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海深埋（十八）

所有需要文字或语言表述的事物，有时候可以将之比喻成是一个类似“整体”的球。
当你一一逻辑切开来表述时，它便成了一个一个圆环，虽然大小不一。
紧密粘合的话，就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圆，一个暂时性纯粹的脱离。
之后的变化，也就是合适时机或者说是一种天定使然的互动，在另一个更大的整体里。

智寒把方案的整合思维一一剖开，制成了语言简练的PPT，象是一种行为纲领。
杜总认真的听着每一个环节，时而迷惑，时而兴奋。象看一部译制片。注意看表情的时候忽略了字幕，注意情节的时候忽略了对话内容一样，抓不住灵魂的深髓。

“用投资旅游项目的弊端做筹码跟政府相关单位谈条件。”智寒尽可能的放慢语速，其实是放慢思维的紧跟。

“他们不能直接谈下商业用地的条件吗？为什么一定要那个旅游开发项目呢？”杜总说的他们指的是余总的公司。

“这点其实并没有关系到我们介入该项目的核心。”看着杜总的不解：“做为政府是一定会好坏搭配的捆绑招商，这也是余总公司谈条件的优于他人的优势。最后达成的条件其实对于我们也是会面临的合作利弊并存的问题。你会认为我们只接好的项目，而回避相对没效益的项目余总公司会同意吗？”

“那倒是。但能不能就我们公司人员结构和对旅游开发没有经验的角度来谈呢？”

“当然可以！不过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杜总递过一根烟，自己也点上。

“上次你们见面有没有适当透露什么苗头？”杜总背后让小刘旁敲侧击地问过一芯。没有得到很有效的信息回馈。

“站在他们拿项目的立场，我直觉他们是认可我的构建模式的，还需要再一次的汇总交流和沟通。”

“那我们重点说一下你对商业用地的计划吧。”

“大规划确定完之后，只要是余总拿下这个项目的开发权。我认为规划的重点是两个：一引入政府公益项目做为项目要素，比如水族馆和配套的公园，二是策划成水产品批发市场，辐射周围的几个城市，甚至是省或全国，这点取决于店铺的数量和有关的政府鼓励配套政策。”

杜总脑海里飘过那天的偶遇，那个水产品批发店的夫妻。
“那我们介入的角度呢？”

“我们以策划招商和代理销售的协议介入，这是一个机会。当然也可以整体低价谈好条件，再通过我们的运营获取更大的利益。这些角度我认为再适当的时机您可以直接跟他们面谈。”

“等你跟他们初步达成共识的时候，我再出面吧。”杜总胸有成竹状。

“条件的利弊直接跟我们的筹码有关，您得有个准备。”

“筹码？”

“就是资金安排。这么大项目的代理一定是会谈及保证金的，至于再深度的合作，所需要的资金量不会小。”

“我来想办法！”杜总下意识地摸了摸裤袋，如果能有那肥肚那么充实多好，声音带着虚：“你多用心谈成吧。搬到新宿舍习惯吗？小刘因为也是外地人，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在外租房，所以我就让她一起搬过去，反正有两房，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搬过去了，谢谢杜总！这样热闹点好，在外地总是需要朋友的。”智寒不带思考地回答。

“听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女友很漂亮哦！”

“她一起搬来没有事先得到您的允许，不好意思！”

“怎麽会？！还有什么不方便尽管开口。”

“暂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谢谢杜总！那我出去汇总一下数据。”从玻璃他看到一芯和小刘回来了。

她们两一进公司就直接抢着进了卫生间。

智寒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个可爱的绿色小盆景。
一芯还是坚持每一天一束鲜花，香着空气，并细心浇水呵护着这小生命。
智寒把需要整理的数据和材料带到小会议桌前，等着她们几天来做的调查数据，两个人脸上不知是挂着汗滴还是刚刚洗过的水珠，像是从泳池被提溜了上来，小芯的脸红扑扑地象个婴儿。

“热死了！热死了！容易吗？我！”她注意到智寒正等着她们过去，但看他的眼神没有往常那么地深情款款。
小刘毫不忌讳地绘声绘色地说起他漂亮的女友，在市场调查的途中。直到立晶按约定的时间到来，一芯让小刘闭嘴。说这是别人的私事。

“难为你们了！外面很热吧？！”智寒见两个已经将记录的本子带过来坐下。

“领导交代的事情我们怎麽敢怠慢哦？！不想混了啊？！”一芯带着点火药味。

“如果数字齐全的话，你们就不用再去桑拿了。”

“你知道我们三个美丽佳人是怎么辛苦地躲太阳吗？”一芯指指天花板，像是头上就是一轮烈日似的。

“躲到人家家里吗？那狗还追你不？”智寒自从上次听她讲故事一般的描述，笑道。

“那胖阿姨啊？！绕着她走还来不及呢。我特别怕那狗认出我的味道，追不过来呢。”

“立晶跟你们一起看现场啊？那你们就可以躲一边去啊？！直接等她的结果不就省事啦？！”

“是陈小姐！”一芯一听他那么亲昵地称呼，加重了这个语气：“陈小姐毕竟不是我们一边的，当然我们还得自己找数据咯。”
小刘心虚地点着头，表示她们是相当地认真对待工作的。

“我们三个美女，又要注意狗咬，又要互相用自己的影子轮流给另外两个躲太阳，一个人必须站着不动两分钟。容易吗？！容易吗？！”

“哪个按计时器啊？估计你又是耍赖的角。”

“哪有？！哪有？！不信你问小刘。”
小刘又是一阵点头，还是心虚。

数据很完整，现有住户占地面积，大约建筑面积，人口，户数等等。
没有立晶，这些数据就得大打折扣，智寒笑着看数据，并整理在方案里。

一芯若有所思地看着认真工作的他，眼神中带着失落。





同事们投来羡慕的眼光。
幼意按经纪人商量选择下的期货品种都呈上升趋势，带着势不可挡的冒泡。
他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虚荣成就感，跟经理说明自己想操刀的想法。
经理答复还是要多挖掘客户为主，但不反对如果客户的意愿可以允许他上桌的话，考下资格证书就没有问题。
这种资格的过场考试对于幼意来说是小菜一碟。





唐局长在下班前，按领导电话的交代，把已审批通过的控规图交给来人。余总的司机小鲁。

女儿还是独自躲在卧室里，涂脸折腾，等着晚饭。
“那小子惹那么大祸，不是说带她回来吗？”他走进厨房，孩子妈炒着菜。

“嘘！小声点。你不怕女儿和周围邻居听到啊？！”

“等着那臭小子把小孩抱回来了，你看还有谁不知道？！你是不是又给他钱了？”

“你说？！现在就是他不要钱，我也要给他的！”她拉着他进了卧室，反锁了门。

“到底怎么样了？这小子到底住哪？”

“他带那女孩回来过，那女孩肚子还看不出有喜。长得很普通，看起来比我们家儿子成熟点，外地人，说话不多，象是有不少社会阅历一样。”

“我是问你怎么办？不是她怎么样？就她那绿闪？！”

“不是上次见的那个！这女孩叫小敏。儿子说要那小孩，说是要娶人家了都。”

“娶？！娶个头？！他拿什么娶？连大人都没见过面。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种。他能确定那孩子是他的吗？人都没长全，搞出这么个事情来？！”

“也是哦？！我得好好问他一下。”她觉得会不会儿子被骗了都不知道，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先吃饭。我最近忙都忙死了。这小子！”唐局长恨恨地说：“再回来电话我！叫他在家等我！”

女儿脸上挂满了黄瓜，忽然出现吓到了唐局长。
他正想骂出来，压了压下情绪作罢。
两碟子腌萝卜。





立晶似乎已经习惯了幼意的不来电也不回家。
下了班到海边散步了一会儿，觉得不饿就径直着回家。
倒了杯牛奶，翻看了几本从书店刚刚买的新书。

写下一段当下的心思：

新书的气味总不及
墨香
指尖下的挥洒
聚多而海的翻滚
字句如真丝扣网
鱼翔深蕴

眸中不知四季的界限
云起云深

珠玑演绎难全
秘密
不可触及的珊瑚岛
化石般地再次怒放
上下呼吸允透

离阳光
最远
最近的渊落

独见

太阳雨

页朁何堪撞击瞬放
微数的聚变
二元一体相拥
释怀
当下

做云又起
海偎依

只是那深
过了初春嫩绿
越夏深秋......


幼意还是没回来。七星闪烁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