的丝绦，凌霜亲手成一个中国结，下端系有结出百结的珠宝流苏，里面的香料也她精心调制的，是由苍术、甘松、菖蒲、桂皮、高良姜、雄黄、冰片、碾成粉末装入香袋里。香囊的散发着淡淡清香，很清新，带着一点甜意，具有清热解毒、祛风散寒、芳香避秽化浊等功效。
　　代龙轩看着喜欢，“你亲手做的？”
　　“送你，讨个吉利，总得巴结下我们未来的戴国圣上不是，指不定日后我就吃你的住你的。不乘现在好好的巴结下你，到时你不认我怎么办。”
　　“怎会，我一定记着。”
　　“文轩，不要想着为我出气，我和景泽有缘无份，如今只要他过的好就好。夜狼有白虎和离草师兄他们，我没有什么好担心。不要去干涉景国的事，好吗！”凌霜恳求他。
　　代龙轩看着手里的香囊，“没想到你猜中我心事，我答应你，我不会去找他。只要你在这活得好好的，我便不去寻他。我会将戴国治理好，国富民强。”
　　“嗯！时候不早了，启程吧！”凌霜催促他。代龙轩点点头，走到凌寒身边。
　　“好好照顾她，如果出了什么差池，我不会放过你。上次我们没有分出胜负，下次一定要尽兴。”
　　“一定奉陪。”
　　代龙轩上了马车，离开，看着越来越小的人儿，心里做下一个决定。
　　
　　
　　【88】三代同堂的景象
　　凌寒看这消失的马车，冷哼一声，跨上马。看他别扭的样子，凌霜扑哧一笑，凌寒一把将她抱起，两人同骑一马，马前的凌霜笑声不断，“啊呀，我把送给少爷的香囊给文轩了。”
　　“该死！”凌寒调转马头，但是凌霜的下一句让他想将她丢下的冲动。
　　“逗你的！”
　　“凌霜！”
　　“生气啦，那还是不给少爷好了，免得你看到那拙作嫌弃我怎么办。”凌霜委屈着。
　　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可是只能顺着她，“不会嫌弃的。”驾马奔驰。两人本来水火不容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回到山庄，凌寒有些迫不及待，向凌霜索要东西。
　　慕管家看到回府的凌霜像看到救星一样，“小姐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慕管家。谁又惹你老人家不舒坦了。”开玩笑，山庄里谁敢让慕管家不舒坦，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小姐，今早有位妇人来找小姐。”慕管家解释，看凌霜今天气色好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妇人，我不认识什么妇人啊。”凌霜停驻脚步，疑惑了，想不起她认识什么妇人。
　　“小姐忘记了，前些时日你在医馆救了一个孩子。”慕青提醒。
　　“啊，想起来了，是那个孩子啊。怎么了？”时间过去的还真快。
　　“不清楚。”慕青的回答遭到凌霜的白眼，确实，与她夜狼情报好手来说，慕青差远了。一瞬间，凌霜有些想他们了。一行人伴着哭声踏进大厅。只见厅内伯仲夫妇和亭溪都在，三个大人围着一个哭闹的孩子哄逗，有些招架不住。凌霜却十分自然地抱过孩子，轻轻拍打，那孩子竟然不哭了，前一秒还是哭闹，后一秒已经对着凌霜笑了。真是奇怪。
　　伯仲看见凌霜抱孩子的样子宛如一位母亲，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凌霜的，只是她的身子，即便调养好了，日后也无法要孩子。
　　聂桑和亭溪一直围在凌霜身边逗他，小小的手抓住她们的手指，咯咯地笑，好一幅三代同堂，含饴弄孙的景象。
　　“你怎么来了，可是孩子不安稳？”看着渐渐圆润的孩子，凌霜关切问道，有一段日子没见到了，都忘记了。
　　妇人陡然跪在她面前，吓了大家一跳，连忙将孩子交给亭溪扶她起来，孩子离开凌霜的怀里便哭了起来，无奈，只好又抱回孩子，轻轻的哄着，“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
　　妇人向凌霜行了个大礼，“民妇有个不情之请，知道这不合适，但是还是请小姐能答应民妇的请求。”
　　“这……”凌霜有些迟疑，这么正事，到底是什么事。
　　“你先起来吧，有话起来说。如果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会出手相助的。”凌寒扶起妇人说着。可是妇人跪着纹丝不动，一脸哀求的看着凌霜，让她狠不下心拒绝。
　　凌霜长叹一声，“你说吧，你有什么请求。”
　　“民妇恳请小姐能收养这孩子。”
　　“什么？”凌霜大叫一声，这真是出乎意料啊。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妇人被凌霜的叫声吓着，又磕头，又道歉的，“民妇知道小姐还是清白之身，收养这个孩子不合礼制，可是，小姐也看到了，这孩子除了小姐，谁哄都没用，而且他的身子……”
　　“你不是孩子的母亲吗，怎么会哄了呢，之前是孩子生病，现在不是好了吗？”凌寒道出大家的疑问。
　　“不是的，民妇不是孩子的生母。事情是这样的，数月前：
　　“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一个猎户大叫，手里抱着一个包袱。仔细一听，包袱中传来哭声。不远处的一个土房迎面走出一个妇人。妇人身穿粗布棉衣，眼里透着欣喜。
　　“孩子爹，你回来了。”迎出门，接过他手里的猎物。
　　这是老林中的一个村庄的一户猎户，两房茅木屋，外面垒砌石墙，养着鸡鸭等家禽，还有两只狩猎的狗。门前有一条小溪，这里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日子过的还算滋润。当然时常要上山打猎，将猎物拿去变卖。
　　听到有孩子的哭声，那妇人有些惊讶，接过他手上那个包袱，轻手打开，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一个孩子，看样子应该才出生不久，哭声也有些有气无力。“你哪寻来的，不会是向牙婆子买的吧，那牙婆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是今天出门变卖东西的时候，在一个破庙里捡到的。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人，就把她带回来了。”
　　“是吗，看这孩子，不像是足月的孩子，我怕……”妇人几年前曾有过一个孩子，可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丢了孩子，而她再也无法受孕，猎户一直想寻个孩子解开她的心结。其实他并不在乎是不是有孩子的。
　　“我去挤点羊奶，你给孩子换件衣服。”说着转身去羊圈了。
　　猎户夫妻两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孩子养了一个月稍稍有气色了，又病了，两人便抱着孩子四处求医，断断续续的变卖了家里很多东西，最后听到芳国京都里的有名的大夫能就这孩子，就倾尽全部，将孩子带到这，也就有了凌霜之前遇见的那一幕。
　　“如此说来，这个孩子并非你亲生的。”
　　“是，孩子是民夫捡来了，我们对他亦如亲子，如果不是上次小姐出手相救，这孩子也没法活下来。小姐还给我们寻了一个安身的地方，实在是感激不敬。”
　　“你回去好好的给孩子养病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求凌霜收留这孩子。”
　　“民妇实在是没办法，这孩子一开始不哭不闹的，十分听话。可是自从病后，总是哭闹不停，谁哄也没用。也许是跟小姐有缘分吧，这孩子只要小姐抱着就不哭了，又是那个听话的孩子。我们不忍心他这样，所以来求小姐，求小姐收留这孩子，我们也好安心回去。”
　　“这样好吗，你不是一直很期盼这个孩子的，孩子哭总是有的。”
　　“其实民妇也有几分自私，与其让这孩子跟我们受苦，不如在小姐这，即便是吃苦，也比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好。”
　　凌霜觉得这孩子很亲近，也十分贴心，在自己的怀里不哭不闹，片刻功夫，已经睡着了。看着他小小的手握紧拳头，脸色也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红润了些，也大了些。看来妇人是尽心的抚养这孩子的，难道她要这样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她看着伯仲，希望他能替她出主意，毕竟她也是外人。
　　“那就留下吧。”伯仲想也许是上天怜悯凌霜，留下一个孩子给她做伴。
　　妇人听到伯仲要收留孩子，大喜，喜极而泣。磕头道谢。伯仲再三挽留，妇人执意要离开，她放不下老家里的一切。作为答谢，凌霜寻了一些衣服，布匹，碎银，让人送她回去。也答应她，随时都可以来看孩子。
　　“爹！”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孩子，凌霜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伯仲谈谈的，毕竟这个孩子身子并不好。伯仲带着凌霜去书房，路上碰到花枝招展的碧落。看到凌霜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好奇。
　　“见过庄主，小姐。咦，小姐怎么抱着一个孩子。”
　　“你来这做什么？”伯仲严厉的问，他不喜欢碧落，以前就觉得此人心术不正，过于喜好权利，一不留神，就爬上主子的床。
　　“奴婢炖了燕窝粥，端来给庄主尝尝。”她手里端着一盅，一个空碗。
　　伯仲没好气，“你服侍的是凌寒不是本王，滚回去，别让我看到你到前院来。凌霜，我们进去谈。”说着带着凌霜进书房，慕管家在外看守着。
　　本想讨好伯仲的碧落反倒被人责骂，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愤恨。
　　凌霜进屋后，将熟睡的孩子放在床榻上，伯仲为他诊脉，“你给孩子看过了？”
　　“是，孩子早产，胎里受惊，带着病出生的，这几个月虽然那妇人尽心尽力的养着，毕竟是偏远地方，没能几时医治，拖太久了。”
　　“嗯，不过好在你救得几时，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不用太过担心。”
　　“爹您真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会不会太麻烦了？”
　　“孩子是你自己抚养，我怎么又会麻烦呢，你知道你自己的身子，恐怕没法受孕的。多个孩子陪你，也好。”
　　“爹！”
　　“我会命人将孩子的东西备齐了送到小苑里，药材什么的，你自己也是学医的，自己去药房拿就是了。还有你的药，不要落下了，我会命人每日给你们母子两送药的。”伯仲这么快就认可这个孩子了。
　　“爹，这……”
　　伯仲抚摸凌霜的头，意味深长，“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吧，即便是养子也罢，你知道我和亭溪失去过一个孩子，子孙福浅。”
　　“怎么会，爹现在不是有我，有凌寒，还有这个孩子吗，以后还会有孙子的，不急。”凌霜笑道。
　　“嗯，不知道这孩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啊，对了，他身上有个金锁，说不定能知道。”还真让凌霜找到，上面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看着他的生辰，是凌霜出事后，是在除夕之后，忽然想起离草，离草的孩子应该也是这个时候出世吧。
　　“霜儿，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伯仲将这个交给凌霜。
　　凌霜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两个大字，铭忆。
　　
　　【89】忆前尘如铭梦
　　“铭忆，忆前尘如铭梦。我想他能铭记美好的回忆。”
　　伯仲拿过笔，在铭忆两个大字前，提笔落下轩辕两字，“轩辕铭忆，这可是我轩辕家的长孙。凌霜，好好照顾这孩子，也许以后这个孩子就是你的依凭了。”
　　凌霜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点点头，为他，她愿意倾尽全部。
　　“对了，这孩子要过百日了吧。”伯仲看着生辰，百日将到，也好热闹热闹一番。”
　　“太破费了吧，这一个孩子，又懂的了什么！”
　　“他自然是不懂什么，是我们大人凑热闹啊。你来这也有半年了吧，想最开始救下你，认你做义女，宫中赴宴，到你收养铭忆。”
　　“爹。”
　　“好，好，不说这些，孩子百日由我来安排，你呢就在小苑休息就好，别在那瞎操心。”
　　凌霜应声，便抱着铭忆回小苑。还没进小苑，就看见进进出出的仆人，春蓝还在一边指挥着，“轻点轻点，那个放这里，这个搬出去。那个那个，放桌子上……”
　　“春蓝，这是怎么回事？”
　　春蓝回眸，笑看凌霜，“是夫人命人将这些家具换了，还搬来不少摇篮、木马之类的呢，这就是小少爷吗，好可爱。”看到她怀里的孩子称赞。
　　“拜见小姐。”“小姐！”说话间，慕青领着一个奶娘、一个丫鬟进来。
　　凌霜仔细的打量起两人，奶娘衣着得体，样貌端正，身子健朗，丫鬟娟秀，笑容满面，看她逗孩子的样子，生龙活虎的，十个活泼的人，她很满意，“春蓝，你整理出个房间给她们。”看着门外的樱花树，“慕青，让人在树下打个秋千吧。对了，你们两位叫什么？”
　　“民妇粗鄙，夫家姓郭。”
　　“女婢叫画船。
　　“好名字，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此后你们两个就好好待在小苑吧，郭嬷嬷，画船。”
　　“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谢小姐！”
　　两人跪地叩谢，好一会儿，小苑才安静下来，一切焕然一新，屋内，多了一个摇篮，换了一床软塌，书房里多了一架古琴，多了一屏书架，上面的书自然不用说了。凌霜将铭忆放在摇篮里，四处转了一圈，很满意。
　　“郭嬷嬷，你可识字？”
　　“老身识的几个，小姐有什么吩咐。”郭嬷嬷站在书桌前伺候着。
　　凌霜正看着书架上的书籍，“没什么，只是铭忆身子不好，我们两人都需要服药，我写了一些食物，你日后是碰不得的，你记下就是了。画船。”
　　“奴婢在。”中气十足的应道，险些吓到凌霜，她不太适应身边的丫鬟太过活泼，看画船的年纪不过十、四的样子。
　　“额，画船，你，你小声些。”
　　“哎呀，画船该死，一时竟忘了小少爷在睡觉。”看她一脸懊悔的样子，惹得大家笑。笑颜如花的凌霜，看的画船失神。
　　还未见人，先闻其声，“看来，你很满意这些东西。”
　　“少庄主。”三人俯身行礼。
　　凌寒挥手，“还满意吗？”
　　“不错，是费了一些心思。谢谢了。”两人不像兄妹的对话。
　　凌寒扫视了一圈，看到凌霜床边的小床，那孩子正安睡在那，忽而对他笑了，让他觉得好奇妙，握着他小手，软软的，“爹说，你给孩子取名叫铭忆。”
　　凌霜看了春蓝一眼，春蓝了然，带着画船和郭嬷嬷出去，熟悉四下环境。“铭忆，我想他能铭记我的回忆，也铭记他身边的一切人亦或事。”
　　“铭忆啊铭忆，你要快点长大，长大后，好好照顾你娘，保护你娘知道吗！”
　　“哪有这么快，能一点点看着他长大，也算是一种幸福。”
　　“嗯！”
　　数日后。轩辕铭忆的百日宴。
　　这日，凌霜一身水红荷叶边嫩黄汉服深衣，铭忆也是一身红衣，今天的主角可是他哦。
　　宴会设在湖边，并没有外人，来了几个伯仲的旧友。还没走近，就听见丝竹相合、吟吟缦缦，湖水赋予这些乐律与歌声的灵动，好不清雅怡人。拐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矮几长案前把酒言欢的众人做出一副祥和甚欢的姿态以示天下，只是这歌舞升平掩饰着的波涛汹涌。
　　铭忆虽然是早产子，长得很小，但是圆圆的脸，红红的，像只大苹果。此刻他睡得很甜，两只眼闭得紧紧的，像两条线；两根眉毛像两只弯弯的新月；小嘴巴经常一动一动，他浑身被小被子包住，还用绳子扎紧，一动也不动。
　　聂桑迎了过来，“铭忆，铭忆，给奶奶抱抱。”熟睡的铭忆被她抱在怀里，也许是少了熟悉感，他微微皱了下眉，动了动身子。
　　“伯仲家小子，什么时候有了孩子，我竟不知道？”说话的是一个长须老叟，鹤颜白发，着深蓝色长衫，疑惑，又看着一身简装的凌霜，“你是寒儿家的媳妇？”
　　亭溪瞪了老者一眼，“死老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赶你出去了。”
　　“他是无崖子。”伯仲解释。
　　凌霜抚衣下跪，行大礼，“凌霜拜见师公！”
　　无崖子，是伯仲与随风的师傅，他们两人的一身武学便是受他传授，后来因为随风与亭溪的事，随风被逐出师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徒，总是云游在外。
　　无崖子一时不明白，凌霜的下一句险些让他暴跳如雷，“凌霜的师傅是鬼子随风。”
　　一击掌风扫过，凌霜一起身，险险的躲过，还未喘气，迎面飞来暗器，‘铛铛’数声，无崖子的暗器被凌霜的金针打落，伯仲适时的拦住他，“师傅！”
　　“老头子！”亭溪发怒了。
　　“师公。”
　　“我玩玩而已。试试她的底子。”无崖子当年虽然将随风逐出师门，但是心有愧疚，也怪他狠心，这么多年只听鬼子名满天下，却找不到他人。“你就是他的小弟子。”人近百岁，很多事就看的万分透彻。
　　“霜儿，你真是深藏不漏啊，居然能挡下师傅的暗器。”伯仲褒贬参半，虽然无崖子只是用了三成的功利，而凌霜的功力只恢复了四五成，想回到从前，有些困难。能全力挡下无崖子的暗器，已属不易。
　　“爹，霜儿不是有意瞒着您的。”
　　“让我看看那孩子！”无崖子发话了，聂桑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给他，“这孩子眉清目秀的，样子也十分可爱，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孙儿倒不想他有作为，平平安安就好。”
　　“嗯，平平安安就好，今天是他的百日宴，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定神珠就送他吧。”
　　定神珠，安定气血，不受外界污秽，也有解百毒的功效，“这是不是太名贵了，要不师公换一件。”这东西留在无崖子身边也许还能保命。
　　“是啊，师公，你怎么都没送我这些呢，不公平啊。”凌寒较劲，本是丹凤桃花眼，此刻满是醋意。
　　“你，没有。武艺一点进展都没有，还敢跟我讨赏。”无崖子，轻哼一声，抱着铭忆，凌寒还没说话，忽然觉得手间一热，铭忆顿时哭了起来。“好小子，居然给我回礼了。”
　　凌霜惊慌，唤来春蓝和郭嬷嬷，将孩子抱下去，“师公，也去换件衣裳吧。”
　　“那是自然，伯仲，老夫要住下了，有这两个娃陪着，一定很有趣。”
　　“老头，你终于想通拉，肯留下来了！”亭溪略带嘲讽，但是心底还是期望无崖子留下来的，他都是百岁的人了，老这么到处云游，又不让人陪着，他们总担心。
　　“传膳。”一声令下，舞姬起舞，丫鬟们布菜，一道道山珍海味，还有几道凌霜以前曾做过的，厨娘记下了，也想她讨教一二，做的也似模似样了。
　　嘴刁的无崖子，吃着新鲜，特别是对那叫化鸡情有独钟。席间，睡醒的铭忆睁着大眼睛，看着桌上的美食，咿咿呀呀的叫，凌寒逗着他，将沾着百花酿的筷子放在他唇边，那要哭要笑的表情，笑意无限。大家都逗着孩子玩，一人端着甜点上来。
　　“你怎么来了？”凌寒对她的态度总是冷冷的，并不多看她，自顾自逗着铭忆玩，铭忆以为他会给他好吃的，伸出手挥舞。
　　碧落鼓起勇气，“今天是小少爷百日，奴婢没什么好送的，就借花献佛，做了这道菜。”碧落做的是凌霜日前做的冰饺子，天气渐热，这冰可不好取，易融化。但是毕竟是人家一番好意，聂桑拉着她入座。
　　“你有这片心就好，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好。虽然你只是个侍妾，只要安守本分，寒儿不会亏待你的。”
　　“谨遵夫人教诲。碧落记下了。”倒了一杯酒，“小姐，我们主仆一场，碧落敬你一杯，谢谢小姐平日的照顾。”
　　凌霜点头应下，微微泯了一口，无崖子吃的喜欢，“这是你做的？”
　　“是凌霜教的。”亭溪抢先说，她就是不想让碧落舒服，“还是霜儿做的好，这皮软软的，里面又是冰又是水的，实在是差太远了。”故意挑刺。

　　【90】今天是双喜临门
　　“这冰饺子做的连霜儿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亭溪讽刺她。
　　“真的，真的？诶，凌霜，你去做这个冰饺子，孝敬孝敬我这个老人家吧。”无崖子谄媚道，这味道很独特，他吃遍大江南北，也没吃过这个新鲜东西，一时间吊起他的兴趣了。
　　“小老头，你一来就指使凌霜做事，不待你这样的，哥。”
　　“怎么能算是使唤了呢，我可是她师公啊，做一两道菜孝敬下我这师公，难道有错吗！”无崖子含糊不清的反驳，手也没停下，继续将鸡腿塞进嘴里。
　　亭溪眼疾手快，抢走最后一块冰饺子，咬了一口，得意的对无崖子笑，“怎么样，吃不到了吧。”
　　无崖子总是和亭溪斗嘴，也想孩子一样争抢胡闹，而此刻夹在中间的碧落犹如空气一般被无视，心中有些不舒服，那手绢在她手里被她无情的揉虐。
　　凌霜看她迟迟不开口，便好心的为她布菜，“尝尝这醋鱼。”
　　碧落报以一笑，但是筷子还未送到嘴边，那突来的感觉，瞪大了眼睛，猛的逼迫她丢下筷子，跑到一边，一个劲的吐苦水。这一幕，让大家都震惊，他们都猜测碧落这是怎么了，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凌寒，等碧落回来落座，聂桑有些紧张，“你这样有多久了？”
　　“奴婢不明白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最近是不是总是恶心想吐，又吃不下东西，喜欢吃酸的。”春蓝好心提醒。
　　“奴婢这几日确实是有恶心想吐，可能是前几日吃坏东西了，喝些药就没事了。小姐？”
　　坐在她身边的凌霜已经微凉的手已经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对着伯仲点点头，证实了大家所想，“是怀孕了，身子不错，不过前三个月还是要小心些，胎儿不稳的话容易小产。”
　　“当真，小姐没骗人？碧落真的有孕了？”眼里的激动，喜悦，抓着凌霜的手一再确认。“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凌霜看到她眼里的欣喜，有些羡慕，也替他高兴，点点头，“我怎会骗你。”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伯仲怀里的铭忆。
　　“想不到碧落竟然怀孕了。”亭溪自言自语，一走神，她筷子上的糖醋排骨已经被人夺走了。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奴婢们在这向少庄主讨喜了。”春蓝、画船等人，跪在凌寒身边。像这位初为人父的凌寒道喜，百日宴上每个人都是百感交集，有喜亦有有忧。
　　断断续续来给铭忆祝贺的丫鬟下人们，也一并想凌寒讨喜，伯仲今天格外开恩，给大家赏钱，还给他们放了个假，山庄上下百余人，一同欣赏歌舞曲子。
　　宴会一直到夜里才结束，大家便各自散了。凌寒回到屋里，有些恼怒，看着跟在身后的碧落，又有些挫败，抓住碧落的手，“你居然能怀上！”他记得每次事后，他都命人给她服药。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次碧落服侍他的时候，他总是情不自禁。他也曾经让人来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少爷。”碧落害怕，怕凌寒一气之下不要这个孩子。不行，她一定守住这个孩子。“少爷！”
　　“慕青，去把小四给我叫来。”凌寒要查清楚，为什么她喝下落胎药，还会怀孕。其中有什么猫腻。
　　一盏茶的功夫，小四跪在他面前，这碧落的落胎药一直是他负责的，凌寒大步走到他面前，“我让你每日给她喝的是什么？”
　　“回主子的话，照主子的吩咐，送来的是落胎药。”
　　凌寒一把提起他的衣襟，责问，“那你告诉我，日日喝落胎药的人，为什么会怀孕，莫不是她和人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这，奴才不知！每日送来的药，她确实是喝下了。”
　　“你亲眼看着她喝下的？”
　　“这，这，请主子恕罪，奴才只是每日将汤药送来，并未亲眼看她喝下，而且我们下等奴才是不能进屋的，那房里的画扇也不会让小的进去。”
　　凌寒转过身，拽出躲在帘后的画扇，甩手打了她一耳光，打的画扇重重摔在地，吐了口血。“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背我的命令。你是我房里的人，几时成了她的丫鬟了。”若不是慕青拦着，还不知道画扇会被打成什么样。看到如此暴戾的凌寒，碧落颤抖着身子，十分恐惧。
　　画扇吃力的爬起来，“奴婢知错了，请主子恕罪。”一直伺候他的画扇，知道凌寒此刻是怒火中烧，谁的劝都听不进。也许当初，她就不该听信碧落。可她画扇心有不甘，为什么两人都是服侍他的人，碧落却能升位侍妾，而她依旧只是个通房的丫头。难道只以为凌霜小姐替她说话，而她画扇只能默默承受吗。两人服侍凌寒也不是一次两次，可碧落就是比她有福气，这么快就怀上了。画扇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让她喝下落胎药。
　　不错，碧落每日的落胎药，她根本就没有碰过，在画扇的掩护下，都喂屋外的茶花了，凌寒一直没发现。可是那药灌了屋外的花，再加上碧落特制的香，却成了催情香，这催情香也是她偶然在凌霜屋里的医术上看到的。
　　“少爷，少爷，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求你放过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吧。”碧落磕求着，一声声响声，那额头都磕红了，可见她都多在意这个孩子。也希望自己能触动凌寒，她看到凌寒对铭忆的宠爱，猜他一定很喜欢孩子。
　　“少爷，虎毒不食子啊，这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而且肚子里未必是男孩啊。”慕青替她开脱，虽然她下作，使了下三滥的手段，但是进房之后也算中规中矩，即便凌寒经常折磨她，她也是默默承受。
　　凌寒看着她不停的磕头，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今天伯仲和聂桑都没有说什么，看样子，是要留下这个孩子的。
　　“起来吧，今日起，你搬到小屋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画扇，你也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顺道照顾她，如果她肚子了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是，少爷。”
　　“别在给我耍什么花招，也别以为你能母凭子贵，给我好好在小屋里养胎。”凌寒捏着碧落的下巴，发狠。像要捏碎她一样。碧落的怀孕，出乎他的意料，他突然在意起凌霜的看法，眼里带着一种谁也看不懂的烦恼。
　　小屋，在凌寒院子的一个偏远的角落。
　　“哼，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赶到这里。”画扇整理屋子，一边埋怨这碧落，本来好好的丫环却跑到这个了无生气的地方伺候一个孕妇。她还指望这能等到凌寒的宠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天不遂人愿啊。
　　“画扇，你我也算姐妹一场，我答应你的我不会忘掉的。”
　　“答应，好一句答应啊，就是听信了你的答应，我才被少爷赶到这个后院来。碧落啊碧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呢。”画扇叉腰指着她说，满眼的鄙视。
　　“什么人？”
　　“唯利是图的人。少爷也真是的，这一巴掌打的可真疼啊。”画扇也是这样的人，况且，她还有秘密被碧落捏在手里，不得不受她摆布。
　　“这段日子可能要辛苦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走出去，绝不让他们小瞧我。”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这什么地方啊，这么脏，让人怎么收拾啊。”收拾了半天，才将床榻收拾好，不一会儿，周嬷嬷给他们送饭菜。“碧落。”
　　“娘，你怎么来了。”
　　“是少爷让我来的，说你在这养胎。”周嬷嬷有些不自然，凌寒对她说的话，到现在回想起还一阵后怕。刚才凌寒把她叫去，告诉她碧落怀孕了，被他遣到小屋，好好养胎，不能出差错，要是孩子出事了，就要他们家陪葬。其实被遣送到这也算是自生自灭了吧。
　　“少爷还说了什么吗？”碧落依旧期待凌寒对她能有一丝情谊，可惜那冰做的心，怎么可能会为她动心呢。
　　周嬷嬷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少爷，少爷他，让你在这安心养胎。”
　　“在这，在这怎么可能能精心养胎啊。”画扇愤愤不平，她本是歌姬出生，被凌寒相中买回当丫鬟。虽然是丫鬟，可是从来没动粗活，看着这厚厚的灰尘，及其不愿意。
　　周嬷嬷叹气一声，掠起衣袖，替他们打扫。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小姐。”郭嬷嬷将喂饱了的铭忆抱给凌霜，才几日，铭忆就成了乖宝宝，除了饿了，小解什么的，是不哭不闹的，前提是凌霜在她的视线内。若是他片刻没看到凌霜，便哭闹个不停。看着在床上自顾自玩的铭忆，凌霜心里有一种满足。
　　“小姐在想碧落？”画船见她看着铭忆，看的出神，连铭忆一直拉扯她的衣角都没发现。“小姐。”摇摇她。
　　“嗯，怎，怎么了？”陡然回神的凌霜，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容，吓了一跳。收回心神，“怎么了？”
　　“我说小姐，你怎么回来之后就心神不宁的，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