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6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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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国庆几个人感觉很无聊，总想着忙里偷闲能玩一会，可是天不遂人愿，没人愿意跟他们玩。并不是说刘国庆等人不够意思，也不是说他们几个人太奸猾，主要是爱好不同，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家不喜欢的东西，自己总不能强迫与人吧，没有办法，刘国庆跟李世奇找了个空闲的地方，聊起了家常。
　　常言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千万别小看了这大王庄，这个村子可是人才济济，能人辈出。刘国庆刚刚对李世奇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他之所以有去澳门玩一把的念头，就是受了别人的蛊惑，说实话，这村子里还真有人去玩过，他从澳门回来的时候，自是夸夸其谈，讲述着他辉煌的战斗史。好多人都知道，他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赢了不少钱，可是能相信他话的人却为数不多，无不是当面听过随声附和，背地里却另有说辞，他们觉得小玩就行，不伤筋不动骨的，对生活没多大的影响。可要是去澳门闯荡天下，那不是飞蛾扑火---自找死路嘛。
　　李世奇对刘国庆的建议感到无比惊讶，他觉得刘国庆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怎么可能的事，去澳门，自己算什么？不就是改造给了俩钱吗？那算啥？常言说，强中自有强中手，有钱人多了去了，就咱这仨瓜俩枣的，还敢去那种地方找不自在？嘁，拴住日头都说不好，李世奇不是不想去，他心里也痒痒的，可是，他自己做不了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还是家底薄，不敢胡来的。
　　“去澳门玩？俺可不敢，恁老弟想去试试？”
　　“呵呵，只是说说，俺才几个钱了，到了那里，三五百万都不算钱，咱要去了，跟叫花子差不多，还不够寒碜人的，没意思。”刘国庆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哪敢有这宏伟的理想。
　　“俺还真以为恁要去碰碰运气呢，不过，真是遗憾啊，咱这辈子再爱玩，就是没去过那种地方，哎，俺看呀，去球了，这辈子是没希望喽。”李世奇无比惋惜，他觉得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要说也是，不过啊，咱可以不玩，哪怕去看看都行，也不枉咱来这世上一遭。”刘国庆真的有此想法，看来，改造之后，他一定会去澳门赌场看看的，不然的话，他会死不瞑目的。
　　这就是所谓的各有所爱，刘国庆李世奇就属于爱赌这类人，若是不喜欢的人，别说不让他去了，即使给他工钱让人家去，人家都不一定去，这就是社会，花花世界，无奇不有，也没啥大惊小怪的。问题是，有此愿望的人就不一样了，不能遂愿的话，他们是心有不甘，会觉得是一种遗憾。
　　“哎，对了，不是听说李大拿的二弟去澳门玩了一次？”李世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提醒着刘国庆。刘国庆在家时间有限，他的消息有点闭塞，对于李大拿的二弟去澳门一事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也敢去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敢斗量啊。
　　“不会吧，他也去玩了一次？”刘国庆不敢相信，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信不信由你，俺也是听说的，恁要是不信，他哥不是在吗，恁可以过去问问。”李世奇为了表示诚意，他不怕刘国庆去一探究竟。
　　“走，反正这会儿没啥事，闲着也是闲着，找大拿喷一会。”刘国庆下了决心，他不是不相信李世奇的话，他找李大拿另有他事，再者说，闲着多无聊啊。
　　这会，来帮忙的车辆陆续到位，说真的，跟上班一样，都掐着点呢，早一会他们都不愿意。来帮忙拉好的车比较杂，啥车都有，不够统一，既然不统一，那就说不上气派。刘国庆对于来拉好的这些车，表示出了不够满意的意思，他觉得应该再气派一些才好，又不是没有钱，办事就得有模有样的，绝对不能让人家看不起。刘国庆是个爱面子的人，说白了吧，就是喜欢讲排场。
　　“娘儿们，恁看看，都啥车？牌子太杂了，要是用广本都用广本，要是用别克君威都用别克君威，这样的话好看不是。恁看看，这多不好看，跟开汽车展销会似的。”刘国庆看着长龙一般的车队，他表示出了不同的看法，其实，他就是不太满意。但是，满意不满意那是他的看法，他是绝对无权决定此事的，不过，李世奇倒不以为然，他觉得这就不赖啦，王有福能有今天，还不是改造带来的福气，要不然他别臭美了。
　　“话不能这样说，老弟啊，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吃饭穿衣量家当，谁不想排场？说实话，咱不说是大奔了，就是清一色的奥迪车，那也排场死了，问题是，没有关系，去哪里找车啊？要是去婚庆公司雇车，那就不够排场了，谁有钱雇不来车子？”李世奇此言不假，刘国庆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
　　“要说，不是改造的话，西毒能不能找个媳妇都难说，他能有今天已经烧高香了。”李世奇摇着头，颇为羡慕地说着话，刘国庆看出来了，李世奇是个极为好色之徒，他看着别人娶媳妇，他一定会心里着急的。其实，李世奇有这个条件的，他完全可以再找个年轻点的。
　　“娘儿们，是不是看着人家西毒娶媳妇，恁心里痒痒了？”刘国庆试探性地问着李世奇。
　　“谁不想谁是鳖孙，谁不知道嫩黄瓜脆甜啊，问题是，这不太现实了，俺都应爷的人，心有余力不足啊。别说俺了，恁老弟年富力强，正是好时候，恁咋不再找个呢？”李世奇奋起反击，他说的有道理，刘国庆讪讪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李世奇没有着他的道儿。
　　“呵呵，俺不是没恁身体好啊，恁不找去球，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好事不会总找上门来的。俺是不行了，没那想法了，身子虚，恁不一样啊，恁是高手，是教授级别的。”刘国庆还是念念不忘讥讽着李世奇，他是真的闲得蛋疼，想找乐子呢。
　　“别说俺了，谁不想找个小的，年轻貌美，看着顺心。可是，像恁哥这年龄，不行了，光恁嫂子都不会让俺过安生。她是啥人，恁老弟还不清楚？”李世奇说出了心里话，他是个惧内的男人，他有这非分之想不足为奇，但他顾虑重重也是千真万确的。
　　“也是啊，俺嫂子太霸道了，她是咱村赫赫有名的母老虎，谁不知道？要说也是，难道恁就收拾不住她？看恁的身体，要收拾她还不是小菜一碟？可恁咋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难道恁老哥有啥把柄在她手里不成？”刘国庆真的好纳闷，李世奇虎背熊腰，人高马大，为啥就那么害怕自己瘦小的老婆呢？真的令人费解。
　　“恁老弟有所不知，恁说那娘们儿咋就是不怕挨打哦？俺也不少收拾她，她就那脾气，在一起过日子总不能天天打她吧。时间长了，咱就让着她，忍着她，还是那句话，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俺也习惯了，再说人家也是为了好好过日子的，没啥坏心眼。”李世奇说的头头是道，由不得刘国庆不相信。
　　说真格的，刘国庆也有同感，女人真要硬起来的话，男人还真就束手无策呢。这绝对不是谁力气大的问题，力气大，下手狠又能怎样？夫妻之间又不是敌我矛盾，更不是擂台上的对手，是个男人都不忍心下狠手的，久而久之，时间一长女人就占了上风。一旦地位得到巩固，要想彻底推翻，谈何容易，不搞得家无宁日，天翻地覆是很难凑效的，好多男人采取的方式大同小异，那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
　　“也是，也是，咱不跟她们一样，要是跟她们一样的话，她们还有好日子过？不都是为了生活嘛，人家勤俭持家，辛辛苦苦，也是一番好意，咱都能理解的。”刘国庆心有同感，他对淑秀也是一样，别看淑秀给他面子，他心里也是相当在乎淑秀的，一般情况下，家中的大权刘国庆从不过问，一直掌握在淑秀手中。
　　只不过，淑秀聪明，她不会不讲方式，不讲场合的。而李世奇的老婆呢，就缺乏这一点，她不管人多人少，只要看李世奇有错，她就会毫无顾忌地给予帮助与批评。但是，李世奇老婆的帮助与批评其方式相当独特，那就是“非打即骂”。只要她发现李世奇犯错，非大骂一通方能解气，若是李世奇稍有怠慢与抵抗，随之而来的就是耳刮子，这样的场景只是偶然的，但是，人多嘴杂，以讹传讹，逐渐就被神奇化了。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李世奇的话柄，其实，要是李世奇自觉一些，自控能力强一点，他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问题就是，李世奇自控能力差，用他老婆的话来说，他是狗改不了吃屎，答应得好好的，一眨眼工夫就全忘了。他老婆的巴掌就是惊堂木，他老婆的巴掌就是提示器。只要李世奇稍有妄动，他的老婆就有感觉，要说也出邪，不管李世奇躲在哪里赌博，他老婆都能费尽心思找到他，这让李世奇很是懊恼。
　　“老弟，那不是大拿，人家这会正忙着呢，恁没看见？”李世奇转移了话题，他给刘国庆指点着。
　　李大拿真是个忙人，这会功夫他正在忙着车上的事情。来拉好的车基本到位，他得负责在车上绑红花，绸子的那种，临时用一次的，另外，他还得负责调整车的位置，那辆车在前，哪辆车在后，这都是有学问的。李大拿对自己的工作相当负责，他跑前跑后的，很是操心。
　　来拉好的车有十几辆，啥颜色的都有，主要是以黑色为主，车辆的牌子杂，车辆的型号也是花样不一。一字排开，好长的车队，不管是好车，还是一般的车，只要披挂一新，只要形成气候，那就别有一番意境了。还真没假说，长龙一般的车队就停靠在王有福家门口的马路上，很是威风气派啊。
　　王有福家的楼房是新建的，因为，他家的四层楼房只是有个框架，里里外外还都没有粉刷，更不要说装修了。一眼看去，就知道王有福是在节省材料呢，他家的房子还是毛坯，连门窗都没得安装，红色的墙砖裸露在外边。不过呢，临街的一间房有个窗户，是新装上去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还不是为了迎接结婚才新装上去的，王有福真会凑合。
　　“西毒算是真有福，这家伙算是运气好，总是能赶上好时运。恁说说，谁能掐会算，还不都是碰大运？人家西毒有啥关系，他能有啥可靠的消息？还不是给碰上了，这样下来，他家的房子能省十几万不成问题。”李世奇无比感叹，他觉得王有福憨人有憨福，时运好，他家的房子只能算是主体竣工，半成品。原本他是因为没有钱才停建的，想不到现在没有必要再建了，这样的半成品建筑跟成品建筑补偿标准是一个样的，这咋不让李世奇眼红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下雨淋着了，轮也该轮到人家西毒了。”刘国庆觉得这很正常，人嘛，不会总在岗上，也不会总在坑里，该轮到人家西毒翻身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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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八行着鳖时运，谁也没办法。这家伙全是碰运气的，想不到人家就碰着了，这就是福啊。”李世奇不由得从羡慕变成了妒忌，他家的房子收拾得相当齐备，啥都有，空调，太阳能，动力电，可谓一应俱全。但是，现在不说那些了，只要是房子，就是一样的标准，这让很多人都难以理解。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这笔钱不是让大王庄某个人出的，开发商愿意拿，谁再眼红也是干着急，瞎生气。李世奇就觉得不够公平，他们这些房子只能算是半成品，怎么就跟成品房一个价钱呢？他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原来家境不好的，没钱盖房子的，现在倒好了，摇身一变，跟自己看齐了，这就是命运啊。
　　“娘儿们，不能这样说，人嘛，就这样了，心强命不强，辛辛苦苦几十年，不如一个好时运。恁不相信就算了，俺是真的领教了，该是恁的，早晚都是恁的，不是恁的，再挣再抢都是枉然。”刘国庆跟啥都懂似的，他在开导着李世奇，李世奇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他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要是早知道，咱也不用费事了，哎，谁也没有长前后眼啊。”李世奇表示出了一种极度的无奈，他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刘国庆抬头看着王有福家的楼房，他觉得王有福能盖起这样的楼房已属不易了，他没啥收入，人又残疾，要不是改造，他连自己的生活都维持不去，如今，都是党的政策好。不管咋说吧，他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要不是他能娶上老婆，这都是他的点好，俗话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看来一点不假。
　　“老弟，恁看，是不是量房子呢？”李世奇一惊一乍地咋呼着，他手指街东边让刘国庆看着。刘国庆真的信以为真，他觉得李世奇是做哥哥的，绝对不会拿自己寻开心。
　　刘国庆扭头一看，真的不假，有一帮人手里拿着资料，拿着仪器，在房子周围忙碌着。刘国庆一看这架势，这还能假说，看来真要开始了，真是出人意料啊。
　　“走吧，反正没啥事，过去看看？”刘国庆征求着李世奇的意见。
　　“看看就看看，不过呢老弟，依俺看呀，咱没有必要走得太近，看看就算了，这量房子的事，其中定有学问。咱要是走得太靠前，说不定会影响别人的，恁说是不是？”
　　李世奇的话，刘国庆刚开始真的没有搞懂。量房子就量房子，咱不就是去看看，又不多嘴，能影响他们什么？但是，他仔细一想，既然李世奇说了，必然有其道理。为了搞清楚，他不解地反问道：“咋回事，这还有学问啊？呵呵，不会这么玄乎吧？”
　　李世奇眨巴了一下眼，他不想道破天机，可是他看着刘国庆很是疑惑的样子，心里的确不忍。还是给他指点一二吧，毕竟都是自己人，要是自己秘而不宣，要是刘国庆将来知道了真相，还不得恼恨自己啊？再说了，这其中的猫腻，自己即使不说，也占不了啥便宜。与其自己不占便宜，还不如让自己的朋友多知道一些，说不定他将来还会感谢自己呢，行善总比作恶强。
　　“老弟呀，恁经常不在家，这可有讲究的。恁不知道，有关系跟没关系不一样的，这就是学问，差别大了，所以，量别人家的房子，咱不适合走得太近，免得别人生出疑心，要不别人会误会的，他们说不定会觉得咱是去套取情报的，复杂，太复杂了。”李世奇摇着头，表示出无奈的神色。
　　刘国庆清楚这些人情世故，常言说，人分三六九等，该吃半斤的吃不了八两，该吃八两的你让他吃半斤也吃不成。反正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谁也改变不了，但是，改造这事难道也能弄虚作假，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不是很透明，完全公开的吗？怎么还有人敢徇私枉法，营私舞弊不成？
　　并不是刘国庆太天真，他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是公开化的，要想藏着掖着，搞点小动作，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胡作非为吧。然而，好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也就是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这种投机取巧的办法也是看人的，要是恁没有这本事，即使恁能想出来这绝招，那也是徒然。
　　两个人说着话，就朝丈量房子的地方走去。刘国庆埋头想着心事，李世奇左顾右盼欣赏着大王庄即将消失的景色，他有点恋恋不舍，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一辈子。眼看着就要告别这土生土长的家园，李世奇能不心中酸楚，这好歹是自己的家园，要是搬离的话，到底啥时候能回迁还是未知数啊。
　　刘国庆跟李世奇出于好奇，他们俩去看别人量房子，但是，还没走到近前，李世奇就拽了一下刘国庆，他提示着刘国庆，就这里了，不能再走了。刘国庆相当听话，既然李世奇不让他太靠前，自有他的道理，常言说，听人劝吃饱饭，还是听话的好，免得让人家不高兴。
　　“到底咋回事，恁咋说半截夹半截啊？”刘国庆支愣着耳朵想听李世奇说个究竟呢，李世奇却转移了话题，闭口不提了，这咋不让刘国庆心里着急呢？
　　李世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没有跟他解释清楚，怪不得刘国庆不死心呢。李世奇故作神秘地往刘国庆跟前靠了靠，其实，没有他人的，他不管怎么说，谁还能听了去？李世奇小心翼翼地对刘国庆说出了他道听途说的消息，其实，他自己并不清楚这消息的真实性到底是到少。但是，既然是消息，那就不会有假，常言说，无风不起浪，只要有风言风语流传，必定不会无中生有，他坚信这一点。
　　“是这样的，有的人量房子把没有盖的地方都丈量了，说是空补。恁说说，这相当厉害啊，俺说是盖多少量多少，这样两不吃亏，问题是，有的人关系铁，人家有根基，为了能顺利拆迁，日鬼捣棒槌的事多了。反正还是一个目的，那就是只要恁愿意搬离，他们就高兴。”李世奇说的这种情况刘国庆早已听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招数套路，自己却全然不知，还是那句话，知道多点没啥坏处的。
　　“哦，还有呢，不会就这些吧？”刘国庆想继续探听更为秘密的事情，他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他的目的就是让李世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知道的都毫不保留地告诉他。
　　“哎，咱是平头老百姓，咱能知道多少？要不是有人把话传出来，俺也是榆木疙瘩一个，俺没那聪明程度，这恁还不知道？老弟啊，啥时候都不会平等啊，说啥人人平等都是骗人的，人不一等人，木不一等木，从古至今，谁不清楚，光棍眼子能一样吗？”李世奇站在一边，侃侃而谈，真的有点愤世嫉俗的意思。
　　刘国庆看李世奇有点情绪，他猜想李世奇一定有啥不满意的，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热情，跟自己讲这些秘密话的。李世奇有什么目的呢？刘国庆一时片刻还真想不起来，不会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李世奇侃侃而谈，唾沫飞溅，难道没有别的意思？刘国庆有点不相信，他觉得李世奇绝对有心事。
　　“娘儿们，恁家的房子量过了吗？”刘国庆掏出了烟，他想让李世奇跟他掏心窝地说话，他想多了解一些具体的拆迁事宜，毕竟这就是知识，知识就是财富，看来真应验了。
　　“还没有呢，俺还没签字。再说了，俺家的家务事还没解决呢，哎，慢慢等吧，不急，不急。”李世奇看着别人已经开始丈量房屋了，他嘴上说不急，心里却是早已着急。
　　“咋啦，家务事，哎，恁家会有啥麻烦事？”刘国庆故意装作啥都不清楚，他专门这样反问着李世奇，其实关于李世奇弟兄俩的事情他早已耳闻，只不过他不清楚详情罢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还不是俺哥，他想要房子呢。”李世奇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实情，这件事毕竟缠绕在他的心头不是一天两天了，搞得他心神不宁，茶食难安，难受死了。但是，基于家丑不外扬这个信条，他一直秘而不宣，谁也没有告诉。但是，今天他不想再继续守口如瓶了，还是说出来心里痛快点，李世奇觉得像这种事捂是捂不住的，外人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
　　“依俺说，恁别生气啊，咱大哥也不容易的，那时候人家不少帮补恁啊，再说了，恁家的院子那么大，不是恁弟兄俩，咋会那么大？有人家的就该给人家，别眼气，那是人家的福分，咱做人要讲良心的不是？再说了，钱这东西啥时候能满足呢？给你一千万，你还想着一个亿呢。”刘国庆劝说着李世奇，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俺可跟恁说，俺说的话恁千万别再说给俺嫂子，她要是知道非骂俺多管闲事不可，俺可清楚她的为人。”刘国庆连忙补充了一句，他首先声明，他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要想妥善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凭良心。只要凭良心去办事，啥事都好办，就怕见钱眼开的人，认钱不认人，那就难说了。
　　李世奇听了刘国庆的话，他耷拉着头，心中略有愧意，看看人家刘国庆，他就想得开，也看得远，到底是经常在外边混的人，就是不一样。李世奇在心底里不由得肃然起敬，刘国庆的话有道理。
　　“恁放心吧老弟，恁哥咋会这样做事呢？”李世奇连忙表示，他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给自己老婆听的，毕竟人家一番好意，自己怎么会给刘国庆找麻烦呢。
　　“其实呀，世奇哥，人的烦恼都是自找的，恁想想原来的日子是咋过的？现在为了这俩钱，搞得兄弟反目，骨肉分离，手足相残，有意思吗？说白了吧，够花就行，钱这东西多了是祸害。”刘国庆的话让李世奇大为惊讶，想不到他对钱看得这么透彻，有水平，李世奇彻底服了。
　　“恁说的不错，俺知道了，哎，都是女人瞎搅和，真她娘不是玩意。”李世奇想通了，他觉得手足之情比啥都重要，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再说，这宅子明明就有大哥的份儿，自己凭啥要昧良心说话呢？李世奇清楚，万一将来上面强压着，必须得给大哥的话，那就丢人丢大了。
　　老话不是说，“放着排场不排场，非得弄到丢人上。”李世奇不想自己最后落个这样的下场，他抽了一口烟，久久没有吐出来，他陷入了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