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爱情的紫药水

（X年X月日 星期X 阴）
时间在灰色中度过，时隔了一个礼拜，我们再次又会面了。我与张梅的事情败露后，张梅家人嫌我貌不惊人，衣不出众。强烈地阻止张梅和我交往，让我和张梅分道扬镳，我脑里滋生的不是痛苦，而是一些不相干的事情。那些杂乱的想法慢慢地凝聚成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可怕的念头，让我走进监狱。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种诱惑是怎么也阻挡不住的，我非常渴望见到她。后来我才发现诱惑其实就是一种想象，就像这个鸡蛋的香气，还有煮咖啡时伴有的浓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占有那杯咖啡，那个刚新鲜出炉的煎鸡蛋。其实，真想喝到吃到嘴里，也没有那么大的满足感，也就那样。
这是令我难以忘怀的一天。夏天阳光很灿烂很明媚，不禁让我想这个季节只有这么一天。必须在这天留点什么？这干燥的季节，干燥的城市，干燥的爱情，我看不见张梅的时候，整夜整夜彻底地失眠了，像开败的仙人掌，浑身尖锐，身子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人是个怪物，怪就怪在异性之间一经肌肤接触就会在脑子里产生某种幻想。感情上就难以遏制，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在作怪。人的心情真的会受天气影响，忽而阳光明媚，忽而乌云密布，都说六月的天,像娃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一片晴朗的天空,转眼间就被抹上了一层浓密的乌云，黑压压的，让整个世界变得沉闷起来。天沉沉的，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压下来一样。“轰”的一声闷雷从天际边传来，伴随着雷声响起，空中的乌云似乎又厚重了几份。霎时，豆大的雨点从乌云里倾泻下来，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啪啪”声，我心也跟着往下沉，有时都感觉喘不过气来，似乎觉得天有很多不尽如意的地方。生活就是这样，人就是怪。
我从房子出来时有点留恋家的感觉直涌心头。在街上信步地走着，心情和这天却全是灰色的，犹如黄柏木作磐槌子——外头体面里头苦。在那条柏油路的大街上，有我太多太多的回忆。那是我和张梅相识的地方。往日的欢歌笑语，仿佛在我眼前历历在目。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着这古老而神秘的古街，被雨水刷洗得一尘不染，我才恍然大悟起来，今天是我三十岁的生日。这几天忙碌于琐事，焦头烂额，对于我自己的生日，竟忘得一干二净。
我为了这天同样试了无数件衣服，做了时尚的发型，想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张梅的面前。我开始为定酒店忙碌着，不知为何，我今天有点魂不守舍，心又开始怦怦直跳。我聆听着那悠扬而伤感的歌，抽一支烟来消磨这无聊的时间。可时间过得太慢，甚至让人有点窒息。我终于体会到那种七分钟就像七个世纪的感觉。第一次这样热切的想投到一个女人的怀抱。我偷偷地背着张梅在市里最繁华的地带订下包间，又备下生日蛋糕和两束玫瑰。我洗完澡，穿好衣服。我害怕自己不够帅气，对镜子精心细致地打扮一番，用手捏灭烟头，心想何不学王熙凤害死尤二姐——心狠手辣。我立马把预先买好的药，从兜里轻轻地拿出，慌手慌脚地往杯子里下，我的手有些颤抖，满头大汗，把药放进酒杯里，看着那毒药慢慢地融入那杯“情人醉”酒里。心好似顶梁骨走了真魂——吓得要命。突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用颤抖的手使劲摇了摇确保万无一失时，我这才拿起电话给张梅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所在的酒店。我独自在酒店里心不在焉地走来走去，不时低头看看手机的闹钟，希望约定的时间早点到来。我已经设下天罗地网，就等鱼儿上钩。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在心里疑惑，不知道这条美人鱼是否愿者上钩？终于，我手机熟悉的铃声响了，里面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文哥，我快到了，我就在楼下。”
门铃叮咚一声响起了，我直冲上去迅速地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美若天仙的张梅，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运动装，头顶戴着一顶洁白的帽子，那模样酷似大男孩。简单地抱了抱，我搂着张梅纤细的腰肢，我感觉自己好幸福。
我希望张梅能高兴起来，幸亏今天是我的生日。“梅你好！今天是我三十岁的生日，感谢你陪伴我度过那些美好的时光。”张梅很诧异地说：“文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买件礼物送呢？”
我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想给你个惊喜！现在你来了，这不是最珍贵的礼物吗？”
张梅在摇曳的烛光中的确是展露出这几日难以见的明媚笑容。刀叉已经摆了一桌子，浆果色的餐巾套在一个精美的银器里，等待你把它展开铺在面前，高脚杯亭亭玉立，胸中溢满芳香的红酒，令人未饮先醉。
“为了感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关爱，我们干杯！”
我们喝完交杯酒，我头上的汗水一直流个不停。张梅关心问：“文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竞像含着骨头露着肉——吞吞吐吐地说：“我只是有点轻微的感冒，不碍事。来，我们继续喝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可能不幸福，而我们呢？我们是幸福的一对，那就让我们好好地享受生活吧！张梅，我会永远爱你！呵护你！”
那一瞬间，张梅的眼圈红了。
本来，后面应该发生的事情，无外乎异常地甜蜜。然而，人生就像一场曲折悲情的小说，情节环环相扣，缺少一节，或者从任何地方删除一节，都无法按照从前的终点，既是注定了生活的轨迹往往不会按照我们的思路运行，这便是生活残酷的一面。
几杯酒下肚，从彼此的目光中，苏文感觉到感情的火苗在越烧越旺，张梅不胜酒力，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还一个劲儿地嚷着要我倒酒。我故装神智不清，聪明的我从头到尾都端着一杯掺有红茶的水，正好我们二人都在尽兴上，所以她没有发现我的破绽。
醉得不醒人事的张梅自己身子轻飘飘的，脑子里有些隐隐地眩晕，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不清，发现我的影子来回走动。她动了动脚，自己的脚软软的，不听使唤。走起路象置身在缥缈的云雾里，意识模模糊糊的，脚软得根本不像自己的脚，修长的身子一跨，就腻在我的怀里。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会儿在哭，一会儿在笑……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酣然地入睡了。
乘着酒兴，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当笔触及到她的衣服时，我禁不住心旌摇荡，心急火燎地写完两首诗，我火速地扔掉笔，温柔细语地说：“梅，我真心喜欢你，我真的很爱你！我需要你！”我看张梅半天没有反应，我激动得像中了五百万一样，内心的炉火开始熊熊地燃烧起来。我拿毛巾给张梅擦手时无意间碰到张梅的胸，我全身紧绷，心跳无法自抑地加速。明亮的眼神在那一刻呆滞住，身体变得僵硬，我本能地缩回自己的手转过身来，心里那颗强烈的欲望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在那一刻萌芽破土，我身体内的欲望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我颤抖地挨着她白皙嫩模的长腿和曼妙身姿惹人爱，并用手勾住她的脖子。娇嫩的红唇飘着淡淡的清香。面颊染上玫瑰般的色泽。于是屏息凝视，便蹑手蹑脚地把张梅轻轻地放在宽敞而舒适的床上，看着张梅那张拥有天使般的脸孔，和让人容易犯罪的魔鬼身材。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古铜色的色泽，令我深深地迷乱，令我陶醉地闻着娇躯散发出的清香，挑逗着我的视角和嗅觉。压抑许久的渴望倾巢而出。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欲火，我火速脱掉她的衣服，看着眼前这位美女，曾经让我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如今成了我怀中温顺的小羊羔。此时此刻，我心里喜滋滋，就像吃了蜜一样甜美。看着她猫一样蜷曲的睡姿，我心中微微一动，好暖和。我狂吻着张梅的身子，亲吻着她的双眸，她的脸颊，还有玫瑰花瓣一样鲜艳的嘴唇。舌头交织，激烈得几乎掠走她的呼吸。我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但是自见到张梅的第一眼起，我就固执的认为她是我今生要相守一生的人。就在那天邂逅张梅后，她的样子时刻让我心跳不止，她像个天使从上天徐徐而降临人间，为我下凡作伴侣。我更像猪八戒见了白骨精——垂涎三尺，阳光围绕着我，我觉得那天的阳光是天生为我们这对天造地设的情人撒落人间的。她的回眸一笑，她的轻声细语，都让我无法停止心跳。我亲吻遍她的每一个身体部位，我感觉到她的爱，她的脸是那么地炙热，热的嘴唇发干，红润的脸颊，我死盯着她那丰满而高耸如小山似的乳房，我觉得自己心如鹿撞，怀里像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整张脸“唰”的一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一种无形的东西不断地在我身上恣意蔓延，烧的我沉不住气。我心跳的厉害，不由自主地抱紧她，我觉得体内一股热浪涌上心头，这时我感到害怕，我怕张梅，也害怕自己，更害怕往后的岁月。张梅一丝不挂地暴露在我面前，我微急的呼吸声扑面而来。我一只手开始在张梅的腿上慢慢地游走，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胸前辗转，脆弱的我及其渴望一阵阵迷迷的爱抚。可是，这时我吻得急迫而深长，我闭上眼睛，任我不安分的手栖在张梅的锁骨上。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让自己坠落吧！我轻轻地亲着张梅的脸，耳边窸窸窣窣地摩挲，一种异样的痒从我身体里升腾起来。
我重新又大胆地看张梅的脸，那娇美的脸庞浴在灯光下，格外动人，心如烈火地我心又跳起来，目光又火辣辣地盯在张梅的前胸。那样子像狼一样要把张梅活活咽下去，我感觉到渴，那不是口渴，那是全身上下都渴，我觉得自己体内有无数只手要伸出来，要撕碎面前这个女人，有无数张口张开着，要把这个女人活活地吞下去。我用力撕扯横在我们之间的屏障，急促炙热的呼吸快要将彼此融化掉，纠缠揉捏，热情相撞，仿佛是球场上激烈的比赛。想驻进彼此生命的最深处。我的激情与野性已经被她融化了，肌肤相亲，四肢缠绵，情欲如同海啸，排山倒海汹涌而至，我们是两尾合一鱼，扑通一声，俯着跌入层层迭起的浪花里，穿梭起落，沿着最高大的浪峰攀登。我觉得自己像一下子拧开了张梅的水龙头，一条河流从身体慢慢地流出来。满身细汗的女子竟是如此诱人的礼物，我的汗水滴到她洁白如玉的身上。我拽着欲望的尾巴，穿越她身体的乐园的所有的路径和丛林，吸取她的所有果实。生命在欢愉中呻吟着，然后慢慢地消耗尽。这人正像佰顿《忧郁的压抑逼得我近乎窒息>>中写的“女人身上有某些超越所有人间之乐的东西；富有魅力的美德，令人销魂的气质，神秘而有力的玄机。”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才知道“运动”原来这么淋漓尽致。我是爱张梅，就像那天太阳的光，广阔无边，既暖人也灼人。既能带来生命也能带来干旱，那种强烈，是我挡不住的。激烈的运动完后，我抚摸着她，她却卷缩到我的怀里，像无助的小动物，我惊奇地发现洁白的床单上绽放一朵犹如玫瑰花似的血液，原来张梅还是个处女！通常女人最在乎自己的第一次。张梅完美得像一具白玉的雕塑，纯洁无瑕的处子之身像一面流动的缎子，因为我有过那么多无稽的猜想，我那一刻幸福的要死，为过去曾有那么多阴暗的想法而后悔，这真是上天赐予我最宝贵的礼物。众多的情绪忽然蜂拥而至、不适、害怕、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期待，我的身体和神经都绷紧成一张弓，很想大哭一场。我突然感觉自己很悲哀，那个她和我没有通过策划画面，终于在现实中上演了，而我就是片中的主人公。
我这不是玷污张梅的清白吗？想不到自己在漂亮的外表下会有这么可怕的样子。我蜷在床上不停地敲打自己的头，刚才的鱼水之欢，霎时荡然无存，悔恨的泪水流了出来。我拥有她一夜，得到她的身体，就是一步步地攻占她的心。我在心里暗暗地决定，我想带着这女孩远走高飞，或者被这个女孩带走，什么地方都好，只要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我一上午未曾合上双眼，我不想离开那张床，依偎在被窝里，我感觉被子里还有她残余的气味，令我浮想联翩。我一直在想张梅醒来后该如何向她解释，敲碎了头也没想出什么万全之策来。正在想如何给张梅解释，这时，只见张梅睁开惺忪而朦胧的眼睛，她慢慢掀起被子，她的脑子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她强忍着疼痛挣扎着坐起。只见自己一丝不挂，发现白白的床单有点点血迹。看到这一切，一下子傻楞住了。她和我都喝得烂醉如泥，便迷迷糊糊地上床。泪水再次从她眼睛里涌了出来。她蹒跚地走到门前，门已被紧紧地锁上了。她全明白了。她想喊，嗓子却如堵上一团软软的棉花，怎么喊也喊不出来，她更想以死雪洗耻辱，但是我阻止她，她恨我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张梅越想越气，她拿一个凳子疯狂地砸向屋内的家具。我结结巴巴地说：“你打我吧，你怎样惩罚我都愿意。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气势汹汹地张梅，此时耻辱、愤恨一起涌向心口，她不顾一切地扑向我，劈头盖脑地骂：“畜生！畜生！流氓！不要脸的东西！卑鄙下流的东西！”她急忙跑进卫生间，用水冲洗身上的污垢。我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心里翻江倒海的痉挛着，被酸楚浸泡。我不相信深爱自己的张梅如此这样对我。张梅愤怒地骂道：“姓苏的，你在这儿等着，等着警察来抓你吧！”张梅在黑暗里依旧发出森然的光，那早已经不是那双温情锐利的眸子，是自己亲手毁了那个活力四射的张梅，那座漆黑的房子里我感到莫名的恐惧。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那么草率，也许是迷药，那种类似春药催情药，能够让人产生兴奋。当时张梅没有反抗，可是事后，我正如小庙着火——慌了神。这才醒悟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荒唐可怕，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我恍然知道自己竟是猪八戒想娶媳妇——一厢情愿。一直以来伪装的城堡轰然倒下，我终于知道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忽然充满了深深地愧疚之感，我亲手毁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难道这一生就这么给毁了？这冲动的代价也太大了！我想不能坐牢，慌慌惚惚地站起来。猛地推开张梅，也许是用力太猛了，张梅仰面倒在地上，撞翻了桌子上的花瓶，伴随着凌厉破碎的声音。霎时张梅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我吓得全身颤抖，不知所措，我下意识地收拾东西想临阵脱逃。可勉强地走了几步又踉跄地回来了，步履艰难一瘸一拐地上楼，啰嗦着推着张梅：“对……对……不……起，我不是……”此刻张梅听不进我的任何话，摔门而去。
其实，经历那荒唐的事情，而我潜意识里这种意图，妄图改变自己的念头，就像妄图改变张梅一样，我愚不可及。我使出浑身的解数爱着张梅，却换来的遍体鳞伤，付出的爱情就像扔进了无底洞，没有原谅，没有婚姻，只有一种苍凉的寂寥，让我的心里充满着一片蛮荒。　
爱情是一杯上瘾的毒酒,不喝不行,喝了会死,所以你要随时做好准备,一旦踏入爱情,就不要后悔,爱情有它的甜蜜,也有苦涩。那些说好不分离得人，最终跑到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