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０、飞机·赶车６１、解　怨６２、抗　命

　　６０、飞机·赶车
　　南山牧场嫁接张家界山峦，是我看到飞机的地方。一架歼２０在天空翱翔，另一架歼１０在护航。
　　歼２０，飞了个横着的９字花样。歼１０跟着旁边，也飞出来了。歼２０接着又做别的叫不上名称，让人眼花缭乱的花样，歼１０都做了出来。
　　歼２０生气了，机头向着地面，有点像插秧，也有点像是打屁股针那样，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插。每一下，只插进飞机尖尖那么的一点点，又缩回去。歼１０，在蓝天中不见了。这功夫，没办法去比，竟然机头前的尖尖比歼２０还要长，还要尖。
　　天空属于歼２０的了。飞回去之前，先向高空剌了上去。空军司令员说，这叫刺向蓝天。在天空盘旋的时候，又说，这叫俯瞰大地。急急一个俯冲，还是空军司令员说，这叫下九天揽月。
　　只见歼２０飞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也不知道站名的小火车站，飞机机尾装着的一边一个像是发动机，又像是导弹的机器，在机尾转了两转，投弹那样投了下去。再往下看，那小站的站房边开了个一字大口。两架机器准确投入后，口子自动收了起来。
　　军事秘密。这个小站，原来暗藏着核打击的暗道。
　　２
　　想到这个小站赶车回家，看看时间，还来得急。
　　原本是俯瞰着的小站，待到需要赶去上车，变成了陡坡。
　　爬呀爬，好不容易爬了上去。一列火车，忽的从站台那边开走了。绿皮车，没几节车厢，也没几个人。我埋怨小站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不告诉我列车停靠的站台，只要穿过候车室就可以上车。害得绕了一大圈，跑了和谐号的边边上，和谐号并不回家。
　　只是拐个弯，又到了另一个小站。到信号楼问，最后一般车是几点的。信号员说，是晚上１１点。
　　说着话，一列和谐号开了过去，朝着回家的方向，车里空无一人。
　　奇怪，不是明明说和谐号不回家的嘛。怎么我前脚走，后脚就开了呢？
　　信号楼的工作人员说，又调整运行图了。
　　新运行图，还有没有车回家。我问信号员。他说，有半夜４点。
　　灯火通明，就是到不了半夜４点。
　　２０１２年４月７日夜梦
　　６１、解怨
　　深仇大恨，到底种在哪一辈，究竟为什么，到了现代的两家，已经没人说得清。
　　大家知道的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两个大院子的两家人，里弄的窄巷碰见了，总是低头背向而过。
　　同龄人，学校同一个班，谁也不叫谁的名字，谁也不与谁排队在一处。
　　走到那天下午，青石板的小溪边，下游的张家大姐在洗衣服，上游的李家小姐在洗盘子。
　　李家小姐起了心眼。手中的半塑料，半玻璃的盘子，故意的松开手，漂了出去。然后叫了声：我的盘子！
　　下游的张家大姐，变成了张家大哥。直愣愣的望着盘子漂过身边，继续向下游漂去。眼见得要漂到瀑布下面了。他看了一眼李家小姐，又看了看盘子，突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扑向一起一落李家的盘子。
　　盘子掉下瀑布。旋在白花花的水瀑间。他跟着飞了下去......
　　盘子再也看不见了。他沉溺在深深的海洋无底的时间隧道里，不停的翻滚，怎么也穿不过去。
　　丽江的水，倒流起来。流到玉龙山上，上天飘成雪花，入地凝成冰山。
　　２０１２年４月８日夜梦
　　６２、抗命
　　１
　　老远的年代。露天电影刚刚散场。老太太从黑鸦鸦的人群中，被几个随从簇拥，站了起来。
　　定眼看去，她是我曾经曾经的边上学校的一位从外地调过来的领导。听说，在衡阳的时候，以治校有方闻名。
　　可是，她老得成了古代的小小的尖脚，说话的声音如老树萖萖。凭什么还指挥观看露天电影的人。
　　点到了的名了。说是熊猫的岳母过世了。要我开车送熊猫一行去张家界，汽车用公家的哪辆奥迪。还说，这是大个子决定的，司机班长同意了。
　　熊猫是雌性的，一个过去的老部下。她与几个需要乘车的人，已经站在了银幕下。
　　我不去！大家都知道的。从来开不了山路的夜车。对，从来开不了远行的夜车。你看，我戴着眼镜，近视。更何况，凭什么让大个子决定，司机班长同意，他们算个什么？
　　显然，我的话起了作用。观众先是掌握，然后喧哗起来。我感觉，他们在声援老领导。
　　万一，万一真还要出门，不去张家界，还得走夜路呀。我决定向大个子提出来，要一把冲锋枪。
　　大个子是我曾经想提拔，阴差阳错没提拔起来的老部下。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我这个退下业的领导在大家面前冲撞了他的样子。带我来到他的卧室，典型的女人味道的陈设，太与他的个子，以及阳刚的外貌不合套。与女人小小的差别，房子里悄悄发出点点的霉味。
　　大个子打开大衣柜最边上挂大衣的柜子。从大衣底下的仿毛毯下，暗箱里的拿出两把雷锋像片中那样的冲锋枪其中的一把。将冲锋枪拿在手里，把玩着折叠的的枪托说，子弹呢？这枪的子弹好像与手枪子弹通用。大个子说，是的，与五四手枪的子弹通用。接着推出一梭２０发的子弹。问了句，你会装吗？
　　小菜一碟。立马麻利取下枪上的梭子盒，将子弹梭子对准梭子盒，左手夹住枪梭子盒，右手稳住梭子，拇指那么一推，子弹全部进去了。
　　大个子说，这可是冲锋枪。你得小心，一抠搬机，２０发子弹哗一下全部出去了。还是不要打连发，打点发吧。
　　这下糟了。在枪上找来找去，找不到打点发的机关。记得是在枪的搬机附近，可就找不到。
　　大个子接过冲锋枪，老给我看打连发一打点发的机关。原来设计在准星标尺上。他说，你把准星标尺按下去，连发，反正不用瞄准，一路扫射就是了。将准星标尺恢复到平齐的位置，点发。这枪好，点发不像别的冲锋枪，点发一抠三弹。这枪，一次抠搬机，打出一子弹。
　　是吧，那可以用去打鸟。
　　走啊走，走啊走，神气活现的背挎着雷锋式的冲锋枪。
　　在家属区的行走，背挎冲锋枪肩上的沉重落到了心上。一分得意不久化成一分担心。说不定人人都惦记着这把冲锋枪。这枪在是弄丢了，被人捡了去，造成了血案，那真可不是好玩了。
　　不行，行退还回去。
　　回头找到大个子，把枪藏回大衣柜，数着２０发子弹一发不少。
　　机修厂岔道边，几个办公室的女人拉住了我。你不去张家界吗？熊猫的岳母去世了。火车马上到开车点了。她可是你下面公司的副职哟。
　　心想着雌性的熊猫，哪里来的岳母。可嘴里说不出来，只说，要去的，要去的。
　　本是去小车班坐车去火车站。结果，到了小车班，见三个小车司机，在汽车班长带领下，坐在一辆电瓶车上。几人见我去了，个个不做声。汽车班长的嘴呶着，一脚电门，电瓶车呼一下，绕过我，转一大圈，开出了单位的围墙。正烦闷，办公室的女同志又出现在面前，直喊，你怎么不上车，不上车呀！那电瓶车，是开去车站的。
　　如果时兴造反，他们胆子都大了。虽然嘴上这样的回答，心里却巴不得不去。那火车，是好坐的吗？冲锋枪都没了。
　　你带不带个礼？我平日里会觉得这些女人会办事。可是当下，觉得她们多事。
　　带份礼吧。死人，给个单数吧，５００元够吗？边说边掏出钱，一张一张的数给其中的一个。正数到第三张，停了下来。问，你们都带多少？我心中想，她们的收入比我少，肯定不会超过５００元。于是，也不等她们回答。其实，看她们的样子，根本就不想回答。我知道她们巴不得我多出点钱。我停下数钱的手说，就三百吧，跟你们一样。
　　她说，你给一千吧。反正不久你儿子要结婚，礼可以回来的。你看，这样多好，即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
　　就三百吧，平日里也只是工作上的交情。再说，她儿子结婚并没有叫我，我当然不好叫她。不能为了一千元，破坏了规矩。
　　随你吧，三百就三百。
　　２
　　过几个月，我要结婚了，你帮我去挂窗帘。
　　你不是被处分下来了，真的下个月又结婚吗？
　　不由分说，他拉我到他的半月型的客厅，架好楼梯，便开始挂窗帘。
　　他爬在楼梯上，我在下面帮忙。看他胡子拉碴的样子，不知道是那根胡子钓上了个新马子。
　　都快退休了，真还要结婚？是为了收礼，还是为了有酒喝？我问的时候，充满了对这位曾经老对我喊着“务必”“务必”的领导的敬意。
　　窗帘扯来扯去，不是东头长，便是西头短。我说，没挂齐。他说，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结婚。
　　挂窗帘上面的小横帘时，他把小横帘装在折叠的架子上。装好后，往两边拉扯开，试图与窗帘对齐。结果，两边拉开后，短出一截。他又像是拉女人裙子上的松紧带，拼命的往两边拉。荷叶边都拉开了线缝，没办法拉直。
　　我说将就将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结婚。
　　他并没有如我所想的瞪我一眼，亲切又温和的说，结婚只是个快乐的形式，形式要让它为人民服务。
　　我觉得他说得不太有道理。可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我想说，人对结婚的真心，当然是结了又结。后来变成，我并十分反对离婚和再结婚，只不过不愿意对不起人。
　　只有离开了，说的是离婚离开了，就不再我负疚感了。他对我语重心长的说。
　　关健是开光，对不？开了光，见了外面更精彩的世界，分分合合是迟早的事。我这话，不知道是不是准确的领会了他的意思。
　　楼梯陡直悬空竖了起来。他，在云朵中杂耍般的翩然自得。
　　我并没的扶住梯子，却真的好像有无数的无形之手，为他把持着梯子，其中肯定也有我心中伸出的那只手。
　　２０１２年４月９日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