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蔷薇错64_68
作品名称:蔷薇错 作者:夜阑珊 发布时间:2013-11-07 20:02:36 字数:13042
【65】再见面形同陌路
景清每日去百草屋等溪苏的下落,每次溪风赶他都无用。“你不要再来了,溪儿这段日子不会再回来,也不会见宫里的人,你不必日日在这等,若是耽误的仕途,我们赔不起。”门口,溪风毫不客气的赶人。
景清有些失魂落魄。在宫中他最见不惯景泽与庆晓苒的万般恩爱,几次询问景泽,可是每次都是失望,心灰意冷的他请旨去巡视边关。
“清弟,你当真要走?”景翎特来为他送行,虽然他执意不要任何人来。
景清似乎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当年一身稚气的少年,如今他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大有大将风范。他不再喜形于色,眼里平淡如水,笑道,“三哥,我只是去巡视,又不是去打战,数月后就回来。一定会和你们过除夕。”
“因为溪苏吗?依旧没有她的下落?”景翎虽然没有去寻找溪苏的下落,但是每日看到景清失落的样子就能知道结果,日复一日。昨日他突然听到景清要赴边关的消息十分震惊,景泽问不出原因,可他却能体会。
“三哥,我不明白为什么四哥可以一夜之间丢弃与溪苏十年的爱恋,也不想明白,他可以丢了溪苏,可我不可以,也忘不了。如今溪苏现在过的很好,至少比在我们身边好。你就当我去边关散心吧,放心吧。四哥那,还希望你能替我解释。”
景翎点点头,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为他践行,“是啊,只要她过得好就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好。”景清一挥手,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
景都的城楼上,一个纤细的身影,一袭白衣,长发随风飘荡。目送他们离开,一杯清酒放在城楼上。
溪苏带上纱帽,让人看不清面容,此刻她随意的在繁闹的大街上行走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大道两边摆着货摊,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等自然也不少,溪苏在一个酒楼前停步。
身旁紧跟的人,叫了她一声,“少主?”
“玄武,我们去聚贤居吃一顿,我饿了!”
昨日,她收到景清要远赴边关的消息,连夜赶来为他送行。虽然只是远远的,可是看到他的蜕变,有些心痛,现在,在皇宫里,她牵挂的人为数不多。累了,想找个地方发泄下心情。
玄武知道溪苏的性子,随她去,吩咐门徒几声,那人便往小巷深处跑去,溪苏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多事,就转身进酒馆。
聚贤居位居景都最繁花的大道上,是景都数一数二的酒馆,生意特别的好,而这家的招牌菜也引来不少回头客。酒馆内装潢简单却不失贵气,格局恰到好处,溪苏猜想他们是不是请了相士查过风水的。酒馆内,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一片吵杂。
溪苏要了一间靠窗的雅间,少了厅外的喧闹,她的心情好了些。刚坐下,一个身穿粉衣,小家碧玉的妇人跑了过来。
在溪苏身前站定,开口甜笑道:“客官,欢迎光临本店!”看了看溪苏,又看了看玄武,清婉的声音对着溪苏道:“这位公子,今天是第一次光临本店吧?对于第一次光临本店的客官,本店有美酒相赠。”
“哦?”溪苏好奇,笑道,“还有这样的好事?不知道店家赠送的是什么美酒?”
“等我小姑拿给公子就知道了,”小妇人笑着又转向玄武道,“这位公子要些什么?”
“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了吧。”溪苏说道,她知道玄武不惯与人打交道,替他解围,随便试试这家点的特色。
说话间,一名十六七岁的白衣妙龄少女已经端着托盘来到桌前接道:“客官第一次来,很面生。”说着,少女把一坛酒放在溪苏面前:“客官尝尝看,本店的美酒味道如何。”少女说着,伸手揭开了封在酒坛上的红布,顿时,一股酒香散发开来。
溪苏拿过一闻,不由得惊道:“是上好的女儿红,年份恰到好!”
少女嫣然一笑,布好菜,赞道:“客观好眼力,那就请客观慢慢享用,我先告辞了。”少女说着,端着托盘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溪苏喝了一口,确实不错,上等的女儿红,醇香,可她只是不停的喝酒,眼里淡淡的冷。一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
“王爷今日带我来这做什么?”一辆马车停靠在聚贤居前。溪苏闭上眼,收回视线。
“前几日爱妃不是惦念这聚贤居的招牌菜吗,今日本王有空,带你来给你饱饱口福,怎么,不愿意?”景泽扶着庆晓苒。
庆晓苒垂了景泽一下,“怎么会,臣妾高兴都来不及呢。”惹得她娇羞,景泽搂着庆晓苒踏进酒馆。庆晓苒一进来,虽然的喧闹声戛然而止,被她的美色所诱惑。景泽微微有了一丝不快,将庆晓苒搂紧了几分,像是宣布主权。
“公子、夫人好,不知公子有何吩咐。”掌柜笑道。
“给我一间上好的雅间。”随从说道。
掌柜却有些为难,“真不好意思,小店的雅间正好满了,要不公子夫人屈就在厅内如何?”掌柜看他一身锦衣华服,身后的人更是雍容华贵,知道是有地位的人,不好得罪,可是雅间里的人,更不好得罪啊。
“放肆,你可知道这是谁吗,赶快给我寻一间雅间来。”萍儿叱喝道。
掌柜正要转身,又一行人走进来,“呦呦,都说狗仗人势,今日一见当真不假,这主人也真是的,怎么不怕咬着人呢。”转眼一看,一位少妇身着黄色的云烟衫,上面绣着秀雅的兰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肚子微隆,朝自己缓缓走来。溪风小心的扶着她,刚刚她收到玄武的消息便急急的赶来,却没想到碰到景泽与庆晓苒。
“离草姑娘,注意你的言辞。”庆晓苒轻声说道。她也是个孕妇,看肚子,月份相差不大,而两人谁也不给谁好处。
“怎么了,我不过说了你一个婢女而已就急拉,你欠溪苏的,我还没有找你一并讨回来,这就急了。”
“你敢,小小的平民竟敢如此放肆。”萍儿反驳。
身后的男子全都沉默,任由两人争吵,“你最好别让我查到你对溪儿做了什么,不然,我对让你死的很难看。”离草疾言厉色说道。
看着自己的人这样被威胁,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离草,我念你是师兄的妻子才一再忍让,别得寸进尺。”
“怎么,你想对她动手?”
“师兄,你别逼我,你我怎么说也是同门一场。”
“同门,呵呵,我可不记得与你这样背信弃义的人是同门。”
景泽有些无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每个人对他的态度如此仇视,景清、羽馨、易平,如今有多了一个溪风。
“离草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庆晓苒依旧装可怜,让围观的人同情不少。
“哼,你少装腔作势,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离草姑娘,你口口声声说害了溪苏,那你倒说说我做了什么事。”庆晓苒有些激动,也想知道景泽中了忘情蛊后到底会不会受旁人的刺激而记起溪苏。
“怎么,没话说了,做贼心虚了?”
“你……”萍儿作势要打离草。
“不怕死,你可以动她试试。”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搭在栏杆上,一步一步走下,那人穿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头长发倾泻而下,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犹如碧水寒潭之上,出尘如仙,傲世而立的仙子,令人不敢逼视。
看清来人,庆晓苒的身子有些颤抖,转头看着身边的景泽,她没想到溪苏居然在这里。
而景泽看到她觉得万分熟悉,心中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说不出,看到她柔弱的身子,脑海中有想拥她在怀里的冲动。庆晓苒突然软在景泽怀里,拉回景泽的思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不知道,晓苒一看到溪苏姑娘就觉得有些头晕,被姑娘吓到了。”
离草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这种小把戏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不与理会,走到溪苏身边,牵着她的手,“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还有你那一堆烂摊子丢给我,你还当不当我是孕妇啊。”
“哈哈哈。”酒馆内徘徊这溪苏清脆的笑声,像清泉一般,“离草,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即便我不在,他们也乱不了,若不是你时不时让他们来,我又怎么会在这。”说的离草有些惭愧,是她让青龙将消息传给她的。溪苏看着景泽,有些艰难,最终还是扯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他们足足有三、四个月不见了吧。
“嗯,好久不见。”好陌生的打招呼,没有任何情谊,眼中是溪苏从未见过的淡漠,这也让庆晓苒松了一口气,却让溪苏心寒,已经愈合的伤疤,再次撕开展露无遗。
“王爷,我们回去吧,臣妾累了。”格外的温柔贴在景泽的胸前。
景泽对着她温柔的笑,“好吧,我改日再陪你来。”一场闹剧。
他的笑,他的体贴,他的温柔,宛如一把刺刀刺痛了她的心,但是眼里已经没有了眼泪,也习惯了心痛。目送他们离开。
“我们也回去吧,这里让我看的烦心。”溪苏淡淡的说了一句,坐上离草来时的马车离开。
【66】设计火烧百草居
回归的溪苏,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对任何事都淡淡的,一切都不在意,可是她们仔细观察便可以知道,一切与景泽有关的东西都消失不见。就连溪苏最喜欢的绿绮古琴也不见了,只是抹去了痕迹也无法抹去她心头的伤痕。
一日,溪苏依旧一身男装踱步到七星殿前,闲来无事,自己走进引定局,一盏茶的功夫便出来了,看看自己一手创建的‘夜狼’,溪苏回忆起,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起初的用意。自嘲的笑笑,踏进大殿,暗处闪出四、五个黑衣人拦住她。
“谁。”
“玄武的门徒!”溪苏看了一天他们身上的印花,寒气逼人,脚步一闪,绕过他们,坐在大殿的主位上。身子一歪,斜躺在座位上。
“大胆,那是主子的宝座,你也想染指。吃我一剑。”一人提剑刺来,那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主子在他们心中神秘难以捉摸,他们一直向往能见主子一面。他们入夜狼时,就听过他的不少事迹。一剑刺去,还未到触到溪苏的衣角,就被掌风震飞。
门徒吃惊,殿后一人撩起门帘走出,他们立刻起身跪拜,“弟子参见门主。”
可玄武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走到溪苏面前,拱手行礼,“少主。”此话一出,身后的人震惊的张大嘴巴,塞进一个拳头都足够。溪苏看他们这幅模样,咯咯的笑,声音清婉。
“少主真是胡闹,居然从引定局进来,这不是惹事吗?”珠帘后走出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玉立亭亭,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走到溪苏面前屈身行礼。她这一说,身后的门徒更是惊愕,不知如何是好。那提剑的男子更是惊恐,刚才他可是要杀他啊,连忙磕头请罪。
“请主子责罚。”
“咦,这是怎么回事?”从外回来的青龙,脸上还有长途跋涉的疲惫,他一身很普通的藏青色袍子,头发也只是用同色的发巾一束,这样的装束,走在大街上,十个人中倒有两三个和他穿的一样,十分普通。
看到殿里跪着一排人,又有自己妹妹和玄武,好奇。可是一看到正殿主位上坐着的人,收起以往嬉皮笑脸,分外严肃。
良久,溪苏才起身,“下去吧。不知者无罪。”
他们抬眼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俊秀女气,分外妖娆,让他们绕不看眼,玄武清咳一声,他们才讪讪的退下。
“看来我该毁了这幅皮囊才好。”摸着自己绝色的容颜,有些不屑。
“你今天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青龙与溪苏的时间最长,也习惯与她说说笑笑,刚才有门徒在,他才不得板着脸。
“你们都不想我来,那我走便是了?”此刻溪苏倒是有几分俏皮,像个撒娇的孩子。习婉拦住她,拉着她往后殿走,到凉亭才停下,带着几分责备的看着她。
“你明知道你从引定局出来,他们一定会以为你是挑战者,你还坐在正位上,不砍你才怪,若不是玄武赶去。”
青龙打断习婉的话,“你从引定局出来?”他有些急躁,“你疯啦,引定局里有迷魂阵,要是被回忆缠绕,你就死在里面也没人知道。你是不是脑袋烧坏了?”
溪苏一挑眉,“引定局是我设的,如何破解我比谁都清楚,别这么激动。”刚才她确实沉浸在过去美好的回忆里,险些不能自拔,若不是自己刺伤自己。
青龙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几遍,“想不到你最近身价大涨。”转了话头,让大家不明所以。青龙拿出几张单子,上面标注了银两、人名、身份、买家。溪苏接过手,越看越觉得好笑,单子上的就单单银两一栏,十万白银、五十万白银、五十万黄金,而人名自然就是溪苏了,顾丞相的女儿,百草居的主人。至于买家,看的溪苏心冷,顾涟汐、庆晓苒、庆晓苒。
“先,额,四王爷都娶她过门了,为什么还想要你死,她在怕什么?”习婉问。
“前几日我见过他们。”溪苏一声冷笑,“她怕旧情复燃吧,死人永远无法跟活人争,不是吗?”
“溪苏。”
“那你有什么打算。”一直沉默的玄武发问,依旧淡淡的。
“这庆国公主要杀你,情有可原,可是你与顾三小姐可是同胞姊妹,怎么也想要你的命。”
“可能人品不好吧,既然如此就顺他们的心意,那点钱补偿补偿我自己。”他们了然,溪苏这么说,知道该怎么办,顾涟汐、庆晓苒不知道她的身份,他们对溪苏的事却了解,而死的不过是个身份罢了。
次日夜里,百草居一片火海,烧亮了半边天。山下不少村民赶上扑火,可惜火势太大,救不了,只能任由它将一切烧成灰烬。大火烧了一整整夜。
宫中也得到消息。长信急匆匆往景祥殿赶去,此刻,殿内正在议事,长信跪在地,“圣上,昨夜百草居走水,溪苏姑娘不幸遇难。”
“什么?”景翎一把抓住长信的衣领,再次确定。
“王爷,王爷冷静,老奴刚刚去确认,昨夜百草居走水,火势突猛,百草居内无一生还。”
“怎么会这样,长信,溪苏不是下落不明吗,怎么会在百草居?”
“千真万确,逸兴王爷出征的时候,姑娘就回来了,与四爷碰面后,便一直待在百草居里未出去过。百草居内无一生还。”
景翎松开长信,身影颤抖,景泽扶住他,“三哥,请节哀。”
景翎奇怪地看着他,讪笑,“请节哀,哈哈哈,请节哀,景泽,我真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如此铁石心肠。”甩袖离开。景皇只是搭着下巴沉思,挥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景泽糊涂了,看着景翎哀伤的背影,心中如一根针刺得疼,怎么会这样?摇摇头,抛去杂念,回府。可又身不由自主地往城郊走去。看到一地残垣,心中不是滋味,远远就看到景翎站在废墟前一动不动,景泽不想起冲突,只好离开。
“去圣火殿看过了吗?”
长信散退宫女,走到景皇身旁低声说道,“去看过了,并没有变化。”
“哈哈哈,这丫头,哈哈。”
“圣上有和打算?”
“随她吧,只要她没事就好。你也去盘点盘点,帮溪苏收拾下残局。”
“是。”
轩王府
“爷,这是怎么了?”涟汐抱着景玉看到一脸愁容的景翎,担心的问。
“溪苏死了,百草居昨夜走火,无人生还。”
“什么。”涟汐跌坐在座上,愣愣神,顿时抱着景玉哭了起来,小孩的啼哭缠着涟汐的哭泣声,“姐姐,我命苦的姐姐啊,你怎么是的丢下涟汐一个人,姐姐。”
“王妃,王妃,快醒醒,王妃。”嫣雨、嫣然扶住晕倒的涟汐,景翎立刻将她抱起,“传太医。”
泽王府
“怎么了,王爷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庆晓苒扶着肚子,看见景泽冷着脸回到书房,有些担心。
“回王妃,溪苏姑娘死了。”景泽的随身侍卫青竹回答她。
青竹自小就跟在景泽身边,景泽与溪苏之间的感情,他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每次景泽回宫,必定会将溪苏接到府中,那忆溪苑就是照着溪苏的百草居特意建的。溪苏发病他会紧张地茶饭不思。溪苏昏迷数月,他几乎日夜不离地守在身边。两人几经生死的感情不会作假。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成亲当天王爷没有和溪苏走,更在洞房之夜后,对溪苏想变了一个人一样,伤了溪苏的心。
青竹一直对庆晓苒就心存疑虑,可是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今天当景泽得知溪苏命丧火海,终于有了一些动容,他觉得景泽对溪苏没有忘情。
“是吗,她死了。”
青竹看不住她眼中任何变化,正想开口,门却开了,瞪了青竹一眼,亦如往常一样,笑着牵着庆晓苒的手,“你怎么来了?”两人在园中散步。
“臣妾听闻溪苏姑娘的事,特地来看望王爷。”
“你有心了。”景泽随处坐在石凳上,心中有一丝烦躁。看她我见犹怜的样子,贴心的问,“孩子乖吗?”
庆晓苒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身体还算健康,“孩子很好,臣妾一直遵照太医指示喝药。”
“那就好,已经入冬了,你要注意身体。本王还有公事,你先回去,晚上我再去陪你。”
“好。”
入夜,离草气冲冲的往后院走,看的溪风一阵发怵,身怕她摔了。离草抬脚一踹门,这阵势让溪苏吓着了,拿着茶碗看着她,有点心虚,赔笑,“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居然烧了百草居,你究竟在想什么?”离草昨夜被溪风带到夜狼的新总部,这里几乎是第二个百草居,甚至比百草居还好,此处地方隐蔽,远离景都,依山傍水,风景优美,她十分喜欢。可是当她回到百草居找溪苏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一堆残垣废墟。心几乎提到嗓子眼,要不是溪风及时解释阻拦,她早就冲进废墟中寻人。
原来是为这事,溪苏嘘了口气,继续喝茶,舞文弄墨端来茶点,笑道,“离草姐姐有所不知,前几日,夜狼收到几个单子。”
“什么单子。”
“有人出五十万黄金,买溪儿的命。”溪风将离草扶到桌边。
“啊,这么说,你是……”离草毕竟在溪苏身边跟了数年,也能猜中她的打算。
【67】溪苏第一次玩雪
“都说孕妇惹不得,今日总算见到了。看来师兄的日子不好过啊。”溪苏调侃他们。
离草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比庆晓苒早上个把月。经溪苏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想想都后怕,歉意的看着溪风。溪风只是拍拍她的手,表示没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如今没有了溪苏这个身份,只能乖乖的待在这里,隐居世外不好吗?”溪苏看着屋外,片片落叶飘落,“下雪了,以前你们总是怕我过冬,害怕我受冻,害怕我发病,害怕……”
“溪儿,还有我们在。”离草搂着溪苏,单薄的身子让人疼惜。离草知道她心里一直不好受。
溪苏扯出一个笑容,“是啊,还有你们,我什么都不缺。”溪苏回报她,顺便帮她诊脉。“喜欢这里吗,我寻了很久才发现这个地方的。”
“你很早就盘算了?”
溪苏也不隐瞒,“是,在我救景清之前我就已经盘算好的,本想送给你们做府邸的,后来的一系列事情,我就拿它做总部了,七星殿不过是个屏障,若是毁了,以后大家也有个藏身的地方。”
“确实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何况这还不是小地方。易守难攻,任谁也很难发现在这深山中还会有这样的住处。”
听到师兄的夸奖,溪苏眉开眼笑。谈论了许久各自才回去休息。
入冬了,天气转凉,连续下了几日的雪,地上堆着薄薄的一层雪。“王妃,要去哪里,需要小的派人跟着吗?”
管家见庆晓苒一身便服,行礼问安。
“去备辆马车,本宫去百药堂一趟,只是去看诊,你们不用跟着,王爷回来,就说本宫出去了。知道了没有。”
“是,娘娘慢走。”管家亲自扶着庆晓苒上车,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庆晓苒的马车在大街上七拐八拐,终于停在一个院门外。撩起门帘,左右张望,确定无人,才与萍儿敲门进去。庆晓苒绕过长廊,经过某处院子,听到从里边传来凄厉而紊乱的破空声,不觉停了下来。有人在院子里舞剑,她从院门口看去,只看到一闪而过的剑光。
雪地,温煦的日光,院子里栽种的的梅花怒放,那一道道带着愤怒的剑花,庆晓苒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那舞剑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一身单衣,因为剧烈运动而喘气,手中的剑端指着地面,诧异的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庆晓苒。
清泠的日光之下,夜怀瑾的双眸变得有些血红,“有事?”。
“你知道溪苏的事?”
“是你让夜狼的人放火烧了百草居,为什么?”夜怀瑾提剑架在脖子上。
庆晓苒丝毫不退缩,“没想到除了三个皇子对她念念不忘,就连你也对她旧情不忘,你不要忘了,你是庆国的皇子。不要因为儿女私情坏了我们的计划。”
“哼,难道你敢说,你杀溪苏没有一丝一己私欲。我知道月前前,你们在聚贤居见面。”
“哥哥,我今日来不是和你吵架的,溪苏这人必死,留在世上牵动太多人,她一再坏我计划,我不可能再留她在世上。”
“所以你就买通夜狼,要溪苏的命,你,你可以将她……”
“你怎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懂不懂,她心里只有景泽。呵呵呵,可惜,景泽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夺不走的。她要的爱太过完美,若不下一点瑕疵,在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我不想让他一出生就缺少父爱。”
“父爱吗?”夜怀瑾自小被人严格管教,甚少体会父爱。沉浸在回忆中。
“哥哥,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庆晓苒关心那件事。
“已经有些眉目了,在过几日就会有结果。”
“那你要抓紧时间,若能拿下它,对我们日后有极大帮助。莫要在为女人误事了。”
“怀瑾?”月影给夜怀瑾送披风,看到陌生的庆晓苒,“你是?”
庆晓苒打量她许久,笑答,“嫂子!”
“哦,怀瑾天气凉了,披件衣服。”说着将披风为他披上,知道他们有事,没有打扰,回屋去。
“她身上有逝忆蛊,她以前是凝香楼的人!”
“嗯,派去的古宁已经失踪,逝忆蛊太过霸道,没法解,想从她口里问出点什么,有点难。”夜怀瑾有些为难,一切都卡在月影这,如果能从月影这问出点什么,也许一切都会十分顺利。
“我倒是有个法子,就看哥哥舍不舍得。”
“说吧,没有什么舍不舍得。”
庆晓苒贴在夜怀瑾耳边说了几句,让他好好考虑。她出来有段时间了,怕景泽担心,就匆匆离开,走时还不忘带了几贴安胎药。
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一切亦如往常。清晨,溪苏做了噩梦,便再也睡不着,走到屋外,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面颊上,抬头一看,呀!下雨了!不对,它比雨更小,更晶莹,更洁白。
难道是,溪苏高兴地叫到:“雪,下雪了!” 开始是雪花了。细小细小的,晶莹透亮的。每次下雪,溪苏就激动的不得了,往日舞文弄墨常常跟在身边,限制她。此刻溪苏伸开双臂,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任凭这些小精灵,落在她的发丝上,落在她的白衣上,落在地上。在雪中溪苏不停的转着,笑着,忽然她觉得自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在雪花漫天飞舞的夜里欢快的跳着舞。
溪苏长这么大,一直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在雪地里奔跑,以前因为寒毒,不能受寒,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不让她外出,再美的雪景她也没法见到,也养成了她怕冷的性子。
雪越下越大,片刻后雪花如鹅毛一般四处飘洒,漫天飞舞。溪苏仰着头从小道中跑过,任凭它们这些调皮的家伙落在自己身上,甚至她张着嘴,任凭雪花飘落在嘴里,凉丝丝、甜滋滋,美极了。兴致勃勃地享受着这雪带来的愉快。
不久,白雪皑皑,掩盖了一切,被溪苏的闹声唤醒了舞文弄墨,两人推开房门,外面已经全都焕然一新,树枝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草上铺满了白色的棉花,地上有一层雪,像盖上了洁白的棉被,换上了美丽的白色绸裙。太美了!
“啪!”舞文用手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雪渣抹下, 回过神看向正在不远处呵呵直笑的主子,溪苏。
“主子欺负人。”说着也做了个雪球回扔过去。
“好啊, 敢扔我!”溪苏佯装大怒, 随即蹲下身躲过舞文正扔过来的雪球, 接着抓起一把雪揉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又扔了过去。雪球一下砸在还没来得及躲开的弄墨身上。弄墨也做了个雪球扔回去。
“呵呵呵……”
“哈哈哈……”
溪风和离草也来了,看到溪苏如孩子般与他们玩闹,忍不住的笑。一个雪球扔去,溪苏躲在树干后,溪苏正得意,“哗哗。”一大片雪倒在她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溪风大笑。溪苏宛如一个大雪人一样站在雪地里。
“别闹了,溪儿快去换件衣服,小心冻着了。”离草拖着身子,出声制止,看她一身单衣,已是寒冬,这样的下雪天,早已经将她冻得双唇发紫,离草知道她的心情,可是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雪天,离草可是心有余悸。多少次,溪苏在冬日里受寒,在生死线外徘徊。虽然寒毒已经解了,若是又出事,她依旧担心。
走过一个小拱桥,桥下是脉脉的流水,水中有鱼,或金黄或金红,慵懒的游着。这水冒着一丝丝雾气,水底大大小小沉着无数的珍珠,在灯光流水的映衬下闪着柔和夺目的奢靡光芒。
可这谷里的奇观异景又何止这些,各色妖美的花朵树木散发着奇香,就连这谷里的柳树仿佛都比外面来的艳丽一些。下过雪,但是那蔷薇花依旧绽放,似乎只要溪苏在,这蔷薇花就是四季不败。
总算行到一个垂着纱帘玉石铺就路面的洞口,远远的,溪苏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迎了过来,待她打帘出来溪苏才看清楚,竟然是习婉。
“少主随习婉来。”习婉掀了纱帘容她先行通过,随后跟进来引溪苏进入山洞。洞里的地面也不知道是什么玉石铺的色白而润泽,远远的就听到有潺潺的水声,走的近了才看清楚一只硕大的黑色玉石砌成的水池。水池中间一朵白莲汩汩的冒着泉水,池壁上九条金龙也朝池中喷着水柱黑色的池壁和池底竟然也镶满了鸽蛋大小的珍珠。
这里本是一弯温泉,没想到他们竟然把这里也改的这样好,确实让溪苏吃惊不小。
“谁让你来的,我不用你来伺候。”溪苏拒绝习婉。
习婉却上前,伺候溪苏退了衣衫,散了头发,朝池中撒了些香味浓郁的花瓣。溪苏无奈,只好顺着台阶划入水中,水里的温度冷热适宜,珍珠微微凸出,能起到按摩的作用,花瓣的香味让人心情舒畅,其中的舒适享受自然不言而喻,帝王沐浴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寻了处池中的台阶坐下,让温润的泉水没到胸部,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池底的珍珠,靠着池壁闭目养神。平静的气氛,浮动的暗想,让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68】思过崖再见怀瑾
“主子,主子,醒醒啊。”舞文摇醒睡着的溪苏,她昨夜没睡好,泡在温泉里,神经松懈,就睡过去了。
“嗯,怎么了。”溪苏睡眼未开,只是浅浅的问了一句。
“没事,少主该起身了,天寒,泡太久不好。”舞文说。溪苏轻轻应了一声,从水中起身,像是出水芙蓉一般。
而此刻,溪苏已经那样俏生生地立在自己面前,单薄的绸衣沾了水,紧贴在身上,昏暗的光线中,勾勒出动人心魄的完美曲线。一头如墨的青丝高高地盘在发顶,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水珠顺着颈项,一路滑下去,掩入衣襟。一截莹润洁白的小腿,在衣襟下裸露出来,滴滴水珠挂在皮肤上,宛若月下荷花含露,娇艳欲滴。那样慵懒含嗔的姿态,那样滴水含露的风情。让人迷离。
舞文回过神,褪去溪苏身上的绸衣,擦拭水渍,才为她换上了衣服,一件银色的长锦衣,溪苏怕冷,弄墨又为她围了一件狐裘。溪苏看了一眼,扯下丢到一旁。“这东西还留着做什么,莫不是我居里还缺这些东西吗?”
“是,是我们疏忽了。主子先穿件披风吧。”
“你们总是这样,如此小心,又不是以前身有寒疾,处处担心。”溪苏说笑,冬日里,石洞还算暖和,但是一出来,便是寒风刺骨,溪苏确实觉得一阵冷瑟,不禁拉紧了衣领。
习婉递给她一个手炉,给她暖暖身,,“不得不小心,我们一不注意,主子就不注意身子,总让我们担心。”
“怎么,倒成我的错了。你们这些人啊,越发无法无天。”
“哈哈哈,多谢主子。”舞文弄墨笑着行礼,习婉与她并肩而行。绕过一个暗道,走了许久,才到一处山崖。
山崖的崖壁上刻有‘思过崖’三字,大字旁有一个山洞,洞外是白虎命人细心修整过,地势平整,悬崖处更有石栏相隔,石洞前有一个四角凉亭,轻纱相隔,一把古琴,烟雾缭绕。
“你把习婉送下山吧,山路陡峭,路上小心些。”牵起习婉的手,“知道你们担心我,又眼巴巴地派你来看我,我当真没事,回去吧。你若是受病了,青龙会念死我的。我可想多活几年。”思过崖地处偏僻,地势陡峭,除了唯一的一条山路,四处难以攀爬,是溪苏采药时偶然发现的地方。
“少主说笑了不是,我回去便是,你在这小心些。”
“无碍的,那守门的几人成了装饰了吗!快下去吧,夜狼可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习婉不便再说什么,由舞文弄墨两人送她下山,溪苏进了山洞,绕过暗道,到一个暗房前,看屋内的人,掌灯抄写,不急不缓,平心静气。屋外站着一个风姿灼灼的无心。溪苏开了门,坐在她面前,“花影。”
花影的笔陡然掉落,不敢置信,抬起眼,“主子?”
溪苏宛然一笑,看了无心一眼,问花影,“可想好了?”
“花影听信谗言,作出背叛夜狼的事,少主饶花影一命,花影感激不尽,哪有其他想法!”花影淡笑。
“花影。”无心有些担心。他很久前得到溪苏的许可,可以留在这,随时来探视花影。
溪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很久,并未多说什么。“走吧。”带着无心出来。“无心宫主可恨我,我将花影幽禁在此,不见天日。”
“恨,但是你却饶了她一命。”无心一本正经的说,很真诚。
“我叫溪苏。是我的名,也叫顾晨汐,顾彦卿不要的女儿。”
“你不怕我告诉世人?”无心反问,没想到几个月不见,溪苏已经能行走了,而且还是绝世的佳人。
溪苏笑而不答,走到凉亭内,轻试琴音,幽幽弹起曲子,无心从未听过的曲子。“我与一人相知相识,最后是两两相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希望你与花影别像我们一样,若是她愿意,你就带她走吧,夜狼上下没人会强加阻挠的。”莺啼般的歌声响起。
留住你一面,画在我心间。谁也拿不走,初见的画面。
哪怕是岁月,篡改我红颜。你还是昔日,多情的少年。
我和你这故事,只剩皮囊,恋人早换了模样。但我紧抓不放,痛也要逞强,剩下记忆的猖狂。
不要遗忘,不要真相,因为我要,是你的肩膀。
留住你一面,画在我心间。谁也拿不走,初见的画面。 哪怕是岁月,篡改我红颜。
你还是昔日,多情的少年。留得你一晚,骨骼都相缠。人世的流言,谁爱谁评断。
生死有何难,谁都别来管。若是没有你,我苟延残喘。——《画情》……
歌声传达的是溪苏心里最深的思念,她一直故作坚强,不让他们担心,可是看到无心默默守着花影,她动了恻隐之心。她辗转这世,苟延残喘,最后被人忘记,一切化作梦一场。
一道笑声,打算溪苏的回想。“哈哈哈,想不到,夜狼少主也有这样的才情。”这个声音,溪苏身影一震,第一反应,冷厉地看着无心,指间的金针已经停在无心的脖颈,石洞前的守卫把剑与来人对峙。
无心一样困惑,摇头表示不知道。溪苏隔着轻纱,看他们百来人,每人都手拿兵器,又看到他们身后的月影,她想自己猜到了什么。撩起轻纱,缓缓走出,先是震惊,稳了稳,“夜怀瑾,你居然利用月影,真是寒心那。”
夜怀瑾本是个妖魅男子,头戴一顶红玉冠,乌黑的长发束起垂到到腰间,生着一双摄人心魂的丹凤眼,玉面朱唇,溪苏一直觉得他与代龙轩不相上下。
等他看清人,万分震惊,“溪儿,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夜怀瑾心中又惊又喜,他以为溪苏命丧火海。“溪儿,到这来,今天我只是要寻夜狼少主,与你无关,我不想牵连无辜。”正事要紧,看到亭中还有一个男子,他误以为他是夜狼背后的主子。
溪苏不会让他自欺欺人,更不想牵连其他人,“牵连无辜?夜怀瑾,你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你?你是?”夜怀瑾不敢相信,更不敢说出口,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少主。”月影从人后走出来,目光无神,有些死板,绕过人群说了一句,更是证实了溪苏的身份。
溪苏看着面色憔悴的月影,却不会贸然靠近。想靠前了一步,无心及时拦住,“金针控脑,是个极狠毒的巫术,她现在已经认不出敌我了,你小心些。”无心回答。
“这么说,夜怀瑾你是靠月影才到这里的,你想做什么?”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溪苏有些慌张,她担心此刻寡不敌众的情形,更担心下山的习婉和舞文弄墨是否安全。
“夜怀瑾,今日你来,我们就新帐旧账一起算。”无心这话让溪苏困惑。无心解释,“当初若不是你花言巧语,花影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的下场,若不是你派人游说,我无心宫又怎么会攻打七星殿,以至于在伊丧命。”溪苏挑眉,怪异地看着无心。
“哼,若不这样,我又如何这样轻易的攻进夜狼呢?”
“你想干嘛?”溪苏有一种莫名的心慌。与守卫换了换眼神,拔出他手中的剑。与夜怀瑾对峙。
守卫退了一步,放了一旗信号,一朵蔷薇花印在空中,夜怀瑾冷笑,“他们不会上来的。”
“你做了什么?”无心呵斥,他自己看看这百来号人,没有十分把握,单单夜怀瑾一人,他应该能稍稍牵住。
“你觉得我会丝毫不防备的上山吗,你夜狼可是人才济济,我不得不防。我曾说过,必定让你后悔当日的决定。”
溪苏微笑,绝代风华,“确实后悔了。不过,我倒要看你有多大本事。”溪苏提剑刺去。
夜怀瑾直视她的眼睛,仿佛有几分悲伤。这样的眼神,几乎令她早已冰冷如铁的心为之一震。
不自量力的他还是缓缓拔剑,夕阳西下,泠泠澈澈地洒下,似乎和他那带有青光的剑容为一体。两人相隔两丈,那女子只是默默看着他,竟微微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寂寞,孤独,美丽,而又充满了戒备。那样的笑容,让他看呆了。没想到这样的女子遇到这样情况居然还笑,笑的那样淡然!
只是在夜怀瑾怔住的一刹,一道剑光从那女子的袖中流出。还不及他提剑反击,那一抹银色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夜怀瑾足尖点地,急退!
如今两人对峙,一想到夜狼中众人生死不明,即使是他,溪苏也毫不留情,无心与守卫也与夜怀瑾带来的人纠缠一起。
青色的剑光终于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溪苏的眉心。但只是这一招,已经出人意料。而她,只是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了!待他收剑,后退,她便出现在十丈之外。
在他的印象中,溪苏并不会剑术,但是她的暗器却无人能及。与他交战时,几根金针已经要了他几名属下的命。但只是千分之一秒,银色的剑光在他胸身边一闪,又迅速消失。连他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突然感觉到手臂一痛。转头,一行殷红的血流下。这样快的剑光亦如她的暗器一样......让他吃惊。
无心武功修为绝不比溪苏差,但是与百人交战,有些应付不暇,守卫更是一心护着溪苏,但是溪苏与夜怀瑾两人交缠,无人能插手。无心下意识地看了夜怀瑾一眼,见他此刻的神情沉静之极。一双眸子如同看不到底的深渊,看似一片莫测,暗中却翻腾着妖异的狂澜……他心中猛地一沉,他显然动了杀机!
可是他自己现在都顾不来,看溪苏的身手,应该不需要他帮助,便认真的应付这下打手。思过崖一片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