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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长篇小说】阴谋(49—50)

作品名称:【天涯长篇】阴谋      作者:河南梁国彦      发布时间:2013-03-01 18:17:31      字数:7106

  (49)

   刘水成的老婆可没有这耐性,她一听老赵说什么街里贴的有布告,哪里还有心情听他们说话。她恨不得马上看到布告的内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真是照老赵说得那么玄乎,自己可怎么活啊,这可都是七拼八凑搞来的钱,外人不知道内情,都眼红死了,谁知道这是三个闺女婆家支持援助的呢?
   她的心里就如猫抓一般,心情惶惶不安不说,脑袋嗡嗡作响,头都大了。她可没遇见过这阵势,觉得老赵有点夸大其辞,绝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政府难道就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一定不会的,老赵可能是言过其实了,刘水成的老婆直往好里想,她根本不敢面对现实。
   就像做贼似的,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是咋的啦?刘水成的老婆自我安慰着,越是强迫自己不要紧张,自己就越是紧张,走起路来都觉得双腿不听使唤了。她的脸色土灰苍白,双唇发紫,仿佛久病的老人,再也没有了年轻的朝气,再也没有了蓬勃的精神,给人的感觉,她就像个刚刚动过手术的病人。
   刘水成的老婆下楼去看街里的告示,咱暂且不说,还接着说刘水成和老赵他们两个。刘水成家的三楼,他们两人看着刘水成的老婆转身下楼,谁都清楚她是干什么去了。刘水成看看老赵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真的有点烦躁不安,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撵人家,毕竟抹不开面子。但是,从实际出发,刘水成真的好想静一静,他一点心情都没有了,现在哪怕给他找个十七八的黄花大闺女,兴许他都懒得去看。毕竟这是大事,就像千斤巨石压在了他的心上。万一要是真如老赵所言,刘水成根本就不敢往下想,想,哪怕是一有想的念头,他都觉得浑身无力,不寒而栗。这到底是咋的啦,政府怎么会说来真的就来真的了,也许是吓唬人的吧,总不至于把建起的厂房统统夷为平地吧?要真是这样,国家得损失多少财力?群众得损失多少财产呀?这不正应了那句话,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嘛。
   “刘哥呀,你可要想开点,这只是布告上这样说的,有空你也去看看,别总是窝在家里,出去看看,走走,毕竟多点见闻,消息也多少灵通点不是?”老赵一看刘水成耷拉着个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说,这家伙不能了,蔫儿了吧。但是自己毕竟挣的是他的钱,他要是倒霉了,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总不至于幸灾乐祸吧,搞不好自己也要跟着倒霉的,他只有违心地开导着刘水成,老赵也担心刘水成经不住打击,他万一挺不住,那可如何是好?
   刘水成心里清楚,天塌砸大家,反正不是自己一家,有啥可怕的,要说有的人家还远不如自己呢。自己毕竟还有临街房可以出租,多多少少有点进项,退一万步说,真的是被夷为平地,大不了等自己有钱了再说还给闺女们。她们总不会不理解自己的父母吧?眼看着就要家破人亡了,难道还要苦苦紧逼,非得要回她们的本金不成?好歹自己还是有收入的,不就是少玩几盘麻将的不是,有帐不昧,见官没罪,怕什么呢?刘水成也在暗暗给自己解压,他不能让老赵看出来自己的软弱,不能让老赵小瞧了自己,这就是刘水成最迫切需要的,决不能让他看不起自己。
   刘水成想到这里,就强装笑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的笑真的很勉强,但是刘水成想不管勉强不勉强,自己总算是个爷们,该笑迎灾难的时候自己毕竟没有表现出怯懦与恐慌,这已经不容易了,好歹是英雄本色。这可是刘水成自封的,老赵早已心中有数,只是碍于面子不去戳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这算个啥呀,老赵啊,你太小看恁哥了,别说不让建了,就是真的被强拆了,一马平川,恁哥该咋样还是咋样,面不改色心不跳,信不信,信不信?恁哥还是天天小酒不倒,‘金渠’不倒。”
   刘水成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慌,他故意大声表白着自己无所畏惧的气度。老赵为了表示自己的同情与支持,也不得不装出一副倍加关心的神情,刘水成说什么,他就表示赞成什么,从不跟他唱反调。老赵多贼啊,他才不会傻到这种程度,心中有数就行了,只要自己不吃亏,至于他刘水成怎么度过难关,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才懒得操心呢。
   “那是,那是,刘哥的能量兄弟我早有耳闻,再说了,刘哥你处理事情,俺也是亲眼所见啊,俺是彻底佩服了,佩服啊。”老赵是专拣好听的说,一会功夫,刘水成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老赵这番恭维话,委实让刘水成脸上倍添光彩,他不知这是老赵的奉承话,倒真的觉得自己是根“葱”了,刚刚还是缩着的脑袋,猛然间就伸了出来,像个伸缩自如的“乌龟”。
   刘水成也不便于太过硬气,毕竟自己的底细自己清楚,再说了,适当的谦逊就是更好的无声的表白。自己夸自己不如通过别人的嘴,这样更具有说服力不是,刘水成这点做得还算老道,毕竟是江湖出身,啥场面没见过,嘁,这算个球啊。
   “哪里话哪里话,老赵兄弟过奖了,俺虽说没啥根基,没啥能耐,可也不是啥瓤茬,不是谁想捏捏就捏的。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哥谦虚了,谦虚了,刘哥的为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俺算是彻底领教了。”老赵没安啥好心,他是在故意推泼助澜,让刘水成一步步走进自己早已计划好的陷阱。他双拳一抱,给刘水成施了一礼,这一礼非同寻常,刘水成一看,顿时豪气万丈,英姿勃发。
   老赵看出来了,刘水成已经中计,但是他却浑然不觉。老赵心中暗暗自喜,洋洋自得不能自禁。他要环环紧扣,丝丝入理,把刘水成完全掌控在自己的股掌之中,这就是老赵的险恶用心。
   “刘哥呀,既然你都豁出去了,还担心什么呢?你说说,恁兄弟领着这十几号人容易不容易?要是让他们都歇着,一天两天的,俺相信他们谁也不敢放个屁,可要是时间长了,俺就保不准了,是不是刘哥?都是养家糊口的主儿,谁出来也不是游山玩水的,不挣钱,呆在荒郊野外,那不是瞎折腾嘛。大家既然出来了,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他们都不怕,谁让他们天生就是这下苦力的命呢?他们就是贱命啊,不吃苦,不受罪,他们不情愿啊,谁给他们钱花呢?所以呀,要是时间长了,保不住恁兄弟领的这班人马就‘呼啦’了啊,恁兄弟也是做不完的难呀。”
   老赵滔滔不绝,大诉特诉其难处,无非是不想让民工闲着,但凡是人,谁不想偷会懒,少受点罪,少吃点苦?可是,民工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的,没有活,闲着总不是个事呀,闲着谁给钱花?他们只有不停地干着活,才有希望,才心中有底,要不然他们会惶惶不安的,出门在外就是专门来找罪受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儿”,可怜吧?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虽说工头是按天,也就是每天一工跟民工结算的,但是老是没活的话,民工们就会另寻活路,自己的建筑队就会自行瓦解,谁愿意跟着你熬日子,不挣钱呢?老赵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故意刺激刘水成,只要刘水成开了口,他们就可以马不卸鞍,刀不归鞘,有了活干,就不发愁他刘水成不给工资?刘水成的半斤八两,老赵早已摸得清清楚楚,有张王牌还没动呢,只要刘水成发话让接着干,到最后,工钱一分一文都不会少给的,老赵胸有成竹,他有十分的把握,不然他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冒如此之大的风险。
   这就是应了那句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老赵胜算在握,所以他急于让刘水成发话,只要他微微点头,工人们就有了进项,有了进项就不会心中发慌,也就稳定住了情绪。
   “是呀,俺也理解你老赵兄弟,你说,你说?哎,难啊。”老赵眼看着刘水成就要进入他的圈套,即将成为他的笼中之物,意想不到刘水成竟然举棋不定,犹豫不决起来。老赵心说,总不能功亏一篑吧,还得加把柴,把火烧起来,不然“茶”就凉了。
   “刘哥呀,你是走路摸屁股----小心过度了,咱怕啥呀,咱们有着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没事的,咱可以在屋里干呀,别人一般是不容易发现的。别人家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接着干呢,咱就这么自觉,太胆小了吧,是不是刘哥?”
   老赵这是激将法,刘水成一听老赵这话,觉得还真是不无道理啊。他心下一横,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还是那句话,死了球朝上,不死球晃荡。人叫人死不可能,天叫人死活不成,还是看运气吧,就此一搏,胜败全凭天意了。
   “刘哥呀,这样吧,你尽快找人把铁大门焊好,咱只要把铁大门这么严严实实一关,加把锁,谁知道啊?是不是刘哥,不行的话,为了更安全保险,我们可以不用搅拌机,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知道?”老赵给刘水成献计献策,看似很是真心卖力,刘水成觉得有理,不得不点了头。
   “老赵啊,别说,你这话有道理,球,天塌砸大家,天塌了有个大的顶着呢,哈哈,干,就这么一说了。老赵啊,就按你说的干吧,一定得小心点啊,可不敢大意。”
   刘水成为了面子,为了不在老赵面前示弱,他勉强答应了老赵的要求。即便答应得斩钉截铁,却不难看出刘水成依然顾虑重重,有点勉为其难啊。
   虽说他哈哈一笑,却是外强中干,更表露出了他打肿脸充胖子的可怜之态。老赵却是心满意足,他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老赵心里乐开了花,这绝对是发自内心毫无掺假的笑,而刘水成呢?大家可想而知,自是不必赘言。

   (50)
  
   刘水成的老婆下得楼去,根本就不用走多远,街里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人们,他们在看着布告抑或议论着什么。她又不傻,不用打听已经猜出了八九成。
   刘水成家门口贴的就有布告,那是他家出租出去别人开超市的房子,在超市门口正围着几个本村人边看边谈论着。刘水成的老婆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凑到了跟前,仿佛漫不经心偶然看到的,她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
   超市门口很是热闹,平日里生意红火,村里不少人来购买物品,所以,上级把布告贴在这里,还真是管用。再说了,门口还有个早点铺子,一大早就有人围在这里议论纷纷。可是,她已经下楼跑了一趟,居然没有发现,难道是那时候还没有贴出来?刘水成的老婆心里嘀咕个不停,小声骂着什么。
   她走到了超市门口,可能是识字不多,也许是装聋作哑,她故意啥也不懂地问着本村的一个年轻人:“三孩儿,这贴的是啥玩意呀?你看,我也看不懂。”被称作三孩儿的正看得起劲儿,他个子高高的,人也年轻,他边看边小声读着,总害怕别人不知道他认识俩字似的。
   三孩儿有三十来岁吧,留着平头,人很精神,他闻声寻去,这才看清是她。三孩儿人很热情,他一听刘水成的老婆问他上边写的什么,三孩儿仿佛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更来劲儿了。他转过身来,面对众人,看也不用看布告,就跟大家讲解起来,真是人才,记性挺好的。
   “嗬,是水成婶呀,布告就贴在你家门上,你怎么还不知道?这是区里印发的,你看看,落款还盖着区里的公章呢,滨州市同庆区人们政府,印章好鲜红啊。”
   三孩儿故意卖弄着,就是不说实质性的东西,刘水成的老婆心里发急,因为她刚刚已经声明自己不识得几个大字,也就不好意挤破人群,自己欣赏了。她只有站在人群外,被迫接受三孩儿的讲说,她恨不得大骂三孩儿几句,装恁娘啥大瓣蒜呢,不就是比俺多上了几天学嘛。
   “婶子呀,上边说了,自二零零六年十月一日之前建起的厂房,仓库,不管有没有手续,都不在这次行动的范畴。今年,也就是二零零六年十月一日以后直至今天所有建起的厂房,仓储都识为违法占地,是要统统拆除的。今天是二零零八年的十月二十,也就是说,只要能在十月二十五日之前自行拆除的,上级部门将给予一定的补助和奖励。如果十月二十五日之后还没有自行拆除的,政府部门将予以强制拆除,而且被强制拆除的户主还得支付一定数额的‘误工费’,也就是说,自己的房子被扒掉了,还得给人家扒房的出工钱呢。看来这次真的很紧,风头不对了,上级部门可不是光说说的,我看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三孩儿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他不但讲着布告上的内容,还很切合事宜地融进自己的观点与看法,的确有点屈才,当个基层干部还是绰绰有余的嘛。
   “三孩儿,放他娘的屁,扒了人家的房,还得给他们出钱?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俺就不信了,你胡说的吧三孩儿?”刘水成的老婆半信半疑,她破口大骂其实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慌。
   “水成婶儿,俺可不敢胡编乱造,这布告上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俺可不敢胡说八道,不信,你问问二蛋?”三孩儿信誓旦旦,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就指着站在他身旁的二蛋,把二蛋推给了刘水成的老婆。其实,刘水成的老婆心中清楚,这绝对是事实,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二蛋也是大王庄的,他家在地里盖的也有房子,不过占地不多。因为二蛋经济不宽裕,要不他才不会放过这发财的好机会,这次投资,他也是考察了好长一段时间,觉得万无一失了,才下的血本。真是的人算不如天算,眼看着投资是正确的,却意想不到违法了,上级要把房子夷为平地,二蛋怎么不生气呢?他也是刚刚成家的主儿,省吃俭用才积攒下俩钱,这次全投了进去,他怎么会好受呢。
   二蛋跟三孩儿不一样,二蛋虽说没啥文化,可是肯下力,不怕吃苦,跟父母分居另过没几年,就攒下一笔血汗钱。可三孩儿呢,是个学生种,有点头脑,就是光说不练假把式,生活过得急辣辣的,别说往地里盖房子了,就是平时小孩子的生活都难以维持,他在大王庄是出了名的“不下力鬼”,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这次土地执法,没他的份儿,所以,他才如此这么“幸灾乐祸”的。
   “水成婶儿呀,三孩儿说的没错,上边就是这样说的,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兴许是吓唬吓唬人吧。这建都建起来了,难不成还真的要扒了不成?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糟了,真他妈的不讲理,俺才盖了一多半,要是早知道这样,俺还不如把家里的房子盖起来呢。这下倒好,辛辛苦苦积攒的俩小钱,算是打水漂了,哎,人走背字,喝口凉水都塞牙逢啊。”
   二蛋情绪低落,他所言不虚,真是如他所说,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可真的倒霉透顶了。他和老婆辛辛苦苦,勤勤恳恳,舍不得狂花钱,这下倒好,让他美好的心愿彻底破灭了。二蛋看着就是个实诚人,不怎么爱说话,算是个实干家。
   人的命天注定,跑得快了撵上穷,跑得慢了穷撵上,二蛋这次算是彻底领教了。他两眼噙泪,神情沮丧,恨不得咬谁几口,来解解他心头之恨。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得罪他,二蛋又能拿谁出气呢?他没有办法,只能强忍着。
   “娘的头,都是没事找事的,他们是看着咱老百姓过了几天好日子,心里不舒服了,心里不平衡了,非得让咱们天天没吃的没喝的,他们才高兴,也不知道他们都安的啥心?老怕咱老百姓的生活比他们过得舒坦了,这不是眼红是啥?”刘水成的老婆喋喋不休,骂个不停。
   三孩儿这次算是站到了干摊儿上,合着他啥也没有,他才不操心呢,就是把大王庄所有的违法建筑都拆完,也轮不到他生气。刘水成的老婆和二蛋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是一条战线上的,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们的观点是一致的。
   “要说上级做的也对,要是都在自己的地里乱盖房子,谁还种地?拿啥去种地?没有了地,粮食从哪里来?是不是,咱就是钱再多,没吃的了,要钱又有啥用呢?古时候,孔子就说过,民以食为天,没有钱能过,没有吃的国家能稳定吗?”三孩儿不少看新闻,他懂得就是比别人多,他这番高谈阔论,看似头头是道,入情入理,却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刘水成的老婆和二蛋。
   刘水成的老婆听着三孩儿的话,怎么这般刺耳,她的确忍无可忍了,就奋起一击,跟三孩儿争辩起来。刘水成的老婆自有她的道理,她不能认同三孩儿的观点。这简直就是谬论,死不讲理,可能是他啥也没哟,得了红眼病吧。
   “你娘的头呢,你说的话跟放屁差不多,放屁还有个臭味,你的话连放屁都不如。你说都在地里乱盖房,地占完了没啥吃的,你说说,你咋不盖房呢,是你能掐会算,还是你未卜先知?娘的头,不就是手里不趁货,干着急吗?要是你手头宽绰,俺就不信了,你能不去盖,俺还就不信了,你能站在这里卖能?不就是你啥也没有,才站在这里唱高调呢。”
   刘水成的老婆心中气愤,因为她的辈分高,对三孩儿说话,她是连说带骂,很不客气。
   “依俺看呀,他们是吃饱了撑的,咱农民富了起来,他们是眼红咱呢。你们想想,他们当官的要是不贪,就靠他们的工资,也不比咱们强到哪里去?是不是?他们手中有权,说你犯法你就犯法了,要是真的犯法了,为啥不早说?非得让咱们投了资,花了冤枉钱才说是不合法的。别说咱农民了,眼下谁不知道,就咱这市里,没有合法手续的占地还少吗?他们是吃柿子专拣软的捏,人家根基深,有背景,他们不敢碰,就只有找咱们这些下层人出气了。”别看刘水成的老婆平日子少言寡语的,一遇到正事儿还真的口才不错呢,她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啊。
   “水成婶说得好,俺赞成。”一直保持沉默的二蛋终于发话了,他心中生气就是说不出不来个道道儿,心里干着急,他只会生闷气。
   “婶子,你说得对,你说得对,俺不跟你抬杠。”三孩儿是个明智人,他一看得罪了刘水成的老婆,她跟自己较上了劲儿,要是自己执意跟她讲理儿,搞不好会弄得不欢而散,万一她当着众人的面,大骂自己一通,谁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是婶子呢。
   “没事,爬回去抱孩子吧。”刘水成的老婆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她心想你三孩儿总不能胳膊肘儿往外撇吧,咱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说话?不就是想显摆显摆你的口才嘛,你不说话别人能把你当哑巴给卖了不成?
   “娘的头,不会说话就把你的嘴关上,哪凉快去哪吧,懒得没边的人,这不是看俺们的笑话吗?”刘水成的老婆平时很少发脾气的,今天她是破天荒在人多的时候发脾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自己都觉得今天有点反常了,是不是心疼钱啊?
   “婶子,俺不是针对你的,你别在意啊。”三孩儿是个观风使舵的人,他一看刘水成的老婆真的动怒了,自己是男人不说,又没她的辈分高,真要是吵起架来,刘水成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咋说都不划算不是?这根本就不沾自己边儿的事,非得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不是傻子才怪呢。
   三孩儿心想,管他呢,到时候上级要拆你们的房子,看看谁有胆量站出来,俺还就不信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别光在俺的面前耍威风。要不是恁三个闺女婆家有钱,你也不比谁尿的高?这是三孩儿的心里话,他可没有胆量说出口。
   “婶子,恁厉害,恁厉害,俺甘拜下风还不行吗?”三孩儿连连服软,说着好话,他可不敢开罪刘水成的老婆,刘水成是啥货色,大王庄没有不知道的。
   三孩儿悻悻而去,刘水成的老婆愤愤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恶狠狠地“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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