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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矛盾初始

作品名称:红腰带      作者:李唐瀚玥      发布时间:2013-04-27 17:43:47      字数:3907

这是一个沉默心伤的夜晚,灵魂止不住往下沉坠,沉沦。仿佛回到那段一直自认为是我人生中最失意落魄的时期。如今,那样的感觉再次向我逼近,感觉随时都会崩溃,会疯掉,会死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彻夜不眠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兴许只是一种自虐的情绪在作祟吧?!
静静地躺在床上,手里捧着英语课本发呆,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我突然很想回家,很想妈妈。最近的学习比较紧张,期中考试马上要到了,我害怕看到妈妈失望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无论是在教室里还是宿舍里,我看见身边的同学一个个都在忙着做习题,忙着背英语单词。只有我,总是这样捧着课本莫名其妙地发呆。
“雨,我才记起我的蜡烛用完了,你还有吧?”月月坐到我的床边轻声问道。
“这么快就要熄灯了?”宿舍每晚十一点准时熄灯,准时关宿舍大门,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了。熄灯之后,起码有一半的同学会点蜡烛,如月月这般好学的当然是继续看书学习了,也有看小说或聊天的。而我只喜欢在摇曳的烛光下写日记,回忆我和晨的点点滴滴,虽然晨音信全无,然而回忆总是美好的。我一边翻着我的‘百宝盒’找蜡烛,一边漫无边际地思绪着。说是‘百宝盒’,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月饼盒而已,用来放些零零碎碎的小杂物,比如针线、剪刀、蜡烛、打火机、止血贴、感冒药等等。
学校其实已经多次明文禁止,为了安全,不许点蜡烛。有时,会有老师在半夜来查房,如果发现哪间宿舍里点着蜡烛,那么这间宿舍的所有同学都要受罚!还有时,等白天同学们都去上课了,也会有老师来检查。然而,是谁说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以,学生和老师之间,就好比是警察和小偷。绝大多数同学都会很小心地收藏好自己的蜡烛,当然有时也有‘漏网之鱼’被抓个正着。

我就试过一次。
那是欧阳第一次来我们女生宿舍查房,我至今都很纳闷,学校从来不会让男老师来查女生宿舍的。为什么欧阳会例外?当然,这个问题我也从来不敢去过问。晚自习下课后,我收拾课本的时候才发现我的作业居然一个都没做,数学、物理、英语,天啊,我一晚上都在干什么?而且,更要命的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我一把拉住月月的手:“月月,快,把你作业给我抄。”
“雨,你又没写作业?你晚自习都在干吗?”月月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然后递给我几个本子。
“我也不知道啊。”我手忙脚乱地打开本子,开始疯狂抄写,龙飞凤舞的字迹,月月坐在一旁看着直摇头叹气。好不容易抄完了所有的作业,总算松了一口气。摸摸肚子,感觉有点饿,于是就拉着月月陪我去校门口的小吃店吃宵夜,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吃完宵夜还没到宿舍楼下就熄灯了,黄伯正在锁大门。
“黄伯,等一下。”我大喊,飞快地跑过去。
“唐思雨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到时间关门了,快进来吧。”还好,平日里有事没事总会和他打打招呼问候几句,甚至是在他的管理室里和他唠叨几句家常,妈妈说过的,出门在外,嘴巴要甜一点。
“谢谢黄伯。”我吐吐舌头,甜甜地笑道,然后拉着月月跑上楼去了。很奇怪,宿舍里这么黑,怎么没有一个人点蜡烛?也就是在这时我才真正发现靠门边的床位是多么的好。我借着门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将自己和怀里抱着的课本一起重重地抛到床上,然后哼着小曲,开始迫不及待地点起了蜡烛。
“唐思雨!”
一个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的男声,把我吓得从床上弹跳起来,头重重地撞在上铺的床沿,痛得我想哭。我一回头,就看到欧阳严厉而复杂的眼神,不寒而栗,烛光却在他的眼里欢跳着,仿佛正等着看一场好戏。一时之间,我的脑子竟然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欧阳老师?”月月一只手里握着蜡烛,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立在床边,不可思议地叫着。
“这都几点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们……我们……”月月语塞,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饿了,就拉月月陪我吃宵夜去了。”我揉着被撞痛了的头,小声说道。
“那是什么?”欧阳指指我床头边月饼盒盖子上点着的蜡烛问道。明知故问,我悄悄地翻了个白眼,最讨厌这样的对话了,顿时感觉就连他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有些阴阳怪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蜡烛。”我抬起头,环顾四周,看见其他同学都低着头,我真是想不通,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欧阳在我们宿舍里呢?这下完蛋了,被抓个正着。其实,我并不害怕受罚,不就是拖一个星期的地板,刷一个星期的厕所吗?我害怕的是,宿舍里的所有人都要跟着我一起受罚,我拖累了大家,而且那个一直和我唱反调的外号‘娃娃’的女生肯定恨死我了。她个子不高,微胖,一头柔顺的黑发,很直很长,眼睛小小的,但是很有神,鼻子小巧而直挺,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总是红扑扑的,看起来很是可爱,因此班上就有好事的男生给她起了外号叫‘娃娃’。
“你不知道学校禁止学生在宿舍点蜡烛?”欧阳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我……我错了。如果要罚就罚我一个吧,和她们无关。”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整栋宿舍楼,一共五层,一层六间,每间宿舍两个厕所,天啊,难道我真的要一个人每天拖三十间宿舍的地板?刷六十个厕所?!如果是我们全宿舍十个人一起呢?傻子都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可是,可是她们当中大概只有月月会心甘情愿陪我一起受罚吧?嗯,还有吴冰。也许连吴冰都要考虑一下吧?都怪自己平时独来独往惯了,除了和‘娃娃’有过大小不一的矛盾,其他同学虽然都还算相处融洽,但也仅仅是和平相处的普通的同学情谊,并没有多少深厚的友情可言。想到这里,我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偷偷地环视了一下。除了‘娃娃’正怒视着我,其他的人都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是她们,而不是我,这让我更感愧疚。
“明天再说吧,现在把蜡烛灭了,早点睡觉。”欧阳头也不回,转身离去。我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道欧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罚还是不罚?宿舍里死一般地寂静,没有人敢说话,仿佛欧阳还没有离开一样。过了好一会,‘娃娃’才冷不丁地丢过来一句话:“唐思雨,先声明,我是不会帮你一起刷厕所的!”
“我知道。”我第一次在‘娃娃’面前如此底气不足地说话。
“雨,别想了,我会帮你的。”吴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
“雨,我也帮你。”
“还有我。”
“还有我。”
“我也是。”
“等罚完了,你要请我们吃大餐哦。”
“……”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有感动,也有愧疚。月月和吴冰边安慰我,边帮我用纸巾擦干眼泪,我一边笑着一边流泪,心想,这眼泪也太不争气了,就连‘娃娃’都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床帘里探出头来吼道:“哭个屁!我也帮你就是了。”然后又快速地躲进床帘后去了,想想我们平日里的关系,我就很有些无法接受她的这番好意,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心里七上八下地直打鼓。
第二天,欧阳居然没有再提及此事,仿佛不曾发生过似的,我们都很诧异,却也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生怕他什么时候突然之间想起来了就要罚我们。尽管如此,我和‘娃娃’的关系也没有因此而改善。我和她之间的矛盾仿佛与生俱来的一般,几乎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月月说,我们大概是八字不合。说来很可笑,我们都是为了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而吵架,甚至打架。就是平日里积累起来的点点滴滴,她看不惯我的特立独行,我也看不惯她的矫揉造作。

比如,开学的第一天,我们就为了一个床位而大打出手。原本,我是想要上铺的,就是娃娃现在的床位,月月的隔壁铺。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会和月月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如果知道,当时我是死也要护卫住那个床位的,那样我就可以和月月头靠头的睡在各自的床上说悄悄话。当时只是感觉,睡上铺的私人空间更大也更隐蔽些,而且不必担心床单天天被人坐脏坐乱。
清楚地记得,我在教务处报道完后,就去宿舍管理处登记安排宿舍了。一共是十二个床位,上下铺的单人铁架床,学校规定每间宿舍要住十个人,只留两个空床位给学生放东西。管理员带着我来到403简单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走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对这个宿舍怀着很大的新鲜感。
我把手里的行李箱放在地上,还来不及放下背包,就好奇地参观起来,房间倒是蛮大的,后面有大阳台,大概可以晒三排衣服,一个长长的洗漱台,还有两个卫生间。最后才发现就只剩一个上铺了,下铺倒是还有四个,其他的床位都已经有同学整理好了,只是不见人。大概是出去买东西或参观新校园了吧?我如是想到。看来,喜欢上铺的不止我一个。我把背包往床上一甩,又把行李箱放上去,满意地出去了。我想着先去买生活用品,回来再慢慢收拾床铺。结果,可想而知。等我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我的行李被人丢在地上,而‘娃娃’躺在床上戴着耳机,正摇头晃脑的哼着一首我听不懂的歌曲。
我的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扯掉她的耳机,一字一句说道:“是你把我的行李丢下来的?”她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把耳机重新戴上,并不理会我。我气极了,很想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下来,但是又怕真的把她摔伤了,我可赔不起。一时之间,我反倒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这样一直气鼓鼓地瞪着她。她见我不走,转过头来对我翻了个白眼,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然后就侧过身去,彻底无视我的存在了。
如果,当时她不那么翻白眼,不那么得意的笑,不转过身去。如果,当时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在旁边帮忙劝劝。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故发生了。可是,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我一只手扯住她的衣领,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硬生生地将她从床上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就听见她天籁般的‘啊……’了一声,尾声拖得很长很长。她摸着屁股,爬起来,发疯一样地冲向我,张牙舞爪地在我身上胡乱打,胡乱抓,嘴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粗话,那大概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泼妇!
我当然也不示弱,泼妇就泼妇吧,先打了再说。没过多久,我们都打累了,跌坐在地上,她一边哭一边骂,我就一直看着她笑,并且十分恶毒地说道:“头发长不是什么好事啊。”见她没什么反应,我就将手里的一把头发甩给她:“还给你。”然后,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自此,我们的矛盾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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