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１、老农舍４２、捣乱·报纸４３、动物园

　　　　　　　　　　　　　　 ４１、老农舍
　　
　　没饭票了，你有吗。
　　有。
　　不对，不是饭票，是菜票。我只有五分钱的菜票了，能借给我一些吗？
　　可以。
　　一想不对，昨天应该买了菜票。也许是明天才会去买。总之，下放的农村没有菜票，只有饭票。弄错了，农村的记忆，放到了当了工人后的大招待所食堂。
　　一手的饭票，算计着来日需要还买多少菜票。饭菜票，总是要相对的搭配，日子才能从月头过到月尾，不至于乱套。
　　两层楼的农舍，从另外一个地方，叫什么来着的大队整体移来的大队部。准确的说，是用知青建房费买来给知青当宿舍的。
　　时过境迁，二楼来了好些不同学校的大学生，男男女女，时髦得很。
　　这些房子租给他们住中，五百元一间。考虑他们是大学生、研究生来实习的，最终打半价，二百五。
　　这下安神了，不用怕了，有这么多的实习生陪伴。
　　乱山岗，建在坟堆堆旁边的知青农舍，到了夏日的夜晚，磷火飘飘，让年轻人时常想到老农说起的鬼火。
　　时代变了。大学生与研究生们都说，难得在城市中还保持着这样纯朴的农舍。一位与我一道清晨漱口的研究生对我这么说。我问他，你来实习多久？他回答两个月，是他们厂子，说着用手向对面一指，随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对面真出了个熟悉的５５０７的厂子。是他们厂子，非要我来实习的，给了我一个副所长的位置。我问，实习就实习副所长呀？他说，是呀，研究所的副所长，搞电子计算机专业的。我又问这一帮人，都是来这个厂子实习的吗？他回答，大部分是。
　　饭票和菜票可准备好了？
　　放在背包里了。
　　实习从饭票菜票实习起，与当年农舍的某种情感联系起来，有点下放知青的味道。
　　实习有工资吗？
　　没有。只有饭菜票，少许有点零用钱。
　　
　　
　　　　　　　　　　　　　　　　　　　　　　　２０１２年３月１９日夜梦

　　　　　　　　　　　　　　 ４２、捣乱·报纸
　　
　　　　　　　　　　　　　　　　　１
　　三人捣乱小组，我是其中一人，听命于肥头大耳的叫李某的黑社会头头。
　　李某，是认识的一个部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了黑社会的头。
　　他说，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胜利。
　　这次的任务是去学校捣乱，搅黄搬迁学校的形式。他还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刺杀。刺杀是捣乱的最高境界。
　　三台汽车，鱼贯的行驶有都市的夜幕中。车水马龙的都市，潜伏着清晨的恐怖袭击。
　　我的高尔夫，抛锚了。右一拐，左一拐，靠边检查。
　　前面的两辆车，直奔早晨学校的开幕式。
　　看着两辆车的尾灯，他们不会真的去实现捣乱的最高境界吧？
　　待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张灯结彩，鼓号齐鸣，有脸面的人成群结队相互打着招呼上台阶，进拱型红绸簇拥的大门。大门边和大门里夹道欢迎的，为首的是过去同过事搭过班子的像香港任达华的那位工农干部，依次站着的还有宣传部曾经同过事的现任在别处的领导。你看热闹得，这些人摇身一变办起了教育。
　　前两个捣乱的家伙，不知进去了没有。我彷徨在门口，不知应该进去，还是不应当进去。手上并没有请柬，如何的进呢？
　　门口那些人，分明是认识的。就说那们搭过班子的像香港明星的那位，这么大的开张和动静，不给我请柬，已经是他的错，再不让进，那就是错上加错。
　　做贼心虚，因为怀着捣乱的重任。所以，一时依然不敢进去。
　　眼见得好些熟悉的人没请柬相拥着与夹道欢迎的人寒喧着就进去了。我便学着样子也跟着进去。哇，夹道欢迎的人，尽量些熟悉的面孔。
　　什么人都可以办教育，瞧这学校的规模，可以和大学媲美了。
　　从小城市搬到大都市来，学生有多少，两千多号吧。我问旁边学校的工作人员。
　　哪里只有两千学生，四千学生只是开张。
　　这么大的学校呀！心里暗暗吃惊，这捣乱从何处下手。难道前面两个进来的人，没有达到最高的境界。分明校长和学校董事会式的人物，一个不少的站在学校大门口。刺杀，怎么说也得挑个校董级别的吧。
　　此时，旁边的那位工作人员见我进门时，与校方领导人员招呼打得热烈，小声告诉我：今天清晨抓到一个专门来捣乱的间谍。
　　是吧，间谍是哪里派来的？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招了没招？
　　宴会，被安排在主宾席。酒过三巡，心里直想着被抓的人是否招供。我想，随时会有两个公安从后面挟住我的双臂，轻声说，同志，对不起，你被捕了。
　　宴会完了，也没被公安挟住。整个宴会，乃至整个搬迁仪式，根本就没有丁点丝毫的捣乱动静，奇怪。难道，另一个人，没有进来，可也和我一样被熟悉的人包围着，动弹不得？
　　欢送客人的时候，已经出了大门。两个同去捣乱的人，被押了过来，并松了绑。
　　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说我是逃兵，同他们没有同进退。
　　我说，与你们同进退，不是被五花大绑了？至少我还是全身而退。
　　又问曾经搭过班子的那位像香港明星演员的校长，怎么回事？
　　他说，他俩一进门就被抓了，早就识破了你们的捣乱计划。
　　又问，那我怎么还能进门，还能参加宴会，还能圆满的出得门来呢？
　　他回答，看你也是个捣不了乱的人。和谐社会吗，不能让学生见着在学校抓人。
　　
　　　　　　　　　　　　　　　　　２
　　办公桌杂乱无章。放了好些书，主要是报纸。
　　办公桌下面垒起一大摞的４Ａ纸。办公室的一位年轻女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给我复印一年的报纸。
　　你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你需要复印，一年的报纸。
　　我同你说的吗，有过这交待，要你复印一年的报纸？
　　我知道的，是的，是需要复印一年的报纸。你看，我已经复印了好些。她指着一个版面压缩到４Ａ纸上的复印件。
　　我的老乡，这报纸我都不看的，要你复印什么？顶多是把有我文章的报纸复印一下。你看你干的这事。假如，需要这样复印，需要多少纸张，你算地没有。这还不算你的劳动量，是多大的浪费。如果真的要这些鬼报纸，难道不知道去买一本年度的合订本？
　　办公室冒起了热气，桑拿蒸汽式的掩盖了整个办公室。
　　太不像话，这暖气漏成了这样。大家赶紧一起吹气，把蒸汽吹走。
　　呼，这气吹得。蒸汽真走了。办公室变了样，中间是办公桌，年轻的女工作人员不见了。两头是中间摆放着长条茶几的沙发床，像过去抽鸦片的那种。与办公桌并齐的还有一排咖啡色的牛皮坐式沙发。
　　办公桌椅的后面躺着两位招工时的朋友。一位还在开汽车的朋友举着报纸说，你看我的文章登报了。他向我指了指，是他叫我写的。
　　办报的才总，进了办公室。他对着我说，你的文章看了吗？折服了过去宣传部的同志，三文合一。
　　什么三文合一，我自己都不清楚是哪篇文章登报，哪篇文章有什么三文合一。
　　另一位躺在沙发上的朋友说，你这里好抽烟，也好喝茶，还好抽鸦片。难怪，可以出好得好文章，云里雾里的。
　　我拿过报社老总的报纸，正面反面，各个版面，七颠八倒，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得意的三文合一的那篇文章。
　　
　　　　　　　　　　　　　　　　　　　　　　　　２０１２年３月２０日夜梦

　　　　　　　　　　　　　　　４３、动物园
　　
　　两排的队形已经集合完毕，张张都是影视大明星的脸。
　　等等，也不知道画外音从哪里来，挺权威的，让所有的明星怔住不敢动一下。
　　让他也进去，一起同你们去参观动物园。
　　我进去了，比全部男男女女的明星矮去一半的身材。
　　全部的脸转向我这个陌生的人，问号与我抬头看他们的一模一样。
　　每一张的明星脸，本来是可以叫出某某的。可是，抬头一看，全他妈的变得是是非非，这张脸不是那张脸，没一个是认识和有印象的。
　　怎么明星位都光着膀子，连女明星也一样。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在网络上总被马赛克女明星的那点什么。越是想，越是云遮雾罩。
　　画外音又来了。目标，动物园，向左转。
　　动物园，篱笆墙的影子。一圈一圈的篱笆，非洲的开放式动物园。
　　明星的队伍走在前面，一个一个像在赶集的小市民，队伍歪歪斜斜，渐行渐远。
　　我到动物园，第一个篱笆，是两只幼象的篱笆。热带丛林的草滩上，分明的长着两棵芭蕉树。一只幼象，在丛林里悠闲散步。另一只总跟我不远不近的地方，转来转去。
　　跑到一处高地，从篱笆墙往外望去，明星的影子若隐若现。他们，在参观什么。会不会被狮子豹子，或是其他凶猛的野兽包围。我算是幸运的，来到的不过是幼象的篱笆墙里。
　　应当不会，非洲的动物，听说是十分友好。
　　穿过从林，又过了一块高尔夫的定点沙地，还越过青草湿地，最后过了一段独木桥。按了一下脚上的某个潜藏的开关，现出原型的高度，光光的腿脚高度，达到了一米七二。俯瞰下去，刚刚离开的幼象，如同猫一样大小。
　　走出动物园，没问题了。不管动物是善意，还是恶意。一脚，开出一个足球式的十二码，老虎狮子，不在话下。
　　没有走出动物园，景象突然到了一间成人学习的学生宿舍。尽是些相识的旧友。有过去的同学，还有现在工作一处的同事。
　　一位老总下面的老总，拿出苹果平板四代机，刚想显示。说时迟，那时快，就被上面的老总抢了去，啪达，啪达给房间里的人拍照。我说，你这人也是，大老总还没玩上的东西，你先玩了，还拿出来显摆，还不立马给大老总买上一台。
　　那位老总说，应当大老总给我们每人发一台。如今都什么时代了，这东西本应该每人发一台的。
　　我看见大老总什么话也不说，啪达啪达的照着什么。于是，仔细寻找着苹果机的开关，找到在边边角上的时候，苹果四代机变成了小小的苹果手机。
　　
　　
　　　　　　　　　　　　　　　　　　　　　　　　　２０１２年３月２１日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