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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蔷薇错(47~50)

作品名称:蔷薇错      作者:夜阑珊      发布时间:2013-10-26 19:50:20      字数:13355

  【47】溪苏中蛊血滴子
   “尝尝。”溪苏递给晓苒自己亲手烤的鱼。庆晓苒接过鱼,却无从下手。看着溪苏又拿起一条递给景清,他闻闻了道了一句好香,便大快朵颐,还无拘束,自己也放开了,细细品尝。鱼肉入口即化,外焦里嫩,味道适中,很不错。想不到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女子,竟会有这样的厨艺。
  这时离草又从一旁土堆中挖出一样东西,羽馨早已闻道香味,嘴馋地围在她身边。
  离草一层一层剥开,景清也被阵阵香气所吸引,走到离草跟前。离草打开泥壳,剥开荷叶,顿时香气扑鼻而来,荷叶内是一只鸡,已是皮色光亮金黄,肉质肥嫩酥烂,腹藏多鲜,离草切好端给大家品尝。
  “这是什么,我竟从未见过。”
  “你未见过那是自然的,你若是见过,我才觉得奇怪呢!”景清嘴里吃着东西,含糊的说。
  “公主别听他瞎胡闹,这叫‘叫化鸡’,做法独特,很少有人会,宫中的厨子也不会将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端上桌,逸兴在宫中吃不到,公主自然也不会吃过。”说话间,景泽夹起一块,喂溪苏吃下,眼里柔情似水。
  景清自动忽略掉他们两人的亲热,自顾自吃东西,眼里闪过的落寞无人发觉。
  玩闹了很久。
  日近黄昏,大家才回去。
  “你怎么了,额头上都是汗?”
  马车里只有溪苏、庆晓苒和离草,景泽与景清策马而行,羽馨也玩累靠在溪苏怀里安睡。一直伺候在溪苏身边的离草发现她的异样,问她。
  溪苏觉得身上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自己,痛苦难耐,一开始自己并未注意,只当被什么叮咬了,自己给自己诊脉也诊不出什么,可现在一点点加重,让她有些惶恐,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再强忍着,这点痛她还是能忍着。
  坐在对面的庆晓苒关切地问她,“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
  “没,没事,只是旧病发作而已。”溪苏隐瞒她,事情不明了之前,她不想对任何人说。
  庆晓苒很吃惊溪苏的毅力,居然这样还能强忍着,而且还忍了怎么久。不错,是她,她嫉妒溪苏,嫉妒景泽对她的好、对她的爱,嫉妒景泽眼里只有她。她绝不允许自己未来的夫君心中爱的不是自己,而溪苏便是她面前最大的阻碍,就算毁了她,让她立刻死了也不在乎。爱情总是自私的,融不进一点沙子。
  今天,看到溪苏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寻常,看景泽一直护在身边,那眼里的柔情与任何人都不同,那绝不是对自己师妹的眼神。她心里升起了恨意,后悔自己当初出手相救,后悔自己不该手下留情,所以她用自己的血引诱溪苏身上的蛊虫,苏醒的蛊虫在她身上一点点吮吸她身上的血,虽然时间不长,只要蛊母不能平静,蛊虫就会在她体内肆意。
  “离草。”溪苏强打着精神,让她把馨儿抱到一边,她怕自己忍不住痛楚时,会伤到羽馨。溪苏敲敲门扉,风驰探进头,看着她面色苍白,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主子这是怎么了?”
  溪苏一手紧紧搭在风驰肩上,靠在他身边,贴在他耳边,十分暧昧,让人误会。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道,“你,现在,立马去找朱雀,让她在居里等我,只怕我是中毒了,我诊不出,需要她帮忙。加快车速,先送公主回去。”
  “这,那你撑得住吗,就算加快速度,到皇城还要一盏茶的功夫。”
  “但愿!一定要瞒着他们,知道没有。”
  风驰只是点点头,转身出去了,溪苏靠在门边,又嘱咐离草不要让王爷知道,或许是吃了解毒草的缘故,身上的痛楚一点点的减轻,双眸半闭,不想多言。
  庆晓苒一直看着她,衣袖中双手紧握,生怕手中躁动的蛊母溜走,乘溪苏与风驰讲话的空隙,才喂蛊母自己的一滴血,这才让它安静下来,蜷着身体躺在庆晓苒的手中。
  车子加快了速度,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停在宫门外,红墙高瓦,格外庄严。
  “溪儿,公主到了。”景泽推开门,却看到靠在门边面色苍白的溪苏,离草不时帮她擦汗。
  “怎么了?”
  “没事。”“病了!”离草和庆晓苒异口同声。
  景泽望了一眼两人,用温热的手掌覆在溪苏的额头,看着庆晓苒问,“怎么回事?”
  “不清楚,刚才一上车,溪姑娘就这样了,好像被什么伤着一样,痛苦不堪……”庆晓苒故意将溪苏的毒发时的样子告诉景泽,想让他知道溪苏是有多痛苦。
  溪苏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但也未多想,轻声细语地对景泽说,“没事了,只是吃坏东西而已。”
  “怎么可能,刚才明明就……”
  “公主,溪苏身子自己很清楚,用不着你多嘴。”溪苏打断庆晓苒的话,她不想身边的人担心,“你快送公主回去吧,太晚了皇上会怪我的,说我招待不周,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自顾自的数落起。
  离草抱着羽馨交给景清,景泽则扶着庆晓苒下车。
  “你真没事?”景泽还是不放心,多问了一句。
  “她。”
  “真没事。”溪苏压着离草的手,不让她说,“你送公主回去吧,我这个样子不方便,也累了,先回去。”
  知道拗不过她,只好顺着她,“好吧,那你先回去,晚些我再去看你。”撩起她长发放在耳后,在她脸庞啄了一下,转身离开,踏进宫门的前一步。
  “泽哥哥。”溪苏惊叫,景泽陡然回眸,只看溪苏莞尔一笑,让四周失色,摇头,十分轻柔地道了一声,“没事。”
  送走他们,溪苏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离草狠狠的关上车门。溪苏自知理亏不敢再说话惹怒一边生闷气的离草。最后还是离草抵不住这样沉迷的气氛,指责她,“为什么告诉先生,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不是让人担心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平白告诉他,让他担心何必呢。回去吧,朱雀应该在等了。”话虽这么说,但雷鸣可是快马加鞭,加快了速度,但是马车却行驶地极其稳当。
  精通毒术的朱雀早早的就等在门外,一看到面色苍白的溪苏,大皱眉头,上前扶着她,一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脸色极为不好,破口大骂,“哪个王八羔子敢在姑奶奶眼皮地下动土,居然用了这种霸道的……”
  “朱雀,你确信?不会有错?”
  “要立马帮你清毒,不然,再发作起来就会要你的命。”
  大家听两人的对话,猜到了一些,关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中毒?”他们知道溪苏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有专人试验,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风驰等人跪拜在地,“请少主责罚。”
  “起来,这不关你们的事。”转身问朱雀,“解毒需要多久?”
  朱雀有些为难,“不确定你中的到底是哪种毒,所以……”
  “离草,把门外的八卦阵开了,解毒时不许任何人打扰。今日朱雀为我解毒的事,不得对任何人道,特别是景泽,听到没有。”
  “你在外面布下八卦阵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你有事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风尘仆仆的溪风已经踏门而入。
  又一阵风吹过,溪苏手上多了一双宽厚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暗哑,“是什么毒,为何我以前都没发现。”
  “师傅,你也不知道?”
  “学医的并未会毒术,况且还是蛊毒。你这段时日一丝发觉都没有?”随风有些无奈,也有些挫败,他医术精湛却对蛊毒了解甚少。而教授溪苏时,溪苏自学毒术,多少弥补了这个缺憾。
  “之前只觉得有不适,以为是余毒未清没在意,直到今日发作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毒。”
  离草和弄墨双双扶着溪苏进屋,让溪苏躺在床上,朱雀再次为她诊脉,皱着眉头从未松开过,不知道怎么了。而白虎、青龙、玄武全到了,“今天吹的是什么风,你们几个全来了?”平日这四人极少一同出现,今日不用请全齐了。
  “你召朱雀来,我们担心,所以来看看。”青龙有些紧张,医术了得的溪苏召唤朱雀,那必定有事。
  “怎么样?”许久溪风握着离草微颤的手,恳切地问。
  “‘血滴子’,以血引诱蛊母,蛊母没有得到下毒者的鲜血,蛊虫就会在被下毒者体内嗜血,直到油尽灯枯,最后只剩下一具干尸。”朱雀眼里黯然。她精通毒术,溪苏所学不少还是她传授的,两人亦师亦友,互相切磋。溪苏命苦,好不容易解了寒毒,还未几天安生,又遇到这样的事。
  这毒十分霸道,次次毒发要人性命,中毒者常忍不住嗜血之痛而自行了断。溪苏能忍一次,下次未必幸运。
  “有法子解吗?”离草怯声怯语的问。
  “有时有,只是……”朱雀一脸为难,凤眼看着溪苏,不知当讲不当讲。
  “解蛊毒自然少不了蛊母,现在连是谁下毒都不知道,更何况是蛊母,我可有说错?”溪苏支起身子靠在床沿,看着屋里无比熟悉的人,心里觉得少了什么。
  “有别的办法吗?”
  “有,只是会很痛苦,蛊虫在她体内有一段时日了,盲目解毒会被反噬,那她性命难保。”
  
  【48】美人沐浴水芙蓉
  溪苏想了很久,“朱雀你可有把握?”
  “只要有引蛊草和上等的蛊母就可以。这样不会让下毒者发觉,只是你要受苦了。”
  “嗯,你们都出去。”
  “溪儿。”“少主。”
  溪苏凝望他们,她自己当然知道这要冒多大的风险,如果解毒过程中下毒者再次引诱的话,她将难逃一死,她在赌,“都出去吧,不解这毒永远是隐患,虽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毒的,会不会以此要挟。你们知道我最不喜欢被人要挟了。”溪苏说得云淡风轻。
  随风叹了一气,双手反握在身后,“罢了罢了,由她去吧,这孩子脾气一向倔强,她认定的谁劝也没用。”说完率先踏出屋子,看着月下那轮明月。溪苏一脸愧疚,原本准备了一套说辞,看来是不需要了。
  大家见随风都出去了,也跟着出去。屋子里只留下离草,溪苏交代了一句,命她去准备物品。不多时,离草拿来一个玻璃盒子,让朱雀吃惊,行家一看便知,指着离草手中发着亮光的蔷薇花,“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家传之物,别打它的主意。”
  朱雀耷拉这脑袋,有些不情愿,“好吧,我不打它主意,能借我研究研究吗?”
  “朱雀。”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躺下吧,这是我自己配制的解毒丸,你先吃下,等下要是忍不住痛就说出来,我会立马停下的。”朱雀喂着溪苏吃下,严肃的看着她。
  溪苏轻轻点点头,“离草你也出去。”
  “为什么,我在这陪着你。”
  “你在这只会影响我,也影响朱雀,出去!这是我的命令。”溪苏不得不搬出架子,命令离草。离草在这定会影响她和朱雀,若是半路忍不住,离草一定会拦住朱雀为她救治。离草负气离开,屋内只剩下溪苏和朱雀两人。
  溪苏褪去身上的衣物,赤裸半身,雪凝顺滑的肌肤,一点即破,精致的锁骨,诱人的双峰。朱雀看得有些出神,她看过不少绝色,但看到溪苏这般天资,让她有些激动,就怕把持不住会吃了溪苏一般,突然觉得鼻尖一热,她立马转身,抬头望着天花板,心里不住的嘀咕,好在溪苏吃了药睡了,不然见她如此窘迫还不得笑话她。朱雀手里依旧没停下,用针挑出蔷薇花蕊中豆大的蔷薇蛊。
  蔷薇蛊算的上世间难求的蛊母了,用于同命蛊,不知道能否解溪苏身上的‘血滴子’。朱雀将蔷薇蛊放在溪苏手心,用引蛊草在溪苏身上一遍遍的寻找。蛊虫会因为引蛊草的味道而蠕动,可是寻了几遍也未发觉。朱雀将引蛊草放在溪苏胸前,把屋内的烛火都移到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溪苏赤裸的半身,好一会,在溪苏的手臂内侧才发现一点点淤青,看来隐藏的极深,寄生的位置十分巧妙,在血脉边,若是下刀有丝毫偏差,溪苏可要大出血。
  朱雀凝神摒气,从溪苏的药箱中拿出一柄小刀,刀片很小,却十分锋利,一刀下去准确无误,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朱雀将蔷薇蛊放在伤口边引诱溪苏体内的蛊虫。溪苏的血变暗,有些发黑,她一直皱着眉头,身子在颤抖,可见蛊虫在她体内不断的再啃噬她,不愿出来。
  门外的人焦急等待,坐立不安,离草走来走去,担心的不得了,又不能进去。溪风宽慰她,将她带到一边坐下,让她冷静冷静。其余人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也十分担心溪苏会出意外。
  朱雀有些着急,在这样拖下去蛊虫就会牵动蛊母,下毒者就会知道蛊虫有事。不知怎么了,蔷薇蛊动了动,张口咬着溪苏的伤口,吮吸溪苏伤口的鲜血,原本豆大的蔷薇蛊一点点的大起来,溪苏也不安的挣扎,想摆脱那种痛楚,朱雀快速压着她的手臂,以免她惊到蛊虫,不多时原本豆大的蔷薇蛊变得指头大小,抖动了一下,松开嘴,瘫在那,样子有点逗人。
  朱雀大叹一口气,她知道蔷薇蛊已经吸出溪苏体内的蛊虫,流出来的血也不在是刚才的暗黑色。为溪苏上药包扎,擦拭她手臂的血渍,盖上被子,还不忘将蔷薇蛊放在盒子中。收拾妥当才讲开门,一个人影矗立在门前,纹丝不动,门一开,人影就闪入屋内。朱雀还未看清,大家便围上前,“怎么样了?”
  “毒是解了,但是失血过多,这段时日要好好调养,不能让她太过劳累。”
  那人影此时跪坐在床边看着面色的溪苏,溪风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心想离草这丫头把溪儿看得比自己、他还重,不知是好是坏,如果有了孩子会不会好些呢。这个念头猛然闪过溪风的脑中,他的嘴角翘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
  大家又守了溪苏一会,就各自回去了。溪苏身边由弄墨几人轮流守着,而朱雀也累着了,在房内的软塌上随意睡下了。平平稳稳得过了一夜。
  再说皇宫这边
  景泽一路护送庆晓苒回宫中的别院,心里挂念着溪苏的,她离开前苍白的面色让他很担心,他也知道她有心瞒着自己,不想他分心。这倔丫头,不知道她承受多少痛楚,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行宫。
  “公主早些休息,本王先行告退。”
  “多谢王爷相送。”
  景泽拱手行李,转身离开时,庆晓苒又叫住他,“王爷请留步。”
  “不知公主还有何事?”
  “晓苒听闻宫中的宫女说过几日是送花娘,京都极其热闹,不知王爷是否有空陪晓苒四处转转。”
  “这……”
  “如果王爷不便,那就当晓苒从未提过就是,王爷不必在意。”说地十分委屈,眼中的落寞、失望,竟让人看了十分不忍。
  景泽急于离开,不得耐着性子,“公主多心了,父皇将公主全权交给本王,本王定会负责,公主想去,本王这几日就让人安排,到时在带公主出去,可好。”
  “真的?”喜形于色,拉着景泽的衣袖再次确认。
  景泽不动声色地移开庆晓苒的手,退了一步,“君无戏言,公主早些休息,本王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国事要紧,今日叨扰王爷,晓苒恭送王爷。”庆晓苒欠身行礼,“水灵,替我送送王爷。”
  “不必了。”说完,快步离开,将执灯的宫女远远甩在身后。
  庆晓苒站在行宫门前,久久不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毒怨,他这样迫不及待地离开是要去看她吗。如果她死了呢?
  “公主,夜深风寒,进屋休息吧。”管事的宫女贴身劝着。
  “萍儿,你说我这样做,他会不会恨我啊。”
  萍儿是庆晓苒的贴身宫女,常伴随她左右,当然什么事也对她说。萍儿扶着她进屋坐下,“公主当真看中了四王爷?”
  庆晓苒身子有些停顿,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婢女,点头说是,“我对他动心了,从看他第一眼。他向我求药救人,我不知道他是拿去救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啊,萍儿。”话中带着凄楚与点点悔恨。
  “公主,是不是他的妹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后一定是您的人不是吗?您是来和亲的,王上在盟约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把你赐婚与四王爷,景皇无法反悔。”
  “可是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又有何用,况且他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主,这和亲的事还未提起。若是提起了,他还会不会像今日这般待我。”
  “公主,凭借您的魅力和手段,还怕得到他的人后得不到他的心吗。这‘血滴子’只要毒发三次就会丧命,公主可要三思。”
  “我知道,今天是我鲁莽了,我……”
  宫女们搬进热水,让她沐浴,庆晓苒假意喝茶压惊,便不在多言。
  “请公主沐浴更衣。”管事的姑姑,跪在她面前轻声道。庆晓苒起身,任由她扶着到浴池,水面上,飘拂着玫瑰花瓣,整个房间里,都熏染着花的香气。宫女褪去她的衣裳,傲人的身姿让人惊叹。
  庆晓苒抬起玉足一步步落入水中,晶莹剔透的肌肤,玲珑有致的娇美身躯,柔软的纤腰,纤细修长的腿如鱼儿在水中淋漓地嬉戏。娇艳欲滴的容颜,如柳的眉下一双水汪汪的美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细密的绒毛刷子,此刻水珠正挂于之上扑闪着,若初晨蝴蝶翅膀遇水扑哧扑哧的颤抖,一双白玉般修长白皙的手,正与水儿戏耍,好一副美人沐浴嬉戏图。
  宫女们好奇,隔着透明的幔帐,隐隐约约的看见在水池中的庆晓苒正双手托着水珠,然后一点点的举起,再顺着自己的身子流下来,正在水中沐浴的庆晓苒,真的是宛如一朵牡丹一样绝色。她的双腿是那么的细嫩,在水中轻轻的抬起,腿上还沾着一点水珠和花瓣,看上去十分迷人。宫女们惊叹不已,这姿色比宫中的嫔妃们更甚,不知谁有这福气娶得这样的美娇娘。
  “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管事姑姑识趣地招招手,让大家都退下,只留下萍儿在她身边伺候着。
  而这头,等景泽回到出宫已经是深夜了,想这时辰溪苏已经睡下了,知道她近些日子没睡好,自己就不去打扰她,回府休息了。
  
  
  【49】初次试探病溪苏
  次日,溪苏就醒来,看着一屋的人,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好不容易送着这些人,房间也立马变得空旷起来。知道自己失血过多,不能强行下床,乖乖的在床上养了一日半日的。而景泽因为被景帝传唤处理朝中要事无法来看溪苏,她心中不免有一些失落。
  “真是少见,你竟能乖乖躺在床上!”话语中带着惊讶,一个俊朗的少年,身穿深紫色的一袭朝服,胸前绣着蟒蛇,令人焕然一新,腰间系着一块石子大小的白玉玉佩腰带,头戴官帽,帽内是狐绒,帽后系着红色三眼花翎,足蹬官靴。抹黑的眼眸一笑,少去了青涩,多了一丝让人舒心看似有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和感,嘴角翘起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眉宇间有着非凡的气质。
  一身朝服的景清,溪苏还是第一次见到,猜想是才下朝往自己这赶,连衣服都未换下。“逸兴,你该先去换了衣服再来。”
  景清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面带病色的溪苏,收起了笑容,“你病了?”
  “是啊,被她们惯的越发娇生惯养,经不起风了,你说可笑吗!”
  景清接过弄墨泡的茶,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还是不如你亲自泡的好,你的样子倒不像是风吹。四哥担心你,就让我跑腿来看看你了。”
  “那你也该回府换了衣服再来,你这样一身朝服又驾马而来,不是惹人非议吗,若是被那些小人看了,指不定的拿这事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景清笑了,“看到你没事就好了,不必担心这些。你可知道今天朝里给父皇出了一道难题吗?”
  “什么?”溪苏有几分好奇。
  “因为你百花宴上露脸,朝里百官听闻你行军的事迹,力荐你,要你上朝议事。你知道我景国女官入朝,屈指可数,你可知道父皇的意思。”
  舞文扶起溪苏,让她靠在软枕上,伺候她服药,含下一颗药丸,摇头说,一本正经,面容严肃,“我不会去的。你急急忙忙来,不单单是四王爷让你来探望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皇上让你来试探我,对不对?”
  景清知道瞒不过溪苏,点点头,“额,我只是……”
  “逸兴,对我你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算了,我先回去复命了,你好好休息。”
  “慢着,你们有事瞒着我?”溪苏叫住离开的景清。
  景清并未回身,只是淡淡道了一句,“这事我不清楚,改日父皇会告诉你的。”说完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让溪苏有些担心,他有事,而且似乎和自己有关。
  疲惫的她在屋内睡了一日。
  离草和溪风去七星殿处理夜狼的事务了,对舞文弄墨下了死命令,在溪苏伤好之前不得下床,又知道她是软硬不吃的主,舞文弄墨便在房内,少说话多做事,决不让溪苏下床,让溪苏哭爹喊娘的求饶都无用,好在这几日景泽忙着宫中的事,忙得团团转,无暇来看她,又因为景清一来一回的事,这多少让溪苏心中有了芥蒂,有了猜想。一直无法查证,有些烦躁。
  一直得到朱雀点头确保溪苏没事了,才解放她们对她的压制。
  这才几日,溪苏病才好,便有人来下帖请她一聚,这日正好是五月,送花娘。
  溪苏拆了信,草草地看了一遍,忙问,“人可还在外面?”
  老管家诺诺的说在,溪苏连忙请管家带她进来,自己拄着拐杖到大堂迎接。不过她的脚程慢,到了大厅,人已经在了,溪苏撩起门帘露出白玉无瑕的皓腕,衣裳微动,像湖水中泛起涟漪,环佩随着步伐发出令人心醉的声音。
  那人惊鸿一瞥,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面前的人,虽然一身蓝衣,长发披散倾泄而下,半扎在脑后。此时的她已经站在自己面前,面艳如花,白玉肌肤,婷婷之姿,让他看到她那种让人惊颤的美。
  溪苏羞然一笑,微微行个礼,坐到一旁,“殿下,本该是我去见殿下的,却没想到这几日身子不好,才好些,殿下倒先来了。”
  “我是听景清说起才知道,不然也寻不到这里。很僻静,是养身子的好地方。”代龙轩巡视了一圈后得到的结论。见溪苏不接话,笑了笑,“听宫里的宫女们谈论,今日是送花娘,不知道你是否有空陪我去四处游玩游玩。”
  “殿下亲自相邀,溪苏怎会不去。弄墨,去准备准备。”
  弄墨欠了身,退出大厅去准备。溪苏和代龙轩没说了几句闲话,弄墨回来复命了。溪苏率先起身,拄着拐杖往外走,代龙轩却拦住她,“你这样出去,人多拥挤,会不方便的。”
  “但是坐轮椅出门岂不是更不方便。”
  “那就依你吧,反正是游湖。”代龙轩扶着溪苏出门,上了马车。由风驰雷鸣一路护送。
  马车内,溪苏微微撩起门帘。只觉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由于常年隐居,不免被眼前的热闹景象给震住了,原来送花娘也会如此热闹,不亚于过年新春!
  街上处处摆着四季鲜花,到处都是穿戴一新的男男女女,罗裙轻舞,笑靥盈盈。这送花娘除了四季百花,自然少不了花灯了,这里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漂亮的花灯,人们的手上,临街的屋檐下,树上……花灯的荧光如同地上璀璨的宝石,交映成趣,此起彼伏流光的焰火璀璨在日光熠熠的半空,好一番人间盛景。临近护城河,河边摆放的又多了一样——河灯,各式各样的河灯,已经有不少痴男痴女在河边许愿放灯。溪苏看的入神,嘴角默默挂起了笑容,代龙轩看在眼里,也被感染了。
  不多时,马车已经在河边停下,河上已经有几艘花船,船内传来不少乐声,弹奏的是清雅欢快的曲子。代龙轩扶着溪苏下车,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溪苏遥遥一望,湖面上已然停着几艘玲珑别致的花船,其中的一艘四角悬着流苏金凤玲,两层的构造宏伟不凡,代龙轩在前带路,舞文弄墨小心的扶着溪苏上船,船上已经有几个乐姬正弹着小曲,还有舞娘伴舞,甲板上的木桌上,更是瓜果糕点俱全,还配着戏台,好不奢华,这想来便是皇家的船了。
  “不知这船,溪苏姑娘还满意吗?”司马云见到溪苏一行人进来,便推开怀里的美人,拱手行礼,一脸邪笑,看似询问,却带着些许笑意,没了身份的芥蒂。
  “端木君子,如此用心,溪苏怎会不满意。”溪苏笑着回礼,看到他身后安置桌椅的玉莹,“玉莹可好?”
  “小主安好!”玉莹跪下行礼,这让溪苏吃惊,连忙让人扶起她。
  “何必这些虚礼,玉莹可是生我的气,用计,利用你?”
  “玉莹不敢,玉莹知道小主是迫不得已,殿下已经解释过了。小主若是不嫌弃,让玉莹继续伺候小主。”玉莹一直低着头,让溪苏看不清她的表情,心中不停的嘀咕。最后只是默默的坐到一边,静静听着曲子。
  忽然曲子骤停,姑娘退了场,溪苏只是瞟了一眼,又传来阵阵丝竹声,另一个乐姬唱起了曲子:歌声缠绵婉转,曲中风暖花香,令人不饮自醉。赢得一片喝彩声。溪苏睁开眼,面前的乐姬,她可十分熟悉,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人,一唱曲,她便能猜出。
  只见戏台烟雾缭绕,又一女子莲步姗姗,如若无骨,娇媚万分,待听她歌声一起,竟如黄莺出谷,音色柔美甜润,犹如天籁,这两人是凝香楼的新花魁,精于歌舞,名叫风影、雪影。
  风影先出场,只见她婀娜多姿,时而如轻云流水般慢移,时而又如狂风骤雨般疾转,忽而双眉颦蹙,忽而笑颊粲然,又忽张目嗔视,尽现喜怒哀乐之情;忽而侧身垂睫,忽而抚额托颌,又忽抿嘴掩笑,尽露娇羞矜持……一曲舞罢,掌声连连。风影似乎看到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溪苏,娇笑着往这边施个礼下了台便退下了,走时几次回望溪苏。
  这时船靠岸了,一个俊朗少年和一个粉嫩粉嫩的女童走进,那女童绕过桌椅,一下便扑进溪苏的怀里,像温顺的小猫,“姑姑好坏,出来玩,也不带上馨儿。”
  “今天是送花神,这小祖宗早早就围着我念啊念,今天戴国太子做东,我就顺便带着她出来玩了。不叨扰你吧?”景清说着还不忘眨眨眼,似乎别有意思。
  “快坐吧,今天可不是我做主,殿下都没说什么,我又何必多嘴。”溪苏摸摸羽馨拱在自己怀里的脑袋,将她抱到身边,开了窗,让她欣赏。景清自然而然的坐下,与代龙轩、司马云攀谈,似乎这几日,大家相处的不错,溪苏心中想着。
  戏台上,轮到雪影上场了。这一次她表演的是“胡旋舞”,一身白色纱衣、长袖如云,绿色绫裤、红色锦靴,腰间缠着轻纱彩带,身上佩着珠玉琳琅,美目流转。随着富有西域风情的弦鼓声破空而起,雪影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已经在乐声中飞旋起来,随着乐声的越来越急促,她的飞旋舞姿也越发迅疾,转眼之间,已经看不清她的容颜体态,只看见长袖回旋似飘雪,彩带轻纱似飞蓬,身上所佩的珠玉更是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金玉之声,和乐声暗合。这样罕见的歌舞,是溪苏为她量身设计的,没想到雪影婀娜刚健的舞姿令得众人纷纷喝彩,也让溪苏吃惊不小。
  这边游船缓缓的前进,而景泽因为事先答应了庆晓苒,在宫里准备了多日,今日一早才安置妥当,带她出门,两人一身锦服,虽然少了皇族的华贵,但总掩盖不了他们与生俱来的气息。两人为了方便,乔装出行,身后的侍卫也紧紧的跟着,生怕跟丢了,自己的性命不保。
  庆晓苒长在宫中,极少出去,更被说这热闹的场面,看这街道小摊上各式各样的物品,让她眼花缭乱。她忍不住的东瞧瞧西望望,喜欢的便缠这景泽,求他买下,不多时,身后的侍卫手里都拿着东西,让他们很是无奈。顺着人流,庆晓苒到了岸边,百姓们一脸虔诚,双手捧着河灯不知道在祈祷着什么,远远就看到一艘船前进,庆晓苒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送花神,那艘花船便是,花船由护城河的源头开始出发,一直到城郊外,人们放河灯许愿,让花船带着河灯一起。”
  “这样,那我也去许个愿。”说着,转身到路边的买了一个样子十分可爱的兔子河灯,遮遮掩掩的不知道写了什么,在花船临近了才放下。庆晓苒看着自己的河灯随着水波一点点的离开,十分欢喜,花船后面还有几艘游船,其中一艘十分醒目,庆晓苒定眼一看,惊道,“那不是溪苏姑娘吗?”
  
  【50】船游湖状况百出
  “那不是溪苏姑娘吗?”
  听庆晓苒一惊,景泽同时也看到那艘游船,透过窗户,映入眼帘是一个佳人,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看着河面,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似乎听到什么,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的光芒。引得四周惊叹。景泽唤了身后的侍卫,让他开小船去,告知船家一声。
  听到船家的通告,溪苏回头一看,岸边正是多日未见,对着自己笑得如沐春风的景泽,而他身边此时跟着确是娇羞的庆国公主庆晓苒。溪苏忍不住地想,原来他这几日一直没见自己,是陪这个公主了,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忙的正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关了窗,陪着羽馨。
  羽馨和景清玩闹,躲躲闪闪,稍不注意,便撞上溪苏的伤口,顽皮的羽馨时而躲在溪苏的身后,时而躲在她怀里,一阵闹腾,弄得溪苏的伤口开裂。
  今日溪苏看自己一袭白衣,手臂上已经泛着点点红渍,她暗叹不好。正巧遇见婢女端着茶点进船,溪苏假装起身与羽馨玩耍,却忘记自己还不善行走,一个趔趄,与婢女撞个满怀,茶点泼了她一身。
  见溪苏跌倒,大家急忙上前搀扶,而溪苏稳稳当当的落在代龙轩的怀里,那婢女早已吓得跌跪在地,不停的求饶。这一摔,彻底将溪苏的伤口硬生生的撕裂,疼得她一声叫喊,大家紧张她,以为她伤着了。
  “不长眼的东西,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拖下去,杖毙。”景清甩手给了女婢一个巴掌,大声呵斥。
  舞文用手绢擦拭溪苏身上的污渍,好在天气炎热,茶水并不烫,不然这一泼,溪苏怕要破相了。溪苏伸手拉拉那暴跳如雷的景清的衣袖,却被他狠狠的白了一眼。
  溪苏十分委屈,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和馨儿玩,忘记自己还走不好路,不小心撞上的她,不是她的错。何必怪她呢。她都被你吓成这样了,你还凶她做什么。”又看看自己一身衣占满了污渍,摇头叹道,“咳,可惜了这一身衣服。”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说这样的趣话,若刚才她手里端的的热水,看你怎么办。”代龙轩抢先一步反驳溪苏,景清生气溪苏总是为别人,不为自己着想,闷哼一声,坐在一旁,还不忘瞪了眼婢女。
  “小主没事吧?”玉莹关切的问。
  溪苏嘴角微翘,眼里含笑,摇摇头,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婢女看看代龙轩,看看景清,又看看溪苏,得到许可后,如临大赦,连连谢恩退下。司马云立刻命人收拾残局。
  戏台上的雪影看这一情形,步履姗姗,移步下台,微微欠身行礼,轻声道,“殿下、王爷,雪影有件便衣,小主若不嫌弃雪影出身寒微,污了小主的贵体,可以移步随雪影去换衣。”
  “虽然已经入夏,可你一身衣服都湿了,先去换了吧。”代龙轩关心溪苏的身体。
  不等溪苏回答,弄墨直接应下了,“那有劳雪影姑娘带路。”
  几人缓缓的走到船尾,踏上凝香楼的花船。这时,恰巧景泽与庆晓苒登上游船,船舱内已经收拾妥当,歌舞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少了一个人。
  景泽走进后,环视了一周,并未发现他心中挂念的人,司马云收到他询问的信号,得意地摇着纸扇,不急不缓的解释道,“溪苏姑娘刚才脏了一身衣服,去后舱换衣,稍后就来。”又看他身后的庆国公主,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嫉恨,快的让人误以为是错觉,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却不挑明,只是转了话头,轻笑,“今日这小船可真是熠熠生辉啊,不仅迎来两位王爷,还有庆小公主,真是失敬失敬。”
  “司马公子有礼了。”庆晓苒微微福礼。
  “哈哈,都说庆国公主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更甚昨日。”一语别有意味的话,意思说她今日是精心打扮的。但司马云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便招呼大家入座听曲。大家全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代龙轩惬意的斜靠着,静静的看着歌舞,好似这一切与他无关,
  “四叔,你怎么跟她一起?”小孩子总是特别敏感,而对于养在深宫的公主,对情绪的变化感触会比大人更敏锐些,那明显的敌意她能感受到。羽馨带着质问的语气问景泽,她从第一天见到妖艳的庆晓苒便打心底不喜欢她,说不出真正的缘由。
  “原来是馨儿公主也在,今日越发的可爱了,来让我抱抱。”庆晓苒见状,讨好着,伸手去抱那粉嫩的人,却被她转身躲开。
  “六叔。”羽馨似乎很怕她,躲开她伸来的手,缩到了景清的怀里,气氛再次尴尬。
  话说溪苏这头,溪苏跟在雪影身后,踏上凝香楼的花船,屏退了四下的女婢。溪苏脱去湿透的外衣,只见手臂上的纱布也是一片血色。
  “少主,这是怎么回事?”雪影不知道缘由,大吃一惊,心想,是什么人让少主受伤。
  “不碍事,弄墨,药可带在身上?”溪苏忍痛,扯下纱布,看的他们几人有些不忍,那纱布碰到开裂的伤口极疼。刚才那碰撞,怕是扯到伤口旁的血脉。舞文去打了一盆热水,小心翼翼的给她清洗伤口;弄墨翻出随身的伤药,却无从下手。
  “风驰,你去给我寻件黑色衣服。”
  在门外的风驰一愣,黑衣,难道大出血了,“少主,你如是伤重了,还是回去吧,今天你一直架着拐杖走路,已经压着伤口了,别逞强。”那拐杖是溪苏自己照着现代拐杖设计,拄着它,手臂一定要出力,朱雀一再嘱咐,伤口愈合之前不能用力,况且这手臂愈合本要缓慢些。今天只怕那伤口早就开裂了,是她一直忍着,不想让他们担心。
  “对啊,少主,你若在使力,只怕伤口再开裂几分……”
  溪苏今天太过逞强,已经愈合的伤口硬生生的扯开,看地雪影有些不忍。
  看到惨目忍睹的伤口,溪苏硬咬着牙关,止住血,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应了他们,回去。
  大家草草收拾下,给溪苏披上一件衣服,踏上小船,让船快速靠岸后,他们立马赶回百草居。在药方配药的朱雀连人带药的被雷鸣带到溪苏床前,与其说带,不如说飞奔的更贴切,苦的是朱雀的胃,她才吃下的东西,经过这一折腾,肚子翻箱倒柜般难受,一落地,急忙推开雷鸣趴在门外吐了。
  “你可别糟蹋了我的药草。”屋内一道清悦无力的声音响起,似乎想缓解一下大家紧张的气氛。
  许久,一脸歉意的雷鸣为她递上一条手巾,朱雀夺过,狠狠的擦了几下,丢到刚才自己吐的杰作上,唤来丫鬟,气势汹汹的,“把这收拾了,一点痕迹也不能留,要是伤了你们少主的药草,唯你是问。”
  朱雀转身进屋,溪苏白玉般的手臂已经露在床被外,一丝血顺着手臂划过滴在地上,手臂上的伤口狰狞丑陋,床上的人神情有些迷糊。
  “你怎么出去半日,就成这模样?”看到床边拐杖上的血渍,一切明了,“活该,让你出去啊!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总是这么逞能。”
  “朱雀,你先给少主处理伤口,别这么多废话。”风驰看溪苏止不住的血口,急了,责问了朱雀一句。
  “是是,风大哥你都发话了,我哪里敢不从啊,弄墨,药箱都准备好了吗?”朱雀最怕这风驰了,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喜欢的人,况且溪苏可是他们大家都在乎紧张的人啊,平日哪怕伤了她一根发丝都要让人拿命相抵,况且流了这么多血。
  如不是这伤口是她自己弄的,还不知道是谁要赔命了。只是这伤口清理起来,比解毒还受罪。看这一屋的人,朱雀有些怯退,“你们要不要出去啊,我怕我还没处理好,你们会先杀了我。”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动,朱雀只好作罢,“好好,当我没说。弄墨,酒。”嘴里不住的嘀咕,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拆开溪苏特制药酒,洒在刀上、伤口上,那酒倒在伤口上,溪苏一阵刺痛。
  “轻点!”风驰惊呼。
  “其实她想见的又不是你们,你们何必在这添堵呢,还不如做点正经事,把某人找回来。”
  “朱雀,你的话多了,想我废了它吗?”
  “丫。”见到溪苏还醒着,猛的点了她的睡穴,下手快很准,“我以为你昏睡了,不过你还是睡着,我比较安全。”朱雀歉意的看着大家,赔礼的笑笑。知道朱雀不会害溪苏,大家只是看着她,并未有何动作。
  为了能让她熟睡,屋内还点了安神香,希望等下她不会痛醒。
  大家在屋内看的紧张,夕阳西下,金黄的日光晒进屋,照在溪苏的沉睡的容颜上。
  朱雀擦去额头的细汗,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去线头,轻轻的将线挑出,在伤口上撒上止血散和麻药,用小刀割去她手臂伤口上腐坏和拉扯后的烂肉,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每一步都十分的小心翼翼,像在雕刻一样东西,生怕伤到这易碎的瓷娃娃。身边的清水一盆换过一盆,大家都屏着气息,十分紧张。
  朱雀用针线重新缝合溪苏的伤口,每一针下手的十分仔细,上了新药,包扎好。入夜,一切才结束,朱雀轻拍双手,双眼笑成月牙一般,挽着风驰的手臂,“我去煎药。风大哥陪我去吧。”
  风驰看了一眼床上已经无碍的主子,点点头,跟在朱雀身后去煎药,朱雀像小孩子得了糖果一样,又奔又跳的,十分高兴,一路上还不忘哼着歌,风驰十分无奈,对朱雀,他完全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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