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２、私人派对３３、又回小学当老师３４、机耕道３５、原子弹３

　　　３２、私人派对
　　灯光耀眼。不太大的客厅，开始热闹起来。
　　两张明代红木椅，隔着茶几并排靠在窗下。
　　下放农村的那位同室，灯光大师，业余时间的算命先生名气，比灯光师还大。
　　是夜，陡变成了大提琴手，坐在我的边上。
　　他告诉我，这是新的私人派对。随手指了指，说道：菜，可以随便点。
　　他说的菜，是美女，也有并不太美的中年，时髦的中年妇女。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见他像是个熟客，与好些女的，所谓的“菜”都认识。
　　他说，也是新开了不长，只不过比我来得多而已。
　　为什么不结婚，本想这样直截了当的问。最后没问出口，换成了不结婚有不结婚的好处。
　　一位黑色皮衣皮裤，十分娇艳，手足一根长笛的中年妇女走到我们身边，与他打招呼。然后，拐到离我们很近的门口坐椅上坐了下来。他对我说，你可以点她的。点谁，在这里对方都不可以拒绝。
　　那就点她吧？试着问他。他并没有回答。一边的大提琴，却放着光芒。
　　她来了，用舌头舔着我的皮带扣的地方。浪潮，一波一波从肚脐眼一阵阵的泛滥开来……
　　真格是个好地方，好的派对。却原来，音乐是可以用舌头奏响。
　　他，已经不见了。不知是钻在化装舞会里，还是到什么见不到的角落里点“菜”去了。
　　一张好大好漂亮的墨鱼。不对，是鱿鱼，化了精装的鱿鱼。这鱿鱼，赛过西方曾经文明里的最精致最美丽的贞操带。
　　不得不赞美一代接着一代的生殖崇拜，那鱿鱼般的利器。
　　派对，私人的。法无禁止，欲望是自由的。
　　要钱么？自愿的，不用。
　　真的不用么？你想给也是可以的，想要也是可以的。听得一瘦小女子要梯子口同正要离开的一男子说，真要跟你出去，一百好了。
　　彼美女私房菜，已经不是此美女私房菜。美女私房菜，别是一番的味道，原来是可以在音乐的派对里慢慢享受的。
　　２４小时的流水派对，从灯光，又到灯光。
　　人人都带着乐器。独我什么也不会，惭愧得很。后来，想起跟着他，学过口琴来着。会吹那什么，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还有，咱们工人有力量和团结就是力量。
　　最那什么的，不那样拿手的，还会吹那什么曲，路边有个镙丝帽，我们都是神枪手。
　　
　　
　　　　　　　　　　　　　　　　　　　　　　　　　　　２０１２年３月９日夜梦

　　　　　　　　　　　　　３３、又回小学当老师
　　
　　已经是一百零八次的梦啦，回到二小当老师。
　　先前的团委书记，长在枫树上那片飘摇，秋红色的枯了尖尖的叶片上。
　　风一吹，回到了一百八十年前曾经工作过的二小。
　　王二小，放牛娃。不是，不是歌中的王二小，是有好些小学生的只有五个班，各年级一个班的还没有六年学制的二小。
　　自行车陷在泥沙路边的砖缝里，砌进了墙里。
　　校长调离了。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十个校长调离了。
　　这校长刚刚混熟，又调离了。怎么搞的，校长又不是市长。
　　真的有意见了，调动实在太频繁。刚好同校长搞好了关系，看马屁拍得，如同贝多芬的生命交响乐。
　　校长说，也没办法。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新来的校长，是怎样一个人？不知道。
　　原来的团委书记当校长，本来让大家感觉大材小用。可是，大材还未必能用上。
　　学校的两层楼房，四处找不着。一边立着的是家属平房，破旧不堪。
　　清晨，一位大龄女学生在操坪铲沙土。问：为什么要铲？答：锻炼。
　　裤子找不到了，起床时发现罩裤不知丢哪里。四处找了，原来在离宿舍十五米外的砖堆上。还有好些老师的裤子。大家像在来露营的。
　　天晴。一个学生没有。二小，这学校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２０１２年３月９日夜梦

　　　　　　　　　　　　　　　　 ３４、机耕道
　　
　　看电影回家，也许不是。从水库的逃离，很小很小的时候。总之，是青春之水，如言，覆水难收。
　　坡坡坎坎，机耕道。看电影归来，背向水库的逃离，青春朝向的背弃。真的像是回家。汽笛响了，总嗡嗡的在达不到边的前面。
　　同行的是大禹的儿子的孙子的孙子之后的第N代孙，他自己这样说的。
　　我说走泥巴这边的道，是汽笛的方向。他说，应当左拐。
　　到了前面的小吃店，当过小学校长，后来又当过教育局副局长，最终在孩子他妈不变的职务退了下来，如今是小店的看店人告诉我们，选择的路没错，是向着前面椰子树的方向。
　　我说还没吃饭，想吃点什么。她告诉我们，有汽油，涨价了。
　　没办法，进步得实在快。现代化，就这一化，化到了人吃汽油了。
　　禹先生是不吃汽油的，心的根根上告诉他，油水不服。
　　继续的前进，走在泥沙的机耕道上。
　　有一战的履带式坦克当道。上面的驾驶员是我学开汽车的师傅，要好的同事。
　　其实，并不是用来战争的一战履带式坦克，而是像一战履带式坦克的拖拉机。好大的传动轮，堪比蒸汽火车的大驱动轮。传动带掉了下来，那位好同事叫唤着，要坐车的话，过来帮忙。见他们俩忙大半会也没安装上去。我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往上一挑，进去了。
　　换了驾驶员，点不着火。好同事伸过头，在驾驶室的右前方抽出两根铜线，碰一碰，达拉拉的发动机响了。
　　我和学汽车驾驶的师傅坐后排，滑膛炮的座位似的，车动起来，高低起伏，弄得我们前仰后翘，一会儿前面，一会儿后面。这要到哪里才是个边?
　　
　　
　　　　　　　　　　　　　　　　　　　　　　　　２０１２年３月１０日夜梦

　　　　　　　　　　　　　　　　３５、原子弹
　　
　　舰队出发了，到下里沟保密的山坳第３８棵树下面安放原子弹。
　　飞机在天上飞，一驾是没有尾巴的飞机，另一架是没有翅膀的飞机。
　　舰上的人都说，原子弹在飞机上，去轰炸２０１２年某个制高点的某月某时某秒。
　　我说，不对。应当是轰炸人心里的某个的二分之一，无穷尽的二分之一。
　　舰队依然的前行，开天辟地的，不可阻挡。
　　并没有想到舰队可能是亚诺方舟，但见到的是可以行走在海陆空与岩石任何地方的舰队。
　　原子弹安放好了。是我新手安放好最后的引线。那引线，只是个铆钉，锃亮锃亮。
　　透过铆钉，锃亮锃亮的金属光芒里，极端强磁般已经吸吮着将来的好多好多好端端平白无辜的灵魂。
　　需要实验，投射朝向海洋深处的地方。
　　躺在干打垒的破旧平房土坑上，等待原子弹的爆响。
　　响了吗？没响。
　　真的没响？真的。
　　好些个人，等待着冲击波，以干打垒和土坑的原始方法。
　　你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相信。
　　人，就是要有干打垒与睡土坑的精神。哪怕对付原子弹。
　　砰，一声巨响。原子弹终于成功爆炸。焰火一样冲向内陆方向。蘑菇云，真的是蘑菇云。叠加着氢弹的那张记忆中的照片。
　　冲击波，冲击波。赶快出来吧，原子弹的方向射反了，我们应该跑到房子外面来，不要再躺在土坑上。
　　平平的倒在草地上，等待着试验快要过身的原子弹的冲击波。
　　
　　　　　　　　　　　　　　　　　　　　　２０１２年３月１０日夜梦

　　　　　　　　　　　　　　　　　３６、门　面
　　
　　并排的两间门面。一间玻璃门，一层薄窗帘，一层厚窗帘。另一间并排也当街，作卧室。
　　说是门面，已经没有东西卖。更多的功能是住家。这条街，可能是以前的生意街。
　　躺在南方特有的大火箱里，净白的阳光，从斜拉着的厚窗帘后面的玻璃后面天空照射进来。
　　埋怨旁边的然而大姐，要么关住做点坏事，要么全打开做生意。
　　黑暗，是窗帘带来的。坏事在窗帘之后。
　　还有一层薄薄的窗帘，破旧的乔其纱。挡在天空与我们之间，还有一层似有没有的玻璃。
　　见不到街上行人，一个也没有。怀疑这门面真的就是我的。
　　然而大姐说，刚出差回来，要进去躺一会。一双老人布鞋，方方正正脱在右拐进房门两梯楼梯边。
　　刚才，好像拉过然而大姐肉肉又厚厚的手。像是晚上看专门介绍陈省身的专题片《数学之美》中老两口在镜头面前的情不自禁。也是一模一样，那老伴的肉肉的又厚厚的手。当然，多了些肿胀和扭曲。
　　也想进屋睡觉，里面躺着的介于然而大姐和情人之间。然而，然而，人总是会然而。
　　这下然而个什么呢？躺在火箱里的然而是这：一个人一辈子不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是不是真的就白过了？好些人说，我的一生算是白过了。
　　阳光猛然成倍成倍的光临。原来，厚厚的窗帘全部拉开了。
　　一队年轻人来打秋风，说然而大姐回来，一定带了好多好多的东西。
　　不由分说，他们一半的人进了大姐睡觉的房间。还有一半，拉着我说，要出去风阳光。
　　然而大姐说，然而的要回家了，带了满当当一大长瓶的辣椒酱。
　　年轻人说，我们要吃的东西呢？
　　然而大姐说，然而，我不会全部带走。你看，在床头留着。
　　营养快线，果汁，可口可乐，炸药一样的绑在一起。
　　炸胃，炸好吃猫，炸你个食道癌、胃癌、肠癌。哪个叫你们那么的好吃。
　　然而大姐回家，然而大姐又去了。剩下来的，渐渐变成了另外的日子，叠印着下一个礼拜，下一个月份，下一个年份。
　　
　　　
　　　　　　　　　　　　　　　　　　　２０１２年３月１１日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