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文字之谜

　　第三十七章 文字之谜
　　
　　方袁和董秋华来到严教授家里，方袁说明了来意。严教授谦逊地说道：“小董前几天就给我提过这个事，我虽然是从事文字研究工作的，也不是什么字都懂；如果帮不上忙，方警官不要见笑。”
　　“老先生太客气了。”方袁便欠身将那页复印件递到严教授的手上。
　　“哈哈哈，这字我认识……”严教授拿过一看，哈哈的笑着说。
　　方袁心头一乐。
　　“……却读不出来。”
　　方袁刚放下的心，就又悬起来。心想；有文化的人说话都大喘气呀。
　　“严老，是不是这个字写得不规范？”董秋华问道。
　　严教授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这种文字叫着‘速记符号’，严格讲它还不能称之为文字，虽然文字也是一种符号。现在速记工作者一般都使用速记机，在这之前呢，速记依靠的是用笔来记录。主要用于会议上的报告、发言的现场记录。为了让记录的速度与语速相近，有人就创造了这种速记符号。据我所知，我国比较流行的速记符号多达七八种，编排的思路都大同小异，主要是根据我们汉字发音的特点，不论声母、韵母和声调，提炼出四百个音节，再将每一个音节配上一个一笔最多两笔就能完成的符号，这就极大的提高了记录的速度，这种符号就是速记符号，这个复印件上的符号就是属于这一类。”
　　“严老，听您这一说，我就越发糊涂了，既然您认识，为什么读不出来了，他写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么？”方袁越听越糊涂，特别是严教授讲的什么音节，硬是把方袁的头脑搞成了浆糊桶。
　　“方警官，这种符号不是给别人看的，是记录者的草稿，他回头还是要把这些记录翻译成汉字的，所以这是一种给自己看的符号。正因为如此，记录者在书写的时候带着极大的随意性；而且，在速记实践中他们还会创造出新的符号，像常用的词组、短句之类的，用一个他自己创造的符号表示，旁人就更看不明白了。”
　　严教授的话像一桶冰水，将方袁满腔的热情，浇了个透心凉。为了这个文字，方袁低三下四地不知求教过多少人，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的。好歹这个严教授对这种文字还比较的熟悉，方袁岂肯甘心好不容易扑捉到的一丝希望，再轻易地落空。于是方袁不依不饶的问道：“老先生，既然你知道这种字，您连蒙带猜的总可以认出几个来吧。”
　　严教授面带愧色地说道：“方警官，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现在我还只能将这些符号归纳为速记符号。就像我刚才说的，速记符号有七八种之多，我还真不知道它是属于哪一种。另外，速记符号的用途比较狭窄，使用的人也比较少，更重要的是它还不属于文字的范畴，不具备研究的价值；我估计在全国的同行里，也不会有人去研究它。”严教授看方袁像泄气的皮球，心中不忍，又说道：“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破译的可能，能够找到书写的人，这是最好的；找不到，就找一个同样使用这种符号来记录的人，他也可以连蒙带猜的帮你翻译出来。”
　　从严教授家里出来，方袁的情绪才稍稍微恢复了一点。“无论怎么说，都得谢谢你。我总算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看好你，你一定会有其它办法的。”没帮上忙，董秋华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这时，方袁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祝影屛的电话，这才想起两人约好了去吃宵夜的。“来啦来啦，正在路上。”
　　“有事？”
　　“有案子，我先走了。”
　　董秋华在文化局分管文化市场，骨子里总是个文化人，竟然将方袁的话当了真，看着方袁的破车一路驶去的背影，心里感慨道：我们的警察要都是这样，我们的社会该是多么地美好啊！他哪里知道方袁现在是去泡妞呢。
　　方袁把车停在医院的大门外，给祝影屛打了个电话，就在车子里等待祝影屛。方袁对待这段爱情的心理是复杂的，不知所措的，总而言之是被动的。对于一个年近四十的半老的男人来说，年轻女子的爱情不仅充满诱惑，给他带来不小的惊喜，同时还能够增加一个男人的虚荣。当年方袁与江映梅的爱情是属于那种水到渠成类型的，平平无奇，却心心相印。就像厨师用文火熬制的一锅老汤，虽然清淡，味道却无比醇厚。与之相比，祝影屛的爱情就是一盆卤水，它能不断地刺激你的味蕾，给你新奇的感觉。爱情需要疯狂，也需要理性。如果只有疯狂，缺乏理性，这段爱情就是一时的冲动，甚至是生物性的本能激情；如果爱情仅仅是理性的，没有疯狂，那我们就永远也无法体验爱情那深入人心的甜蜜，以及她激荡人心的力量。爱情就是在理智与情感之间徘徊，现在的方袁就摇摆在二者之间。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们俩不合适；而他的本能则提醒他，你尝试过年轻女子爱情的魅力吗。在这场争吵中，他的理性有时占上风，而更多的时候是他的本能获得胜利。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把自己收拾得一干二净的祝影屛站在了他的车旁。
　　祝影屛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微笑地望着方袁，突然问道：“方大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哦，有吗。”方袁精神地在扭扭身体，“可能是出差回来有点累，回来之后又遇到些烦心的事情吧。”
　　“那就不去宵夜了，你也快回去，早点休息。”
　　“你不是饿了嘛？”
　　“什么年代了，还饿。”祝影屛腼腆地说道，“人家无非是找个借口，和你说说话。”
　　“也好，常吃宵夜容易长胖，出钱买肥胖不划算。”
　　“方大哥，我托你找的人找到没有？前几天她爹妈又来电话问了。”
　　“还没呢，兄弟们一直都在找。”方袁心里也奇怪着，按说找一个乡下来的妹子，不应该费这么大的事。他已经拜托了其它几个派出所的夜巡队，在正常巡逻的时候多留意一下小旅馆，帮忙查找一下这个女孩子。“不过，你放心，只要她在江岩市，我上天入地都帮你找出来。”
　　“你也不要这么上赶着找，把你累坏了也不行。”
　　“哈哈哈，你放心，方大哥是铁打的。”方袁说罢，忽然严肃地问道：“影屏，我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
　　祝影屛看着方袁一下子变得这么严肃，不知道他要问什么，紧张地点点头。
　　“你们女子在浴盆里洗澡的时候，会不会使用电吹风？”
　　这是什么问题呀，祝影屛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回到原处。她不解地看着方袁。
　　方袁扭过头头去，假意咳嗽了一下，说道：“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是变态，这涉及到一桩案子，你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这样啊，”祝影屛思忖着，慢慢说道：“躺在浴缸里，使用电吹风，这不好，万一漏电就要出大事了；不可能，躺在浴缸里，那是有水汽的，头发也不可能吹干，不会不会，没有女人会愚蠢到这个程度。”
　　“你说得很对，我也认为不会有这种傻子。那她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这样做呢？”
　　受到方袁肯定的鼓舞，祝影屛愉快地伸出两只纤细的手指，“两种情况，一是被人强迫，二是在浴室里和她最亲密的人玩游戏。”
　　“想象力够丰富的啊。哈哈哈。”方袁戏谑的说道。
　　“你要人家讲真话，讲了你又笑，不理你了。”说着，假装赌气地望着窗外。
　　祝影屛的一颦一笑，都让方袁这个铁汉子心旌摇曳。这种甜丝丝，抓心挠肺的感觉已经久违了，他侧过身轻轻地将娇小的祝影屛拥在怀里，哄道：“好啦好啦，别假装啦，我是公安，有一双火眼金睛。”
　　“坏死人啦你。”说着就用一双粉拳，不停地捶着方袁。
　　方袁笑着说道：“差不多就行啦，说说你们医院里最近有什么新闻。”
　　“哪有什么新闻……”说到这里，祝影屛猛地翻过身，坐正了说道，“还真有个新闻，你去出差的那天，我们医院收治了一个跳楼的女孩，开始吧，有人说那女孩是被迫卖淫，从楼上跳下来的，后来又有人说她是一个什么老总的女友，是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的。前后差距这么大，你说奇不奇怪。”
　　“我看一点也不奇怪，把事实没搞清楚就胡说八道，甚至把自己的想象也掺杂在事实中，就是那些无事生非的人的特点。”
　　“我看也不像是一般的女人，她门口还安排了两个保安看守，我想进去看看都被挡出去了。”
　　“还摆这么大的谱，是哪家公司？”方袁随口问道。
　　“好像是风什么夜总会吧……”
　　“风华夜总会。”方袁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
　　“对对对，就是它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袁也不理睬她，径自下了车，把祝影屛也拉下车来，说道：“我们去会会这位贵妇。”
　　“你疯了，现在她恐怕早就休息了。”
　　“她就是睡死过去了，也要把她叫醒。”方袁本能地察觉到这里面有蹊跷，无论这个女人是风华夜总会哪一个老总的妻子或者情人，从公司的大楼上掉下来，都是不正常的。何况这家公司在近来发生的一系列的案子中都有着重大的嫌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