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苏文品尝不到爱情的甘果

　　记得那是一个平常的夜晚，晚自习后，张梅把苏文交给她的信转交给那个女孩子。后来张梅一直对苏文深深地眷恋，只是难以说出口。此时，苏文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张梅：“梅，你在想什么呢？那么专注呀！”
　　四年了，未给她留下任何痕迹，只是添了抹沧桑，眉宇间淡淡的忧伤萦绕着。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她那双深邃的眼，再见不到忧郁，满脸的春光和柔情。张梅偷偷地侧过头看苏文，一张清瘦的脸，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双忧郁的眼睛，灼灼地注视着她。
　　苏文打断了张梅的遐想，她才恍然地说：“我没有在想什么？”把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文带着被忧郁包藏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患得患失，从他那轻薄而高傲的嘴里说出那个让张梅略感吃惊的话。当时，张梅一下子懵了，呆若木鸡站在哪里。她苦思冥想，可能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了，只有她才有这个魅力，获取苏文的主动追求，当年冷傲的青蛙王子，如今向自己求婚，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发烧？可是，张梅的心却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酸酸的、涩涩的、隐隐的疼都显得那么尴尬。苏文一时竞有些迷茫，而张梅出奇得平静。他们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谈笑风生。雨这样一直下个不停，这种感觉，这样意境，让人感觉到雨的诗意。不知不觉地好像走进余光中那篇《听听那冷雨》中，雨打在树上和石瓦上，韵律清脆。尤其是雨敲打在屋檐上，那古老的音乐，此时此刻这片天地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走着走着，苏文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自然搭在张梅的肩上。苏文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张梅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住了他的腰。他们相视一笑，张梅心跳加快，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此刻美梦要成真，能够和仰慕多年的偶像接吻，令她泫然欲泣。藏在心底多年的爱慕在那一刻表露无遗。苏文鼓足了勇气，在张梅嫩白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她丝毫没有回避……最后恋恋不舍地分手。
　　后来苏文才恍然大悟，张梅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因为少女的矜持而羞于表白。自从那个夜晚以后，他们疯狂地热恋。两个人相互爱上了对方，日子如同蜜里调油，恨不得24小时都黏在一起。
　　　　　每天除了上班以外，几乎所有的闲时间他们都厮守在一起，形影不离，他们俩成为台里一道令人羡慕的亮丽风景线。他们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的情景，构成一幅浪漫的图画。枯燥单调的打工生涯，因为有了这段天荒地老的爱情滋润而变得有滋有味，他们沉浸在快乐幸福的爱情光环里。
　　日历在他们风花雪月的故事里一页页展开。时间如流水，岁月情不自禁地为他们留住刹那的韶华，短暂的时光，突然很快过去了。有那么一天，苏文发现这场风花雪月的故事里，总是缺少什么的。他想了很久，突然明白，原来他所渴望的爱情不仅仅是搂楼抱抱卿卿我我，不仅仅是花前月下的手牵手浪漫，还需要一种更实际的东西来享受爱情最高境界的快乐与幸福，那就是灵与肉的交融。
　　台里的房子成了他们约会的地点。千禧年底，张秋生的爱情瓜熟蒂落回家生儿育女去了，再也没有回来，小屋便成为他们爱情的小巢，苏文渴望和张梅的爱情在这里走向最高的境界。可是，无论苏文他们玩得多么开心，玩到什么时候，张梅总是九头马都拉不回来。有多少次，苏文都很动情地央求说：“你已霸占我心灵上的全部空间，如同黑夜占领地面一样。梅，别回厂去了，好吗？”
　　每次得到的都是张梅的婉言拒绝。 其实，张梅想跟苏文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不跟你上床，并不是我不爱你！”这句话在她的内心深处演练了很久，已经变成一句经典的台词。只要她的樱桃小嘴一张，那句话就像出膛的子弹，“我不跟你上床，并不是我就不爱你！”
　　她刻意地冷言以对，隐藏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这种幻想的等待，既混合了恐惧和欢悦，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生命而言自然也极享受。苏文背上了小小的包袱，竟然装载了所有什么东西，一颗心抑或一种梦，也被无意中带走了。
　　对于张梅这种如“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地态度，让苏文琢磨不透。在苏文认为爱情更需要一点点糊涂和一点点傻气，爱情需要距离。没有距离的爱情，就像月亮上的爱情，空气迟早有一天会凝重得让人透不过气，会窒息的爱情。谁都希望心中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领地。
　　“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或者是给爱一个台阶。无论是她下来，还是我上去，只要我们两个人的心在同一个高度和谐地振动，那就是爱情。”苏文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日子大概算是清静如水，明净如画。就在张梅生日的那天，苏文喝得酩酊大醉，迷迷糊糊，隐约地看见张梅忘情沉醉的模样。苏文在心里窃喜，压抑太多的他，喘息地拼命地接吻。他隔着衬衣看见张梅那高耸而雪白的乳房，少女的酮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俩都情不自禁地四唇交接，如火如荼。酒精让苏文身子轻飘飘，神魂飘荡，忘乎所以，火热的呼吸吹拂在张梅的脸上。很快爱抚到张梅的敏感处……苏文被情欲激起了欲火，强烈的性欲使他的所有感官渴望着放纵。可是就在他即将得手的瞬间，被他爱抚的张梅惊醒了，她从苏文的怀里抬起一张迷茫的脸来，轻声细语地说：“文，别这样好不好？我不跟你上床，并不等于我就不爱你！”
　　苏文浑身的燥热血液一下子冰冻了，刚才那热烈与欲望的心像泄气的皮球。
　　在这个多雨的季节，心也仿佛受潮发霉。苏文在工作空闲的时候，尽管他竭力不想去回忆，但记忆就像魔鬼一样驱使他回忆那一夜的每一个细节。一次次苏文在痛苦中盘问张梅到底爱不爱他？她的回答让苏文深信不疑。苏文就说了：“你既然那么爱我，又为何要折磨我呢？”
　　张梅视如无睹，缓缓转过身说：“文，这是你胡思乱想，你是在自己折磨自己，我向你保证，我迟早都是你的女人。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你应该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苏文发疯地咆哮着：“我受不了，你想想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迫切需要激情，需要冲动。你说我们都恋爱这么久了，我们除了搂搂抱抱说些情话之外还有什么？你一点都不了解我，难道爱情就是这样吗？”
　　刚才和蔼的张梅，瞬间消失了和气。此刻她换上了冷漠的表情：“难道我们这样不好吗？我们这样快乐，开心就好！当我们赚到了钱，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后，我们就结婚好吗？”苏文没有想到自己真心实意的告白让他却弃如敝屣。
　　苏文拼命地摇摇头。这时张梅刻意嘲讽地说：“不是你给不了我幸福，而是你给不起我想要的生活。你只能给我买一件打折的衣服，你却给不了我梦寐以求的宝马！”
　　苏文的心砰地一声关上了心门，他真希望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地震，能够震到他错付的心，和那三千烦恼丝带给他的劫难。
　　谈话最终以失败而告终，苏文急忙用嘴堵住张梅的那张樱桃小嘴。她闪开了，她在苏文怀里拼命地挣扎叫喊，他一点也不在乎张梅的感受，他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真的很爱很爱张梅，自己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他踩着了香蕉皮，脚底滑了一跤，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一步。她怕他摔伤，忙腾出一只手去扶他。醉熏熏的苏文上前用嘴去咬张梅那如嫩葱般的玉手，张梅一下子挣脱出他的怀抱，狠狠地抽了苏文一个响亮的耳光。苏文怔怔地站在那里，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佯装大醉不清醒地拽她，趁着酒的后劲，苏文铁了心今晚一定要得到她。便喃喃地对张梅说：“梅，我想要你，你就给我一次吧！就一次仅仅一次！”
　　“不！不！张梅几乎也疯了，怒斥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这时的苏文根本不听她的命令，一步一步逼近张梅，她一步一步地后退，后退到一个角落，苏文心花怒放暗喜今夜无论如何她休想逃掉。可是就在这节骨眼上，张梅顺手操起桌子上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她一把抓在手中，用力顶在自己的胸膛上说：“姓苏的，你要是敢过来，我就自杀给你看，不信你就试试看！”
　　苏文一下子惊呆在那里。他是十分清楚张梅的个性，她是说一不二的。趁着苏文没有注意的时候，张梅如闪电般地开门，风一般跑出去了。苏文隐约地听见她一边哭泣一边奔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文没有想到，这道伤痕，成了他心中永远摆脱不了的印记，时时提醒着那夜发生的事……
　　爱情在电话中，短信中散发着淡淡的，勾人魂的清香。他常疑惑，别人的爱情怎么会那么地轻易得到？他又开始胡思乱想，张梅有可能嫌弃自己面貌丑陋，要不她早就投怀送抱给自己了。
　　也许有人说，真正的爱情是超脱于物质不能抵达的。从小被父母亲手所灌输的，爱情是建立在独立平等关系的基础之上的。苏文想想，现代人的爱太让人捉摸不定，今儿这样明儿那样，风一阵雨一阵，就像自己的爱情，聚散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