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63—64）

　　63·
　　“老弟呀，恁看看，现在的仪器真是先进啊。原来量房子都是用皮尺，现在恁看人家手里拿的那玩意，也不用费事了，就这么一照，啥都清楚了，厉害，厉害呀，想弄虚作假都不成。”李世奇让刘国庆看工作人员手里拿的测量仪，真是不假，啥都是高科技了。
　　“哦，那是红外线测量仪，厉害着呢，有多少是多少，谁想弄虚作假都不可能的。社会进步了，科学技术发达了，这是必然的嘛。”
　　他们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工作人员在在认真地测量着房屋的面积。来测量的工作人员中有上面派下来的，也有当地的基层干部，他们的工作就是配合，村委有人参加，最基层的小队队长也跟着，这样的话，便于工作的开展，毕竟上面派下来的工作人员不可能了解底层的实际情况。万一有个啥事，离不开当地基层领导的配合与帮助，这点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丈量房屋面积的这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本村的小队队长，他跟刘国庆的关系不错。他跟着工作组的人员开展配合工作，其实说是配合就是跟着而已，人家量房子他就在一旁看着，只要房主没有异议，他也就没啥事可做。可能是长时间没有见到刘国庆了吧，他远远看到了刘国庆，就走了过来，想跟刘国庆叙叙旧。
　　走过来跟刘国庆打招呼的是一小队的队长王有德，他跟王有福是本家的，今天他本来应该参加王有福的婚礼，可是，因为工作忙，他只好放弃了。说实话，他也不想错过这机会的，可是官差不自由，王有德也是没有办法啊。为了这事，王有德可不少跟王有福解释，费了好大的功夫，王有福才算理解了他。
　　农村人也就这样了，见了面，为了表示热情，少不了就是让烟。除此之外，看来是没有别的表达方式了，王有德跟王有福年龄相仿，可能王有福要比王有德大个一两岁吧。这是他们弟兄的事，刘国庆只是知道，王有德比王有福牛气多了，毕竟人家沾点“官气”，大小是个领导啊。在农村，干部就是干部，跟老百姓绝对不一样的，这就是为啥都削尖了脑袋要混进干部群体的主要原因。
　　在大王庄一队，姓王的人家占了多数，这就是为什么王有德为啥会当上队长的主要因素。再说了，王有德会混人，眼色活，会办事，手头也宽绰，这就是王有德的优势，占尽了先机。王有德跟王有福虽说只有一字之差，但他们绝对不是亲兄弟，他们的关系只是近门的本家兄弟。
　　“没事了，给，抽一支吧。”王有德走上前来，他掏出玉溪牌的香烟让着刘国庆与李世奇。人就是这样，别看李世奇年龄大，王有德还是先让了刘国庆，之后才让李世奇的。虽说李世奇心中明白，王有德是狗眼看人低，但他的确恼恨不起来，毕竟现实如此，“人巴结有钱儿的，狗专咬篮儿的。”谁让自己没有人家混得好呢，管球，反正自己也就这样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能混出了啥“名头”？
　　“哦，刚扔了，刚扔了，不抽了，不抽了。”刘国庆连连客套起来，毕竟他装得像，人家王有德就是相信他，这就是本事。李世奇不得不佩服刘国庆，他看着刘国庆也没啥能耐的，可为啥就有人愿意抬举他呢？自己跟他有啥区别，不都是一个脑袋两只眼，可为啥就没有人看得起自己呢？李世奇搞不懂，这难道也有学问不成？
　　“接住吧，是不是嫌俺的烟不好啊。”王有德这句话说出口，真的相当有分量，刘国庆只有接了过去，他不敢怠慢，毕竟不接的话就要得罪人了。
　　“老弟呀，现在恁中了啊，都吸上玉溪的了，厉害，厉害。”刘国庆接过来之后，就不住地夸奖起王有德，要说这绝对不是挖苦，更不是奉承，这就是摆在面前的事实呀，由不得恁不信。
　　他们三个都抽上了烟，一字排开站在那里，三个人的眼睛都直直地盯着不远处丈量房子的几个人，他们三个看着别人认真地工作着。
　　“老哥今天过来是帮忙的吧，给恁安排的啥差事？”王有德低声问着刘国庆，毕竟人家是来给自己帮忙的，虽说不是自己家的事，但王有福跟自己毕竟是近门，所以，王有德心存感激。
　　“他呀，还是老一套，当陪客呢。”李世奇这点是优点也是缺点，还没等刘国庆开口呢，他就替刘国庆先回答了，搞得刘国庆想说话呢又咽了回去。
　　刘国庆微微一笑，因为有人替他回答，他也不便再去重复。但是，刘国庆看王有德陪着丈量组的工作人员一直忙碌着，想必他知道的一定会周详一些，还是询问询问他比较好，毕竟他是直接的参与者，比一般人强多了。刘国庆心里清楚，多懂点绝对有益无害。
　　“老弟呀，恁这队先进啊，先从恁这里开始啦，恁不过去看着吗？”
　　“是啊，谁签字就丈量谁家的房子。俺过去不过去都没事，只要都没意见，能把事解决了就成。俺不用紧盯着的，都是先进仪器，不会搞假的，没啥可看的。”王有德连连强调着，他主要的目的就是跟刘国庆打个招呼，本来两个人就关系不错。
　　“俺那队啥时候开始呀？俺还没签字呢。不是说主动带头的有奖励吗？”刘国庆顺势问了一句，他心中清楚，早晚签字，早晚搬离，都不会少一分钱的，现在中央三令五申强调和谐拆迁，谁还敢没事找事？只是能唬则唬，能骗就骗，只要工作能顺利进行这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那还不快，想让丈量太容易了，只要恁签字。都说每户的奖励是三万五，其实，三万是对按时签字搬离户的奖励，五千呢，是搬家费，还有网络，水电，管道的补偿，统统在一起呢。”王有德知道得就是多，这点不服不行，刘国庆李世奇听了之后，默然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俺们一队的人心齐，基本上都签字了，还是那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早晚都得搬，要是没啥后遗症，还是早点签字的好，最起码先把补偿款拿手里不是？”王有德不知不觉中就做起了思想动员工作，看来连小干部都不一样的觉悟啊，刘国庆点了一下头。
　　“俺家是没啥了，要是这样的话，还是签字吧。老人们不是常说，宁挣今天的八毛，不挣明天的一块，啥都没有把钱攥在自己手里踏实。”刘国庆理解王有德的意思，毕竟人家是干部，他说的话就是他的立场，谁不清楚，只要大王庄能够顺顺利地拆迁完毕，开发商少不了给他们这些人好处费的。
　　对于这点，别的村子早有例子，这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了。站在王有德的立场，他这样说话自有他的道理
　　与目的，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刘国庆还想知道一点更为详细的东西，所以，他就接着发话了。
　　“老弟呀，像我们两家的‘滴水’咋说的，能空补吗？”刘国庆问起了王有德具体的详情，这些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东西，也是很关键的，毕竟能量上去，那就是钱。
　　关于滴水，也就是两家房子之间的空闲地，原来是为了建房子方便，让建筑队搭建脚手架的。现如今跟过去不一样了，原来的脚手架都在墙外边搭建，如今的脚手架是在墙内搭建的，这样就留下了小小的空地，俗称“滴水”。滴水的地方应该属于两家共有，二一添作五嘛，很好办的。
　　“是这样的，滴水算这家不算那家，要是两家平分也行。一般情况下，滴水也都不多了，现在的人盖房子都是恨地方小，可边可沿都盖满了。就是有些老房子，那时候不知道地中用，前前后后都没有盖满，空补的话，还是老房子划算。”王有德耐心地讲解起来，要不是刘国庆在场，他是不会这样认真的，要不说，李世奇无形之中占了刘国庆的光，他不服都不行。
　　“哦，是这样啊。”刘国庆跟李世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边学问大着呢。
　　“咱们的规定是，算前边不算后边的，算后便不算前边的，只能空补一次。”王有德强调着。
　　“那不吃亏了，只要在宅基地这个范围，应该都算数才对。”刘国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觉得只空补一边不够合理，不公平的。都是老百姓合法的使用面积，为啥标准不一样呢？谁盖房子早了，谁就该倒霉吗？因为刘国庆就属于这一类的情况，他咋会没意见呢？
　　“老哥呀，咱不当家不是，要是恁有意见，可以去指挥部反映的，上面专门安排的有人，专门负责解决问题的。只要提的意见合情合理，俺想一定会妥善解决的。”
　　“是啊，该提俺是要提的，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不是？”
　　“就是，就是，不行的话就不签字，看他们能咋地。”李世奇在一旁帮上了腔，他的目的是为了替刘国庆鸣不平，这点刘国庆看出来了，他很感激地看了一眼李世奇，算是答谢吧。
　　“反正这次群众反映还算不错，大部分都没啥意见，恁想想，盖成的房子三层以下一平米给一平米，没盖房子的可以出三百块钱一平米买回去，不想要房子的，就直接给恁每平米两千七，多划算的事，真是天下难找的好事，谁还会有异议？是不是？政府也算是够意思了，常言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是太贪心的话，谁也没有办法。”王有德侃侃而谈，他在极力宣传着，鼓动着，这就是他的真实用意。
　　“王队长，王队长，别瞎侃了，快点吧，走，下一家。”正在这时，从丈量房屋的人群里传出了这样的叫喊声。王有德一看有人叫他，他马上跟刘国庆道别，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有德忙他的事情去了，刘国庆跟李世奇两个人站在原地，他们各怀心事，对于王有德刚说的话，他们俩有喜有忧。刘国庆就是又惊又忧的人，他听了王有德的解释，心里很不高兴，他觉得指挥部这些人都是瞎胡搞的，一点都不公平合理。
　　“哎，管它呢，到时候不说个一二三来，俺是不会签字的。”刘国庆叹了一口气，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毕竟有点底气不足，看来刘国庆要作难了。
　　李世奇不敢盲目插话，他看出来了，刘国庆的心情不太好，这个时候还是尽量避免去招惹他的为好。
　　
　　64·
　　“走吧，还是过去看看吧，咱不能跑远的。”李世奇催促着刘国庆，因为刘国庆听了王有德话，正在低头深思着，李世奇觉得给人家帮忙不能跑得没人影儿，要不李大拿会发脾气的。
　　李大拿真的是铁面无私，他可是远近闻名，一提起李大拿无人不知。当执事可不是容易的事，必须以身作则，必须公平公正，还得六亲不认，要是做不到这些，那就干不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李世奇对李大拿可是早已领教，他的脾气要说也不是太坏，平日里说说笑笑，也觉得没啥。但是，一旦遇到正经事，李大拿就会公事公办，绝不心慈手软，更不会看谁的面子？也许就是因为这些吧，他在赢得了人们的信任，所以，不管谁家办事，都少不了要请他过去帮忙主事的，啥事只要交给他，主家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办事了，不用操心会出啥纰漏，因为李大拿比主家都操心。
　　李世奇清楚的记得，那次也是给人家帮忙，不过办的是丧事，去帮忙的人差不多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往那一站，黑压压一片。说实话，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这帮忙头的工作真不好做，李世奇那天也去了，他算是彻底领教了李大拿的刚直不阿，他算是丢人丢大了。
　　本来办丧事需要人手，来帮忙的人又多，再加上天冷，乱糟糟的，场面很不好控制的。可是，李世奇就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办丧事，一般主家的亲朋好友都会过来参加葬礼的，人家来了，那是客啊。既然是客，就得热情招待，不能有啥纰漏不是？李世奇几个人因为天冷肚子饿，浑身都不自在的，他想的办法简直就是“拙门儿”。他干什么了？李世奇居然带头坐下了，还有其他几个来帮忙的人，不过呢，陪李世奇就坐的是几个年轻人，他们都没有李世奇年龄大，他们懂得啥？毕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李世奇也算是自找苦吃，他竟然带头落座，冒充主家的亲戚，跟真的似的，人模人样还想让来帮忙的人给他们几个端吃端喝的。他们坐下了不假，帮忙端盘端碗的不知道是咋回事，他们只管上，管是谁吃的？可是，来帮忙的人多，人多则嘴杂，不知是谁向李大拿汇报了此事。李大拿一听竟有这等事，不由得火冒三丈，这还了得，没有规矩了不是？主家的客人不吃好，不走人，来帮忙的人不管干到啥时间，都不允许端饭吃饭的，哪怕饿得恁前心贴后心，这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李大拿跑过去，大骂一通，他这时可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既然来帮忙，就别坏规矩，人人平等。李世奇的年龄最大，李大拿当然就拿李世奇开刀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大拿就像训斥小孩子一样训斥着李世奇。搞得李世奇人不人鬼不鬼的，他那时真的后悔极了，真的恨不得有个地缝，要是真的有个地缝，李世奇绝对愿意钻进去。那时太丢人了，李世奇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他也不敢顶撞李大拿啊。为此事，李世奇难受了好一阵子，不是自己见吃的，真的是挺不住，太饿太冷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难道就你知道又饿又冷，来帮忙的一百多号人都没有你聪明不是？人家李大拿有理有据，李世奇只有听凭处置了，要是再强词夺理的话，来帮忙的老少爷们儿会群起而攻之的，李世奇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他不敢惹起众怒，也就只当买了个教训，伸伸脖子咽了下去。
　　从此以后，李世奇见了李大拿有点战战兢兢的，毕竟那次的教训太深刻，太难忘，可能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吧。李世奇再去谁家帮忙，他就时刻谨记着一定不能瞎胡来，还是循规蹈矩，一老正本地好，免得自找麻烦，让外人说三道四，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
　　“慌啥？还早着呢，不耽误恁散馍就行了，花车才刚刚走，看恁积极的？”刘国庆不知道李世奇心里都想的什么，所以，他才会这样说的。要说时间还早着呢，可是，在李世奇看来，还是早点过去的好，在这里本来就没啥好玩的。再说了，来给人家帮忙的，跑得没踪影总不是啥好事，李世奇真的是长了记性，他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啊。
　　
　　“还是先过去吧，恁不是要找李大拿喷会吗?”李世奇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连连催促着刘国庆，为的就是不再让李大拿抓着他的把柄。
　　“走走，过去看看，没人玩，真没意思。”刘国庆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李世奇向办事的地方走去。没人陪他玩，刘国庆就跟少点啥似的，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去拉好的车队早已出发，街面上恢复了原有的宁静。不过呢，地面上却多出了红红的爆仗碎片，这结婚的大喜日子，少了喜庆的爆竹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呢，从地面上的爆竹碎片可以看出来，王有福今天可是花了大本钱，爆仗燃放的真不少啊，看来真是咸鱼翻身，不可小觑的。
　　这会是帮忙人的空闲时间，不过呢，李涛就不一样了，他是帮厨的，只要给他安排过去，那就闲不住。刘杰的工作相当积极主动，他跟同伴早已支起了礼桌，礼桌上铺着一条干净鲜艳的花床单，刘杰他们几个负责收钱的已经就位，就等着有亲朋好友前来上礼。不过呢，时间还早，来上礼的人还没出现，他们几个就围着礼桌侃着大山，山南海北地东拉西扯着，反正这不是打发时间嘛。
　　李世奇刘国庆在大门口没有发现李大拿，可能他忙着别的事情，他们俩觉得这个时候去王有福家找他不大合适。再说了，本来也没啥正经事，既然他人不在，也没有非要找他的必要。他们看着刘杰几个人围着礼桌在闲聊，而且还相当起劲热闹，他俩就直奔刘杰他们而去。
　　刘杰也看到了刘国庆李世奇他们两个，他极为热情地招呼着他俩，“来吧，来吧，没找到敌手吧？抽烟，抽烟。”刘杰真会办事，他今天是坐礼桌的，主家当然少不了给招待烟的，这烟主要是让他们礼让来随礼的客人的。不是谁都让抽的，再说了，来帮忙的人手一包，不过呢，刘杰不抽烟，他要拿着别人的东西来行好。
　　这种事情很难控制的，谁也没有办法。反正李大拿跟他们交代过了，要是烟不够的话，就让他们言语一声，没有再拿，办这么大的事，能少了烟吗？刘杰的目的几个在座的谁不清楚，他要拿别人的屁股当自己的脸，谁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这种事只有听之任之了。
　　人就这样，会办事跟不会办事差远了。刘杰就是个很会办事的人，他自己的帮忙烟咋不掏出来让人？他自己不是不抽烟吗？这点谁都知道，不过呢，这是规矩。只要来帮忙，只要是男人，只要是成年人，那就人手一包，只是亏待了女人和孩子。
　　刘杰不抽烟并不等于他不要，他有他的计划，他家办事照样给别人发的，轮到自己不抽烟自己就放弃，谁说自己一句好话呢？还不如来点现实的，自己不抽烟，自己开的有商店，可以卖出去的，照样换成钱不是？所以，他才舍不得把自己的帮忙烟掏出来充大方的。
　　“转了一圈，找不到人，球，真没意思。”还是李世奇嘴快，他先回答了刘杰的问话。
　　“是啊，没人玩，也不知都咋啦，越有钱越乖了。”刘国庆随口补充着。
　　“来来，这里多得劲，就着礼桌，这会没啥人来上礼，早着呢，你们先玩着。”坐礼桌的绝对不少于两个人，这是最起码的。一个人记账，一个人收钱，这是最合理的，不过，婚事大的可就不行了，收钱都收不及，只好设两个礼桌了。然而，大王庄办喜事设两个礼桌的不多，除非是办白事。
　　这说话的人就是刘杰的搭档，他清楚他们几个老牌友聚在一起，少不了想玩两把。所以，他就主动让出了座位，他很是热情，但是，不管怎么热情，刘国庆李世奇都不会在这里玩牌的，守着礼桌赌博，还真是不多见呢。多爱玩啊，这要是让别人看见，岂不让人笑话？他们几个只是说说笑笑，谁也不放在心上，在这里绝对不能玩牌的。
　　刘杰的搭档见没人搭理自己，显得有点很为难，但是既然站了起来，别人不去抢他的座位，他也不好意思再坐上去，他只有站在桌子旁边讪笑着，算是自我解嘲吧。刘国庆心眼多，他觉得刘杰的搭档根本就安啥好心，让在礼桌玩牌，这不是出洋相吗？嘁，亏恁想得出来，真是天大的馊主意。
　　李大拿没有过来不假，可他的二弟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眼看都快十点了，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刚睡醒不久，这李老二迈着悠闲的步伐，一摇三晃，七个不服八个不尿地朝礼桌而来。一看他懒散样，大家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急不忙地走着路，眼睛却跟贼似的四下张望着，仿佛他不按时按点赶来帮忙，比谁牛气似的，一身的吊儿郎当味儿，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
　　
　　“又睡过头了，昨晚上玩了一夜，瞌睡死了。”李二拿用手背揉着眼睛，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看来他没有说谎，真的是一脸的倦容。
　　“又是玩的麻将吧？真没假说，这东西让人上瘾啊。”李世奇极为热情地补充着，他没有坏心眼，却不免有点缺乏矜持。毕竟他岁数大点，应该保持一点沉稳才对。就像刘国庆，话不多，却倍受他人尊敬，这就是平时李世奇不注意造成的。他自己看不出来，别人却心如明镜。
　　“那有啥，俺玩的是新花样，推饼，这才叫过瘾呢。”李二拿一说起赌博来就两眼放光，他的精神也振作了许多，看来赌博对于他就兴奋剂，使他激情飞扬，热血沸腾。
　　“人家不是说，学会推饼，犹如跳井吗？”刘杰说了大实话，真有这样的传言，并不是刘杰杜撰的。
　　“球，不是那是啥？昨天晚上俺一锅赢了三万块。想发财也快，想倾家荡产也容易，这就是赌博，总赢钱不输钱那就不是赌博了，那叫挣钱，不叫赌钱。”李二拿一谈起赌博这事就来了精神，他炫耀着昨晚上的辉煌战绩，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令李世奇大为羡慕。
　　“啥呀，一锅恁就赢了三万块？不会吧？”李世奇大睁着眼睛，他有点吃惊，觉得太玄乎了，一锅赢了三万块，太过瘾了，他的心里忍不住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