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93—94）

93·
刘国庆虽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是酒驾，或是醉驾，但是当他静下心来，仔细去想，脑海里却又闪过一个一个念头。现在这孩子，会不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呢？若是家正真的是酒驾，抑或醉驾，那可全完了，想到这里，由不得刘国庆不心中发冷，真是不敢相信啊。万一是酒后驾驶，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可真的是一下回到解放前了。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也绝对没有丝毫的夸张，刘国庆深知酒驾与醉驾的可怕后果。
　　 如今的交通法制订得相当周密，对于酒驾与醉驾有了详细的规定，这其中的厉害，刘国庆心知肚明。若是儿子真的违反了交通法，自己纵有上天摘月的本领，也难以力挽狂澜，平定此事。刘国庆越想越害怕，哎，难道是命运不济吗？还是自己做了什么孽，老天爷故意惩罚自己呢？刘国庆现在真的是心凉如冰，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说实话，这件事只要儿子没沾酒边，那就好办了，怕就怕儿子不争气，他万一真的如交警所说，这个家可真要毁在儿子手里了。
　　 刘国庆复杂的心理矛盾难以描述，他现在就如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说白了吧，这件事的严重性，他完全清楚，若是自己的儿子真的是酒驾，保险公司绝对不会给予理赔的，这所有的后果都得自己一力承担，那还了得？已经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的命值多少钱，刘国庆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的。再说了，还有一个司机也受了重伤，到如今生死未卜，万一这司机有个好和歹，还不都是自己的责任？刘国庆真的不敢去想，他害怕极了，万一是这样的话，自己家还没改造呢，也就不用改造了。到时候所有的补偿款也不知能不能堵上这个窟窿？哎，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真的前世亏欠了自己的儿子，难道他真是向自己讨债的吗？
　　 人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容易胡思乱想，刘国庆也不例外，他早听说过这样的说法，说是孩子们都是父母前世的债主，他们之所以能成为父子母子，父女母女关系，那就是来索债的。原来刘国庆听着这话，觉得很可笑，啥东西啊，哪里会是这样？这不明明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吗？现在的刘国庆改变了看法，他觉得那句话太有道理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发现总结的，真可谓是经验之谈，有根有据啊。
　　 刘国庆在胡思乱想着，他现在已乱了阵脚，根本想不出更为妥善的解决办法。他现在唯一的期盼，那就是儿子是被冤枉的。若儿子真的没有沾过酒边，那就太好说了，虽说出了这种，算是倒了大霉，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自己的家境还能承受得住。可要是真的如交警所说，自己真就没辙了，家正自己惹得祸端，也就只有他自己去承担了。这是刘国庆的想法，其实，他也清楚，他的这不现实的想法只能是自欺欺人，只能是给自己点安慰而已。人家人都死了，自己说不管就不管了吗？把责任都推到儿子身上，难道就能躲过法律的制裁？他觉得自己太幼稚，太好笑，这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为啥自己偏偏要紧抓不放呢？这就是不切合实际的侥幸心理，是要不得的，如今，唯一的办法那就是要勇于面对，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涛也傻眼了，他现在不敢轻易说话，毕竟刘国庆遇到了平生第一次大难，他六神无主，失魂落魄，自己虽说心里清楚，但不能直言不讳，他担心刘国庆的心理承受能力达不到。毕竟出了人命，若是家正属于酒驾或是醉驾，他们家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这是明摆的事实，他需要刘国庆稳住神之后，才能把话说开。现如今，还不是时候，万一自己慌不择言，让刘国庆伤了脑筋，岂不是帮了倒忙？
　　 跟着来的司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严重的事故，他看李涛都不敢轻易开口，他岂敢自寻没趣？司机只有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抽着闷烟，刘国庆不发话，他只有干等着。他的任务就是开车，只要刘国庆一声令下，他就会上开发动机器，准备出发。可是，刘国庆现在只是闷头深思，也不说话，他哪里敢私自做主？
　　 刘国庆终于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反正现在依然如此，还不如振作起来，常言说，人的命天注定，阎王让谁三更死，没人敢留他到天明。自己不出头，人家是跟着自己来帮忙的，让人家咋开口呢？该来的就让它来吧，反正就这样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走，咱们去医院，还是句话，要真是家正喝了酒，俺只有自认倒霉，谁让俺养了个这不争气的儿子呢。哎，改造，改造，越改越臊，合村并城，越并越穷。”刘国庆发起了牢骚。说实话，在他的儿子没有发生车祸的时候，他是不会牢骚满腹的，因为，他一下子由中层跃到了中高层，生活质量有了个质的改变，他高兴还不及呢。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的儿子打乱了他的计划，使他一夜之间又回到了黑暗的旧社会，刘国庆咋会没有怨言呢？
　　 刘国庆清楚，至于出了车祸，也没啥大惊小怪的。如果不改造的话，像这种事，政府法院也是束手无策，他们又能奈他若何？即便是自家儿子的责任，大不了变卖家产，但总不至于让自己没吃的，没住的吧？法院的判决，还是相当人道的，刘国庆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例子。好多案例是原告官司打赢了，但原告却迟迟拿不到应有的赔偿款，不是法院执法不力，而是被告无能力偿还，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刘国庆在做着原来的美梦，现在，他这一招不灵了，还不都是因为改造。他的儿子家正算是真长眼，早也不出事，晚也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了事故，那好办啊，改造补偿款马上到位，这不是给人家准备的吗？法院的执行庭根本不用费事了，到了时候，账号冻结，啥事都有了。刘国庆懂得这些，所以，人懂得越多，越就瞻前顾后，顾虑重重。
　　 司机得到命令，马上发动车子，刘国庆跟李涛坐稳之后，司机就往二院开去。急救车是市二院的，一般的人呢都知道，像这些经常出门的司机们，更是不用废话，他们可谓是轻车熟路，闭着眼睛就能找到。汽车一路行驶，不紧不慢，速度适中。这时，天空开始飘洒起零星的雨点，从驾驶室往外看去，那雨丝很是轻柔，挡风玻璃上闪烁着雨丝反射出的灯光，五彩斑斓，煞是烂漫。
　　 市二院很快就赶到了，天空的雨丝还在飘袅着，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他们三个到医院为的是看看家正是否真的如交警所说，至于结果如何，咱先不说。这就叫做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们先说说坐着车子赶回去的人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安全达到。
　　 这七个先行回家的人们，只是知道刘国庆的儿子出了出祸，撞死了两个人。还知道刘国庆的儿子自己也受了伤，正在医院救治，只不过伤势不重，并无大碍。但是，他们完全不知道刘国庆的儿子已经被交警怀疑为“酒后驾驶”。他们不管别的，只要刘国庆的儿子没啥大碍，他们就放心了，毕竟出车祸是谁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们只有向亲不向理，这就是朴实的农村人。
　　 几个人叽叽喳喳，开始活跃起来。他们人多，空间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是难受。但是，司机坐在前头，他没有感觉，李大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更是悠闲自在，他也不觉得难受。苦就苦了坐在后排车座上的几个人，他们一直嚷嚷个不停，毕竟太不舒服了。
　　 “都别咋呼了，都别咋呼了，安静点好不好。”李大拿可能是心情不好，他听着后边几个人热热闹闹，像吵架似的，就很不耐烦地制止着他们。
　　 他们几个人的坐像真是难以形容，说实话，后面坐了五个人，咋会不拥挤？这要说只能坐三个人的位置，如今坐了五个人，大家都应该理解才对。特别是李大拿，他又不是司机，他凭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本来就有人感觉不公平，心里不服气，他这样一要求，坐在后排的几个人立马不愿意了，他们觉得，恁李大拿是“坐着不嫌腰疼。”要不恁过来试试，这都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具体体现。
　　 “你欠欠身子中不中，把俺的腿都坐酸了。”有人还在说话，他们根本就不理会李大拿的话。
　　 “俺只能这样了，动不了了啊。”
　　 “恁不会侧着身子，恁趴在俺身上，想压死俺呀？”又有人不愿意了，总之是怨声载道，相互责怪之声此起彼伏，搞得车厢里杂乱无章，乌烟瘴气。
　　 “我靠，都不会忍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能有多难受？再难受也得忍着，要不会影响司机开车的。大家都安静点吧，让司机专心开车好不好？”李大拿把司机给搬了出来，他这一招还真管用，李大拿毕竟是替司机说话的，谁还好意思再多说什么？这就是李大拿的聪明之处，他在借力打力。
　　 “吱哇”一声，司机来了个急刹车。这下可好，后排坐的几个人算是倒霉了，他们猛地身体前倾，有的撞到了前排座的靠背上，疼得他们“呲牙咧嘴”的，无不是抱怨着司机不该不打个招呼，让他们好歹有个准备，这下可好，后排坐的几个人吃苦不小，他们咋能没有意见呢。
　　 “咋球开的车，碰着俺的头了，呦，呦，疼死俺了。”有人抱怨起来，他不住地揉着自己的头部，叫苦不迭。
　　 司机听了那人的牢骚话，心里不舒服，心想又不是自己故意的，要不是你们几个在后边不安生，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俺咋会分散注意力？还不都是你们几个惹的祸，还好意思抱怨俺不会开车？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自己不是推磨挨磨杠，自找苦吃吗？
　　 “咋呼个球啊，前边的车来了个急刹车，俺不跟着急刹车能行吗？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亲人家的屁股去？”司机大为不满，他觉得相当委屈。自己出车出人，所费的油，不都是钱吗？自己图的啥，还不是来帮忙的？所以，他听了别人的牢骚话，觉得很是刺耳。
　　 “走吧，走吧，大家安静点，司机现在可是咱们的主宰，说实话，咱们的小命可都攥在他的手心里呢。”李大拿出面调停，他在息事宁人，他的话，颇有道理，所以，谁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司机调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认真地开起车来。后排座的几个人安静下来，他们自觉地调整坐姿，尽量让大家都能舒服一点，毕竟快要到家了，再苦也苦不到哪里去的。
　　 “马上就到家了，大家忍耐一会吧。咱现在虽说坐得不舒服，可总比国庆老弟强多了吧，大家想想，一下子死了俩人啊，真够国庆老弟糟心的啊。”李大拿把话题扯到了刘国庆身上，大家一听他这样说，谁不是心如明镜？刘国庆此时此刻的心情，绝对是“怀揣二十只兔子------百爪挠心”，要是跟他相比，在座的应该是最幸福的人了。

　　94·
　　 几个人坐着车子，刚到村口，就听了震耳欲聋的舞曲声，大家都为之一震，想不到出去了一趟，这回来了还不耽误欣赏节目。大家都在渴盼着能欣赏最后的节目呢，毕竟跟过年差不多，不是办事，想欣赏到这么养眼的节目，那是不太可能的。原来跟着刘国庆进城，大家都觉得这美食算是泡汤了，想看艳舞的想法都打消了，想不到居然不受任何影响，这真是出乎意料啊。
　　 原本叽叽喳喳的人们，现在不再吵闹了。毕竟已经到了家，而且还能欣赏到美妙绝伦的节目，他们咋会不欢欣鼓舞，精神百倍呢？他们都侧着耳朵，想看看现在到底在表演什么节目？毕竟夜深人静，听音乐就能猜出来现在正在表演什么节目，几个人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让司机能再快些，他们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搁。
　　 “恁听，正跳着呢，这个时候表演舞蹈节目，一定是脱衣舞了。快点，快点吧，再晚会就跟不上了。”有人着急起来，他不住地催促着司机开车再快点。其实，有几个人心里不急的？只是有的人心里着急就是不说出口，可这个年轻人就喜欢实话实说。
　　 “慌个啥，哪差这一会的工夫？恁是不是真急了，要是真急了，恁下车飞过去吧，看恁那猴急猴急的样子吧，真的是没出息。”李大拿稳坐泰山，根本就没有着急的意思，他听了后排座那年轻人的话，就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来，跟他多正派似的。
　　 “恁还说俺呢，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恁连人家女团长都不放过，俺只是嘴上过过瘾，恁都吃醋啦？哈哈，俺又不看女团长，那是恁的，俺不碰还不行嘛。”那年轻人调侃地回击着李大拿，反正是李大拿面朝前方，这时候，谁也看不清他的脸色。不过，这年轻人说了实话，大家无不是倍感痛快，谁不是心情大悦，个个都笑得很是开怀。试想，李大拿能不脸红吗？只可惜，看不到他的面部。
　　 “依俺看啊，光看小姑娘跳脱衣舞也没啥意思，还不如让女团长也跳上一回呢，老娘们身材不错，保准一样吸引人，是不是大拿哥？”那年轻人得寸进尺，他看李大拿不接他的话，他以为是李大拿理亏了，不敢跟他正面交锋，所以，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球，又不是俺老婆，恁想看她跳舞，恁去跟她商量呀，只要她愿意，俺才不会说别的呢。哪怕今晚上恁把她领到恁家，只要恁有那本事，谁能管得住？只要俺弟妹别跟恁生气就行，别到时候，俺弟妹打你个熊猫眼，让恁出不了门，见不了人就好，哈哈。” 李大拿索性豁出去了，女团长又不是自己的老婆，更不是自己的专利，谁有本事就是谁的，他没有必要去维护她的名誉。
　　 司机听着他们几个在斗嘴，连不插话。但是，他心里的确急了，他想去看看，毕竟他还没有仔细欣赏过呢，今天的天气不好，可能上点年纪的人早就回去了，只要上点年纪的人们能早点回去，那就没啥顾虑的。原本想着都是一个村的父老乡亲，他们在，自己咋好意思去看那玩意？要是真没人的话，看看就看看，反正自己又不用花钱的。
　　 再说了，有些事情是干得说不得的。就比如看黄色影像，这司机可是深有体会，但他心中清楚。原来，他年轻的时候，他一旦跟他老婆说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老婆就会骂他不正经，他原以为自己的老婆多么正派呢，想不到在没人的时候，他老婆居然主动要求他播放黄色影像。真是令他大吃一惊，他做梦都想不到，他老婆原来口口声声骂自己，原来都是虚伪的表现啊，真是的，想吃羊肉还说羊肉膻。
　　 司机心里清楚，还是抄近路吧，免得跑到了家，演出正好结束，那才倒霉呢。他觉得还是站在舞台后边看过节目，等演出结束再过去也不迟，免得误了好事。车里几个人你一言，他一语的，说个不停，但司机心中有数，他真的想看看，原来都是耳听，常言说耳听为虚。他现在想来点真实的，眼见为实嘛。
　　 该拐弯了，司机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朝着舞台直冲而去。刚开始，大家都还不理解呢，觉得是不是司机昏了头，迷了路，等大家冷静下来，大家才知道司机是在节省时间，抄了近路。司机一看，舞台边没剩下多少人了，大部分都是男人，还有不少的外地人，他们都是邻村的打工者。为了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等的就是这最后的节目。
　　 “嗬，哇塞，开始了，开始了，厉害呀，厉害呀。”车刚刚停稳，就有人忍不住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好几个人都惊喜得直嚷嚷，完全被台上漂亮的少女那妩媚勾魂的表演给吸引住了。他们觉得站在后边看，不够过瘾，看不清楚，就自觉地跑到了舞台边，力争近距离欣赏美女的舞姿。
　　 司机毕竟开着车，他心里也想走得近一些，看仔细点。但是，他最终忍住了，他就坐在车里，隔着车玻璃看了起来。李大拿催促着司机，他让司机下车，司机不下，李大拿就告诉他，他也不看，只是得先回去给李世奇报个信儿，免得他在家里着急上火。
　　“大家都跑近前看了，恁不下去呀？”李大拿打开车门，就要下车了，他又问了一句。
　　 “俺不去，坐在车里看得清清楚楚的，何必那么下作，都是自己村的人，万一人家说点啥难听的，怪没意思的。俺就坐这里看一会，依俺看，不会多久了，等结束，俺再把车子开过去。有啥看的，没见过光身子的姑娘？恁过去看吧，恁去吧。”司机说出了实情，他就是担心别人对自己说三道四的，毕竟在自己家门口，有啥意思。若是自己表现得太下作，太下流，人家背后能不戳自己的脊梁骨？再说了，自己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人家背后说长道短的，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
　　 “那恁坐车里看吧，其实俺也不看，俺先回去，世奇在家恐怕早等急了，俺先过去跟他说明情况，免得他操心。”李大拿说得有理有据，由不得司机不相信他的话。
　　 李大拿下车不久，就消失在人群里，司机也不再留心李大拿，他专心地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司机关好车门，缓缓点了一支烟，他自在地抽了起来。隔着车玻璃，他看着舞台上扭动着腰肢的少女，心中有种说不清楚的感慨，不就是为了点钱吗？不说自己的尊严，不要自己的人格，这难道就是生活？她们值得吗？
　　 司机的眼睛始终不离舞台，要说他不好色，那是假话。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感，他觉得很无聊。舞台上的少女要说姿色不错，身段也好，跳起舞来有板有眼的，像是进行过专业的培训，她们为了几百块钱，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还恬不知耻地摆出淫荡污秽的动作来，真的是浪味十足，令人作呕。可是，当那少女脱光之后，仍是扭动个不停，台下一小撮人，却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台上的舞女近似发疯，台下的男人更是群情激扬，他们大叫着，欢呼着，有吹口哨的，有大声鼓掌的。然而更有令人瞠目的，舞台上的少女脱光了衣服，旁边还站着一个大老爷们，专门来评价这少女的动作，真是不堪入目。特别是那男人的话，更是流氓下作，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司机有点看不下去了，本来他就心情不好。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艺术表演，这完全就是作践人的，不就是为了挣俩钱嘛，至于这样恬不知耻，人格尽失吗？他觉得太不值了，哎，本来办白事，是严肃认真的事，想不到如今大变样，完全变了味。这难道就是改进吗，这难道就是生活本质吗？真的不敢想，派出所也不知都是干啥吃的，连这样的事都解决不了，真是国家白养这帮吃货。
　　 他不再犹豫，他把烟头扔出了窗外，就发动了车子，他要到李世奇家看看，若是没事的话，他就要回家了，还是回家跟老婆好好亲热亲热吧，毕竟在李世奇家忙了几天，把自己的老婆都给冷落了。还是回去看看吧，这女人离不开男人的关心与呵护啊，司机心里这样想着，他开着车绕过了激动的人群，把车子开到了李世奇家的门口。
　　 “恁咋不看了，回来干啥？”看来李大拿没有说谎啊，他在李世奇家里呢。当他看到司机没多大会儿就也跟着赶了回来，李大拿有点不解地问着他。
　　 “球，有啥好看的，不想看了，恶心人。”司机说的是发自内心的话，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时间不会长了，恁看看，这老天爷想下雨呢不是？”李大拿首先有了感觉，他故意仰着脸，看看是不是真的下雨了。他对着天空仰望了一会儿，当他感觉到飘零的雨丝时，才口气坚定起来。
　　 “真下雨了，哎，也不知国庆他们怎么样了，看来今天晚上他们不一定回来了。”李大拿挺关心刘国庆，其实，他是故意装出来的，毕竟这样才能够显示自己的大度与善良。
　　 “就是，安排厨子开始准备吧，要不一会乐队演出结束了，还得忙张不是？”李世奇已经从李大拿的口中得知了刘国庆儿子的大概状况，他也在为刘国庆捏把汗，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上忙。眼下，只有先把自己家的事情给处理好才是最关键的，至于帮刘国庆，那是绝对少不了的，只是只能等自己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他才能腾出手来。李世奇也是心急如焚，无奈能力有限。
　　“俺去安排，晚上人家出力了，不吃好饭可不中。”李大拿挺关心西洋乐队的演员们 ，他去给厨师交代，晚饭一定得拿出水平，让人家吃好喝好。再说了，跟着刘国庆进城刚回来的几个人，也都辛苦了，既然安排了，也就不在乎多几个人的饭不是？李大拿在这方面绝对是行家里手，他是绝对不会让主家失望的。
　　 “哎，国庆真倒霉啊，他的儿子咋会出车祸呢，伤得不轻。不过，他的儿子不会有啥事，可是，撞死了两个人，算是重大交通是个了吧，这次，真够国庆喝一壶的了。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看来真没假说，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命啊。”李大拿去安排厨师做饭了，司机跟李世奇站在外边闲聊起来。
　　李世奇虽说已经知道了车祸的大概，但是，当司机再次说起的时候，他仍是心里难受。毕竟他跟刘国庆的关系不错 ，刘国庆出了事，他能高兴吗？那岂不成了幸灾乐祸的小人？李世奇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事情，特别是自己跟大哥有关房产的事情。
　　 李世奇想明白了，那句老话不时在他的耳畔回响，命中有时只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该是自己的早晚是自己的，不该是自己的即便是自己强占了去，说不定不是福，而是祸患呢。通过刘国庆儿子这场车祸，对李世奇的思想打击也不小，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人不能贪得无厌，亲情更比金钱重要。
　　 “这会儿下紧了，世奇哥，算恁行好了，总算是老天爷看面子，没给恁添乱。”司机很有感触地夸着李世奇，李世奇再次仰望天空，他觉得老天爷算是开了眼，总归没有“雨打灵”啊。
　　 “哎，但愿明天能无风无雨的，只要俺大哥能顺顺利利地入土，俺就心净了。” 李世奇像是在向上苍祈祷，他的心事还没有彻底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