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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种菠糯偶获奇物 画葫芦忽遭祸殃

作品名称:峿峰记      作者:白云山人      发布时间:2013-04-12 22:48:06      字数:6478

  话说王贞娘儿俩回到家,因长久不居,屋内尘埃满地,霉味甚浓。母子俩打扫污垢,整理卧室,雇人修理屋舍,忙了许多天。时至腊月天气,天寒地冻,所幸家中尚有柴米油盐。弹指间,到了除夕之夜,天上飘来巴掌似的大雪,娘儿俩吃过年夜饭,早早困觉。比及天明,窗外一片亮光映入室内,用先翻身起床,往窗外一望,只见满山遍野银装素裹,雪还陆陆续续地下,用先说:“娘,天晓了,今日大年初一,俺家弄些什么好吃的?”娘说:“痴儿,娘夜里得了风寒,身子不适,起不得床哩,你去叔叔家里,看他家吃什么,胡乱吃一点儿罢了。”用先说:“娘,休提他!叔叔借都不肯哩,还有白白送给俺吃呢?”娘说:“你如何晓得?”用先说:“自从俺回家两三个月,叔叔都不曾过来瞧一瞧,问一问,您卧床,我也不吃。”说完话,用先一骨碌钻入被窝,娘听了这般话,又见用先钻进被窝,顿时来气,怒骂道:“你这个灾星,娘今儿病死了,你也跟着活活饿杀不成?你不去向人家讨,哪有人端上门来伺候你?”用先见娘嗔怒,钻出被窝说:“娘,我去,我去,讨得来,休欢喜,讨不着,休烦恼。”说着话,穿上衣裳,翻身下床,穿一双拖鞋,走出门外,往叔叔家去了。望见叔叔家屋顶上冒着青烟,门儿半开虚掩着,用先走过去,走近门前,便听见里面“劈哩叭喇”乱响,用先推门进去,见叔叔在灶前烧火,婶婶拿着铁铲在锅里来回翻动,正在炒菠糯哩,何谓“菠糯”?即是苞谷,又叫玉米。用先说:“叔叔,我娘病了,起不得床,问你讨点米汤喝有没?”柴叔见用先来,知道没利头,听到这句话只当没听见,只顾低着头烧火。用先瞟了一眼,堂兄用何,堂姐阿英正在吃,咬一口米粽,喝一口米汤,嘴边粘着米粒,吃得糊巴巴的。用先默不作声,又见锅里菠糯籽欢蹦乱跳,用先没话找话说:“婶婶,炒这东西作么子用呢?”婶婶说:“炒熟了,拿到地里种哩。”叔叔见用先不肯走,只顾问东问西,冷冷地说:“头闯,当初舅舅叫你念书指望你做官发财,谁料你这般不争气,却要乞讨。我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只晓得砍柴种田,赚钱养家,那做官的人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转世。象我们柴家祖宗坟墓埋得浅,不曾择到风水宝地,你爹在地下翻几个筋斗,也未必轮得着你做官!实话对你说,大年初一,财不外出,此乃习俗,想必你也晓得,今日你就是走遍整个江山城,也讨不着的。”用先听了叔叔这般话,嘿嘿无言,身上又冷,肚里又饥,站在那里,颤颤发抖。旁边小狗走来走去,摇头摆尾,阿英走过来,将吃不了的半个米粽递给用先,用先还没伸手去接,柴叔见了大怒,随手操起一根烧火棒,使劲打在女儿手上,半个粽子掉在地上,造化旁边的小狗,叼着吃了,阿英痛得掩脸大哭,转身躲在娘身后。柴叔破口大骂:“洗家屄,败家精,老子没死,何需你来当家作主!”婶婶看了这般光景,连忙劝解:“逢年过节的,没来由打骂做啥?一年高运全在今日哩。”见侄儿不肯走,到底妇人家心软,看不过意,拿只碗倒了些米汤,又量了些菠糯,打发用先一走了之,柴叔心疼不已。用先拿回去,将米汤给娘喝,自己则回到厨下,生起火来,将那菠糯籽倾在锅里,学着婶婶的模样,用铁铲在锅里来回翻动,谁知灶下柴火不旺了,等把火儿弄旺,锅里菠糯籽冷了一大半,七上八下的弄了半天,也不管生不生,熟不熟的,打捞起。见灶沿上一粒不曾炒过,也和在一处,拿到地里种了。回到家,娘刚起床,见用先脸蛋儿被风吹得红通通的,娘问:“大半天,你做什么去来?”用先说:“我将菠糯籽炒熟拿到地里种去了,来年也不须问叔叔讨了,省得受气。”娘听了又气又恼,斥责用先:“好个灾星,炒熟了的菠糯籽如何种得?全不晓世事。”用先说:“是婶婶对我这般说来。”娘听了直摇头,只好罢休。过了新年,或一日,用先偶然想起自己种下的菠糯是否出芽,便跑到地里去看,却也奇怪,果然发出芽儿来,只单单出了一棵,原是在灶沿上没炒熟的一粒。用先好不欢喜,时不时隔三差五地去看,偶尔撒泡尿浇在菠糯根旁,那苗儿长得叶肥根壮,一日胜似一日,转眼间,到了收获季节,那菠糯露出牙齿似的颗粒来,裂口处挂几缕黑白相间的须儿,用先看了,喜爱有加,将它剥落下来,抱在怀中,欢喜无限,往家里赶,刚行了数十步,忽然内急起来,行不得路,要出个恭,用先将菠糯放在地上,见四周无人,遂脱下裤子,就地方便,出好恭,正欲拔些茅草将屁股擦个干净,远远地跑来一只大黄狗,用先心头一喜,暗叫:来得好。忙将身子转过,翘起屁股,指望那狗把屁股舔个干净,不劳自己动手,省却许多麻烦,谁料那狗不左不右,不前不后,一口咬住菠糯,叼起便跑,用先从裤裆中看得明白,大喊一声:“畜生,不争被你夺了去。”用先慌忙提起裤子,奋力追赶,那狗见有人追来,放开四足飞跑,用先如何舍得,边追边骂,那狗全然不理,用先一路追赶,总是赶不上。欲待罢休,心中不舍,待要放弃,又见黄狗跑慢了,一路上紧追快跑,慢赶缓行,约莫赶了两三里,直把用先累得气喘吁吁,正当用先欲求不得,欲罢不能之时,那畜生却跑入峿峰观里去了。用先心里一喜:“你这畜生,这回却不是走到了天尽头!”急行几步,抢进观里,将门儿掩上,闩了门,寻找那黄狗,却是古怪,一些影儿也没有,四处抓寻,再也不见,用先岂能善罢甘休,索性爬上阁楼,四下观察,亦无踪迹,心中懊恼无比。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用先觉得有些疲倦。索性放倒身子,仰躺在楼上,侧耳细听,许久不见响动,但见明月东升,月华四射,从瓦缝中穿射进来。用先没情没绪,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正不知何时,忽听有人吆喝声,把用先从梦中惊醒过来,睁眼一看,见身子底下一张八仙桌上,围坐着四个少年,华冠美服,谈笑风生,正猜拳划令,轮番敬酒。用先寻思:此是何人?若是正经儿郎,为何半夜三更在这荒村野外豪饮?若是匪人,却又衣冠楚楚,丰姿美貌。正猜不透,少顷,桌上酒肴已残,四少年兴致未休,见一少年将桌上葫芦拿过来,一手拿起筷子,将那葫芦轻轻一敲,口里说声:“菜来也。”果然从那葫芦口中出来一碟菜,连敲数次,桌子盘盘碟碟皆是山珍海味,满满一桌,好不丰盛。另一少年说:“菜足矣,再添些酒来。”那少年又将葫芦一敲,说声:“酒来也。”又从葫芦口里倾出许多酒,香味异常,满屋清香。乘着月色,用先看得奇异,又见四少年大吃大喝起来。却把用先看得眼饱肚饥,又不敢声张,生怕那四少年知觉,好一顿揍哩。看他则甚,不看也罢,辗转身子,正欲朝里头,谁知转错了身,跌落下来,恰好摔在桌上,“砰”地一声响,四个少年大叫一声:“有鬼”。抢出门外,早已跑得无影无踪,用先爬起来,见那葫芦还在桌上,用先喜出望外,把葫芦抱在怀里转身便走,回到家中,娘还不晓得,用先将那葫芦藏好,和衣而睡,天晓时,娘见用先酣睡,拧起耳朵说:“恼人的灾星,昨晚哪里去了,回来时我却不晓?”用先说:“娘,俺拾到一个宝贝,且试试看。”拿出葫芦来,照那少年样子敲打起来,用先口里说什么,葫芦里便出来什么。山珍海味,流水而出,好不丰盛,真是仙家宝物,奇妙无穷。娘问:“这劳什子哪儿弄来的?”用先原原本本说给娘听,娘儿俩欢天喜地,喜乐自不必说,用先说:“娘.这件事千万莫教叔叔知晓,弄出事来,祸事不小哩。”娘说:“不休说,娘知利害。”接连几天,娘儿俩足不出户,形影不离,只在家中受用。却不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张那能包得住火,那柴叔和婶婶几天不见嫂子身影,一天到晚也不见屋顶冒烟,疑心顿起,寻思,莫非嫂子没米下锅?莫非病了躺在床上?一会儿又想,休管她家死活,抓虱子上身,何处痒来!也是事当发作,一日,婶婶往嫂嫂家门口瞟了瞟,只见嫂嫂将一只破碗往门外一丢,转身进入屋里,婶婶好生奇怪,趁嫂子不备,拾将回来,递给老公看,对柴叔说:“当家的,俺们只道失天的寡妇,无舵的船,穷得揭不开锅,却不知王家的女儿铁算盘——贼精哩,你看这只破碗,便是皇帝家也这等受用,又小巧,又光洁,方才见嫂子丢在门外,我便拾了来。做个见证。”柴叔说:“我也奇怪,这些天不见她母子的影,你去她家探个底细,怎么回事。咱心里有个数,省的蒙在鼓里头。”夫妻俩千思万想,也猜不破其中因由,当下婶婶拿件衣裳,一些针线,一步一摇晃,来到嫂嫂门前说:“嫂嫂,这些天忙什么呢?怎的不见你串门儿?”嫂嫂说:“人人都忙活儿,只我空闲,串家入户的,枉惹人家笑话。”婶婶说:“嫂嫂说得也是,每日里缝补洗汰,哪得有空闲。妇人家在一处做事,有个伴,聊聊家常,做事也顺心。这男子汉呀,衣裳容易破,不似小孩省些布,一补就是一大片。”嫂嫂说:“我这身衣裳还是出嫁前的。一年到头,也没做件新的。只俺头闯,春笋似的,一年一个样,不添件新的却不好看。”婶婶说:“头闯呢,怎的不见?”嫂嫂说:“这个恼人的灾星,出去玩耍了。”说了半天话,婶婶说:“嫂嫂,可有水也没倒碗儿喝。”说毕,站起来自个儿欲去,嫂嫂说:“喝什么水?有茶哩,你坐着,俺去端来。”说着便去端来一杯,婶婶一见,佯装失惊说:“好个精巧的杯子,我却从未见过?嫂嫂是你娘家带来的?”嫂嫂说:“说哪儿话,还不是头闯得了件宝贝,变化来的。”婶婶说:“什么宝贝儿,会变杯子?”嫂嫂说:“也不是什么稀奇宝贝,也只是一个葫芦儿,可奇哩,口里说什么便有什么,可不是件宝贝!”于是,便将用先如何炒菠糯,如何下种,以及如何被狗叼去,诱进观里,半夜三更得了这件东西,一五一十说给婶婶听,倒把婶婶听得如痴如醉的,半天才回过神来。当下得了实信,言谈了几句。即辞了嫂嫂回归,一一对柴叔说知底细。把柴叔听得也半痴半呆的。柴叔说:“世上倒有这么凑巧的事,让他拣着了,真是瞎猫遇见死耗子,盲子遇到娘,不愁吃了,且等来年,俺也这般作它一回,倘若也得了这宝贝,却不是俺老柴的福气!”夫妻俩说了半天,不觉喜形于色,好似也得了宝贝一般,也不计较用先这件东西了。于是安心度日,且等来年发财,大凡人不做指望,日子便容易过,一做指望,这日子却难熬,柴叔巴不得十日并作一日,等候年关到来。光阴如箭,转眼间已到大年初一。柴叔量出一升菠糯,倒在锅里,点燃柴火,火旺锅热,那菠糯籽在锅中跳将起来,一粒跳在灶沿上,柴叔也没在意,少顷,菠糯在锅里半生不熟了,柴叔不再烧火,少待冷了,将它打捞上来,连那灶沿上一粒刷在一处,拿到地里下种,过了许多时日,柴叔抽空跑到地里,看看是否发芽。可也奇怪,也只单单发了一棵苗,“谢天谢地!”柴叔情不自禁的说,隔些日子柴叔又去观察,那苗儿茎粗叶大,柴叔乐不可支,立时撒了泡尿浇在其间。时不时隔三差五跑去探看,弹指间,到了菠糯成熟时,柴叔将它剥落下来,抱在怀中,满心欢喜往回走,走没多远,柴叔肚内脏物发作起来,不好,要出个恭,柴叔放下菠糯,看四处无人,遂将裤子脱下,就地出恭,柴叔指望黄狗到来,却不见踪影,蹲得久了,柴叔内心发焦,双腿发麻,两眼发黑,正欲抓把茅草,将屁股擦干净,忽见远远地跑来一只大黄狗,正朝这边冲来。柴叔暗喜,转过身子,将屁股翘得老高,黄狗跑来,却把菠糯叼起就跑,柴叔在裤裆中见得明白,佯装大怒:“畜牲,不争被你叼了去!”忙将裤子抓起,拼命追赶,黄狗见柴叔赶来,放开四腿,如飞而跑,柴叔心内慌张,没命追赶,两条腿毕竟赶不上四条腿,反把柴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黄狗见柴叔赶得慢了,也放缓脚步,一路上紧追快跑,慢赶缓行,到了五峰观前,黄狗蹲了蹲身,窜入观里去了,柴叔心中暗喜,急行几步,闯进观里,将门儿关上,来寻找那黄狗,可不见踪影,柴叔爬上阁楼,见四周一片寂静,觉得有些困,遂放倒身子,躺在那楼上,且做一个美梦。不觉到了三更天,一阵吆喝声,把柴叔从梦中惊醒过来,柴叔睁眼细看,见身子底下,果然四个大汉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正猜拳划令,喝酒吃肉哩,桌上放着一只葫芦,众人大吃大喝,一眨眼,风卷残云,酒尽菜残,一个说:“快添酒来。”一个即拿起葫芦敲打,酒从那葫芦口里流出来,酒色异常,满屋飘香,柴叔不曾闻过,更不曾尝过,馋得口水几乎往下流,柴叔见那四人兴致正浓,一则恨不得即时夺了过来,一则恐那四人吃饱喝足走休,贪财心切,佯装转身,“呯”地一声,恰好滚落在桌子上,柴叔抱起那宝贝欲走,早被四个大汉一把揪住,喝一声:“哪里来的蠢货,太平时节,竟敢抢夺他人什物!”扭住柴叔不肯放手,另一个说:“去岁被你偷走一只,不想今番又来,情实可恶。”另一个又说:“你也不问问大爷的来头,这般放肆无礼。”另一个又说:“饶你不得。”说毕,伸出手来捏住柴叔的鼻子往下一扯,发一声喊,拿起葫芦一阵风去了。顿时,柴叔鼻子足有三尺余长,又痛又辣,柴叔叫苦不迭,一步一跌往回赶,可幸月明如镜,行路方便,柴叔跌跌撞撞,心里又气又恨,到得自家门前,用脚踢门,屋里还亮着灯光,婶婶还不曾睡觉,专等着柴叔将宝贝搬回家,听见门儿响,知道柴叔回家了,忙从床上滚下来,倒屐来迎,打开门,柴叔倒背而进,见丈夫进来,即将门儿关上,只听柴叔大叫:“哎呦!痛死我了,鼻子还没进来。”婶婶不知,仔细一看,险不惊破两叶肺腑心肝五脏,当下夫妻闹作一团,痛哭不已。柴叔即把原委说明白,婶婶方定下心来,忙将柴叔扶到床上,只不知如何是好,商量了半夜,也无计可施,无药可医。婶婶说:“去问问头闯,可有法子有没?”柴叔说:“快去,快去。”婶婶又苦又恼,跌跌撞撞来到嫂了家门前,连敲带叫:“嫂嫂开开门,大事不好了,俺官人半夜中了邪。”嫂嫂起床,将门儿打开问:“怎的说?”婶婶带着哭腔说:“不得了了,俺官人鼻子比五岁小孩还长哩。叫头闯去瞧瞧看,有法子没?”柴母即把用先叫醒,用先佯装熟睡,不肯理睬,柴母把用先连扯带掐,用先方打起哈欠。婶婶说:“我的好侄儿,快去瞧瞧叔叔,不得了哪,叔叔中邪哩。”柴母在一旁催促,用先方慢吞吞穿好衣服,一同去看,三人走近窗前,便听见柴叔叫苦声,走进卧室,婶婶将帐幔撩起,把灯儿移近照看,见柴叔卧在床上,鼻子歪在一边,足有三尺余长,与双足并拢在一处,用先一瞧,不觉失声大笑,柴叔听了,满脸羞惭,口里只叫:“侄儿救我。”用先说:“若是邪气,且将污秽物冲一冲便好。”叫堂兄用何担来半桶尿,放在床边,把鼻子浸在尿里,其实臭味难闻,半天不见好转,用先说:“不是邪崇作怪,没奈何,用刀子割了罢。”柴婶说:“使不得,割了鼻子,成何模样,流出血来性命便休了。”用先佯装苦思,婶婶哀哀央求,良久方始开口说:“有一物儿,不知可管用,只不敢用。”柴叔说:“我的好侄儿,医治好了,叔叔情愿替你作牛作马。”柴母也在一旁催促不休,“救人要紧。”用先说:“便是我的葫芦,只怕坏了宝贝,断了我的衣食。”柴叔说:“好侄儿,快些救我,倘若坏了宝贝,叔叔情愿养你母子一辈子。”用先见叔叔发了誓愿,拿来葫芦,对柴叔说:“叔叔,我将葫芦敲一敲,你听见响,便将鼻子往里吸口气。”柴叔说:“好!好!好!快些敲来。”用先一手拿着葫芦,一手拿着筷子,只把葫芦轻轻一敲,口里说声:“短。”柴叔听见葫芦儿声响,把鼻子往里吸一口气,果然短了一尺,用先再敲一次,柴叔鼻子又短了一尺,众人看见,好不欢喜,柴叔摸摸鼻子,尚有一尺余长,用先说:“叔,这回我敲重一些儿,你也须猛吸一口。”柴叔说:“晓得。”用先使劲一敲,口里说声:“短”,柴叔猛吸一口,不料那鼻子凹了下去,几乎没了鼻梁。与脸齐平,只留着两个空儿出气,柴叔摸了摸鼻子说:“好便好,只没了鼻梁,须再打一次可好。”用先说:“打不得,再敲打只恐没了头。”于是,只好罢休。忙乱了一夜,众人才得些安稳。至此,金鸡唱鸣,天已发亮。自此柴叔好多日不敢出门,人人见到柴叔,管叫他“柴塌鼻”或年少者叫“塌鼻大叔”,惹得众人晒笑不止。从此,柴叔恼恨用先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转眼间到了第二年春,或一日,柴母对用先说:“快去将叔叔唤来,帮咱耕一亩地,好下种哩。”用先说:“只怕叔叔不肯,我不去。”柴母说:“恼人的灾星,你不去怎的知人家不肯,去年他说过的话,怎的便忘了?”用先说:“叔叔早忘了,只是俺不曾忘,叔叔几次见我都不搭理,恼恨着我呢,我不去!”柴母听了大怒:“恼人的灾星,怎的如此拗性,岂不活活气杀老娘来!”用先见娘嗔怒,改口说:“娘,莫生气,好歹我去叫来便是了。”正是人家求我三春暖,我求人家六月霜。未知用先怎生去求叔叔,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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