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突来的爱情

　　第二十四章突来的爱情
　　
　　“不行，我不能同意你出院。”
　　“田医生，你要理解我，既然我的病情已经这样了，就没必要再呆在医院了，我会对自己负责。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明天都会走。”
　　田医生看着常守忠坚毅的神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既然这样，我给你开些药，你定期到我这里来检查吧。”
　　方袁走进病室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从里面往外走的，常守忠的主治医生。
　　田医生看见方袁，说道：“你是老常的同事吧。”
　　方袁正要回答，常守忠抢着说道：“田医生，你先去忙吧。他半夜来找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田医生犹豫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对方袁说道：“好吧，你们谈，不要太久，不要耽误病人的休息。”
　　常守忠笑着说道：“田医生，你怎么絮絮叨叨的，快忙你的去吧。”
　　田医生轻轻摇摇头，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又转身走出去了。
　　方袁满脸狐疑的看着田医生奇怪的表现，直到田医生消失在病房外，才转过身关切的问道：“老常，你说实话，是不是你的病情有什么不好的情况。”
　　常守忠笑着说道：“你别咒我行不行，我明天就要出院了。这几天把我都会憋死。你看田医生吞吞吐吐的，你起了疑心是吧。他是有件私事求我帮忙。”
　　“你没事就好，这阵子我也会烦死，尽是些让人头大的事情。”
　　“最大的事还是柳如娇的事情吧。”
　　“你怎么知道的。”
　　“晚间新闻里看到的。这不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啊。”
　　“很对，不愧为一名老侦查员。”方袁说道，“说说你的理由。”
　　“王玉磊昨晚受到袭击，今晚，他妻子就被人杀害。这是巧合吗？显然，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如果王玉磊没有危害到这些人的根本利益，他们是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连续作案的。”
　　“现在，有些人就想把这个案子简单的定性为马长峰报复杀人。你怎么看？”
　　常守忠沉默了一会，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非常理解方袁的心情，知道他心中的复仇之剑已经出鞘。这正是常守忠所担心的，也是他坚持要出院的原因。复仇之剑一向是一柄双刃剑，他担心方袁不顾一切地舞着这把剑的同时也会伤到他自己。他想，这次自己再也阻止不了他；因为他自己心中的那柄剑，也在嗡嗡作响。
　　“你又要犯错误了。”
　　方袁怒道：“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不是我要犯错误，是有人逼着我犯错。”
　　常守忠说道：“这一次，就让我们一起犯错吧。”
　　方袁看了常守忠几秒钟，他没想到常守忠这么快就和自己统一了思想。突然握着他的手说道：“你变了，这次就让我们一起面对。”
　　“方大哥。”
　　方袁回头一看，祝影屛穿着便衣，笑眯眯的站在病房的门口。
　　“哟，白衣天使，你好你好。”也许是常守忠一反常态的表白，也许是方袁不想让祝影屛看到自己愤怒的神色，方袁对祝影屛哈哈地打着招呼。
　　“我刚刚下班，在院子里看到你的车，就知道你一定来看常大哥了。”
　　“嗯，聪明。”方袁夸奖道，“你下了班，还不赶快回去。我告诉你，女孩子熬夜不禁老的。”
　　“我再老，”祝影屛晃动身体，眼睛看着天花板，说道：“也老不过方大哥吧。”
　　常守忠看着他们两人斗嘴，心里暗暗好笑，说道：“你们都走吧，我要休息了。”
　　两人同常守忠告别后，就一起走出来。
　　“方大哥，我饿了，能不能带我去吃宵夜。”
　　祝影屛看方袁犹豫着，就又说道：“方大哥，你看我鞍前马后的照顾你的兄弟，这么辛苦，你怎么着也得慰劳慰劳我吧。”
　　方袁的心里还装着柳如娇的案子，哪有闲心去陪一个小姑娘吃宵夜；但看着祝影屛这么个眼巴巴的求着自己的样子，又不忍心拒接。唉，散散心也好，脑瓜子清醒了，办案更利索。
　　“进去吧。”方袁拉开车门，说道：“过去都是别人给我买单，看来今天要改变习惯了。”
　　“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还想着请你撮一顿呢。”
　　方袁发动引擎，哈哈笑着说道：“你就别逗了，你跟着个大老爷们，会有你买单的机会吗？再者说啦，心里寻思给警察买单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说，上哪儿去吃。”
　　祝影屛望着窗外，甜蜜的微笑着。“既然有人抢着要买单，就听那个人的吧。”
　　这还真是个难题，方袁的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迟迟没有踩油门。他真的不清楚这半夜三更的还有什么像样的地方可以坐下来，吃点儿宵夜。以前，他半夜要吃东西，都是在派出所附近的小巷子里的夜市摊上吃碗面条或者米粉。现在，你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和你坐在屋檐底下，就着西北风去吃面条吧，这也太不是方袁的性格了。
　　看着方袁为难的样子，祝影屛说道：“这么酷的光头警官，竟然被这么个小儿科的问题难住了。”
　　“说什么呢，我正在心里给你挑地方呢。”
　　“挑好没？”
　　方袁轻轻笑着，没有回答。
　　祝影屛扑哧一笑，说道：“别挑了，我们就去吃麦当劳。”
　　方袁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笨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把自己难住了。
　　时间已是凌晨，但麦当劳的店里依旧灯火通明，吃客盈门。店门前的空地上停满了小车，方袁只得将车停在过街天桥的下边。
　　两人走出车外，祝影屛轻轻地挽住方袁的胳膊。方袁心里一紧，和一个女人挽着手在大街上行走，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已经很陌生了。望着店门口熙来攘往的年轻男女，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不属于这里；出于礼貌，他没有将被祝影屛挽住的胳膊抽出来。
　　两人走进店里，方袁说道：“我没吃过洋快餐，你想要吃什么就去点吧，我的食材非常广泛，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祝影屛笑着说道：“好吧，你先找个位置等我。”
　　方袁在里边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就听到旁座的一个男青年对他的女朋友说：“知道吗，前两个月，从对面那座过街天桥下摔死过一个人。”
　　“电视报纸里早就说过啦，是喝醉酒从上面摔下来的。你以后不准沾酒，听见没。”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喝过酒，我连辣的东西都不吃。”
　　这时，方袁看见祝影屛端着两盘食物，在四处打量；就站起来，冲她招招手，向她走去。
　　祝影屛递给他一个盘子，说道：“我给你点的巨无霸，喜不喜欢。”
　　方袁看着盘子里的堆头的确比祝影屛那个盘子里的堆头要大要高，层数要多。笑着说道：“名副其实。老外就是喜欢搞这些花花肠子，不知道好不好吃。你的那个是不是叫‘窈窕淑女’？”
　　“什么呀，人家这个是鸡腿汉堡好不好，哪有这么蠢的淑女。”
　　两人说笑着来到座位前。
　　“祝姐。”
　　祝影屛扭身一看，却是亮亮和娟子，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
　　“你们，你们，也在这里呀。”
　　“是哦，这个世界虽然很大很大，但是呢，给有情人提供的地方却是很小很小的。”娟子一边说着，一边夸张的用双手比划着大小。
　　“不用猜，您就是方警官，祝姐的方大哥吧。”
　　方袁看了看祝影屛，祝影屛正要介绍，娟子抢着说道：“本姑娘是祝姐的同房……”
　　祝影屛连忙打断道：“什么同房，是同寝室。方大哥你别理她，整天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方袁看着活泼的娟子，哈哈笑道：“我知道，你也是我的粉丝，你祝姐给我说过。”
　　“真的。”娟子连忙跳过来，在方袁的身边坐下，两胳膊困在桌子上，一双大眼睛冲着方袁，说道，“她还说过我什么？”
　　方袁笑起来，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开朗的小姑娘。
　　“行啦啊，别蹬鼻子上脸的。”祝影屛看不下去了。
　　“唉，”娟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亮亮，咱们让祝姐不高兴了，咱们走吧。”
　　亮亮收拾好东西，向方袁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准备和娟子离开。
　　娟子突然附到方袁的耳边说道：“方警官，给你说句悄悄话，祝姐爱死你啦。”说完，拉着亮亮就跑了。
　　娟子名义上说的是悄悄话，可音量一点儿都不小，所有人都听清了。
　　方袁对祝影屛并不了解，两人的交往也仅仅局限于在医院偶然相遇的几次：虽然他对祝影屛的印象不错，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他并没有把娟子的话放在心里，只是把这句话当做一个口无遮挡的小姑娘的一句戏言。
　　祝影屛在听到娟子的悄悄话时，只觉得大脑一片哗哗水响。自己的心思竟然被这个疯丫头这样捅出来，她的心中充满矛盾。她惊惶的埋着头，味同嚼蜡的吃着她的鸡腿汉堡。
　　如果方袁刚才还曾将娟子的话当成小姑娘的疯话，现在看到一脸妩媚的祝影屛沉默的样子，他已经清楚了，娟子的那句话并不是一时的戏言。他意识到了问题有点儿麻烦，虽然他并不怕麻烦。
　　他仔细的打量着祝影屛，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她的五官虽然不像明星们那样长的各具特色，但是当他们和谐的排列在那张鹅蛋形的脸上，却使得整张脸美丽端庄，熠熠生辉，散发着青春的光彩。她敛笑凝眸的神态，反而出卖了她的慌张。
　　“干嘛老盯着我看。”
　　“我看出来了，那小丫头的话让你生气了。别放在心里，童言无忌。”
　　祝影屛淡淡一笑，没想到方袁会反过来安慰自己。
　　“走吧。”
　　“我去结账。”
　　祝影屛笑着说道：“方大哥，你真的好土。麦当劳是先付款后用餐。
　　方袁尴尬的笑笑，两人走出麦当劳。祝影屛没有再去挽方袁的胳膊，两人坐进车里，祝影屛突然说：“方大哥，其实我今天是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帮忙。”
　　“难怪要请我吃巨无霸，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我就说今天怎么会有免费的晚餐。什么事，你说吧，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前两天，我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我表妹因为要逃避他父母给她安排的婚姻，跑到我们江岩市来了。她父母很焦急，又联系不上她，家里人要我想办法找找。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你又是警官……我就想请你帮忙找找。”
　　“这有点儿难度，江岩市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你表妹叫什么？”
　　“祝春桃。今年十九岁。”
　　“有照片没有？”
　　“没有，不过能找到。”
　　“现在，各工厂还没有开始招工。她要还在我们江岩市，就只有住在宾馆旅社里，我可以帮你查查，但希望不大。如果她住在她老乡或者朋友那里，就没办法了。你可以在电视台发寻人启事，那样覆盖面会更广。信息传播也更快。”
　　方袁把车停稳了，看了祝影屛一眼，说道：“到了。”
　　祝影屛慢慢打开车门，寒气就如同一股暗流涌进来。她打了个冷颤。她猛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方袁，说道：“方大哥，娟子讲的是真话。”说罢，就迅速的俯过身去，在方袁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匆匆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