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91—92）

91·
　 前边的汽车嘎然而止，大桥路与健康路交汇处到了，随着汽车停下，他们纷纷跳下车来，随之而来的是“噗通，噗通 ”的关门声。
　　 紧挨着路边，第二辆车也停了下来，两辆车上呼呼啦啦下来一大帮人，搞得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很是惊讶不解。十来个人突然出现，他们又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所以，他们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刘国庆他们这些人。事发地点，已经被交警控制起来，从事发现场看，这场车祸太惨重了，不像是一般的小事故。
　　 跟着刘国庆过来的这帮人，谁都不敢盲目插话，毕竟大家都被眼前的惨象给震住了，真是少有的惨不忍睹啊，谁看了谁不是心底发凉。大家一看这种局面，个个都是心里发憷，心想，家正这孩子一定伤得不会轻。刘国庆呢，他比别人更头疼。别人看着都心里紧张，他作为家正的父亲，不紧张那才是瞎说呢。不过，事已至此，再紧张又能如何，问题该解决还是得解决的，他只有强打精神，鼓起勇气，向在一帮维持交通秩序的交警询问详情。
　　 跟着刘国庆而来的人们，有几个上了点年纪，他们看刘国庆要询问交警，也都跟着围上前来。而那几个年轻点小伙子，却忍不住寂寞，他们在事故现场四下巡视着，好像他们就是处理事故的交警，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很是认真细致。幸亏，交警已经勘查过了现场，他们已经做了笔录，不然的话，闲杂人等岂能随便出入事故现场？
　　 “你是负责人吧，刚刚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到底咋回事啊？”刘国庆小心翼翼，他轻声探问着事故的详情。
　　 那交警年纪不大，他开的警车就停在一边，他车上方的警灯在不停地转动着，那五彩的灯光照耀着他们的脸庞，这时，更显得是那么严肃，那么庄重。刘国庆之所以小心翼翼，那是他清楚，现在这出现场的小交警厉害着呢，一旦事故认定书他说家正是全责，到时候想改都改不成了。不管自己有多么过硬的关系，到时候都得麻烦，不好更改。现在跟他客气点，刘国庆就想让他高抬贵手，尽量不要太死板了。
　　 “你看看，你是这辆车的家属吧，这事故出大了，难办啊。”交警指着刘国庆家的奥迪车，问着刘国庆。刘国庆这才注意到自己家的奥迪车早已面目全非，彻底变形了。不过，刘国庆现在虽说心疼，但还不至于彻底崩溃，毕竟车辆入了保险，没啥的，不就是修理修理的问题，再者说，咱入的是全险，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只要儿子本人没啥事，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刘国庆听了小交警的话，自认为是他故意说点骇人听闻的话，无非是想讹诈自己，所以，刘国庆并没放在心上。刘国庆从自己家的车损坏程度上来判断，家正不会有啥大碍的，安全气囊都打开了，应该不会有啥事的。看着自家的新车车头深凹，引擎盖都翘了起来，刘国庆心中委实难受，毕竟是新车，小孩子开车就是不知道爱惜，哎，好端端的新车，转眼之间就成事故车了，真是出人意料。
　　 “俺的司机呢，他人呢？”是啊，出了事故，总不至于把人给关起来吧，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刘国庆四下打量，却不见他的儿子，他这才想起来，问问交警，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辆车的司机？他呀，也进了医院。出了事故，我们接到报警，马上就赶了过来，那辆车，这不，你看到了吧，，司机也被送往医院了。” 交警指着被撞得眼看要报废的“东风雪铁龙”，对李国庆讲述着。刘国庆顺着交警的手指方向看去，那辆车质量真不咋地，整个变了形，人不死都难啊。
　　 “咋会这样呢，咋会这样呢，哎，开车可得小心了，这不是玩命吗？”为了表示同情与惋惜，刘国庆连连责备着自己的儿子。
　　 “要不说，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你的儿子也是人事不省，我还是从他的座位上发现了他的手机，我是查了他的手机号，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的。我就赶忙给你打了电话，人嘛，让急救车先拉走了，救人要紧啊。”交警解释清楚了，刘国庆心存感激，人家交警就是敬业，要不然自己还不知道儿子出事了呢。
　　 “那方的家属你通知了吗，这可咋办啊，人都死了。”毕竟是出了人命，正所谓“人命关天”，由不得刘国庆不着急上火。他现在唯一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绝对是没有了性命之忧，出了车祸，死了人，那就看责任划分了，若是自己责任小，不过是赔钱的问题。自己的儿子只要安然无恙，赔钱就赔钱，谁让自己倒霉，运气不佳呢。再说了，钱算什么，没了再拼，只要人能保住，其他的都无所谓。
　　 刘国庆可能太自私了，他倒不替人家想想，他的儿子保住了命，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那个司机正在医院抢救呢，他难道就没有内疚之意，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他现在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对于人家的生死却置之不理，未免有点铁石心肠了吧？
　　 现在的刘国庆管不了许多，他下一步关心的就是，这责任认定该如何确定？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这关系着他出钱多少，他咋会不关心呢。但是，站在大街上，想行贿都难，众目睽睽之中，光天化日之下，即使他想破费俩，人家交警也不一定接受，他考虑到这里，就没敢轻举妄动。
　　 “那方的家属我也通知到位了，他们可能直接去了医院，死了的两个人呢，不是本地的，可能是司机的朋友吧。救护车来的时候，顺便都拉走了。你的儿子啊，看着事不大，像是在撞车的一刹那，头部磕在了挡风玻璃上，要不就是往后一甩，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他神志不清，但没啥大碍。多亏了好车啊，要是同一个级别的车辆相撞，说不定你的儿子也危险了。”交警所言不虚，到底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奥迪跟“东风雪铁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风雪铁龙”咋会有奥迪抗撞击呢？
　　 “来来，你辛苦了，抽根烟吧。”刘国庆这才想起来让交警烟，他现在毕竟心里踏实多了，儿子没啥大碍，至于出了事故嘛，又不是儿子故意的，这能怨谁？还不都是开得太快了，要是都能慢点开，哪能出这等事？常言说，两小孩打架，不能怨哪一个，都有责任不是？
　　不是交警不给他面子，人家根本就不抽烟。刘国庆热情相让，人家却婉言谢绝，小交警正忙着联系叉车来拖车呢，他们总不至于一直守着这事故现场吧。他之所以现在还没离开事故现场，他就是在等事故科的清障车呢，只要清障车一到，把这两台车给叉走了，他就可以回队了。
　　 “没啥事吧，要紧不要紧呀，家正呢？”李涛看交警忙别的事情去了，他才凑上来，问着刘国庆。毕竟刚才刘国庆跟那交警套近乎，他不好意思靠前，免得碍手碍脚。这点李涛把握得相当好，他不会没有眼色，让人家讨厌的，他懂得怎么做事，怎么做人。
　　大家伙一看李涛围了上来，交警离开了，也都围了上来，毕竟大家来是帮忙的，看来这忙帮不上了。出了这么大的交通事故，谁能插上话？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要是小事故的话，那太好办了。如今就是交警，也都主张“私了”，只要事故双方达成共识，谁该出钱谁出钱，他们才懒得自找麻烦呢。不过呢，即使私了，交警不同意，也不好办，他们本以为能帮上忙的，到了现场，大家伙一下子傻眼了，这忙可不好帮，绝对不是容易解决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辆“东风雪铁龙”都要报废了，人能不受伤吗？
　大家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不，李涛上前询问着刘国庆，大家伙立马就把刘国庆给包围起来了，他们都想得到一点可靠的情报，好歹大家的好奇心都是可以理解的。刘国庆看着大家伙如此热情，他也不好意思编造谎话来糊弄大家，再说，只要不是瞎子，谁能看不出来？
　 “家正被送到医院了，120出的救护车，一定在二院。他没啥大碍，我刚听交警说了，他只是头部受了点伤，可能是在撞车的时候，头部磕碰着了。哎，那方就不一样了，没动地方就死了两个，司机被送往医院了，生死不明呢。真是倒霉啊，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刘国庆跟大家讲述着他听来的状况，看来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崩溃，毕竟他家的车子入了全险，只要是正常的车祸，也没啥大惊小怪的，保险公司会给予一定补助的。
　　 “只要咱家孩子没事，花俩钱就花俩钱，财去人安乐嘛。”李大拿宽慰着刘国庆，毕竟出了事，再后悔，再抱怨又能如何？还是想开点，这样对刘国庆来说，心理负担会小一点，这也是李大拿的一片好意。刘国庆知道大家都是好心好意，他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大家多嘴多舌啊。
　　 “谢谢大家了，谢谢大家了。这样吧，反正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如今，还得等事故科下裁定，具体责任在谁，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依俺看啊，大家还是先回去吧，人家正办事呢，多不巧。又让大家跟着跑了一趟，来来，抽烟吧。”刘国庆心里感激，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达，他就只好掏出烟来，热情地让着大家伙。他越是热情，大家伙越是过意不去，毕竟跟着来了，连句话都没说上，这算什么帮忙呢？所以，刘国庆热情让烟，真去接的人却寥寥无几。
　　 “国庆呀，依俺看呀，恁还是先下手为好。恁想想，死人的那家还没见来人呢，咱先来了，就得跑到他们的前头，不能让交警把责任事故书给做出来了，咱再去找人帮忙，那不是太被动了嘛。让俺看，这样吧，看看都谁带的有钱，咱凑凑，一会恁找个机会，给那交警上点菜，到时候，他能不帮着咱说话？”李涛确实想得周全，要不刘国庆咋会看上他，一直要求要他跟自己前来呢。
　　 “就是，就是，现在办啥事离了花钱能成？还是李涛想得周全，咱凑凑吧，俺这里有三百块，给，恁先拿着老弟，办事要紧。毕竟人家吃了亏，人都没有了，咱花俩钱值啊。”李大拿身先士卒，他带头掏出了腰包里的钱，热情主动地递了过来。
　　 说实话，来了十来个人，谁身上不装个三百五百的？李涛提议，李大拿起了带头作用，这样一来，跟着来帮忙的人谁还好意思止步不前？大家踊跃掏钱，毕竟这是借给刘国庆的，他办了事，还能不还恁不成？大家都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人家刘国庆感激还来不及呢，咋会耍赖不认账呢？
　　一会功夫，几千块钱就凑齐了，看来大家伙都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啊，刘国庆深深地感受到无私纯洁的邻里之情，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看来真是千真万确的真理啊。刘国庆手攥着厚厚的一沓钱，心里潮起潮涌，他喉头发痒，心里发热，眼睛里饱含着无尽的感激之情，但他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92·
　　来帮忙的人们踊跃出钱，不大工夫就凑齐了几千块钱，刘国庆手攥着这沉甸甸的钱，感动得无话可说。大家伙觉着该回去了，都呆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让刘国庆留下来，他想咋运作就咋运作，免得大家伙站在跟前碍手碍脚的。刘国庆一看这阵势，自己在这里也忙不过来啊，最好能留一两个人，万一需要帮忙的话，旁边也有人可供自己调遣，再说，需要车辆，不然的话，太不方便了。
　　“那我们先走吧，我们在这里只能碍事，帮不忙一点忙的。”李大拿觉得还是自己站出来比较合适，不然的话，大家都呆在这里，人家李世奇说不定在家早等急了。
　　 “中啊，中啊。不过呢，我这里需要一辆车，没有车的话，这来来回回跑事，太不方便了。这样吧，李涛留下来，再给俺留一辆车，只不过，俺担心你们几个能不能坐下，太挤了吧？”刘国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李涛自是无话可说，在哪里都一样，反正都是帮忙的，李世奇明知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他绝对不会有啥意见的。
　　 “不就是挤挤嘛，不碍事的，恁就放心办事吧，大不了我们几个都不坐，哪怕都站着，也能回到家。你们还得办事呢，没有车不方便的。那就这样吧，还是恁坐的那辆车留下来，其他人跟着俺回去，李世奇说不定早着急了。”李大拿跟刘国庆达成了共识，他们说罢，就开始各自行动起来。
　　 司机上了车，李大拿因为德高望重，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其他一帮人，一齐涌进了车厢内，他们吵吵嚷嚷，很是热闹。毕竟空间有限，人多地方小，大家都觉得太挤了，可是谁也没有办法，还是将就将就吧，只要车一开动，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回家去的。又不是长时间让大家这么挤着的，大家虽说都能理解 ，但是还是免不了吵吵闹闹的，毕竟都觉得不舒服。
　　 刘国庆跟李大拿还有司机打过招呼，他们那辆车就开走了。眼下，留下来的就只有这辆车的司机，刘国庆跟李涛三个人了，刘国庆小声询问着他们两个，毕竟这个时候刘国庆有点六神无主，他不敢盲目行动。他觉得还是征求征求他们两个人的意见为好，集思广益嘛。
　　 “老弟，恁经常开车的，恁说该咋办合适呢？俺可是没处理过这类事情，现在俺头都大了，脑筋不好使了，哎，真是身不由己呀。”
　　 “这样吧，一会恁跟那交警套套近乎，恁试探着给他钱，至于给多少，恁自己看着办，只要他敢接，那咱就不怕了，这事也就好办了。万一人家不接咱的钱，就说明这事不一般，他自己不敢私自做主，咱该想其他的办法就光说想其他的办法了。国庆哥，恁的车入了保险，恁还得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保险公司也要出现场的，他们来不来人那是他们的事情，咱总不能先输了理吧？”到底是司机出身，他懂得就是多，刘国庆稍稍稳住了神儿。他强迫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那不是，那不是，小交警没事了，恁过去看看吧。”李涛给刘国庆传递着情报，刘国庆看看的确是个机会，他就强打精神，鼓起勇气，向交警靠了过去。
　　 让刘国庆为了儿子的事，不顾自己的老脸，去给人家套近乎，上菜。说实话，他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可这也是万般无奈的事情，自己不出马，难道让别人替自己出头露面吗？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不争气的儿子呢？刘国庆打心底里生气，真是没事找不自在呢，要不是自己都这么个岁数的人了，还腆着脸给他说好话，想得美。
　　 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都怪家正，哎，豁出去了，舍得自己这张老脸不要，只要能把事情摆平，也算没有白忙乎。问题是，刘国庆担心自己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凉屁股，费力不落好。不管咋地，还是试试吧，但愿这交警能网开一面，高抬贵手。
　　 “不忙了吧？俺问你个事。”刘国庆凑了上去，他毕恭毕敬地献着殷勤 。
　　 交警听了刘国庆的话，为之一愣，他不再走动，人家停下来就是要看看刘国庆讲些什么。刘国庆紧挨着交警，他左右打量着，生怕有人盯他的稍，搞得相当神秘，就如白色恐怖下的地下活动。
　　 “这件事是你负责吧？辛苦了，辛苦了老弟，给，一会去喝点吧，小意思，小意思。”刘国庆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当他靠近交警的时候，他才掏了出来。其实，他的手里一直攥着那一沓钱呢，现在他瞅准了机会，觉得万无一失，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他这才采取了行动。
　　 想不到的是，那交警刚开始被搞懵了，不知道刘国庆要干什么。当他明白了刘国庆的用意之后，他却没有接受这意外之财。小交警的怪异表现让刘国庆大感意外，在刘国庆看来，这天底下哪有不沾腥的猫？他是不是嫌少呢？不过，他连看都没看，却不接钱，难道他能隔皮断货，隔墙识物？不会吧，他要有这能耐，还不早被重用提拔了？刘国庆心底一沉，是不是事态严重了？他不敢接受贿赂，一定是害怕烫手，不敢独享其成。
　　 “小意思，不成敬意，老弟，有情后补，有情后补，咱不是来得唐突，没有准备嘛。”刘国庆跟那交警解释起来，可是，不管他如何解释，人家就是不去接钱。这让刘国庆很是尴尬，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就这样僵持着，咋不让刘国庆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呢？
　　 “这个我理解，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绝对不会收的。你还是把钱装起来吧，告诉你吧，要是没啥事，你还是到医院去看看，那里也有我们的人，我们的头怀疑你的儿子是酒后驾驶。他们跟着医生一起去了医院，一旦抢救过来，在确定没危险的时候，就会对你的儿子进行酒精测试。是不是酒驾，是不是醉驾，那是靠科学来说话的，咱可不敢盲目下定论。”原来交警不接受贿赂，看来玄机在这里啊。刘国庆听了交警的话，他才大梦方醒，原来还有人出了现场，他自己是没有权利擅自做主的。至于他说自己的儿子是酒驾，什么醉驾，那都是无稽之谈，无非是危言耸听，他们瞎猜疑的罢了，自己的儿子自己能不清楚吗，儿子家正根本不喝酒的，哪里来的酒驾，醉驾，这不是瞎胡扯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冤枉人呢不是？呸，门儿都没有，别认为俺是农村的，就好欺负，谁还没个三朋四友，常言说，秦桧还有俩仨相好的呢。
　　“恁说啥，俺的儿子根本就不会喝酒，他哪来的酒驾，醉驾，这是栽赃陷害。”刘国庆想了又想，他在确信无疑的情况下，才大声嚷嚷着。
　　 说实话，要说他的儿子开车太快刘国庆还能相信，要说他的儿子喝了酒开的车，他是说啥都不会相信的。毕竟，在家里，他们不少摆酒摊的，哪次让儿子少喝点，他沾过酒边？儿子家正开车不够熟练，这点刘国庆也能相信，但是，不管技术咋样，毕竟自己的儿子有驾照，有了驾照，就有了开车的权利不是？至于说自己的儿子酒驾，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打死刘国庆他也不敢相信。
　　 在刘国庆看来，一定是这交警添油加醋，在故弄玄虚呢。他才不会相信这交警的鬼话，简直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刘国庆干脆把准备行贿的钱给装了起来，球，不收就不收吧，何必虚张声势，这不是婊子腰里挂弯刀，吓唬嫖客呢不是？刘国庆越想越生气，他觉得没有必要再跟他罗嗦了，还不如省俩钱，去看看儿子呢。
　　 刘国庆拂袖而去，满脸怒色。他向司机李涛走来，嘴里还不住地小声说着什么，总之，他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酒驾，更不会是什么醉驾了。他要跟司机和李涛说明详情，看看他们俩是如何理解的？毕竟他们俩身在局外，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那就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咋样呀，那交警不接，是不是人家嫌少啊。”李涛还没等刘国庆开口，他就急不可待地问了起来。不过呢，也怪刘国庆沉不住气，他的脸色已经告诉了司机跟李涛，他没把事情办好，绝对是办砸锅了，不然的话，他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这就是刘国庆遇事不冷静造成的。
　　“球，他在跟俺装大呢，他不接就不接吧，还说什么俺的家正是酒驾，他们有人跟着去医院了，说是等家正醒过来之后，要对他进行酒精测试。他的话太玄乎了，他说搞不好家正是醉驾呢，这不是瞎胡扯吗，咱家正喝酒不喝酒，俺能不清楚？吓唬谁呢？”刘国庆情绪激动，他觉得根本就不可能，一定是交警无中生有，故意拿话吓唬他呢。
　　 但是，刘国庆情绪激动，失去了自控，可李涛跟司机却冷静得很。他们两个听了刘国庆的话，无不是心底一沉，倍感事态的严重性。他们觉得交警绝对不会信口雌黄，无中生有的，他们跟事故双方无亲无故，还能偏谁向谁？人家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有其根据，绝对不会冤枉谁的。
　　 再者说，现在的科学技术相当发达，万一酒精检测检查出来是家正酒后驾驶，那可是全责啊，不要说入了保险，那也是一点用都不起的。李涛跟司机不由得担心起来，别的不怕，怕就怕刘国庆的儿子真是酒驾，那可就坏了大事，即使关系再铁，都难摆平啊。
　　 李涛跟司机谁也不敢多嘴，他们的担心只能憋在心里。说良心话，现在的孩子都善于伪装，在自己父母面前一个样，出了门又是一个样，谁能担保家正真就一口酒不喝呢？刘国庆信誓旦旦，难道他就敢担保他的儿子不沾酒吗？啥事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家正真的是酒驾呢？这事看来难办了，太棘手，要是他的儿子真的如交警所说，看来还真就不好解决呢。
　　 恁也别生气，依俺看呀，咱还是去医院吧，至于家正是不是酒驾，那就得看检测结果了。要是没喝多少酒，咋就想想办法，先把在医院的交警给摆平了，这位交警不是不要钱吗，咱就去突破医院里的交警，他才是关键人物，只要给家正多喝点醋，让他晚点再检测，真是喝酒了，也不好查出来的。”跟着来的司机点子真不少，他给刘国庆出了个好主意。
　　 在刘国庆看来，眼下只有这样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听了司机的提议，觉得很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就事不宜迟，还是早点赶赴医院，到时候能见机行事，那才是上策。
　　 李涛一看刘国庆极为满意，那就赶快行动吧，所以，他在一旁连忙催促起来 ：“快走吧，咱们去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