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5—6）

　　5·

　　能吃过天饭，不能说过天话，看来一点不假。李世奇本来还看李涛的笑话呢，想不到说着说着就轮上他烦恼窝心了，都是金钱惹的祸，这是他意想不到的。
　　 这天天气不错，还是有点燥热，他正在路上做生意拉人载客呢，想不到他老婆打电话，让他马上回家去，说是有要紧事。李世奇有点纳闷，到底有啥紧要事？真是想不通，李世奇怕老婆，他老婆要他马上赶回去，他敢不听话吗？他老婆的话简直就是圣旨，比刮风打雷都厉害，只要命令一下，李世奇只有乖乖执行的份儿，哪还敢再多问？
　　 不管咋说，正拉着人呢，总得把客人拉到地方吧。李世奇把客人送到了地方，收了钱，马上就往回赶，他在路上就心里犯嘀咕，到底家里出啥事了，非得让赶紧回去？李世奇就是再能，他也算不出来家里到底出了啥事，这是李世奇做梦都想不到的。
　　 李世奇紧赶慢赶回到了家，他刚到家门口，他的老婆就板着脸，立在门边，看样子就是等他呢。李世奇吓了一跳，老婆面色铁青，怒目圆瞪，看来是生气了，李世奇马上联想到，是不是自己又惹祸了？他仔细想想，没有啊，自己虽说前几天去了那地方，花了几十块痛快了痛快。可是这次没人知道的，自己吸取了教训，更没敢给老婆透漏半点消息，她要想知道，除非去问那卖淫的娘们儿。这点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要不是这事儿，又是啥事儿呢？总之，李世奇的心七上八下的，怦怦直跳，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滚落下来。
　　 “咋回事，打电话让你回来，你还不快点赶回来，磨叽个啥呢？”李世奇的的老婆黑着脸，严肃地询问着他。
　　 李世奇把车放好，顺手从肩上抽下擦汗的毛巾，擦起汗来，他不敢直视老婆的眼睛，他看着自己的车子，像是他的车子出了啥毛病似的。
　　 “啥事啊，这么紧？再急也得让俺把客人送到地方不是，到底咋啦？”
　　 “咋啦？你说咋啦，啥人吗，俺都想不通，恁家人都是啥东西，见钱眼开，哼。”李世奇的老婆突然冒出了这句话，让李世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清楚自己的老婆到底是说的哪里话？
　　 “你还装啥呢，是不是你跟恁大哥说啥了，哎？你说实话，别不知道死活咒，跟你说吧，恁大哥一会就回来了，他说想跟咱们谈谈。”李世奇的老婆气呼呼地瞪着李世奇，仿佛李世奇是个叛徒，搞得李世奇左右不是，难堪至极。
　　 李世奇根本不知道他老婆说的哪里话，更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回来不回来跟自己有啥关系，他不解地望着自己的老婆。总之来说，李世奇放心了，毕竟不是自己闯下的祸端，这就好办了，李世奇喘气也匀和多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老婆，心中想着自己的大哥这时回来干什么呢？
　　 “咋啦，咋啦？他回来不是家常事儿吗，有啥大惊小怪的？”李世奇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自己的大哥要回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值不当如此惊讶。
　　 “别装啦，还不是恁俩事先捏好的窝窝，都啥东西？简直不是人的货，见钱眼开，这家里还有他的啥？早就说好的事儿，现如今看到有利儿了，又想回来再捞一把不是？你说，是不是你背地里答应他啥啦？”李世奇的老婆步步紧逼，搞得李世奇晕头转向，不知所以然。
　　 李世奇真的啥都不清楚，至于他的大哥回来要干什么，他真的一无所知。他不想说那么多，毕竟出了通身的汗，他想进屋用凉水洗洗脸。可是，想不到他的老婆就像个门神，挡着他的去路就是不让，看样子，李世奇不说个“小虫吃米”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干啥，你干啥？他回来就回来吧，跟俺啥关系？又不是没回来过，看你那样，起来，让俺进屋洗洗，热死了。”李世奇边说边挤着要进屋。
　　 李世奇觉得跟自己没啥关系，进屋洗洗脸，这算啥事？这是自己的权利，连这点自由都被剥夺了吗？他觉得不可能，所以，他用劲儿挤着要进屋，可真就想不到，还真是被剥夺了洗脸的权利。他的老婆根本就没有给他让路的意思，看样子李世奇不说清楚，想进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洗，洗球吧，不说清楚就别回家，这不是你的家，你想去哪去哪。”李世奇的老婆口气坚决，看来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李世奇愣怔了。
　　 李世奇不敢动粗，他老婆不让他进屋，肯定有她的道理，所以，李世奇就放弃了进屋的想法。他只好又拿毛巾擦着脸，这次，他找了个牢稳的地方，站在了他家房子的雨搭下边，这样毕竟凉快点，不被烈日炙烤。李世奇知道，自己的老婆是个犟球筋，要跟她来硬的，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还是认真听听她到底说些什么吧。
　　 李世奇的老婆背倚着门框而立，横眉冷对，她双手环抱，胸部起伏，看来，她真的有话要说。
　　 “到底是咋啦，你说呀，急死人了不是？”李世奇眼看进不了屋，就掏出烟抽了起来。他望着老婆那副泼妇相，心里有点怯生生地问道。
　　 “听恁大哥话的意思，他也想要房子呢。是不是你私下跟他说了啥话？你说，你说。”李世奇的老婆终于把话挑透了，她气鼓鼓地问道。
　　 李世奇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大哥是想回来跟自己争房产的，他老婆要是不说清楚，他还真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会来这一手。这是李世奇万万想不到的事情，说真的，李世奇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大哥都出去几十年了，这眼看着要改造了，却又要回来跟自己争啥房子，真是人的心，海底针，难以捉摸啊。
　　 李世奇的老婆怀疑李世奇跟他大哥私下有话，这真的冤枉了李世奇，说真的，李世奇事先一点都不知道。要不是李世奇的老婆把话说明，李世奇本人还蒙在鼓里，不知所云呢。这点，李世奇的老婆怀疑他也并非没有根据，毕竟他们是亲兄弟，说不定是李世奇跟他哥早有约定也说不准，不妨试他一试，看看李世奇内心的真实想法，也不算多此一举。这就是李世奇老婆的真实用意，她首先要搞得就是统一战线。
　　 李世奇的老婆很有心计，她必须跟丈夫统一口径，要不，一个愿意给，一个不愿意，到时候这事情就难办了。要是让自己的丈夫跟他大哥撕破脸，毕竟有点难度，但是，只要他默认就行，不需要他出头露面。这是李世奇老婆的诡计，她算计得很周密，可谓是天衣无缝。
　　 而李世奇呢，他觉得要是让他站出来拒绝给大哥分房，有点不现实，毕竟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啊。再说了，当时分家的时候，就有人家老大的房子。不过呢，他出去当了工人，要说不给他也不为过，毕竟他那时先得劲儿了。这俗话说，甘蔗没有两头甜，针没有两头尖，先得后不得，总不能里里外外都让他一人占齐了吧？
　　 心里想是这个道理，但是，真要不给大哥一点，这恐怕也说不过去，毕竟这院子有大哥的一份。原来老爹在世的时候，曾说过，这是他弟兄两个的宅子，当时这院子有两所房子，堂屋归李世奇，东厢房就是他大哥李世俊的。要是真的不给大哥个说法，别的不说，就是从良心上都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李世奇清楚自己的老婆，她是个不讲理的女人，要是一句话说不好，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他担心自己的老婆一定会跟自己没完没了的。他不敢表态，即便是表态，也不能站在大哥的立场，要不，？今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这娘儿们还不把自己给撕吃了？
　　 这时候的李世奇夫妇，真的是各怀心事，李世奇的老婆想让老公跟她一个立场，那就是坚守阵地，绝不退缩，对于大伯哥的要求予以严正回绝。而李世奇呢，他不忍心对手足之情痛下杀手，不能不讲良心，不讲公德，为了几个钱，连亲情都抛之脑后而不顾，岂不是认钱不认人了？
　　 李世奇的老婆看自己的丈夫只顾抽着闷烟，想着心事，并不答话，心里就着急起来，她现在想要知道的就是丈夫的真实想法。只要丈夫能跟自己的看法一致，想法一致，那事情就好办了，问题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心软，耳根更软，要是他大哥真的回来跟他当面鼓，对面锣说道起来，他一定会先下软蛋的，这就是李世奇老婆最为担心的事情。
　　 “你别装傻啊，有啥想法你说出来，这会儿你不能了？跟个闷葫芦似的，有啥就说，别不吭不声的，你好歹得表个态。”李世奇的老婆开始进攻了，她逼问着李世奇。
　　 不是李世奇没有想法，只是他不敢说出真话，要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岂不是自找罪受？他的老婆是个啥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只要李世奇敢说愿意分给他大哥房子，他的老婆马上就会跟他翻脸，说真心话，李世奇害怕，他真的不敢表明心迹。
　　 李世奇的老婆翻脸比翻书页都快，这个李世奇当然心知肚明。可是，这憋着不说，也不是个事儿，不管咋说，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老话不是说吗，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就是两口有，不也得张张口。还是那句话，在金钱面前，只有这样了，反正争回来的利润又不是孩子他娘一个的，自己不也有份儿吗？
　　 在金钱与亲情面前，李世奇很艰难地做出了抉择，这也是需要勇气和决心的，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跟自己的老婆站在一个立场，那就是坚决不能答应大哥，不能分给他房子。说白了，这不明明是从自己的钱袋里掏钱吗？李世奇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金钱的欲望占了上风，亲情被抛之脑后。这决定也有点惧内的因素在其中，但主要还是利欲熏心的动力，这种动力虽说有点勉强，但还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还有他的啥？这会儿想回来跟俺争，那时他出去当工人咋不说让俺替他去呢？那时候当工人牛逼死了，现在倒好，他又想回来跟俺分宅子呢。说句不好听的，他是老公鸡拴在门槛上------里外叨，横竖都划着他？”李世奇终于说出了他老婆想听的话。
　　 李世奇的老婆一听丈夫想明白了，她的脸上马上换了副表情，真的是晴空万里，笑容灿烂。她欠了欠了身子，挪了挪位置，给李世奇让出了进屋的道儿。
　　
　　 6·

　　 李世奇终于可以进屋了，他长出了一口气，真不容易啊，这死老婆子，太不讲情面了，这要是不说个囫囵话，看来真就不让进屋呢。进得屋来，李世奇不再急着洗脸了，这不是没这份儿心情了嘛。
　　 李世奇进了屋，他的老婆也跟着进来，她的目的很明确，既然达到了目的，她也就放心了许多。要说也是，李世奇他大哥真不讲理，眼看着有好处了，就惦记着要房子呢，不说别的，就是给他一口人的房子，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说啥都不能给他。一个人的房子，按一百五十平米来说，也是几十万啊，这还是按眼下的价格来计算的，若是再等上几年，房价上涨，这还说不定值多少钱呢。
　　 几十万是小数字吗？说真格的，要是让一个普通人去挣的话，也许一辈子都存不了这个数字，李世奇的老婆真会算计，她说啥都不会同意的，这跟剜她的心头肉差不多。要想让她心甘情愿分给别人一杯羹，是拴着日头都说不好的事情，她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哎，他说一会就回来了吗？他是咋听说的？真是奇了怪了，他的消息挺灵通的。”李世奇进屋后就坐了下来，他开了电扇，独自凉快起来。
　　 李世奇真的有点纳闷，自己的大哥很少回家的，不是逢年过节，不是家中有事，他基本上不回来的。要说他住在城里，这改造的事情他也知道？真是的，都是属狗的，鼻子挺灵啊，李世奇连他自己都骂了。这会儿他管不了这许多，反正他觉得自己的大哥要回来跟自己争家产有点过分，毕竟这房子是自己盖起来的，大哥可是一分钱都没拿，他凭啥要回来跟自己争房产呢？
　　 李世奇的老婆看丈夫这会跟自己一心，为了表彰，她亲自给李世奇倒了一杯水，算是犒劳吧。李世奇却惊讶起来，这可是特殊的礼遇啊，他从来都没享受过呢，这是破天荒啊，李世奇咋会不受宠若惊呢。他真的太意外了，老婆子今天是咋的啦，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李世奇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当他老婆把开水放在他面前的时候，李世奇惊呆了，他傻愣愣地望着老婆，好久说不出话来。他眨巴着眼睛，有点不解，仿佛这跟做梦似的，太离奇了吧。
　　 “看啥呢？给你倒杯水，不喝就算了。”李世奇的老婆看丈夫不解的样子，心中直想发笑。但是她很严肃，板着脸就要把水端走的样子。
　　 李世奇岂能不喝，这可是有生以来最大的礼遇，他绝对不能放过，他连忙把杯子往自己跟前挪了挪，算是保住了。其实，他老婆只是吓唬他的，哪能再端走？可李世奇不这样认为，这女人说到做到，她可不跟你讲客气。李世奇太了解自己的老婆了，还是见好就收吧，搞不好就敬酒不吃，吃成罚酒了。
　　 “喝喝，咋会不喝呢？天这么热，渴死俺了。”李世奇就像得到了皇帝的嘉奖，他怎么舍得放弃？
　　 “咱还是有个准备吧，一会就回来了，恁哥也不是个瓤茬儿，他既然回来想要房，必定是早就想好咋说的了，咱要是说不过人家，这不是悖理儿吗？还是早作打算，别到时候跟人家瞎说一通，话都搁不到桌面儿上。你说是不是，咱到哪儿都不能输理不是？”李世奇的老婆这会用得着李世奇了，她黏黏糊糊的，挨着李世奇坐了下来。
　　 这会的李世奇就像得胜的将军，有点不可一世，神乎其神地洋洋自得起来，满脸的笑容。
　　 “这有啥难的，不给就是不给，他能咋地？反正这房子是咱盖的，大王庄老老少少，谁不知道？”李世奇理直气壮，他想得太简单，觉得只要硬着不给他大哥，他也是球法儿没有。
　　 但李世奇的老婆可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有点心虚，毕竟分家的时候有人家老大的一份，虽说这新房老大没拿一分钱，到底是还有人家原来的一份儿，要不是自己的宅子咋会这么大？对于这点，李世奇的老婆不得不承认，要是李世奇的大哥主动放弃，那啥话都不用说了。问题是，李世奇的大哥要回来争，这就不好办了，这就需要找出理由，给他个明确的答复，让他死了这份心。
　　 “跟你说啊，咱可不能大吵大闹的，传出去多丢人。还是那句话，咱要有理有据，跟他好好说，别闹得鸡犬不宁的，让外人笑话。”李世奇的老婆真是心机缜密，她想得也太完美了，真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啥事都让她给占全了，这是有点难度的。
　　 李世奇作难了，这话好说，事儿难做，谁不知道这个道理？这女人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让俺去解决，她想得倒美，这世上哪有如此的好事？亏她想得出来，真是跟吃糖豆似的，你有本事，你咋不去处理呢？李世奇只是心里不服，却又不敢明说，这咋不让李世奇左右为难？
　　 “依俺看呀，你是女的，你出头最好，这万一说不好，俺再出面。”李世奇也不是真傻，他这样推诿，其实就是想躲避。要说也是，面对自己的亲人，手足兄弟啊，还要动歪心眼，这毕竟有点难为情，李世奇有点不忍心，他主要还是理亏心虚，害怕面对亲人，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说啥，你再跟俺说一遍？”李世奇的老婆听了丈夫的话，脸色立时大变，她厉声地追问着李世奇。
　　 李世奇真的害怕她，他老婆一变脸，他就先软了。他不敢抬头，只好端起水杯装作喝水，其实是拿水杯来遮掩他的窘态。他偷眼观察着他老婆的神情变化，心中直打鼓。
　　 “你说说，你是个男的吧？你是个男的，你不出头，却让恁老婆抛头露面，你好意思吗你？再说了，又不是俺大哥要回来跟咱争房产，你让俺出头，有些事俺知道吗？这万一哪句话说漏了嘴，后果不堪设想啊。你要是个男的，你就直起腰杆儿，跟他说道说道，你怕他个啥？”李世奇的老婆说起话来就像是连珠炮，直把李世奇给轰得头昏脑胀，难辨东西。
　　 李世奇就像是黑五类，被批得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他不敢反驳，只有乖乖举手投降，只有听之任之，全凭他老婆发落，他真的见了老婆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没治了。
　　 “那这样吧，要不咱俩一起上？俺自己说不完整的，恁就给补充补充，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想得周全不是？再说了，他毕竟是俺大哥，有的话俺说不出口啊。”李世奇征求着他老婆的意见，说良心话，要让李世奇面对自己的大哥，说些违心的，昧良心的话，他真的有点为难。
　　 “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了，咱俩就咋俩，反正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俺还就不信了，他能把石灰说成黑的？”李世奇的老婆信心十足，她首先给自己的丈夫打着气。
　　 “你呀，你呀，真是烂泥糊不上墙，真拿你没办法，他是想从咱的饭碗里扒拉饭呢，你也能忍？真是想不到，窝囊到你跟前算是再也没人了。那就等吧，俺陪着你，看他还能把你给吃了？”李世奇的老婆有点恨铁不成钢，她觉得自己的老公太窝囊，没有男人味儿，简直就是个废物，啥事都办不成。
　　 正在他们两口子精心算计的时候，大门外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嘀嘀，嘀嘀。”一听就是专门打招呼呢，李世奇跟他老婆都为之一振，他们心中明白，一定是李世俊回来了。真的好快啊，说到就到，还不是为了那俩钱，跑得跟孝子似的，碰破头栽破脸的。有啥烧的，不就有辆破车吗，还专门按按喇叭？李世奇的老婆有点不耐烦，她不想站起来迎接李世奇的大哥，却又觉得不妥，办事就应该输理不输过程，该走的路还得走不是？再者说了，心里有事儿，不能挂在脸上，要不也太没心胸了不是？
　　 李世奇的老婆想到这里，就给丈夫使了眼色，示意他赶紧站起来，去迎接他大哥。
　　 李世奇觉得心亏理屈，要是就这样去面对自己的大哥，他有点做不到。自己的老婆会演戏，可自己没这份天赋啊，心里咋想的，脸上就是咋写的，要让李世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的有点为难他。
　　 “还不快点，恁大哥回来了，起来呀，你可记好了，该咋说咋说，别到了时候你憋着气当哑巴。”李世奇的老婆始终不忘大事，她不住地叮嘱着李世奇。
　　 李世奇老婆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多轻多重，也清楚自己的丈夫能耐大小，要是不时常关照着点，他就会临时变卦，把大事抛到九霄云外去。所以，她觉得给他敲敲警钟是非常必要的。
　　李世奇乖乖地站了起来，他耷拉着脑袋，黑着脸，去迎接他的亲大哥李世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