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7—8）

　　7·

　　李世奇的大哥李世俊回来了，李世奇两口子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就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李世俊这次回来，是让他的儿子开车把他给送回来的，因为心里着急，为了赶时间，他把自己的儿子也带上了。李世俊既然是回老家，毕竟自己的弟弟家有小孙子，总不能空手的，这是礼节问题，他还是心中有数，知道该咋办的。所以，他直接就在城里买了好多的礼物，礼多人不怪，总比俩肩膀抬个头受人欢迎吧。再者说，这回来也不是专门看望他们的，还不是想要回自己应该得到的那份家产？
　　 李世奇迎到门口，看见自己的大哥已经下车，他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子，他就知道这一定是大哥拿的礼物。李世俊的儿子叫李灿，他是专程开车送他父亲的，他父亲下了车，他停好车也赶忙下来了。原来车的后备箱里还有礼物，这是他的心意，毕竟堂兄弟有小孩，这轻易不会来的，回来了咋能空着手不是？他父亲要进家门了，他打开后备箱，抱着礼物紧跟了上来。因为吃得太胖，累得他气喘吁吁的，额头上冒着汗，毕竟是城里人，没出过力气，身体虚。
　　 “呦，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吧，你看看，你看看，还拿这么多东西干啥？太外气了不是？”李世奇的老婆笑脸相迎，尽管是虚情假意，却也不输礼数。
　　 李世奇的大哥李世俊今年也有六十多了吧，他的身体不太好，很消瘦，一直吃着药呢。要是跟他的儿子站在一起，真的不像是父子俩，一个骨瘦如柴，一个胖如水桶，真是鲜明的对比啊。李世奇心疼他大哥，他急急忙忙迎了上去，接过了他大哥手中的礼物。
　　 “回来就回来吧，真是的，花这钱干啥？都不是外人，外边挺热的，赶快进屋来吧。”李世奇开口说话了，但是他并不虚伪，脸上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
　　 李世奇高兴不起来，他心中有事，要想让他演戏，他做不到。毕竟还没有学会他老婆那一套，欠着火候呢，他自己也清楚，要想让他阴一套阳一套，他真的很为难。他的脸上满是阴霾，心情沉重极了。他不知道一会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大哥，该如何跟他开口。
　　 李世奇的老婆去接李世奇的侄子，她搬了一箱饮料，自己扛着。李世俊的儿子李灿连连招呼着自己的婶婶，满脸笑容地说：“你歇着吧婶，我自己就行，这算什么。”
　　 虽说李灿这样说，毕竟是个推辞。李世奇的老婆还是坚持抱了一箱饮料，跟在李世奇的身后进了屋。他们放好东西，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
　　 “李灿还上班吧，看看吃的，跟个小水缸似的，热不热？”李世奇的老婆忙着去切西瓜，毕竟来者都是客，她很热情地招待着他们父子俩。
　　 “婶子，别忙，别忙，不渴，不渴。来，叔，给你包好烟，尝尝啥味儿。”李灿是真诚的，毕竟李世奇是他亲叔叔，他不亲李世奇亲谁？毕竟骨肉相连，血浓于水，这点李世奇看出来了，李灿递给李世奇一包好烟，李世奇很是感动，不说这烟值几个钱，到底是孩子们心里还想着自己的不是？
　　 李世奇接过好烟，就要撕开，他想让大家都尝尝，毕竟不是自己的，总不能私吞了吧。要说李世奇不算贪心，良心还没有彻底坏透，他心中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儿。
　　 “别撕开，叔，你留着自己抽吧，俺这里还有呢。”李灿阻止了李世奇打开烟的包装，他拿出半包一样的香烟晃了晃，掏出一支，扔给了他叔叔。
　　 李世奇的大哥李世俊狠狠地瞪着他的儿子，觉得太没礼貌了，这孩子，都三十好几了，连这个礼数都不懂，还是没大没小的。怎么能扔呢，就不会动动身子，给恁叔叔递过去，真是缺乏家教，这李世俊的意思，他的儿子心中明白。所以，他看到了父亲的眼神，就不敢再多事儿了。
　　 “大哥呀，恁最近身体咋样啊？还可以吧？”李世奇的老婆坐下来后，很是关心地询问着大哥的身体状况。
　　 “还行，还是老样子，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就这样了。”李世俊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回答着弟妹的问话。他到底心里想什么，李世奇看不出来，李世奇的老婆却能看破。
　　 “大哥恁这次回来，有啥事？”李世奇的老婆很谨慎地试探着，其实她是多此一举，心中早就知道，却专门明知故问。其实，她想让李世奇的大哥亲口说出来，她说啥都不会先开口点破的。
　　 “好久没回来看看了，想家了，想家里的人了。哎，这人呀，真是不主贵，越老越想家了，也不知咋回事。”李世俊很是投入，说得令人不禁心里酸楚起来。也许是老人家有感而发，兴许是他吐露真言，总之，李世奇听了就信以为真。
　　 “是啊大哥，啥时候都是叶落归根呀，哪都没有自己的家好。”李世奇可能是被大哥的话给感染了吧，他不假思索地就接上了话茬。想不到他的话刚一出口，就招致了他老婆的极力反对。
　　 “哪里的黄土不养人？这人只要过上好日子了，还惦记啥穷家呀？是不是大哥？恁年轻的时候，不是天天盼着离开这穷乡僻壤吗？现在思念家来了？”李世奇的老婆一针见血，可谓是见血封喉。就这一句话，立时让李世奇的大哥哑口无言，空气瞬间就像凝固了似的。
　　 这真是一拳打到嘴上，李世俊哑然失色，他接不上话，也没法接。他愣愣地思虑了片刻，不住地沉吟着，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道些什么，看他的脸色真让人害怕，全然没有了血色，就像一尊雕塑一样。
　　 “老二呀，恁说恁大哥对你咋样？你别憋着气一声不吭。”李世俊思虑了片刻，转换了话题。他知道自己的弟妹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跟她简直就说不出个道理来。
　　 李世俊觉得自己的弟弟是这个家的主人，他应该知道知恩图报这个道理的，只要他坚持真理，说了真话，那还发啥愁？事情不是就迎刃而解了吗？所以，他不想跟女人唠叨，跟女人没法说，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通。
　　 李世奇知道大哥这句话的分量，说实话，那时候自己家里穷，大哥是城里的工人，不少接济自己的，这人可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他不忍心说瞎话，也不愿意说瞎话，毕竟是知恩图报方君子，自己算不上什么君子，但毕竟还是人吧。大哥都这样了，还能咋地？杀人不过头点地，总不能太过分了吧。
　　 “大哥啊，恁对俺的好，俺牢记在心呢，啥时候俺都没敢忘怀啊。”李世奇鼓足勇气，打起精神，说了真心话。
　　 想不到李世奇话刚一出口，他的老婆就恶狠狠地瞪着他，脸色都变了，黑青着脸，满是怨恨之情。李世奇看出来了，是自己得罪了老婆，她一定不会轻易饶了自己的。李世奇心中惶惶不安起来，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绝对不是鼓励与奖赏。他担心老婆会拿他出气，他不敢再多嘴了。
　　 原本自己就说漏了嘴，他清楚，自己的大哥说啥叶落归根，他就随声附和，那时老婆就变了脸色，他是看到的。因为他老婆能言善辩，才扭转败局，现如今，自己是妇人之仁啊，自己的老婆是个啥东西，自己还能不清楚吗？这要是不按她的计划说，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
　　 “是啊大哥，那时侯恁不少帮俺，俺和世奇经常念叨着呢，这人呀，说啥都不能忘恩负义不是？恁放心吧大哥，常言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恁做了善事，一定会有善报的。大哥，俺跟世奇经常提起恁的好，这不，俺商量好了，等改造款一下来，俺就给恁几万块钱，也算是俺对恁的一片心意吧，俺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李世奇的老婆真会来事儿，这啥都不说，还说给人家几万块钱花花，算是报恩？真是太滑稽了，这话一出口，就让李世奇的大哥大跌眼镜，令他想不到的是，这弟妹真是太刁钻了，人间少有，世上难觅啊。
　　 就连李世奇听了他老婆的话，都觉得惊诧不已，想不到自己的老婆真是高人，居然说出这等话，不得不令人佩服啊。她到底是啥做的，咋会这般聪明？总是先掐断了大哥的退路，让大哥无言以对，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怪不得她想掌权呢，就是不简单。李世奇不得不佩服他的老婆，心中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弟妹呀，俺还得谢谢你呢不是？老二呀，你真中，真中，呵呵，教导有方啊。”李世奇的大哥理解弟妹的意思，言外之意，那就啥也不说了，就给俺几万块钱？她想得倒美，几万块钱就想打发俺啊，李世俊越想越生气，他的脸色更阴暗了，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有点把持不住了。
　　 “咳，咳，咳，哎。”李世俊干咳起来，还不住地唉声叹气，连连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李世奇看到大哥这个样子，于心不忍。他心中酸溜溜的，但是他又改变不了现实，也只能眼巴巴地干瞪眼，大不了不去帮老婆就是了，还能咋地？总不至于站出来，公然与大哥为敌吧？
　　 李世奇左右为难，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他看看大哥，再看看自己的老婆，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8·

　　第一轮较量算是以李世奇的大哥李世俊败北而告终，但是，这只是刚刚开始，李世俊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争取自己应得的财产，要让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世俊终于领教了弟妹的“本事”，这女人真不简单，说良心话，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要是不动动心思，还真不是她的对手呢，李世俊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要发起第二轮进攻。他还真就不信了，自己能输到一个女人手里，要说这是自己的权利，要回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就这么难吗？
　　 李世奇的老婆心中暗暗高兴，她觉得李世奇的大哥没啥可怕的，跟他兄弟差不多，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要说也是个大老爷们儿，经常在外边跑的，见过不小的世面，这刚一对阵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乱了方寸，还逞啥能？一句话，一个娘生的，能有多大的区别？
　　 李世奇的老婆在心理上首先占了上风，她已经完全不把李世俊放在心上，觉得他只不过是女人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值不当夫妻俩一起上阵。只要自己出手，就能摆平这老头子，看来自己就一家庭妇女，还不是照样收拾了他？李世奇怕他，俺可不怕他，李世奇的老婆沾沾自喜起来，她觉得保住自己的利益不被损害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用不着提心吊胆的了。
　　 李世奇的大哥岂能甘心？还就不信了，自己的东西就要不回来了，难道这天底下就没有公理二字吗？李世奇憋着气一言不发，看来一定是他们夫妻俩事先捏好的窝窝，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连亲情都不顾了，真是令人心痛。想不到自己一心想着让自家的弟弟能过好，他却见利忘义，真是让人寒心啊。
　　 不管咋说，他就是百万富翁，还是千万富翁，那是他的福气，咱不眼气。自家弟弟过好了总比外人强，可俺自己的东西你总不至于独吞了吧？看这架势，弟妹还真有这个意思，哎，如今的人啊，看见钱比看见亲爹娘都亲。这点李世俊也看出来了，弟妹是抱定了不给的决心，看来这事情棘手了，不是一句话两距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老二呀，咱弟兄俩就把话说明了吧，也别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李世俊觉得还是直奔主题的好，免得弟妹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李世俊不想跟李世奇的老婆说话，他觉得弟妹不讲道理。再者说，自己是大伯哥，有些话说不出口。还是跟自家弟兄说清楚吧，毕竟李世奇啥都明白，当时分家都咋说的，他自是心如明镜。要是跟弟妹说，她就胡乱打岔，不跟你往正事儿上提，让人心中焦急，却又不好言明。
　　 “啊，啊，那好吧，说说就说说。”李世奇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大哥，恁是大哥，有啥恁就明说吧，也别顾及面子不好意思了。”李世奇的老婆觉得自己的丈夫说不出个啥道道儿来，她就直接站了出来，意思是有啥话就直接说，看样子她就能做主。
　　 “弟妹呀，俺啥意思，你们两口还不清楚吗？非得让俺把话说明，那好吧，咱就说道说道。”李世俊坐直了身子，他谁也不看，就直勾勾地盯着他兄弟李世奇。李世俊仿佛审贼似的，直把李世奇看得羞愧难当，这时的李世奇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他真得无地自容。
　　 “弟妹，恁先别插话，有些事情恁不清楚，这是俺弟兄俩的事情。让俺俩先把事情说清楚，当事情都明白了，恁再说也不迟，是不是？干啥都不能急，一个一个说。”李世俊有了办法，那就是各个击破，先找好突破口，首先，突破口就是他的弟弟李世奇。
　　 李世奇的老婆看出了端倪，原来这老家伙是想先从弱者下手，寻找突破口呢。这可不行，她清楚自己的丈夫，要是让他先上，非把事情办砸锅了不可？他简直不堪一击，太无能了，还是自己先上为好，免得老家伙抓住啥把柄？李世奇的老婆考虑得相当周全，决不能先自败下阵来，乱了方寸，乱了阵脚。坚守，坚守，这就是她的信条，说啥都不能后退一步，后退就是耻辱，后退就是放弃，她就是这样想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哪里还坐得住，只见她“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就要表达自己的看法。可是，李世俊早有防备，他也不说话，而是很威严地把手举了起来，他一只手伸直高举着，意思是阻止弟妹，让她少插话。李世奇的老婆岂能看不出来，她知道这老家伙搞的是哪一套，只是她有点理屈，说好了要一个一个来的，是自己心急了。她知道自己有点唐突，冒失了点。但是，自己不站出来，老公一定会坏了大事的，她不免担心起来。
　　 “老二呀，咱分家的时候，咱爹咱娘分给俺房子了吗？恁盖房扒了俺的房子，俺说别的了没有？人要凭良心，可不能见钱眼开，啥都不顾了。还是那句话，是自己的总归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别慌着往自己怀里扒拉，到了最后，不是还得吐出来不是？俺也不说那时候接济你的，这算啥，谁让俺是恁哥呢，亲不亲，事儿上看，俺就不信了，你的记性就这么差，难道那时候分给你的啥东西，分给俺的啥东西你都忘记了？”
　　 李世俊娓娓道来，真的是语重心长，充满了感情。李世奇听着大哥的话，心里不是个滋味，酸溜溜的，眼睛涩涩的，只想落泪。
　　 李世奇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大哥此言不虚。想想那时候，大哥对自己可是仁至义尽啊，不少帮贴自己的，所以，他不敢否认。他听了大哥的话，只有频频点头，默不作声的份儿。
　　 李世奇的老婆一看要坏事，再不站出来，自己的丈夫可就真被他大哥给俘虏过去了。她心里又急又气，连连地责骂着自己的丈夫：“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恁大哥几句好话，你就缴枪投降了，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娘儿们，没屈说了你。”她恨得牙直痒痒，但又帮不上啥忙，急得她心如火燎。
　　 “老二呀，俺不说别的，这宅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吧，有没有恁大哥俺的一份？你只要说实话就行，俺不要别的。”李世俊占了上风，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已经败下阵来，无话可说了。
　　 李世俊很威严，话虽不多，却句句说到了关键处，点中了要害。李世奇哪还敢坚持己见，他不能违背良心说话，有大哥的就是有大哥的，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说些瞎话吧？他做不到，也不愿意，更是不敢这样说，因为他知道，分家的时候可不是只有他们俩兄弟在场，能站出来作证的不止一个人。
　　 “大哥呀，恁兄弟也没有说没你的呀，你的几间瓦房，那时候俺想着你不要了，再说了，这要盖新房了不是，不扒太碍事，咱不是为了争取更大的空间吗？房子盖成了，好租出去，也会租个好价钱。”李世奇终于承认了有他大哥的房子，这就是李世俊想要的结果。
　　 李世奇说了这些话，马上扭头去看他老婆的脸色变化，他知道，是自己无能，没能让老婆满意。但是，李世奇观察了自己的老婆一会儿，也没看出她不高兴的地方，更没有觉察出她对自己的反感。李世奇有点纳闷，这是为什么？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她今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大哥，俺可以说了吧？恁跟世奇都说了，俺也相信，这都是事实，俺也清楚，东厢房的确是大哥的。”李世奇的老婆再也按耐不住了，再不站出来说话，真就坏了大事。
　　 她算是看透了，到底是大哥呀，姜还是老的辣。他大哥绕来绕去，为非是想让承认这宅子有他的房子，有他的房子又能咋地？不就是几间破瓦房吗？能住人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不能住人了，还让这破旧的房子立在当院干啥？难道是展览用的？还是保护文物遗址呢？
　　 “弟妹有啥话就说吧，恁看看这样多好，轮到谁说谁说，要不跟吵架似的，也听不出个啥意思。”李世俊觉得胜券在握，他蛮有信心地鼓励着弟妹。
　　 李世奇的老婆鼓足了勇气，她看了一眼李世奇的大哥。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而是满脸微笑，很温和地接上了李世俊的话。她这样的表情，大出李世奇兄弟俩的意料，想不到这女人能大能小，喜怒不形于色，真看不出来这女人如此厉害。李世俊心下咯噔一声，看来自己真是遇见对手了，他不得不格外谨慎。
　　 “是啊，还是大哥懂事体，这样最好。俺听了恁的话，觉得有这么回事，是啊大哥，这宅子有恁的房子，不就是几间破瓦房吗？俺看啊，三间房，也就几十平米吧，现在这破瓦房基本成古董了，谁还再盖这样的房子？俺也不会亏了大哥，咱也不是那种人不是？”李世奇的老婆故弄玄虚，她一字一板地顺着李世俊的意思说了下去。李世俊有点惊讶，难道弟妹想通了？好快啊，真是意想不到啊。
　　 殊不知，李世奇的老婆棋高一招儿，她正在步步为营，进行着有计划的致命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