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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蔷薇错 (第十章——第十二章)

作品名称:蔷薇错      作者:夜阑珊      发布时间:2013-04-27 08:06:51      字数:9258

  【十、溪苏入宫定协议】
  因为景翎邀请,溪苏跟随景翎他们到了皇宫里的别院,别院格局可谓是别有洞天,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槅,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不落富丽俗套。
  开门,只见迎面一带翠嶂挡在前面。白石崚嶒,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
  走过小径,进入石洞。只见佳木葱茏,奇花炳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岩,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出亭过池,一山一水,一花一木,莫不着意观览。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杆翠竹遮映。进入,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步入门时,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珑山石来,四面群绕各式石块,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无。只见许多异草: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拄,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摇,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气馥,非花香之可比。
  进入房内,还未喝口水休息,景清就问,“怎么回事,父皇找你做什么,有没有为难你?”景翎在一旁吩咐着宫女上茶。
  溪苏看着景清这么紧张,‘噗哧’一笑,笑得他们看痴了眼,“逸兴是怕陛下吃了我吗!放心,他只是问我件事”,又摸摸袖子里的那份契约,想起刚才:
  看着景帝又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干脆答应了,“答应你可以,不过……”
  “哈哈哈,知道和朕讨价还价了。”景帝对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灵气的孩子甚是喜欢。
  “哪里哪里,这叫互利互惠。”溪苏眼里闪着金光,但她不知道事情往往不会顺她的心意来,“圣上有求与人,自然有委屈些。”
  “说吧”
  “立个契约,胜负乃是兵家常事,能否取回失地我无法保证。我可以答应皇上出征,尽全力拿回失地,如何?”
  “嗯。那是自然,朕不是昏君,这个道理怎会不知。”
  “皇上如此通情达理溪苏便放宽心了,但是,皇上要允了我三个条件。”停顿了一下,笑着说:“条件一是祖训:皇上不许告诉他人我的真实身份,连他都不可以,除非皇上将皇位传给他。
  “现在他们羽翼未丰,时机不对,况且祖上留下的规矩我们定要遵守的。”
  “谢皇上,那第二是:溪苏跪求圣上给我一块免死金牌保命吧,您知道的,战场世事难料,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一切人听我调遣。”可怜兮兮地看着景帝,逗乐了他连连答应。
  “那我就不入宫了哦”
  “好好,我都答应”
  景帝突然发现被饶进去了,看着得意的溪苏,心想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怕到时候留不下她。由着她写好契约,两人各留一份,并给她一块免死金牌。
  “溪苏,问你话呢?”看溪苏想事情想得出神,叫了她几声才回过神。
  看见眼前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怎么了?”
  “父皇和你说什么了,想的这么出神。”
  “这个,没什么。”
  “真的,那你怎么在景祥殿那么久,害的我多担心。”
  “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
  “因为……啊呀,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说完离草快速推着溪苏离开了,留下景翎景清面面相觑的两人,见她卖关子也只好作罢,送她到宫门。
  在宫门口,三人相互道别,忽听到有人喊她,坐在马车里的溪苏探出头,见那景帝身边的老奴长信总管急急的跑来,“长信公公找溪苏?”
  长信身后一位宫女抱着泣不成声的羽馨,见到溪苏立马挣脱宫女的怀抱,刚落地就扑到溪苏怀里,溪苏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着,疑惑地看着老奴。
  老奴顺了气,“圣上的小公主很喜欢你,又因为醒来哭着找小主,谁哄都没用,皇上无法只好命小的将公主带来,希望小主走前能陪公主一段时间,这孩子可怜,也许和小主同命相连,所以才特别喜欢小主吧,平日就算圣上极力疼爱她,她心里的恐惧依旧无法消除,请小主进一片绵薄之力陪陪小公主。”
  溪苏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老奴,扯了扯嘴角有点抽搐,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自己腿脚不方便也不好带着一个小孩,万一出了什么事不好交代,想着要这么推脱。老奴伴驾多年,溪苏眼中的犹豫逃不过他锐利的目光,笑着说,“陛下说若公子不同意,那契约……”
  溪苏急急的打断,答应下,心中不断地咒骂景帝,正在批阅奏章的景帝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想是那丫头骂他,大笑。
  溪苏无法,只好带走小公主景羽馨回到百草居。一进门,溪苏觉得有点不一样,耐心地哄了小丫头用膳就寝,看着她睡觉,缱倦的身子,双手环抱她自己瘦小的身子,着实让人心疼,痛失双亲,心中的空白不是如何一份爱能弥补的。回来时已经给她诊过脉,知道她很健康,那么摒弃心中的芥蒂,开口说话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只要她愿意开口。为了羽馨的安全,溪苏唤来弄墨贴身的照顾她,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整理好一切后,溪苏独自一人推着轮椅到水榭边,月色如霜分外明,看着那些枯败的荷叶,池里有这红鲤嬉游,此时一阵幽幽的笛声响起,吹的《春江花月夜》。笛声由慢而快,由弱而强,层层递进,如春风鼓荡,激动人心。犹如溪苏看见那月色,小舟归途,划船还家的欢快、桨击浪涌声响彻江面,达到了情绪意与境的顶峰。随后音乐在快速中嘎然而止,继而回复到平静、轻柔之中,然后便转入尾声。尾声的音乐是那样飘渺、悠长,展现出的人休渔息。好象轻舟在远处的江面渐渐消失,春江的夜空幽静而安详,使人沉湎在这迷人的诗画意境中………笛声止住,只有那绕梁的回音和无尽的思念。
  溪苏会心的笑,闭着眼沉浸在那刚才的景色中,空气弥漫着她熟悉的气息,假意嗔怒,“怎么今日回来了?不是还要几日吗。”
  月下走出一人,身穿水墨衣,玉簪束发,腰系镶金腰带,手握玉笛,一副儒商的样子,眼里透着一丝杂念,听这话,心里颤动一下,苦笑至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里是说不清的心疼、怜惜、痴念、无奈,执其手。溪苏见他如此神情站在自己面前又不说话。
  许久,“溪儿,我回来了!”那熟悉的称呼,却不是出自他口,紧握她的手。
  “哦”心里总觉有点不一样,只是想抽回自己的手。
  看出她的失落,试探的一把将她抱起,引的她惊叫,“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你叫我什么?”看她回神的样子,又记起她一时的刚才话有些懊恼便威胁性的将她往水榭外递了几分,可是溪苏还是不服输的样子,抱她的手微微松了些。
  “怀瑾”,见他不依不饶的,溪苏无奈只好求饶,软软的叫了声,夜怀瑾这才满意的将溪苏放到椅上“不是说有事耽搁吗?”
  “夜深了,你该早点去休息”,他没告诉她,他急急的解决了事务,跑死了两匹马连夜赶回来的,到了百草居又不见人,问下人又不知道,还是早一步回来的弄墨告诉他,害他担心了许久。
  “我倒是想休息的,可是有人半夜吹笛扰人清梦啊。”
  “坏丫头。”说着还刮了下她鼻子以作惩戒,溪苏一下错觉,脑海闪过的一些念想,任有他抱着自己去卧房,“我走的这几日可有发病?”见她摇头,也放下心,“那就好,这次回来给你带了许多玩意,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看你。”
  “嗯”溪苏依旧懒懒的,夜怀瑾皱眉看着她,溪苏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不再说话,今天连续的事情让她应付累了。夜怀瑾关怀、体贴,溪苏不是年少无知的孩童,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平白无故地对自己好,就连旁人都看出他的情愫何况活了两世的溪苏。
  而他呢,年过弱冠,是多少富家千金眼里的金龟婿,但他不是溪苏想要的,对他也只有朋友的情谊,又想着自己双腿落疾,翻了身假寐许久直到夜怀瑾灭了灯离开。
  离草一直在屋外等候,目送着夜怀瑾离开才进屋服侍溪苏。然而夜怀瑾并未走远,有些不君子,但是还是做了。原路返回站在屋外,听着她们的对话,溪苏委婉的话语,让他心里突然下定决心,他想取回属于他的一切。
  “溪儿,你可真是朵桃花啊。”
  “为何如此说?”
  “你虽着男装,可魅力不减啊。多少人为你痴迷啊。”
  “是吗,那我岂不是成了祸水。”
  “怎会,他们谁不是将你视若珍宝,骂不得打不得,身怕伤着你。好的都拿来讨好你呢。”
  “是吗,我怎么觉得只有师傅是将我视若珍宝呢。”离草知道溪苏实在逃避心中所想,不再多言,服侍溪苏睡下,自己到外间歇下了。

  【十一、茉莉花呀茉莉花】
  溪苏白日陪着羽馨玩闹,带着她游玩百草居,羽馨在欢声笑语中短暂地忘记心中的伤痛,溪苏没事便会陪着羽馨说话。
  “羽馨,我叫你馨儿吧?”景羽馨点点头,她忽然不想她面前的女子失望。
  “馨儿老是梦靥可不好”,半哄半骗的,“我为你开了一剂药,让你安神可好。”
  药,在羽馨的印象中黑黑的,很苦,宫里的宫女总是强行着将药灌给她喝,这样的场景闪过她的脑海,羽馨有些迟疑了,她害怕溪苏也想宫女一样对她。
  溪苏将羽馨抱到腿上,安慰道:“馨儿莫怕,药未必要苦,我陪你喝好不好,如果馨儿不喜欢,我就再配一副给你如何?”羽馨这才点头答应,远远就看见离草端着两碗汤药走来,离草越来越近,刺鼻的药味让羽馨觉得有些退却,但是还是忍着泪水。
  递来的汤药一碗如茶一般清澈,香浓的气息扑鼻而来,一碗黑如墨,药味呛鼻,羽馨迟疑了,只见溪苏端起黑如墨的那碗药,一口气喝下,只是眉头皱在一起。羽馨也乖乖的将另一碗药喝下,淡淡的茶香停留在唇边,羽馨眯着眼笑。
  喝完药羽馨有些发困,靠在溪苏怀里熟睡了,一眠无梦,不在想初到百草居时,夜夜梦靥缠身,哭着嚷着,舞文弄墨怎么哄骗也没用,只好唤醒熟睡中的溪苏。
  “馨儿,来,我教你识字。”凉亭里,断断续续传来笑声,清脆悦耳。溪苏命离草搬来古筝,拉羽馨到琴边,希望歌能让她开口,看到亭边药童真在晒茉莉花,想起这首简单的曲子,《茉莉花》,轻轻的吟唱,一首悦耳的声音传进大家耳里: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呀茉莉……
  这首曲子,溪苏不断的重复,离草另取了一架古筝,和溪苏合奏,舞文她们听了几遍也跟着哼唱,停下手边的事,围在亭子外。百草居里一片热闹的景象。也许是被着气氛所感染了,羽馨的也哼着曲调,跟着溪苏唱,脍炙人口的歌词很容易让人记住,羽馨能唱出几句歌词,这个小进步然溪苏很欣慰,也加快了曲子的节奏,原本缓慢的节奏便的欢快而喜悦,只是溪苏体力有限,不能一直弹下去,无奈不好停下。
  “疼吗?”羽馨看着溪苏微红的手指,心疼的问。
  “馨儿刚才说什么?”溪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羽馨唱歌是因为气氛所感染的,不想她现在开口关心自己手指。
  “馨儿说疼吗?”羽馨的开口说话让溪苏忘记所有疼痛,而且这种小伤小痛溪苏哪里会吃不消呢。抱着羽馨说没事。相拥的两人眼里含着水花。
  园内的所有人为少主带回的小客人开口说话而高兴。
  用了膳食后,两人照旧喝了汤药,学习讲话。溪苏耐着性子一字一字教羽馨,羽馨一开始总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话,害怕说错话,其实羽馨本来是会说话的,只是年幼身遭变故,变得沉默,时间长久便会忘记讲话。
  “爷爷”
  “爷、爷”
  “馨儿,爷爷。”溪苏先教会她叫身边的人,成效不错,溪苏也乐意教她。
  “爷爷。皇爷爷”羽馨学以致用了。而且学的很快,不出几日,称谓她都学的差不多了,而且口齿伶俐,可是一遇到旁人便又是原来的那一副样子了,不开口说话。
  “馨儿喜欢那首曲子吗,前几日我弹的。”
  “喜,欢。”
  “我教你如何?”
  “好,姑,姑。”
  一声一音从书房传出,有些生涩,断断续续。
  短短几日,羽馨能说一些简单简短的话语,但这小进步让溪苏高兴好些时日日,连带的离草舞文她们看着自己的少主露出难得由心地笑容也高兴起来,也感激小公主给她们带来的欢声笑语,没事时就变着法子来逗这位小公主。
  溪苏看诊时也带羽馨,带她见见百姓的生活,
  “公子今日下山拉。”
  “是啊,过来瞧瞧大家,夏耘将近,不知道大家准备的怎么样?”
  “公子放心,我们几家一次,还有公子的护卫在不会有事的,咦,今日公子怎么带了个女娃来啊!”邻里的大哥猛的看到溪苏身边多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呵呵,远房亲戚,来闲住几日。”
  “原来公子还有亲戚啊,平时却不见来往,苦了公子孤身一人。”一年轻的妇人说道。但是她身边的年长的妇人,碎了一口,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的,公子莫见怪,这媳妇是牛生刚过门的媳妇,不懂事。”
  “没事没事,大娘莫放在心里。馨儿,和他们玩去吧。”看到羽馨在身边直勾勾的看着河边玩耍的孩子们。
  “是啊是啊,小孩子一起玩去,琴儿,来带妹妹去玩吧,小心点!”
  “知道了娘”,河边一个女孩一身半湿,跑的羽馨身边,低低地在她耳边说些什么,便拉着羽馨到河边,和一群孩子一起玩了。溪苏看了一眼,风驰就会意守在一群孩子的身边,只见羽馨还有些胆怯,不过终究是孩子,小打小闹不一会儿便她他们玩成一块了。
  溪苏也照例为山下村民看诊,日落偏西,好一会儿才结束,羽馨和伙伴们玩好了,一群人缠着风驰给他们烤鱼,羽馨拿着自己的成果,用囡囡的语调叫着溪苏,“姑姑,姑姑!”
  羽馨黑黑被烟灰沾满了脸,“嗯,怎么了,馨儿?”溪苏抱起扑到她怀里的羽馨,用衣袖擦拭她脸上的灰烬。
  “给姑姑的,你尝尝。”
  溪苏尝了一口,外焦里嫩,不错,赞许她。羽馨听到溪苏的夸奖高兴的搂着溪苏,久久不动,溪苏奇怪了,问:“馨儿怎么了?受委屈了?”
  羽馨摇摇头,“姑姑,馨儿好想一直待在姑姑身边”,一句话无意间提醒溪苏时日将近,离别的日子。
  “傻孩子,我只是出去一段时间,馨儿舍不得了?”
  “嗯,馨儿舍不得姑姑,宫里除了爷爷奶奶没谁是真心对我的。”
  “馨儿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姑姑呢?”自从羽馨开口说话后一直这么叫着溪苏,让溪苏很困惑。
  羽馨抬起头,用那大大的眼睛看着溪苏,不明白所以,“皇爷爷说要叫你姑姑的”,溪苏哭笑不得,敢情景皇又开始打自己的算盘了。
  隔日,溪苏亲自送羽馨回宫,羽馨的变化,让皇上皇后都大吃一惊,景翎他们更是对溪苏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羽馨回宫后话语不多,至少开口说话了,脸上也常挂着笑,有着同龄孩子的天真贪玩,似乎父母的死对她的打击也渐渐消失了。
  这段时日,溪苏为了了断夜怀瑾对自己的痴情,不是陪着羽馨四处游玩,就是教羽馨学语,绝不一个人独自一人,而羽馨也想小跟屁虫一样一直粘着溪苏,然而鸵鸟似的逃避让夜怀瑾很恼火。
  一天夜里,借着酒性夜怀瑾闯进药房,让正在发呆的溪苏吓了一跳,看他冰冷的眼神有些害怕,故作镇定推车到他跟前,“怀瑾深夜到访……”
  话还未完就已经刺激到他,一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一手钳着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溪苏眼神躲闪,她没见过如此冷漠决绝的夜怀瑾。
  “溪儿,可是有喜欢的人了?”酒气浓厚,前几日听舞文弄墨闲聊才知道她在自己不在的那段时日里景清走的很近,心怀嫉妒,看她一直躲着自己,又猜测着,见溪苏不回答,手里的力道重量几分。
  听他的话溪苏心里微颤,自己喜欢的人如今不知道身在何处,又与何人一起,不喜欢的偏偏逼迫自己。可是如此的自己行将就木的人又怎么配有喜欢的人呢,后悔自己告诉他自己是女儿身,不知道何时起两人的情谊已经变质了。
  下巴吃痛,倔脾气的溪苏一把拍开他的手,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要去唤舞文弄墨,而那人早就一把抱起她往内室去,溪苏慌了,奋力捶打他却丝毫无用,“夜怀瑾,你要做什么,快你放开我,放开我!”
  夜怀瑾停步,片刻将瘦弱的溪苏放在床上,将溪苏锁在自己的怀里。溪苏不敢再乱动,生怕惹怒了夜怀瑾,会发生什么自己也不敢想像,一直等到夜怀瑾冷静下来才松开,不敢看溪苏,“对不起,我鲁莽了,我……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生硬的语气,不带如何感情,迈步离开。
  溪苏拉住他的手,决定说清楚,“怀谨,我一直敬你为兄长,看重这份情谊,溪苏自小孤苦,少有兄长疼爱,如今有怀谨这般疼爱已是溪苏上辈子修来的。但是溪苏是将死之人,无心关心风花雪月之事!”
  夜怀瑾听出溪苏拒绝的意思,“你的那些我不在乎,我只想……”
  溪苏打断他,不想一错再错,“过几日,我就要出征了。”
  “出征?为何,你这个样子出征做什么?”夜怀瑾抛开对溪苏的情感,关心的问,“为了逃避我?”
  “不是,这是我和景帝约定的!”
  “是吗!”依旧一脸质疑,“那我陪你去吧,多一个人也好照顾你。”知道溪苏担忧什么,解释道,“百药堂自然有人打理,我陪你去。万一你病发至少还有我这一知情人在。”
  不等溪苏阻拦就自行决定了,收拾好行装与溪苏一同出征。
    
  【十二、大军出征,小沛城】
  三日后,景皇亲送大军出征。
  “呜——”长长的号角沉重的响起吹响了出征的节奏。
  紧接着咚咚的战鼓擂响就像闷雷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数万人马如长蛇般一字排开直往西北小沛的方向走去,高高飘扬的旌旗就仿佛是每一个出征的战士的心情兴奋而又悲壮。
  围观在南门街道两旁成千上万的民众有当地应征入伍士卒的父母亲友。妻子儿女一遍一遍的呼喊着亲人的名字泪水奔洒而出,这一去,讨伐逆贼平定叛乱驱除敌人,可是一场硬仗。很多士卒只怕要马革裹尸再也不能返回故乡了,生死别离就是征战沙场的真实写照。
  坐在马车里的溪苏不禁感叹,“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如此大军出征,能有几人回?不过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又会有谁记得他们的名字。”马车里一片寂静。
  戴国常年侵犯景国边境,戴国百万大军现在攻占景国六座边城,势如破竹直捣黄龙。景国的20万精兵浩浩荡荡的到边关。这次景翎为帅,景清、易平为将,溪苏为监军,随行的还有离草和担心溪苏安危的夜怀瑾。
  这漫漫的远征之路,溪苏并没有和景翎几人商议着如何用兵夺城,极少露面,将士们对不曾露面的监军很是好奇。却没有人该轻易的去接近他。
  小沛城边防能力差,戴国留驻的军队少。景翎加快行军步伐,一月不到,景军已经到达小沛城外五里处驻扎养精蓄锐。
  但是到小沛多日,溪苏第一次下令,不是命大军进攻而是就地扎营。一点并不急着进攻,每日待在营帐里看书写字,亦或和夜怀瑾一起下棋对弈,两人好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子。有些心急的景清看他们两人连续几日不缓不慢的下棋,不知道为何,终于耐不下性子,冲到她的营帐,“溪苏,好溪苏,快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出战啊?”
  一子落下,夜怀瑾笑了,“溪儿,你输了。”接过茶闲情的喝,依旧邪魅诱人,知道军中之事他不好过问,借故离开,只留下他们两人,溪苏又怎会不知呢,推车和景清巡视军中各处后,辗转到景翎的大营。
  “溪苏你倒是快说啊,快急死我了。”
  “清弟,求胜心切可是兵家大忌。”景翎见两人一同来,放下手中的兵书。
  溪苏瞟了一眼,笑道,“王爷现在才抱佛脚,是不是为时太晚了?”
  “哪里,闲来无事,景国一直国泰民安少有征战。溪苏近日可好,前几日离草说你身体不适。难为你还要和我们一起长途跋涉到此受苦。”
  “王爷如此说,溪苏可真是愧不敢当,皇命在身不得不从。”看了一眼一直倚靠柱子的易平,还是那时一样,看到他热切的眼神,溪苏戏谑他:“易将军可怕要失望了,溪苏远征在外,并未将他们带在身边。”
  “溪苏,你还没答复我呢。”景清不知道溪苏话中何意,只是追问她刚才攻城的事。
  “逸兴这么急可不好,两军对决怕的是急躁,经过前几日探子回报,我已经想好对策。不知各位领将可有听过《曹刿论战》。”
  大家齐摇头,溪苏心想也是,细细道来。
  “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
  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你要用此计?”易平问。
  “不,不过异曲同工,人有惯性,次数多了便会妄下结论,混乱中就容易出错。”
  “可行?”领将中有人疑惑,景翎也是,担心溪苏毫无征战的经验,可他却不知溪苏要统领夜狼是需要何等的心计,若不成,绝不乱下指令,让夜狼弟子枉送性命。易平只是看了溪苏一眼不多言,他知道溪苏手里那些人并非等闲之辈,圣上命他做监军定有他的道理。
  “不如我和你打个赌如何,赌注就是你营中的那件银狐白裘,若是我输了,任你处罚。”
  “溪苏,军令状并非儿戏啊。”景清阻拦。
  “呵呵,我看这赌约也可以不必了,你要,送于你便是了。”
  “不,那就少了乐趣了!”
  “哈哈,王爷,我们是该见识见识监军大人的计谋,也好让手下的士兵心悦诚服。”易平解围,军中对溪苏的实力已有怀疑。
  “好,本王应你便是,笔墨伺候。”
  小沛的天气虽是初秋,但天气渐寒,日夜温差极大,溪苏怕冷,穿了很多。景清笑话溪苏如此怕冷,嘴里不饶人,但是还是命士兵去寻来暖炉给她。
  今日入夜,大营,景翎和几位将领站在地形图前讨论着什么,见溪苏和离草来,引她至地形图前。溪苏仔细的看着小沛的地形,对景翎说,“今晚三更出兵,易将军和两位都统各带四队人马去小沛东西城门,点火把擂战鼓,只作虚张声势切勿恋战。逸兴带三千人马直攻城门,你只需假意交战,待我鸣金就立刻退兵。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敢问监军,这是为何?”都统问到。
  “小沛驻军不到五万,北门却连着昌平、弘农,昌平虽与小沛相差无几,却有八万大军,以防小沛向昌平救援,轩王爷带一队人马翻过这个山丘截断他们的去路。现在入秋夜寒,夜里素寒,我已经打探到,戴军正缺过冬的衣物,一向待在四季如春的戴国到了小沛,他们难以忍受寒冻,士兵疲惫,半夜作战于他无益。”
  “难怪先生这几日要士兵日夜颠倒的休息,原来是为了这个。”大家恍然大悟。
  “让将军虚攻东、西城门,是为了日后的攻城!三日后,将军只顾攻取东西两侧,入城后,由内取下南门”溪苏对易平解释。
  “可是兵法上的声东击西?“景清问,“可行?”
  “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带着几分俏皮,“何况我还立下了军令状,这小沛,我势在必得”
  当晚,月明星稀,城外空旷无边,杳无人迹,群山交错杂列,天地昏暗,灯火稀疏,寒鸦鸣飞,一切寂静,景军在这夜深人静出兵,轻声走到城外一里,战鼓为号。溪苏带着离草在夜怀瑾陪同下,在小沛不远处的山丘凝望小沛。
  烟花为号,一束红光冲向云霄,四处战鼓雷鸣,打破寂静的黑夜。小沛城楼忽然灯火缭乱,溪苏嘴角有着一丝冷笑,想也不过如此。
  想她五岁和随风学医,博览群书;七岁寻回离草,用计让人自愿奉上凝香楼;八岁出师到处游历,为人诊治。十岁创建夜狼,五年来夜狼已成为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当然并非所有的单子她都会接;因此也树立了不少仇家,寻仇的人却鲜少有人能过溪苏的引定局,更别说活着走到七星殿报仇了。
  再说夜狼中人何人不是身怀绝技,多是隐没江湖被溪苏找出来的,要打败他们才能与溪苏对决,正因如此,至今还未有人能走到溪苏面前,自然无人能识得溪苏是夜狼幕后的少主。溪苏从不用无用之人,即便是各取所需,他们都是心愿诚服与溪苏的,自然也有为了报答溪苏的救命之恩,誓死效忠于她。
  城外东西两侧早已兵临城下。东城,周都统叫嚣,但不靠近,只是射箭以守为攻。西城,易平命人擂鼓高举火把,所有人站在弓箭的射程外。然而在南门的景清也点起火把,擂鼓攻城。
  小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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