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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鬼内鬼惹事生非 仙外仙喜结良缘

作品名称:峿峰记      作者:白云山人      发布时间:2013-06-13 22:12:19      字数:5826

  话说张先生遭遇敌手,大败亏输,告求师傅去害用先性命。张天师说:“蛇咬人,三世怨,虎咬人,在口边。是你做的不义,休怪他人无情,坏他不得。”张先生说:“我师,坏他性命大有利也。”张天师说:“利见何处?”张先生说:“自古道:弟子之耻,为师之辱!坏他性命,一则为弟子雪耻,二来彰显我师手段,名播四海,扬我神威。”张天师说:“徒儿休得胡言,其人行踪不定,有求常在侧,无事不见人,其智如神,法术无际,与他为敌,死无葬身之地,休得妄想!”张先生闻言,顿时泄气,双目无光,不发一言。于是,潜身养性,发狠修炼。按下此话不言。
  且说用先一连数日,只在家中,或一日。去那莲花山中采药回归,比及到了山脚,只见数十人,正在山前挖掘泥土,田里粮物毁损一片,用先说:“诸位前辈,不惜损此粮物,此地可有宝藏么?”一老人说:“不瞒师傅过问,此地现藏着一条长虫,这畜生每每出来侵袭村庄,人人受害,不胜其苦!不想今番又来,被人觉察,众人手持火棍赶打,不料躲藏在此。今须将它挖掘出来,不然祸患无穷,况且见蛇入洞,悔气降临,三年不祥。”用先说:“前辈不必劳心费力,俺与你们捉来如何?”众人说:“那敢情好,你会呼蛇?”用先说:“长虫今日受惊,呼它料也不敢出来。明早寅卯之时,诸位可将它抬去。”众人犹未肯信说:“师傅何处人氏?此事非同小可,玩耍不得!”见众人将信将疑,用先说:“峿峰柴用先便是在下,前辈放心且去,俺决不让长虫逃走。”众人说:“莫非你就是王福的外甥么?”用先说:“正是。”众人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于是,众人纷纷收拾锄头回家去讫。翌日,天刚亮,众人早早前来,果见一条长虫,横躺在地,约有七、八尺长,如柱相似,腹裂肠露,满地皆血,染红地上泥土一片。众人兀自惊疑吐舌,议论纷纷,说犹未了。只见用先迎面而来,走近前,将洞口一把利刃收起,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用先将利刃倒插洞口中,三分刀尖露在外头,将些茅草遮盖着。那长虫受到惊吓,半夜逃将出来。常言说:惊蛇出洞,势不可挡。那长虫怎知用先设下机关,猛然窜将出来,将自身剖作两半,顿时,血流如注,倒地毙命。昨日数十人忙碌一天,费了不少力气,毁坏作物无数,怎及用先略施小计,干净利落,除去大害。当下,用先收起利刃,飘然而去,不在话下。
  光阴迅速,星转斗移,恍惚间,已是金秋气爽时节。忽一日,村中来了两个大汉,骑着马匹,来人却是广丰县管员外的家人。且说这管员外,世代单传,到了管怀德这辈,倒生了一子三女,长女名唤碧云,次女名唤碧霞,两人却是双胞胎,三女名唤碧红,个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长女嫁孙提刑之子,孙利通为妻,次女配李通判之子,李益达为妻,最小的尚未许人,待字闺中,年方十八,其聪明伶俐,又胜过二位姐姐。除其精工刺绣,更兼颇通文墨。或一日,这碧红小姐欲去寻姐姐做些女工,刚近大姐房门,忽听有人说话,一个说:“好大一副家当,几乎败尽,幸亏那郎中不曾取去,几乎吃了大亏。”另一个说:“如今的家事全是老太爷撑管,有朝一日归了天,只怕老爷性情捉摸不定,把来送人,俺们便无指望了。”碧红小姐听了这些话,辨出是两位姐夫的声音。只听大姐夫又说:“贤弟此话极是有理,且作一个计较,免得日后在他人手里讨针钱,看他人颜色,日子不易过。常言说在他人屋檐下,怎得不低头。”碧红生怕被人知觉,即忙退了回来,刚刚转身,恰好撞见两个丫环,丫环说:“小姐,俺们到处找你,原来却在这里。”碧红说:“找我做甚么?”丫环说:“大小姐和二小姐在花园玩耍,叫小姐一同过去。”碧红应道:“这就去罢。”于是三人一起去了花园,总是碧红心中有事,想着刚才姐夫的话,不知背后又说些甚么,心里郁闷不乐。碧红越思越疑,生怕家中要出甚么乱子,玩了一会,推说身子不适,转回屋里去了。原来这两个姐夫,居在管家有好些年头了。原来孙提刑在任时,捕获一伙强盗,岂料强盗与狱卒相通,把孙提刑刺杀了。管太守见孙利通年幼失孤,把来抚养,养得成年,将长女碧云配他为妻。那李通判夫妇在任上病故。管太守念同僚之情,见李益达无依无靠,也将次女配他为妻。故此一直居在管宅。俗话说:“财丁不两旺”。只为管员外人丁单薄,儿子管怀德常年在外做官,孙儿又是个秀才,一心只为功名之事,不管家中农耕劳作的事。全是管员外把舵,只为人手不够,因此孙女婿正好相帮打理。两个孙女婿生性不喜读书,只是一味好道。于异人处各习得一些异术在身。当时,李益达说:“依俺之见,三一三十一,不及二一添作五,分得也顺溜,且又多得些家财。”两人正在密思谋划,孙利通说:“你有何计较,不妨说个明白。”李达益说:“昔日俺得异人传授,能作猛虎,惊吓三丫头一番,让她得些怪病,郎中又医治不了,等她去了西天,众人又不疑心,先去小,后除老,这叫釜底抽薪,这份家当却不是二一添作五。”孙利通说:“妙是妙,只可惜三丫花朵般似的妙人,挺可惜的。”李益达说:“贤兄这话不如放屁,岂不闻,若要生受用,须下死功夫,让她活着,不知替谁造化哩。”孙利通说:“贤弟说的极是,夜长梦多,趁早下手。”于是,李益达立即拿出文房四宝,画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口中念些咒语,喝声:“疾”。只见一道白光,冲向碧红小姐房中去讫。却说碧红小姐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梦中仿佛与姐姐们在花园中玩耍,忽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猛然向自身扑来,顿时惊慌失措,大叫一声。当即惊醒,竖起身子,香汗淋淋,顿觉浑身泛力,头晕目眩,昏昏沉沉,早已吓得三魂丢了二魂,卧床不起,饮食不进。众人闻迅,即来探视,只见双目紧闭,花容失色,惊坏了祖爷,立派仆人四处寻医,郎中来来去去,皆无对策。一面报信管太守知晓,立马赶回家中,只把个管夫人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苦思无计。只见管太守猛地将腿一拍,大叫一声:“除非活神仙,谁能救得三丫性命!”管夫人越发哭得昏天黑地,说:“神仙天上有,地上无,哪里寻觅?如此我也不活了。”管太守说:“便是去岁将爹爹医病的柴先生。”于是,管太守即刻写了一封请柬,派了两个仆人,带了两箱物事,无非是黄的金,白的银,穿的布,吃的酒。两个仆人骑着马匹,一路烟尘,比及黄昏,赶到峿峰,见一户人家,灯烛辉煌,唢呐声响。管家仆人翻身下马,来到一位老汉面前,停住问道:“借问大伯,柴圣医府宅在哪?”那老汉说:“客官从何而来,问他怎的?”仆人说:“俺乃广丰人,有劳柴圣医前去治病救人。”那老汉闻言,呵呵而笑说:“客官错走几步,村口第一家便是,他是俺的堂侄,老夫柴德昌,今日娶媳妇,刚才他娘儿俩吃过喜酒,扶搡回去了。”两个仆人闻言,连连致歉,从马背上拿些东西送给柴德昌,以表庆贺。德昌受庞若惊,推辞拒收,仆人不依,德昌只得受了。于是,索性引导两人前去,三人走近用先门前,见屋里亮着灯火,尚未关门歇息。德昌高声喊道:“头闯,还未困觉么,有两个广丰客官,找你有要紧事哩。”屋里用先随即应声:“三叔,你莫非收了人家财物,却把烦心事引到我家来,好不通道理!”德昌闻言,脸红耳赤,吱声不得,两个仆人甚是吃惊,好个未卜先知的先生,果然厉害!于是,顿了顿喉,毕恭毕敬而言:“柴先生,俺是广丰管员外家人,劳动先生前去一遭,救俺家小姐性命则个。”用先说:“你们去罢,俺不管闲事。”两人闻言,手足无措,苦苦求救,用先只是不睬。不想惊动柴母,闻到有人说话,从卧室里走将出来,见德昌和两个陌生汉子,忙问甚事。德昌说:“嫂子,你还未困?”指着两个汉子又对柴母说:“这两个客官,是从广丰来的,送来两大箱子东西,请头闯去治病,他只是不愿哩。”柴母见状,心里甚喜。闻知用先不肯,当即怒责用先:“好个灾星,做什么不肯去,莫说人家送来这么多物事,便是空手见咱,大老远来一遭,你也须去一趟。”用先见娘发怒,遂对柴母说:“娘,去不得。”柴母说:“有甚么去不得的。”用先说:“尴尬的事儿多着哩,真个去不得。”柴母说:“胡说,医个病,有甚么尴尬的事儿,快去,快去。”用先不敢违母严命,对来人说:“你俩人先行,俺收拾一些物件,随后便来。”两个仆人哪里肯去,非要与用先同走。只见用先将一只包袱背在身上,说走便走。去心留不住,顿时不见影踪。两个仆人尚未到,而用先却早已到达。管太守见用先到来,喜乐满怀,将酒接风,席间便将女儿得病之由略说大概。用先说:“此必是邪崇所致。”于是画了一副符箓,令人拿去烧在床下。须臾,下人来报说:“小姐已醒将过来了。口里只叫爹娘。”管太守闻言,即起身离席而去,酒席上只剩两个姑爷相伴用先。这孙李两个姑爷见用先坏了其事,心中不喜,着实恼怒。用先旁若无人,只顾自饮自斟。孙李两人见状,更是不悦。见用先来夹肉,也将筷子插进来,用先夹这块,他俩也夹这块。正是:楚汉争雄哪个强,酒席之间暗较量。用先见夹不住菜,索性丢下筷子不用,只把双手来抓,左一手,右一手,只往嘴里送。二人见状,惊得面面相觑,用先又将沾满油渍的手,往两个姑爷身上擦,孙李两人见用先无状,勃然大怒,拂袖而去。用先哈哈大笑,此时员外父子来到用先面前,尚未开口言事,用先说:“莫来,莫来,快走,快走。”说毕,将手牵住两人,往小门口便走,来到后花园,隐藏在葡萄架下,父子两人也摸不着头脑。欲问用先何意,又被制止。俄顷,只见两个身影,鬼鬼祟祟来到后花园,东张西望,见四周无人,只见孙姑爷口念咒语,口吐大火,喷向屋宅,顿时火光冲天,燃烧起来,那火不是天上霹雳之火,也不是人间烟火,分明是左道一味怪火,“劈哩啪啦”一阵乱响,李姑爷抚掌大叫:“大些,再大些。”管员外,管太守登时明白,是自家人作怪,气得胡须倒竖起来。按奈不住性子,抢出葡萄架下,大喝一声:“吃里扒外的畜生,干得好事!”两个姑爷闻声,回首一看,却是岳父等人,见事儿败露,慌作一团,转身便逃,管家屋里众人见房子着火,顿时乱作一团,男男女女哭天叫地起来,男仆们拿出家伙,即时扑打,没多时便将火儿灭了。幸亏只烧了些椽木,落下些瓦片,屋里也乱得糊涂。管太守大怒,令男仆追拿姑爷。过了半晌,去的人回来说,没处抓获。原来孙李两人逃得飞快,半路上遇上骑马的仆人,俩人拦住马头,撒了个慌,说是家中出了大事,老爷派他去办要紧事。仆人不知是计,任他俩将马骑去,自己步行回来,才走了几十步,与追来的仆人打一照面,说是“如此”“这等”。方知姑爷骗去马匹,料知追赶不上,只得回来复命。越发把管员外父子气得不得了。再说管太守见女儿醒转过来,转悲为喜,那边丫环又来报说:“大小姐,二小姐跳井身亡了。”原来,两个小姐听说丈夫纵火身逃,顿觉无颜见人,故此一死了之。管太守听了,惨容满脸,泣不成声,只得任其天命。稍停片刻,静下心来,管太守遂对用先说:“这场事非,全是两个畜生所为,幸亏先生慧眼识破,不然几乎倾家荡产。”用先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管太守又说:“先生贵庚几何?”用先说:“小可虚度二十春秋。”管太守又问:“可有家室未曾?”用先答:“小可志在修行,余则非其所愿。”管太守说:“修行固然至要,然而亦不可绝伦。况此教亦无此戒律,下官小女年刚二九,先生如不嫌弃,可结秦晋之好。”用先说:“小可缘浅福溥,有误令媛青春华年,不敢从命。”管太守又说:“先生不要推辞,下官一家性命,全凭先生所造,今将小女匹配与君,非感先生之恩,实仰先生之德。”用先说:“小可无德无能,微不足道。”说了半天,用先只是不依。管太守心生一计,约下家人,屈膝下跪,求用先答应此事。用先见此,无以言辞。只得对管太守说:“莫不是哄我,不要撒谎。”管太官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岂能反悔。”用先说:“好好好,今晚我便要成亲。”此言一出,众人大笑,却令管太守惊愕不已,又觉得颇为好笑:好个性急的先生,先前尚且千推万阻,一答应便要成亲,也不好不依。于是,下令家人收拾洞房,速速办理。用先又向管太守说:“容小可回家对娘亲禀告一声,少待便来。”说去便去,行云一片,霎时不见身影。
  再说柴母见用先去了广丰,见面前摆着两大箱子财物,乘着酒兴,反而困不着觉,躺在床上,想东想西,口里不住的唉声叹气,自言自语地说:“恼人的灾星,年长的用何成了家,用泽有了孩儿,比你年少的用年也拜了堂,偏偏你高不成,低不就。论家道,俺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说模样,你也不比他们逊色。长得萝卜似的人儿,怎得没个缘份。偏就没中意的人来配你,误了岁月,娶不到媳妇,岂不断了柴家的香火。俺如何对得住列祖列宗……”正在哽哽咽咽,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忽闻门外有人叫声:“娘,俺回来了。”柴母听了,只不作声,只顾自己生闷气。忽见厅堂一片光亮,照耀如同白日,柴母怒不可遏,大声说道:“不肖的灾星,欲将房子烧毁么?”用先说:“娘,这乌黑墨漆的,你也不点灯火。今日吉星高照,是俺成亲的日脚。俺点一对大红蜡烛,且拜一拜列祖列宗。”柴母如何肯信:“灾星,莫不是哄娘开心。”用先说:“谁哄你,当真有这么一桩喜事。”柴母说:“你来,细细说与娘听。”用先走过去,立在床边,将一幅丹青拆开来,上画着一个十七八岁妙龄女娘,柴母“啐”了一口:“从哪儿弄来这东西,哄骗老娘。”用先说:“娘,这图形便是广丰管员外的孙女,俺今夜便要过去拜堂成亲。”用先一一对娘说知备细,柴母听了这番话,转嗔为喜,方肯信了,这才安心困觉。
  却说用先果然与三小姐成亲,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因用先是得道之士,碧红小姐以“先生”两字相称。光阴似箭,不觉三年。小姐有了身孕,十朝已满,生下一个孩儿来。管家上下人等,哪个不喜欢,真个神仙美眷,似水流年,刚做了填月酒,又来了百日宴,天天如过节一般。残冬将尽,新岁又来。那小儿已会呀呀学语,且生得眉清目秀,小姐每日里只逗他玩耍。用先看了这般光景,不禁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对小姐说:“娘子,休得只管欢喜无尽,据俺所观,此儿其寿不永,只可享一十八年清福而已。”小姐听罢,满脸怒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嗔责用先:“先生何故言语不祥,妾闻:寿者,守也。老子亦云:世间唯有寿数难算也。妾世家无薄德之人,不见得灾祸横生。”于是将小儿改名延龄,意为长寿。用先被抢白一场,默默无言,稍停又说:“娘子休怪,今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小姐说:“先生有何言语,妾当明白。”用先说:“小可自幼至今,志在修行。今意欲遨游四方,寻找吾师。只在旦夕便去,娘子当自珍重。”小姐说:“先生去意已定,妾留之何益,此去千山万水,自当保重。”说毕,双泪直流,用先闻言,亦垂泪不止。或一日,稽首告辞,飘然而去。正是:人生最是苦难事,无过生死与别离。不知用先去向何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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