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特种兵 (38) 老子“突突”了他
作品名称:特种兵 作者:静之剑 发布时间:2013-02-04 22:05:21 字数:5014
林庆手举冲锋枪,标准的瞄准射击姿势,“啪啪啪”连续扣动着扳机,“奶奶的,老子突突了你。狗日的什么东西啊。”“啪啪啪啪啪……”枪机连续的撞击声,发泄着什么——
上午上班时分电传分队男兵宿舍里,林庆赌气不去上班,一脸愤怨坐在两溜床铺中间空地的小板凳上,地面铺着破报纸,上边摊了一大堆擦枪的物件,弹夹和明晃晃撒落一地的冲锋枪子弹。
林庆喘着粗气放下冲锋枪,似乎满腔怒火仍没发泄完,狠劲地“咔嚓咔嚓”摆弄着冲锋枪,一气之下把它“叮叮咣咣”大卸八块。
集中台连部,会议桌旁的椅子上几位连首长正襟危坐。
金指导员站立,一手按着会议桌,一手比划发表着意见:“我们的工作一定要做细,坚决杜绝恶性事故的发生。”……
司务长办公室,面色紧张透着不安的司务长,在不大的办公室里焦虑的来回走着。办公室屁大的地方,全是他晃动的影子。
司务长的晃动真让上士眼晕,心也被拨弄的烦躁不堪。上士强压住烦躁冷静的劝说:“司务长,情况都汇报上去了,连里肯定会及时处理,你就放心吧。来,静静心喝口水。”上士把泡好了茶的杯子放到司务长面前的桌子上。
司务长听了这话,不但没静下来反而扯着筋儿狂吼:“你懂个屁,这‘挨球儿’的货,是他娘有名的‘二杆子’。狗日的啥都能做出来,我静得下来吗我!”
上士见自己好心换来的却是一顿暴骂,心里的火直往上窜,脸憋得铁青,脸上咬肌动作着拽扯的筋绷了几绷,凸显着他“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心理。
司务长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冲你,我是冲那狗日的‘二球’货儿。呵呵,我这也是气的心里着急,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理解,我理解,没事的。”上士大度的回道。
不过上士心里也是着急,林庆这小子是集中台有名的“一根筋”,那小子的臭脾气,如果一过激,非给你捅出“大娄子”不可。这可咋办呢?都是弟兄,得快想辙。
上士坐不住了,起身推门走出办公室,在院里踱步沉思着。突然,脸上露出了笑意,我咋把这小兔崽子忘了呢。目标一旦明确,上士加快了步伐。
炊事班宿舍里,冀小兵靠在黎班长办公桌前,正眉飞色舞张狂的向黎班长汇报着,这次代表通讯总站同通信团比赛的经过,看这小子的架势,肯定是赢了。
原来,冀小兵打败女兵高手,再胜新指导员,这一切不但没惹祸上身,反而因祸得福。冀小兵更没想到……冀小兵赢了,反而引起了新指导员的关注。新指导员金棠是团业余乒乓球队的队长,他正为乒乓球队的青黄不接发愁呢。看了冀小兵的球,加上亲自一试,心里特高兴,这小子球打的真不错。
黎班长稳稳地坐在自己办公桌旁的椅子上,不时端起桌上泡好茶的杯子喝上一口,另只手的手指有节奏地弹敲着桌面,神态中透着满意和高兴。他是为自己没看错人而感到自豪,这更加坚定了收尕娃为徒的决心。
冀小兵为自己初出茅庐就取得好成绩忘乎所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班长啊——你是没、没看见啊,就通信团那小子、那小子……他眼看就要输了,急得成了大傻蛋,只剩下东挡西救了,连进攻都不会了。气得他那个教练,破口大骂……”冀小兵手里比划着,乐得咯咯地,“他那破教练给他做了个这样的暗号,这小子楞是发懵没反应过来……”
“咣当”炊事班的门被撞开,快步进来心急火燎的上士。
他进门高喊:“死孩子,活着回来啦。快快,快跟我走!”
“啊——”冀小兵被上士的急话弄懵了,这回他真傻了,两眼发直。
黎班长从没见过上士这么急过,心说:这怎么啦,火上房了?
“小兵,你快着点儿。发什么呆啊,快跟我走——”
上士这通没头没脑的话更让冀小兵陷入到“丈二和尚”的困顿中。
“班长,不好意思,我借小兵使使啊。回头再和你一一道来。”这算是和黎班长打了招呼。
“额说,你小子这是咋啦?”黎班长急着追问一句。
“我的大班长哟,这快要出他妈的人命啦。”上士又丢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回黎班长和冀小兵感觉确实要出大事了,要不从来都是四平八稳的上士不会如此慌张。
“小兵,你快跟上士去,回来再说。”黎班长吩咐着。可他心里特纳闷儿:什么事儿又和小兵扯上了,他不是刚回来吗?
上士急得什么也不再说,拉着冀小兵出了炊事班宿舍。
“大哥,咋回事儿?”冀小兵着急的抢问。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你那老乡林庆要出大事儿了。”上士又说了半句话。
“啥,林庆!”冀小兵一听是林庆,眼睛瞪的像铜铃。心说:妈的,这可是我亲兄弟。此时血液哗哗的直冲脑门儿,眼里喷着火。
“快说大哥,你快着点儿呀。”现在的冀小兵恨不能扒开上士大哥的肚子,瞅瞅到底是咋回事。
上士这会儿反倒安静下来,他如此这般一讲,没等他说完话,冀小兵撒丫子窜没影了。
上士这才深深喘口粗气,一块大石头算落了地。
“咣当——”电传分队男兵宿舍的门被撞开,冀小兵一抬头,一支黑洞洞、冰冷冷的枪口迎面对着自己,他吓得一哆嗦,接着就破口大骂:“狗日的林庆,快他妈的把破枪拿开!”
林庆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再瞅瞅冀小兵,“啪叽——咣当”枪脱手滑落到地上。林庆瞬间眼里涌上泪花。这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是一种道不出的酸甜苦辣。略停顿,一种克制不住的冲动让他像个娘们儿样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抱住冀小兵说:“小兵,你狗日的总算出‘关’了。”林庆“啪啪”地捶打着冀小兵,真没想到又看到“发配充军”的好兄弟了。此时的他有满腔话语要对小兵倾诉,也真想抱着小兵大哭一场。可说出的话却还带着原来惯性的调侃。
“我操,你狗日的没吓死我。快弄点儿水喝!”冀小兵一见林庆状态还行,这小子眼里的泪花把自己都弄得他妈的酸溜溜的。听这小子还能调侃,说明他没事儿。俩人这是太好了,好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哪儿个是你的床?”冀小兵说了句淡话。
“你小子真不消停,还得像伺候我大爷似的。就那个挨着窗户的左边那张。”林庆用手胡乱抹把眼睛,接着手指着那张自己的床说。
冀小兵就像个检查卫生的,左右看看,窗户下是张三抽桌,左右分靠着床,“狗日的,你们内务整得挺有水平。你小子的被子叠得挺像回事儿,狗日的还四方四棱的。——我不行喽,得躺会儿。跑的太快,累死老子啦。”
“嘎吱吱——”冀小兵不老实的乱扑腾,压得床直叫唤。
林庆有些急眼地说:“你狗日的,这他娘的内务整的那么好,你小子也不知道珍惜别人的劳动,真……”林庆一着急,差点儿没骂出窝囊的伙头军。忍了好几忍,压住了,那样太伤兄弟了。
林庆手拿过绿缸子,哗哗倒满白开水,端到挨着床的桌子上:“喝吧!”
“我说林庆,你小子不鸣则已,净干那一鸣惊人的事儿。”冀小兵这是在找话头。
“嘿嘿,你小子不也是吗。我说你狗日的咋会拽词啦。我前一阵还听老兵传,说炊事班不知打哪儿‘淘换’来一屁孩儿就像个小童工。我一听就知是你小子,我和武平还念叨你呢。”林庆有太多的话要问,现在都不知打哪儿说了。
冀小兵咧咧嘴苦笑,爬起来端着绿缸子“咕咚、咕咚”喝着水,心想找点儿能说的调侃话吧,“你狗日的,就知道损老子。告诉你吧,老子管着几个丫头片子呢,趁她们一不留神就弄回来几句拽词。”
冀小兵觉得差不多了,话直插林庆心脏:“我说,你小子这回是咋回事儿啊?又是动刀又是动枪的。”
“咋回事儿,狗日的司务长侮辱我人格,老子和他没完。”林庆一听冀小兵提起那儿事儿,心里的火一下窜了上来。
“你小子哪儿来那么大的火。狗日的,你那点儿破事儿算他妈的蛋事儿。你要是碰上老子那样让人骂得狗血喷头、糟蹋得惨不忍睹,你狗日的该悬梁自尽了,瞧你那点儿出息吧。好了,说说是咋回事儿,快点儿!”冀小兵这小子这也是动了小心思。
听了冀小兵的话,林庆似乎有感触,是啊,小兵的遭遇肯定挺惨。想到此,火消了一些说:“娘的,狗日的侮辱人。老子真想‘突突’了他。”
“行了行了,你说说咋回事儿吧。”冀小兵在帮着林庆消火。
“那真是一言难尽啊——”
林庆自从和尹小荣摽上劲后,俩人在无形中比试着一切。由于男人先天的粗犷,打起字来速度总落在尹小荣之后。天生“好斗性”让林庆就是不服输,他发誓,不蒸馒头争口气。这小子特别请教了些老兵,为了加强自己的细腻性,还专门练习针线活儿,一门心思去体会“细腻”的精髓。
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磨成了针”。这不,他学会了用双手的手指轻弹键盘,你几乎看不到手指在动。那突飞猛进的打字速度让分队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电传打字速度提高到每分钟打字二百四十四个码,还争了个全分队第一。这下子让尹小荣即佩服又不甘心落后……由于林庆打字速度和其它业务指标上都取得了最好的成绩,他理所当然的成了这批新兵第一个跟班上岗的。
你还别说,林庆这小子还真有尿性,业务上去了,他那学雷锋的劲头儿更足了,而且一颗红心只想着为连队做贡献,一有空就学习雷锋做好事,各种脏活儿累活儿总抢着干。这小子的缺点嘛,那也是挺烦人的,看不惯的事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总爱“当当当”地提个意见。不过嘛,他也挺幸运,经过团小组的讨论,上报团支部批准,他成了全集中台七一年兵中第一个入团的人。
这不,一高兴、一亢奋,做好事的积极性更高了,浑身充满着使不完的力气。当连里让电传分队抽个人帮助司务长去买盐、米、面啥的时,他情绪饱满的主动请缨。没想到,乐极生悲的事发生了……
这天,他和司务长俩人蹬着三轮车,去银州市主干道盘旋路的一个大军供商店买物资。回来时,走的是近道。这近道呢,是土路,路面那是坑坑洼洼,还要经过一个近七十度的大下坡路。因集中台在黄河边上,这个大下坡末了两边是鱼塘,经过鱼塘才能回到正路。事儿就出在这儿了——
司务长买好几百斤米、面还有几麻袋食盐。这么多东西就林庆自己蹬着三轮车,出了一身汗也不觉着累,因为林庆心中有“朝阳”啊!司务长看着,暗暗佩服尕娃的精神。
当三轮车进入大下坡时,速度在加快,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三轮车快飞了起来,林庆一看速度太快了,就用手刹刹车,没想到的是手刹失灵,他因此慌了神儿。就只见三轮车像匹脱缰的野马,“嗖嗖嗖”加着速,当飞奔到大下坡末了时,一头就栽进了鱼塘,顿时水漫过了米、面、盐袋……
当此情此景一发生,司务长心疼的差点儿晕过去,连队每天就“四毛七分钱”的伙食费,这么多粮食和盐,这得多少钱啊!
只见水面“咕嘟嘟”冒着连串的水泡,不一会儿,林庆像条鱼似的从冰冷的水里探出头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岸的他,湿淋淋的还没等稳神去冷,等待他的却是司务长一顿劈头盖脸的暴骂:“你个狗日的新兵蛋子,你他妈的……”
林庆冻得直打哆嗦,因四月西北的天还寒意未消,被水泡透的林庆正做着天人相交呢,可司务长的骂却是那样的狠,那样的恶毒。
林庆强压住火,赔礼道:“对不起,司务长……”
“去你娘的,你狗日的就是没爹教,少娘养的货儿……”这司务长一着急骂出了最不该骂的粗俗,农村的恶语,连林庆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林庆这个十五岁少年被激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蹦着高的和司务长不共戴天。
冀小兵听完林庆讲的事情经过,突然一个警句从头脑中窜出来:乐极生悲!
“小兵你说,这司务长还是人吗?狗日的,俺都承认错了。再说,这也不是我的问题,都是他那破三轮车的刹车。我都冻成那样儿了,他还是人吗!狗日的!”
冀小兵有限的小脑袋瓜子不够用了……“好了,林庆。事已出了,就别想它了。你狗日的,可不敢动刀动枪啊哦。”
林庆一说此事,火又上来了,呼呼地喘着粗气。
冀小兵突然咧嘴微微一笑,有了,说道:“林庆啊,你记得雷锋同志那句话吗?”
林庆被小兵的这句话弄懵了,这小子啥意思,问道:“哪句话?”
“对待同志像春天般的温暖啊——”
“去你狗日的,俺当然知道啦。可司务长他……”
宿舍门突然打开,走进来金指导员和卫生员柳红光。
林庆和冀小兵一愣,他们来干啥?
“呵呵,小兵也在啊。林庆,这样啊,你和柳红光去军区总医院检查下身体。怎么样啊?”金指导员亲切的话语似吹过来一缕春风。
“是,指导员。谢谢连里的关心。”林庆立正回答着。
“你检查完身体,若身体没什么事,连里准备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金指导员还是慢吞吞和蔼的说。
“报告指导员,我保证完成任务。请指示!”林庆这个小极左分子,骨头是硬的。
“你明天上午去总站后勤处报到,到酒泉市出公差。不过明天下午得听完宣判大会,受受教育再去。”
“是!”林庆接受了任务,腰杆挺得“倍儿”直。
“好了,你们聊吧。”金指导员不动声色就把连里采取的措施,天衣无缝的实施了,也把林庆过激之事消弥于无形之中。
冀小兵一见金指导员走了,好奇心狂起,他一把薅住柳红光说:“破丫头,明天啥审判大会?”
柳红光这个消息灵通人士,神神秘秘的说:“小兵,你不知道呀,听说这回给那伙老兵判的可重了,那伙儿老兵干的事忒邪乎了,你说这么多人合伙干那啥、那啥伪造电台,胆子也忒大了。听说这审判大会,要判十几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