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连续作战

　　
　　第五章连续作战
　　方袁趴在办公桌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还没等他把眼角的眼屎扣干净，卢品华就进来报告说：“赵哥已经收队了。在熊三的窝点里，搜出三辆自行车，一辆摩托车。通过网上查讯，熊三因盗窃罪于零五年九月至零七年八月在川沟农场服刑。去年十月来我市，一直无业，就以盗窃为生。据他们的邻居反映，昨天他的两名同伙还在那里，到晚上就没有看见了。”
　　“熊三只交代了十几起，这仅仅是冰山一角。虽然在他们的窝点起获了一辆摩托车，但熊三在笔录里并没有交代。”方袁想了一会，才说：“你去把熊三提过来，我再审一审。”
　　卢品华刚走出办公室，方袁又把他叫了回来：“现在是早晨八点钟，你让留守的两个队先回去休息。晚上照常上班。今天你就辛苦一下不回去了，抓空挡在队里休息休息。现在你去把熊三提过来。”
　　显然，熊三的两个同伙已经闻风而逃了。从熊三的交代来看，他和他的两个同伙是偶然认识的，所以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具体情况，这一点也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这案子就要划上一个不完整的句号。再审是否能有效突破，方袁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总得努努力。许多案例都说明，在案件处于胶着状态时，只有咬紧牙关挺着，细心梳理，才有可能发现遗漏的线索，获得重大的突破。
　　几个小时不见，熊三已经憔悴了不少，凌乱的头发，使得苍白的脸上了无生气；那双曾经灵活狡诈的双眼，此刻也呆滞得如同死鱼的眼珠，毫无光泽。
　　还要继续加压，只有把他的意志彻底击溃，把他的幻想彻底打破，他才会老老实实的交代。方袁放下手上的笔录，“熊三，从你的交代材料上来看，你交代得很不彻底；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分析，你还隐瞒了很多重要的情况。你零七年八月刑满释放，释放后，不知悔改，继续盗窃犯罪。归案后，又与公安机关消极对抗，拒不交代与案情有关的重要情节，故意拖延时间，致使你的两名同伙脱逃。你心里应该明白，以你的罪行和认罪态度，你必将受到法律最严厉的惩罚。”
　　“袁哥，我知道的都交代了，您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在你们窝点里搜出的摩托车，你交代没有？你的同伙娄阿鼠、石迁的基本情况，你交代没有？”
　　熊三心中的那个恨啦，就恨不得把娄阿鼠、石迁给活剥了。他想：自己在派出所里顶了十几个小时，就是在给你们抢时间。可你们呢，只顾自己跑路，屁股也不揩干净，把赃物原封未动地放在那里，恭候警察的光临。你们他妈的至少要把摩托车给弄走啦……现在这盆屎全扣在了老子的头上。老子替你们背点黑锅可以，但要老子替你们背这么大的黑锅，我们还真欠点交情。而且，是你们不义在先，也就怨不得我了，我还没做好把牢底坐穿的准备。接着就把他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儿地全交代了。
　　方袁看着手中的笔录，知道熊三刚才交代的情况都很重要。但是他更清楚，由于时间的关系，这些线索的价值都要打个大大的折扣了。就像在冰箱里存放了一个星期的猪肉，虽然还勉强可以吃，但是它富含的营养价值和新鲜猪肉比起来已经远远地降低了，你舍不得扔掉还得吃下去。破案也是这样：明明知道这是一条迟到的线索，不会有什么收获，可是你还得必须不折不扣地去追查，直到撞倒南墙。如果自己早一天回来，娄阿鼠和时迁溜掉的概率就要小得多。
　　王玉磊本想睡到下午再到队里去，没想到上午九点不到，电话便乱响起来。他不情愿的拿起电话，电话里立刻传出卢品华高亢的声音：“磊哥，赶快起来撒尿，把屁股洗干净了到所里报道。”不等王玉磊问个究竟，那边已经挂了。
　　王玉磊睁着眼睛，清醒了一下，才将柳奴娇蛇一样的手臂从胸前轻轻挪开，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正要换鞋出门，就听见柳奴娇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老公。”王玉磊只得换了拖鞋，回到卧室。
　　“老公，你不是答应我，今天给我爸妈去拜年的么，怎么大清早接个电话就往外跑。”
　　“老婆，昨天和大哥回来后，本以为今天可以休息一天。哪晓得昨天又发了一起案子，没办法呀。”
　　“我不听，我不听，你答应的，”柳奴娇说着就在床上翻滚起来，就像一条翩翩起舞的灵蛇。“你欺负人……”
　　“好老婆，别闹了，我也想陪着你。可计划没有变化快……”
　　“要我不闹也行，你亲我。”说着，半裸着坐起来。“嗯，这，这，还有这。”
　　“我走啦。”满足了柳奴娇，王玉磊挣脱牢笼似地就往外走去。
　　“老公。”
　　“又怎么啦。”
　　“我今天自己回去，后天再回来。团年的时候，你妈要我们初七也就是后天到她那里去吃饭，你别忘了啊。”
　　“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就按你说的办。”王玉磊终于舒了一口气走出了家门，心想：终于可以自由两天了。家，就是这样，有老婆管着，是一种负担，但也是一种幸福；如果硬要说是一种负担，那也是幸福的负担。
　　王玉磊匆匆赶到队里的时候，见二，三两个小队的队员已经到齐了，都在会议室里坐着讲话。看情形是要开会了，有行动了。卢品华忙将他拉到方袁的办公室。
　　方袁见王玉磊进来了，笑着说：“你来迟了啊，罚你给我倒杯茶。”
　　王玉磊拿过茶杯，也笑着说：“大家给评个理，昨日我忙了一整天搭一夜晚，睡了不足四个小时，接了电话就往队里跑，没有奖励还要受罚。大哥，您用兵也太狠了。”
　　“哈哈哈，你也有喊冤的时候。我警告你，今天的行动非常重要，你给我把精神打起来。”
　　“大家都要注意休息，不要搞得太疲劳。”杨希山又对方袁说：“方袁，你也要把同志们的作息时间安排好。你要敢把同志们的身体拖垮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特别是你常守忠，人还在发烧，不好好在医院里呆着，还到处乱跑。”
　　“杨教，我的脑袋不能发热，一发热就听不得有案子，一有案子我的脑袋就不发热了。”
　　王玉磊就笑起来，“还是杨教体恤下情，”说着，就故意把茶杯重重地搁在方袁的桌子上，“大哥，我也警告你：你要把我累垮了，杨教就不会放过你。”
　　“还反了你。”方袁气得一拍桌子。大家就都乐了。
　　“别闹了，抓紧时间。”所长刘汉阳说道：“方袁，你把具体行动计划给大家交待清楚，不要出错。常守忠，行动结束后你马上回医院，不准打折扣。我和杨教就在家里等待同志们胜利的消息。”说着，大家就一起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会议室里。
　　“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开会，”方袁清了清嗓子，“下面请二哥把‘11.22双车案’的最新案情和今天的行动给大家讲一讲。”
　　“11.22双车案现在有了重大突破和进展。实际上这是两个团伙，一个以盗窃自行车为主，另一个以盗窃摩托车为主。根据熊三的交待，我们又掌握了娄阿鼠、石迁的两处落脚点。而且，熊三还主动交待了一个新的情况，是关于双车案里的摩托车盗窃团伙的。熊三在前不久曾听石迁说，一个外号叫四眼狗的人偷过一辆摩托车，在摩托车的后备箱里，竟然发现了四十多万人民币。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查阅了全市三个月以来的摩托车失窃案的报案材料，没有发现相对应的报案。熊三也认识这个四眼狗，并且非常肯定，他就是摩托车盗窃团伙的成员之一，在熊三窝点里起获的那辆摩托车，就是四眼狗他们盗窃的。熊三还交待了四眼狗的具体住址。今天行动的目标就是搜捕这三处的人赃。刘所和杨教对案情的进展非常重视，已经向市局作了汇报，引起了局领导的高度关注。领导们都赞扬了我们，说破获这样一个在市民心中引起强烈愤慨的恶性案件，竟是我们的夜巡队。”讲到这里，常守忠站了起来：“同志们，我们一定要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传统，打一个平漂亮的歼灭战，作为给全市人民的新年礼物。下面就请大哥把抓捕行动的具体工作布置一下。”
　　“同志们，所里非常重视这一行动，为了加强我们的力量，特地把赵联甲同志派来参与今天的抓捕行动。下面我就公布一下抓捕方案：赵联甲、王玉磊同志率领二队抓捕娄阿鼠、石迁；我和卢品华带领三队抓捕四眼狗。常守忠同志坐镇中军，协调全局。大家有没有疑虑？”
　　“大哥，还是你留在家里吧。”
　　“争个屁呀。你身体还没有复原，就在家里歇着吧，就算我替你跑一趟。其他人如果没有问题，就去准备，三分钟之后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