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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大姑怒骂叛逆子 老爹威示逸仙剑

作品名称:魏嵋传      作者:草堂瘦叟      发布时间:2013-02-25 13:33:54      字数:4600

第二十一回 大姑怒骂叛逆子 老爹威示逸仙剑

  纵使颈悬亡命剑,
  正气凛然腰不弯。
  当年的青州地执委有五驾领导,两个已经牺牲,一个叛变了,另一个商拙亭亦变节,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这便是杜铧儿出卖共产党组织的罪行。杜铧儿的罪行,岂止于此?他不但毁了青州地区的党组织,同时还毁了一大批共产党员群众。
  杜铧儿叛变以后做贼心虚,一直龟缩在上海不敢返回青州。公元1928年6月底,这个叛徒携带着他的二奶,耀武扬威地重新返回青州。此刻,因为反共有功,他已经荣升为国民党的益都县党部书记,并兼任青州地区国民党党务工作员(即专门负责反共事宜),前后有一批马弁为他保镖,惟恐被共产党人叭嘎掉脑袋。
  杜铧儿是乘着魏家的树荫长大的,然而,他返回青州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向魏家开刀。他心里明白,魏家不好惹,却偏要去挫挫他家的锐气。这真是:
  猴子喂饱龇龇牙,
  狼羔养熟仍咬人。
  而今应了那句话,
  养人养身难养心。
  环境恶化,人们的心情非常沉闷,能躲避的尽量躲避起来,留下来的尽是老弱和孩子们。往年的端午节,魏家非常热闹;今年的端午节,冷清多了。老爷子魏嵋近来身体不适,正在城里卫街西口魏家巷魏宅里养病。
魏家城区本来还有五处宅基,为了扶持革命,而今卖得只有此地一处了。魏大姑已经近五十岁,量其杜铧儿不敢动她,躲也懒得躲。她不再喜欢凑热闹,独自在厅房里闷坐。院子里老槐树底下,聚集着几个年轻人,在那里窃窃低语,像是在开会。他们是魏玉成(复中之子)、侯玉清(以后与邓恩铭成亲)、张千、王福熙和杨连芳。他们都是青年团员。
  忽然之间,大门外传来一阵狗的狂吠声。即而,杜铧儿领着他的一批马弁们闯进大门。这些人手握长枪,瞪着凶眼,呼啦啦将魏玉成们围了起来。杜铧儿喝道:“捆起来!”
  魏玉成故作不解,缓缓立起来,说:“老师,我们都是你的学生呀?”
“不错,还是我的团员呢。”杜铧儿真不知害臊,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吆,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你配做我们的领导吗?”魏玉成不无讥刺地说。
“反啦,反啦。抓!”杜铧儿恼羞成怒。
“你不是早就反啦?谁怕你抓呀?咯咯咯……”侯玉清是魏玉成的同班同学,也是魏玉成的男朋友。她虽然是个女流,也毫无惧色,顺口讥刺了杜铧儿一句。
“哼!”杜铧儿愈加愤怒。
“铧儿,你给我进来。”杜铧儿是魏大姑的干儿子,他的叛变已经令魏大姑蒙羞。今日胆敢找上门来捕人,自然令魏大姑气闷至极。她硬压下怒火,向院子里发了话,悠悠的,不像在发火。
“谁呀?”杜铧儿得意忘形,竟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
“是你老娘。怎么,升了国民党的县党部书记,连老娘也不认了吗?”魏大姑不无讥刺地说。
  杜铧儿想不到魏大姑会在厅房里,只得硬着头皮步入厅房。魏大姑头也不抬,平静地说:“来吧,连你老娘也绑起来算啦。”
  “干娘,花梓不敢。”这是一句实话,魏复丽是国民党的三朝元老,没有上司的批示专文,他还真不敢动她呢。
  魏大姑将桌子一拍,呼地一下立起来,指着杜铧儿的鼻子骂道:“啥?你小子还有不敢干的事?你连祖宗都敢卖,还不敢卖你老娘吗?”
  杜铧儿被骂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发作,口里“哼”了一声,转身就向门外走去。他心恼人慌,一不小心,扑哧,拌倒在门神子上。魏大姑见状,哈哈大笑,说:“好孩子,又不过年,何必行此大礼呀!”
  这真是:
  恶狼咬人亦心慌,
  落得丢丑狼狈相。
  如此窝囊软骨头,
  何必作态逞凶狂?
  杜铧儿毕竟握有实权,魏大姑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孩子被他们押走了。在青州辖区的益都、临淄、昌乐、寿光、广饶、临朐六县被抓的,岂只这几个孩子,那些来不及躲藏的党、团员们,全被他们逮捕起来,将个益都监狱塞得满满当当的。杜铧儿亲自审讯他们,陪审的还有已经悔过变节的青州地执委总务交通委员尚拙庭。杜铧儿刑讯被捕人员,要他们交待其它党团员们的去向,威逼、利诱他们书写悔过书。如果不写悔过书,就一直关押在监狱里不放。当时,在杜铧儿们的威逼下,写下悔过书的人,并不在少数。
  别看魏玉成年纪不大,却也有一副硬骨头。在过堂时,他当着陪审团的面,大骂杜铧儿,说:“杜铧儿,你本来是我们魏家养大的一条狗,现在又成了国民党反动派的一条狗,有什么好汪汪的呀?真不知羞耻!”
  堂堂国民党县党部书记,被一个毛孩子骂得狗血喷头,气得杜铧儿满脸胀红,两手发抖。他将眼一瞪,拍案而起,扯掉斯文的假面具,破口骂道:“昏胀!竟敢骂你的老师?”
“呸!什么老师?叛徒!”魏玉成豁上了,也破口回骂。
  杜铧儿恼极,令人将魏玉成暴打一顿。魏玉成被打得打得皮开肉绽,好久爬不起来……
杜铧儿连连遭到魏家的羞辱,他对魏老爷子恨之入骨,很想报复一下。然而,魏嵋是国民党的元老,他自知无能为力制伏他,自然也不敢亲自去逮捕他。于是,他让益都县府的人去抓魏嵋,想挫挫他的锐气。
  青州城内卫街西口有一条魏家巷,魏家巷深处有一座魏家宅。这魏宅是魏嵋家的祖业。此时,魏嵋正住在魏宅里养病。有一天,杜铧儿派一股县府警察闯入魏家巷魏宅,将魏嵋团团围住,大呼小叫地说:“魏老头,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到哪里去?”魏嵋不屑一顾,冷冷地问。
  “县党部。”一名警察回道。
  魏嵋呵呵一笑,那两只大耳朵,气得暴紫,频频抖动。他从腰里拔出那柄逸仙剑,向围着他的那帮警察们一亮,朗朗言道:“睁大狗眼看好了,这是孙逸仙赠给我的剑。逸仙是我的老弟,我是国民党的爷爷,他杜铧儿算个啥玩意?充其量是个国民党小孙子。孙子要见爷爷,好哇,叫他自己爬着来吧!”
  魏嵋怒目而视,大声吼道:“滚!”
  这些个警察,都风闻魏嵋的厉害,也都知道孙逸仙是什么人,谁愿去做杜铧儿的替罪羊呐?于是,那个带队的警察便顺坡下驴,深深一躬,笑嘻嘻地说:“领教了,魏老爷子,我们回去复命便是。”
  杜铧儿派人去捉魏嵋,却被魏嵋臊气了一顿,这事很快就传遍了青州城。于是,有一首俚谣便满城传诵起来:
  杜铧儿,
  真糟糕,
  卖了旧祖拜新坟,
  头上枉顶乌纱帽。
  派人捉拿魏老儿,
  想打貔子惹腚臊。
  哎呀呀,
  一副姘妓相,
  两头不讨好,
  你说可笑不可笑?
  东圣水村魏大姑,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即使像杜铧儿这样的铁杆叛徒,对她也敢怒而不敢言,更不用说逮捕她啦。
  杜铧儿不惹魏大姑,魏大姑却偏找到杜铧儿的门上。有一天,杜铧儿正坐在国民党益都县党部里,翘着二郎腿,摆他的县太爷臭架子。魏大姑踢翻阻拦她的门岗,怒冲冲闯进县党部,一进门便骂上了:“好哇,铧儿,你小子倒会享清福呀!”
  她三两步窜上大堂,将杜铧儿一把推开,向椅子上一坐,训斥他说:“杜铧儿,我魏大姑追随中山先生杀辫子兵时,你小子还在尿裤呢,敢在我的面前摆臭架子,翅膀子好硬呀!”
  杜铧儿想不到魏大姑会找上门来,吓得一愣,对她还真不敢动粗,硬拉着笑脸说:“干娘来了,请坐。”
  魏大姑愤愤地说:“少跟我套近乎。我不是你干娘,是你祖奶奶!我问你:“你小子为何背叛党组织?”
  杜铧儿对于叛党不以为羞,反以为得,竟然恬不知耻地回道:“干娘,人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共产党的道路已经山穷水尽啦,铧儿是已悔寸光不识途,绝处逢生猛回首。再说,这也是你们逼的呀?”
“我们逼的?这是叛徒逻辑!你贪色是谁逼的?你谋财是谁逼的?真不知羞耻!”大姑闻言,气得将桌子一拍,厉声喝道,“你这个畜类,自己钻腚沟也罢啦,抓这么多人,伤天害理,会促寿的,你给我放人!要不,把你老娘也扣下吧!”
“这,这……人嘛?我无权放。你想留下?”杜铧儿深思片刻,最后将心一狠,说,“好吧,孩儿遵命。”
  就这样,魏大姑不用人押送,自己进了监狱。魏大姑在狱中一住五天,今天要鸡,明天要肉,有时还要酒,送的慢了,扯着嗓门叫骂:“杜铧儿,你这个不孝顺的小子,要把你老娘饿煞吗?”
  狱卒们敬佩大姑的为人和胆气,一口一个大姑叫着,对她非常尊重,照顾得也非常殷勤,对那个叛徒杜铧儿呢,也更加蔑视了,只是不敢言于口,形于色罢了。
  魏大姑身份特殊,杀不得,关不得,放她她又不走,治得个杜铧儿直打转转。最后,他请人说情,魏大姑才骂咧咧地离开了监狱……
  回头再说魏嵋。那日,他将来抓他的警察驱走后,心里依然闷闷不乐。杜铧儿叛变以后,有那么多人受牵连,被关押在监狱中,他的心里很不好受,必须得想个办法煞煞杜铧儿的威风。于是,他开始秘密操作起来。
  临淄的项传远,当年与魏嵋一起参加淮四旅,共同参加过辛亥革命,目下是蒋介石的警卫团长。杜铧儿叛变的消息,最初即是由他传来的,令青州有所准备,因此党组织受到的损失较小。魏嵋通过项传远的活动,将李郁庭和李登山调来青州,由李郁庭任县长。他们的到任,一下子改变了青州的局势,因为他们当年是魏复庄的两个卫士。不久,魏嵋组织了一批兵马,冒充土匪夜攻青州,差一点将杜铧儿逮去,吓得个杜铧儿不敢那么威风了。
“土匪”们攻城的第二天,李郁庭将杜铧儿唤至大堂,绷着脸训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着些老百姓净惹事,给我放了!”
  杜铧儿怕死,只得打开牢门,放出那些被捕的人们……
  至此,与叛徒杜铧儿的斗争,暂时告一段落。形势虽然有好转,魏嵋的怒气却依然未消,他挥毫疾书,写了一首律诗,通过邮局给杜铧儿寄去。那首律诗的题目是《姘妓谣——训龟孙杜铧儿抒怀》,其落款为:祖爷魏嵋特训。
  当杜铧儿拆阅那封信笺之时,他的秘书好奇 ,伸着头瞟了几眼。杜铧儿恼羞成怒,乒乒啪啪,狠狠地贴了他几巴掌。这是为啥?他怕将内容传扬出去。结果呢?那内容却传得更快啦。不久,诗的内容已经家喻户晓。不知是谁好事,竟然将那首诗书写成大字,张贴在了国民党县党部的大门上。过路行人看后,无不捧腹偷笑。那首诗写的是什么?且请看来:
  姘 妓 谣
  —— 训龟孙杜铧儿抒怀
  丧门篡位主天下,
  慧星暗淡受人欺。
  忠诚男儿实在少,
  虚假逆子十分密。
  翻云覆雨姘妓相,
  朝秦暮楚寡廉耻。
  腚上安着转转轴,
  何机有利投何机。
  也许有人会问:“瘦叟先生,让你这么一说,这个杜铧儿就一无是处了?”
  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他曾做过国民党的游击队司令,举过抗日战旗。可惜,他并不像其它的国民党勇士们那样,勇猛杀敌,毫不畏惧。由于他指挥的怯懦,在昌乐县初战即被一百余名日伪军围困,几乎全军覆没。当时正值国共第二次合作时期,共产党对他既往不咎,寿光马保三率领他的共产党游击队闻讯赶来,击毙六十余名日伪军,为他们解了围,救了他的一条小命。否则,他早就到阎王那里报到去啦。这个杜铧儿呀:
  叛共成名得头功,
  抗起日来稀搭松。
  如果没有共产党,
  判官簿上早除名。
  由此可见,这个杜铧儿,不只在国共两种思潮中动摇不定,在民族气节上,也称不起什么英雄。
  阅文及此,有人发话啦:“瘦叟先生,你的文笔很好,塑造了一个活生生的叛徒形象。人们都说,古往今来的贰臣们都没有好的下场。这个杜铧儿怎么样呀?”
  可爱的读者,谢谢你的溢美之辞。杜铧儿的形象,不是瘦叟凭空塑造出来的, 而是他自己塑造的。我与他居于邻村,只是知道的多点罢了。既然你希望知道他的结局,就让我告诉你吧。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古往今来的叛徒们,是没有好下场的,杜铧儿也是如此。
  杜铧儿叛变以后,也红了几天。他曾先后当过国民政府的益都和招远的县长,手上又粘上了不少人民的鲜血。解放以后,他落网归案,于1951年被枪决于青州南门外的河沟里。当年,我还是一个顽童,喜欢看热闹。临刑那刻,我曾站在沟沿上,挤在人空里,亲眼目睹了这个镜头。当时,他吓得浑身发抖,瘫坐于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啜泣道:
  金钱美女一时有,
转眼俱都化云烟。
今日下场我自悲,
  唯恨当初一念间。
奉劝吾辈后来人,
  以我为鉴少贪恋。
黄泉小径不好走哇,
  欲回头时再也难。
  雾迷蒙,
路漫漫,
  悲切切,
举步艰,
  血头血脸向前奔 ,
  滴滴羞泪洒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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