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枪王(三十一)
作品名称:泠雪长歌 作者:余陵词客 发布时间:2014-01-09 17:37:08 字数:4124
( 一)忧恋
洛安城!就像进京的农民看什么都新鲜:这是凯离讽刺段尚卫的。“还有他那个跟班,上帝,给我们丢大面子了。”凯离无奈地看着段尚卫买的一堆杂七八乱的玉石工艺品,“我们到这里可不是为了买这些东西。”凯离嘟喃道 。“我觉得这样挺好呀。”柳雪一反常态:她今天的气色尤外地好,而且也没有犯瘾。她今天还特意穿了一袭古装,“但愿你喜欢我这样。”她正试着戴耳饰。“我喜欢。”但愿不是别人喜欢。凯离欣慰的是柳雪竟然想到了他。
街口洒满了落花,樱桃谢了,香草开得最盛。这一行人马只剩下了八十五个猎魔,“情况越来越坏,我们的人数在不断锐减。如果我们不快点采取行动,恐怕我们一个也剩不下来。”凯离指的另有人在。“别太紧张,凯离。”“让我们的人深居简出。多好啊,你看。”柳雪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些落花上,丝毫没有在意凯离的提议。“柳雪,我们有必要采取行动。”令凯离不安的是他们现在行进的速度:“亲爱的,我们天黑之前勿必赶到会所才行。” 这句话无疑是提醒柳雪:她只不过是个机器。刘安成的机器。她嘴角的微笑消失了,就在阳光下她的心竟是那样荒凉。“是啊。该上路。”她催促其它人上路。“凯离,你可真是我父亲的好手。”她不知是在夸奖还是在谩骂。
会馆阴郁的就像房东太太的容颜,柳雪拨开帘儿看着窗外的风铃。是的,这里太安静了。静得使人害怕,她不清楚自己害怕什么,为什么回到了洛安她的心竟是如此凝重?她要面对的终将面对,可是她的生命中真的只剩下这些 ?她的记忆中除了仇恨还能剩下什么?她诅咒过自己的命运,她向上帝举起过枪:世界空的就像一张孤独的琴。门外地板吱呀的声响使她更加不安:她是这些人的领袖,这是她必须担负起的责任。“凯离我和你说过多少次。”
“我不是那个傻小子。”声音古质而苍老。柳雪压低了嗓子好像酒鬼:“父亲?”“雪,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看来你的计划不大成功。见到你真高兴。”“你的这句话完全问反了。你应该先说见到我高兴。”柳雪冷淡道。 “该死,是我不好。而且我见到你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每一次都是要我失望。猎魔的母体被什么人杀了?这是怎么回事?刺杀元首和皇子的事情你安排得怎么样了?我需要你麾下的猎魔者,我已经有了详尽的安排。” 刘安成铺开一张图纸,上面画满了只有他自己明白的符号。“他们两个人我要分别杀,我们刺杀皇子就在三个月后的生日庆典。到时候曼克大公、克塔尔酋长、衡水半岛的各大国王都会访问。这是个千载难逢刺杀的好机会。”至于那个首相,我随时都可以要他死。“皇子一死我们就可以借调查之名集结军队趁机夺权。只要控制了银行,我们就控制了帝国。现在曼克大公、克塔尔酋长都支持我们,大好形势。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刘安成兴奋不已 。
“可是父亲……”好了,没有什么可是的了,只要我们耐心守候就一定能够顺利夺权。刘安成对他的计划深信不疑,“皇子的生日,真是千载难逢。我想那一定会很有趣的。”刘安成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脊背上,反复摩娑着。
段尚卫在回廊里玩弄一只烟盒,那个军官模样的人离他更近了。他只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c段,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们死了呢。”这个人段尚卫是认识的,他就是军中过去的上校。“哦,长官难得,你还记得我。”
“看来你离开黑夜之后混得很不错。柳雪是刘安成的女儿,跟着她你前景无量。”上校接过他递的烟:段尚卫从不吸烟,他的烟大多用来应酬。“我知道。在这段时间我很想念过去的战友,麻烦您告诉他们我还安在人间。”
上校合掌大笑:“是的,错不了。我见识过你的刀法,十分精妙。在参军之前你一定练过的,对吧?”在没来这里之前他和何晴一些朋友“鬼混”五花八门的格斗学了不少。“你出刀干净利落凶猛攻杀,一出手就毫不留情。
“即便是战友你也毫不手软,这才像是我的兵。”上校吸完烟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赞许。“你看,刘安成的女儿怎么样?”“她很好。”仅仅是很好而已?上校莫名其妙的笑笑,“早些休息,洛安的景致很好,有空多去转转。”
段尚卫这几天一直和小雅、西加同住,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西加不介意小雅身上常有的火药味。“应该是我不介意你才对。”小雅看着段尚卫忧心忡忡的样子皱了皱眉。“你在想些什么啊,整天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段尚卫推开窗全然没有理会小雅,四下里是空空的安静,夜如刀,轻割每一个梦者的咽喉。有时他恨不得立即死去。活着也许只是为了某种留恋。“奇怪,这里的砖好像被人给动了。”这里没有人来砖怎么会动呢?他喃喃。
一张字条掉落他的脚下:窗西,三十米。字未干!他像接到了福音,一下狂奔了出去。就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精悍短小的老人,他混身都缠着白布好像木乃伊。“你扮这样就是怕人认出你来?”段尚卫知道他就是克登船长。
“这样你也能认出我?”化成灰我也认识。段尚卫说的干脆。“萍水她怎么样?她有没有什么话要捎给我?”克登船长笑道:“我们已经控制了莱登城,你可以到那里找她。要知道,巨浪克登永远都为自己留有一条退路。”莱登城就是他的王棋。他们前后交接不到两分钟,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会怀疑。令小雅奇怪的是段尚卫回来时高兴得异常甚至还给了自己一个飞吻。“睡觉吧。我的小姐。”
(二)激浪
碉楼,飞鸦站在黑暗中的一棵老树上鸣叫。当空细雨,落在娇软的泥土上。一些行客用别样的目光看着这里和远方:他们不曾停下。也不允许停下。所以他们只有向前。这里只是十二座碉楼,阳光依旧刺目,那种无限压迫之感 。就像刀子带着血滴。而这把刀子已向萍水逼近了,使她更难以呼吸。紫寒雪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走向何方,有人递给她一瓶血。这里的人都习惯了这个血族姑娘,“相信她会有用的。”寒电洛琼只抱紧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
“洛琼大人,你带那么多零嘴作甚?”“你懂什么,三个姑娘是很消耗零食的。”洛琼懂女孩仅仅表现在吃的方面:吃完了该调情还调情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她们吃完就会立即改变主意的。“路上带个姑娘有益于鼓舞士气。 “得了吧,那是你一个人享乐。我们可都苦闷。”水手们不约而同笑拍着黑纱包裹的水手刀。莱登城口数百门大炮有如死神的双翅南北分开,这里是最坚固的要塞之一。克登留下这一手妙棋就是为了今日。克登已在城墙上了。 “来吧小美人。我这里有上好的酒,保你们喝个够。”莱登城的经济虽然很差,但是人民都很富有。因为这里的人要么会偷要么会抢。他们只抢外城的东西。这是职业道德。“犯罪的天堂,这里的法律容许犯罪,歌颂犯罪。”
“因为这里的人不去偷就会饿死街头,我们不去抢就没有地位。这就是生存,相比起生存的重要人类社会的秩序简直不值一提。”克登振臂一呼,到处都有他的支持者。“我会让他们富起来,用抢夺的钱来发展这里的经济。”
这些年来克登先生把自己抢到的每一个铜板都投到了这个无底洞。在他们贫穷的时候是克登给了他们一切,他们伤悲之时是克登给他们安慰。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爱戴克登呢?“克登是杀不死的。因为到处都有我的眼睛。”
克登不需要他们回报,他只要忠诚。上到达官贵族,下到流浪汉每个阶层都有他的眼睛。所以他可以上演出无数幕好戏瞒天过海。萍水参观了自己住的地方:这里干净而简单。“我喜欢。”她依着书桌道。“但愿你住得开心。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离家出走就是因为讨厌这些文字课程。而今天她居然拿起了一部书。这是余陵的一位闲人写的,大约是武侠一类的文章。她看后的感触就是这个作者的确很闲。除此之外她最大消遣就是找了副棋和自己下。
“我们什么时候找些活做?我可要憋坏了,你不晓得这里多么无聊。”克登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递给她一张字条,上面有一个地址。“这是什么?”“这是一个为霸一方的组织。如果你闲得要命就带人去把他总指挥部给砸了。”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建议。”萍水喜欢这样血脉迸张的感觉。“你需要什么工具、人手尽管告诉我。”“我一个人就够了。”萍水从口袋里掏出个墨镜:“没意思。”她嫣然一笑就回卧室打扮去了。“还是这样比较好。” “兔女郎?这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形象。”这顶帽子恰好有两只耳朵。“穿的这么萌也不怕他们占你便宜?”“随便你怎么说。”萍水穿着粉白相间的悍衣俨然清纯路线。她看起来就像是未谙事世的学生。可她早不是学生了 。
“请您这边来。”两个门卫引着她来到内部。“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这样被文哥毁了。”“你懂什么?现在的女学生就是喜欢文哥那样的成功人士。”“对啊,要不怎么说……”“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也怕嚼着舌根子?”
他们所说的文哥就是个卖蟑螂药纰霜出身的,似乎有点奇遇(据说是傍了个富婆)就一步登天了。那个富婆是女孩的时候傍了一个老头,后来老头死了她成了富婆包养了个小伙。后来她车祸遇难,小伙成了富翁包养一个女孩 。“天啊,这就是恶性循环。”萍水看着这个人的资料就感到如血涌上喉咙的恶心。如果是在海盗的世界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我是那个女孩就该一枪杀了老头然后逃之夭夭。”她虽未见到文哥却从心里鄙视起这个人。
屋子里有一对洋蜡烛,天花板上有漆黑的吊灯好像是刻意打坏的。各种牌子的酒摆得整整齐齐,一些女孩就用这些名酒玩多米诺骨牌。这里是最高档的虹场歌厅,但是你看不出任何标志。文哥上身脱得赤条条的接受她们按摩 。
这间包间简直就是一个大客厅,里面可容五十人。在那个流氓身边有十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他们身手都不坏。文哥一抬眼就看到了这个萌妹子,虽然他不知道她是谁,不过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的特别。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你是新来的吧?快过来给文哥按按肩。”她们这样笑着,似乎她们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给这个混蛋按摩。底下里一个女孩却咬了咬嘴唇,但是她还是笑着。因为有时面对这个世界,即便再痛苦你也要保持微笑的一种冷傲。
“你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真让我着迷。你知道么?我接触了那么多女孩,她们都是千篇一律的性情,一样的口才,哪一个都表现出那样的做作。小美人,我该怎么称呼?”“萍水。”“哦,萍水。真是好名字。”
“你为什么还在那里,为什么不过来?“好的,马上。”第二天,街口一个看门大爷正眉飞色舞讲着:“那个姑娘不一般,单枪匹马,一个人冲进去就杀了文哥。当时文哥身边有十几个人啊,个个是神枪。”“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与此同时在一家咖啡馆中,一个女孩端起一杯咖啡:报纸上头条就是关于文哥遇难的消息。“那个蠢物,连杀气和气质都分不清,服务员续杯。”那个服务员就是那天低头咬着嘴唇的女孩。“好的。”她笑着。