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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药》(二十一)

作品名称:后悔药      作者:一马20092009      发布时间:2009-10-11 12:49:53      字数:2738

4.“闹鬼”

〖家〗
【吴酉】【顶娃母亲】
端详路菜市场,人们摩肩接踵,摊主们忙着招揽顾客,卖猪肉的大哥光着脊梁,扯着嗓门吆喝着。顶娃母亲也夹杂在人群之中,与摊主们讨价还价。
……顶娃母亲拎着几个袋子吃力地爬上三楼,只见她的额头上渗出了明晃晃的汗珠。她拿出钥匙开门时发现只锁了一道,知道有人回来了。她打开门,把袋子放到厨房后听到了呼噜声,是老家伙的呼噜声。她推开卧室的门探头一看,没有吴酉的身影。
这个老家伙死到哪里去了,不会睡到女儿房间吧?顶娃母亲推开女儿的房间还是没见到吴酉。能上哪儿呢,不会跟我开玩笑吧,把呼噜声录下来放着,自己躲到一边看热闹。想到这里,顶娃母亲大声喊道:“老家伙,快出来吧……”喊了半天,吴酉还是没有出来,呼噜声却愈来愈高。
不可能,老家伙年轻时还差不多,现在都这么老了,还能开这样的玩笑?顶娃母亲把客厅和几间卧室找了个遍,甚至连沙发底、柜子里都找了,还是没有。
能到哪里呢?真是见鬼了。
偌大的房间里,呼噜声忽高忽低却不见人,顶娃母亲的恐怖感油然而生。这时,她站在客厅里不敢回头,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她慢慢挪着步,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慢慢地,她来到防盗门口正想换鞋,这时她感觉呼噜声格外的高,好象是从旁边厕所里传出来的。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壮着胆子慢慢将厕所的门推开,里面的情形先是让她吃惊非小,接着让她哭笑不得。只见吴酉躬着个腰爬在便池上睡着了,稀疏的头发上粘满了黏糊糊的东西。
顶娃母亲想把吴酉叫醒,可喊了半天还是徒劳。没有办法,她只好用毛巾给吴酉擦了擦,随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到床上。这时,顶翠和玊玉过来了。
“妈,我爸怎么了,身上那么脏?”顶翠看着父亲不解地问。
母亲说:“这个畜生又喝醉了。”
顶翠问:“这是跟谁喝的呀,怎么喝成这样?”
母亲提高嗓门说:“上官文清。”
“上官文清,我改天得跟文清哥说一下,他知道我爸不能喝,还让他喝那么多?”

5.怪老头

〖酒店〗
【吴丽】【肖天全】【李平】
犇羴鱻大酒店是座两层小楼,坐落在繁华的商业街上,门前五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一些顾客挺胸叠肚进进出出。这时,酒店门口过来一位瘦得干巴巴的小老头,只见他躬着个腰,黝黑的脸看上去倒干净,说话时露出满嘴的“四环素牙”,最与众不同的是腰间挂着一个锃亮的小壶。
迎宾员李平见要饭老头要进来,赶紧拦着说:“我们这里不打发要饭的,快点走吧。”
小老头呲着牙慢悠悠地说:“我叫肖天全,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应聘的。”
听到这里,李平直犯嘀咕:啸天犬,这个名字怪怪的,怎么二郎神没有来呀?这样的人也来应聘?
“小李,他就是我要等的人。”正当李平为难之际,大堂经理吴丽走过来说,“您就是肖一名的叔叔吧?”
“对,对,我就是。”看到有人竟认识自己,肖天全激动不已。
吴丽对李平说:“这位老先生是顶娃同学的亲戚,是顶娃让来的。”吴丽转身对肖天全说:“您怎么现在才来,刚才吴总问过好几回了?”
李平指着吴丽对肖天全说:“老肖同志,这是我们的吴经理。”李平说完,觉得自己这么称呼他有点好笑,但又不知如何叫他。叫叔叔不行,这么一个老头,叫老头也不行,太没礼貌了,以后可能还是同事。她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叫出了“老肖同志”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肖天全搓着手说:“吴经理好,这不,第一天来上班,我把脸洗了洗,又把自己拾掇了一下,希望给你们留下个好印象,这样就来迟了,嘿嘿。”
肖天全此话一出,李平捂着嘴直乐。她心思,就这模样还是打扮后的结果啊,如果没有拾掇还不知成什么样子呢。吴丽也觉得眼前这个老汉挺有意思的,笑着说:“您干别的不熟悉,要么先打扫卫生间吧,第一个月六百您看成不?”
“好啊,好啊,让我干什么都成。”肖天全乐得满脸都是褶子。
“你跟我来。”吴丽说完,带着肖天全来到卫生间,告诉他每天干些什么和注意事项等等。
“您明天来上班吧。”吴丽交待完后对肖天全说。
“好,只是……”肖天全犹豫着说。
吴丽见老汉有想法,便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肖天全欲言又止。
“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现在很忙。”吴丽说。
肖天全慢腾腾地说:“我快半年没有上班了,家里一点钱都没有。我想预支100块的工资。”
“好,100块够了吗?要么先拿上500块,我马上跟财务处打个招呼,您一会儿到208拿一下。”
听到这里,把肖天全高兴得又是满脸的褶子。他拿到钱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腰间的小壶添满。
肖天全住在城乡结合部,离犇羴鱻大酒店有10多站的路程,不过坐交车半小时就可以赶到。他有三间低矮的老式石头房,中间那间是用来做饭的,左右两边的房间都有一个大坑。房间里阴暗潮湿,白天进去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左边的房间里放着一个满是油污的柜子,柜子上有台21英寸黑白电视,电视机上落满了灰尘。电视旁边放着一个黑漆漆的坐钟。
晚上,肖天全饱饱吃了一顿就睡下了。凌晨三点,肖天全醒来后就睡不着了。他坐起身,一边看电视,一边摸出小壶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七点多,肖天全锁好门,坐上公交车很快来到犇羴鱻大酒店。这时,很多同事正在打扫卫生,肖天全按照吴经理交待的,把厕所认认真真打扫了一遍。打扫完后肖天全便在酒店里溜达,他无意中看到吴丽正在培训员工。那些新来的员工站成两排,吴丽站在他们面前,腰弯90度说:“欢迎光临”,那些员工学着吴丽的样子,把腰弯下后说着“欢迎光临”。
肖天全心思,吴经理培训怎么没叫自己呀?他转念一想,可能经理忘了,现在不管做什么,自己都要积极主动,别让同事认为自己倚老卖老。肖天全想着想着也加入了培训的队伍。
吴丽见队伍里多出一个小老头,仔细一看竟是肖天全。只见他的背虽有点驼,但学得还是有模有样的,弯着腰一口一个欢迎光临。因于肖天全年纪大了,做起动作来非常笨拙,引得大家一片笑声。培训完后,那些新来的员工在酒店门口列了队,对进来的每位顾客齐声说着欢迎光临。
肖天全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事情,觉得很是新鲜。他一时心血来潮,拿着拖把站在厕所门口,练习着刚刚到学的动作——腰弯90度,欢迎光临……这时有几位顾客要上厕所,看到肖天全的举动后一个个捧腹大笑。他们第一次看到酒店厕所门口还设有迎宾员,这个老迎宾员长得还那么卡通……
肖天全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干起活来特别卖力,与同事相处得也比较融洽。自从有了工作后,肖天全腰间的小壶就没有空过,身上也常常是酒气冲天。吴丽发现肖天全的这个毛病后多次劝过,可不管怎么说,肖天全很难改掉。吴丽把情况向吴梦作了汇报。吴梦心思,一个打扫厕所的,喝点酒无伤大雅,就没让员工再去管了。
天道自然,有一损必有一益。肖天全的这种愉快,常人是无法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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